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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闪烁的夜空下，人间又多了一堆篝火，燃得旺盛。
院子里，肖勤将所有能燃烧的木柴、干草全都丢进火堆，然后将脚下的沙土抹平，随意捡了一根小木棒，开始最后一种办法的实验。
“在科学领域，大部分规律的总结都通过三种方法来实现，海量实验归纳，理论分析，提出假说。”篝火将肖勤的络腮小脸映得通红，双眼不断散发着思考的光芒。在法术领域里，他还没有入门，手里的相关资料也少的可怜，只有一本收录了几百个法术的破书。
根本没有办法向深处入手，除了采用不完全归纳法。
所谓不完全归纳法，就是从一类对象中部分对象都具有某种性质，推出这类对象全体都具有这种性质的归纳推理方法，与之相对的是完全归纳法。
肖勤的想法是，将法术总集上收录的一级法术全部勾勒出来，剔除无用的线条，获取大量小型图纹，从而找到某种办法，来优化小型图纹结构，减少构成图纹的线条数，从而得到更为简明的，能满足自己铭刻极限的小型图纹。
虽然法术数量有限，不完全归纳法得出的结论并不一定正确，但肖勤目前只有这种办法。完全归纳法所要求的海量事实基础肖勤根本不具有，而且也没有精力去完成只有电脑才能完成的工作。
完全归纳法与密码破解中的暴力破解法有些类似，暴力破解说穿了就是穷举，将所有可能的密码组合全都列出来，差一点的电脑运行暴力破解软件都有很大可能出现卡吧死机这种节奏，更别提人了。
“风刃术……”法术总集收录的第二个一级法术纲架缓缓变化，不多时出现了一个七边形纲架，肖勤闭上眼睛，花了一分钟将其勾勒在自己的意识空间内，七边形开始旋转，绽放光芒。
七边形分裂成七个小型图纹，每一个图纹一一将自己的功能信息传递出来，肖勤接收的同时，嘴角也出现一丝笑意。
“聚灵、拟形、净化、控速、牵引控制端、旋转加速度控制端、施放速度控制端……”
相比火球术，风刃术少了控温图纹和复合接口，多了一个旋转加速度控制端，两相比较，肖勤更加确定，有些图纹在一定程度上，是根本没有必要存在的，比如风刃术少了复合接口，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他将火球术纲架的复合接口去除的正确性。
但这不是肖勤最大的收获，让他嘴角出现笑意的重大发现，是风刃术的聚灵图纹与火球术的聚灵图纹这两者的差异。
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肖勤要做的是，用风刃术的聚灵图纹构替代火球术的聚灵图纹，从而验证新的火球术纲架是否能在意识空间里成立。
肖勤的心情很紧张，这一步才是最关键的，如果失败，那他的猜想就完全没有成立的基础，实验也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肖勤勾勒的很仔细，将火球术纲架里面七个小型图纹完美地勾勒出来，随后又勾勒出风刃术的聚灵图纹，小心翼翼将聚灵图纹连接上。
新构建的火球术纲架八边形没有动静，肖勤很冷静地注视着意识空间里的八边形，没有失落。
突然，八边形绽放出一丝光芒，嗡的一声启动，开始缓慢旋转！
“成功！”肖勤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手心里，双眼中的兴奋溢于言表。
实验只是取得了第一步的成功，不过良好的开头让肖勤心中斗志大涨，后面还有数百个法术需要解析，而且除了聚灵图纹，火球术还有剩下四个必需的小型图纹需要替换解析，肖勤还需要重复四遍，工作量很大。
他连忙平复雀跃的心情，将风刃术的聚灵图纹画在沙土上，然后开始解析第三个法术。
时间飞逝，懒惰的星星早已睡去，只有零星几个还在调皮地眨着眼睛。
火堆已经熄灭，不过不影响肖勤的工作，渐明的天色足够支持肖勤将数十个聚灵图纹画在地上。
四个小时毫无间断的解析、勾勒、尝试之后，肖勤才搞定一百个法术，沙土上除了一百个聚灵图纹以外，还有一副到目前为止最简化的火球术纲架。说来也有趣，这个最简化的火球术纲架所用的聚灵图纹，竟然是从冰雹术里面解析出来的。
曾帅与黄军坐在木屋的门槛上，看着肖勤一会儿趴在地上画画，一会儿闭目沉思，两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这是疯了？”黄军很忧伤，小伙伴的变化让他很难过，仿佛以后再也不能一起愉快地行乞了。
曾帅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叹了口气：“哎，这一醒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又是给自己取名字，又是装模作样看上了书，你说他哪里认得字？睡了一觉更好了，还画上了画，你画就画吧，为什么要把好不容易积攒的柴火都烧光……”
“都是豺狼害的，肖禽兽好可怜。”黄军眼中隐现泪水。
曾帅拍了拍黄军，劝慰道：“咱也别听肖勤的了，人都疯了哪儿会有个正经。待会儿豺狼老大来了，一切由我做主。”
黄军抽泣着点头：“好，只，只要能保证我们仨活下来，什么都答应，我可怜的肖禽兽……”
“我只能尽力而为，你也知道豺狼老大有多残暴，如果能保下我们三条命，那一定是我曾帅运筹帷幄之中，千难万险，披荆斩棘的结果。”曾帅一副悲壮的表情，眼望四十五度，喃喃说道，“所以，以后你要听我……”
“我很残暴？”院门外，一个黑衣少女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进来。
这少女便是豺狼，十八九岁，一根乌黑的马尾垂在脑后显得十分利落，五官有力，眉毛似柳叶又似刀，她将嘴角叼着的草叶吐掉，看着哆嗦不已的曾帅似笑非笑道：“说说吧，说得对，本帮主有赏。”
曾帅鼓起全身力气，颤声道：“不，不知，有什么，什么赏赐？”
“赏你一条全尸。”豺狼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地上趴着一人，定睛一瞧，瞬间跳开八丈远，惊悚地指着地上之人，尖叫道：“他他他，他不是死了么！”
进入学霸状态的肖勤对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反应，此时别说来几个人帮派分子，就是国家领导人，甚至天崩地陷都不可能惊动他。
黄军抠了抠鼻子，闷声说道：“是死了，没多久又活了。”
这话一出，豺狼气的三尸暴跳，赤果果的打脸啊！堂堂豺狼帮帮主居然连一个乞丐都杀不死，以后还有何面目统领帮派笑傲江湖？
“给我狠狠打！打到死为止！”豺狼指着肖勤尖叫一声，身后的小弟顿时出动，最前面的小弟一脚将肖勤踢到墙角，然后一群人冲上去为老大解恨。
打了十分钟，肖勤奄奄一息，豺狼的愤懑稍缓，不过下一刻她的眉毛就立了起来，所有小弟也都傻了眼，全部人呆呆地看着不知怎么爬出人群回到原地的肖勤，拿起那根树枝继续画画。
豺狼仰天长啸，众小弟大骇，赶紧又将肖勤拖回墙角再度施暴，这次一定要打死才算完事。
剧痛之下，肖勤脱离了学霸状态，如雨的拳脚让他渐渐昏迷，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快死了。
“我倒要看看你在画什么。”豺狼浑身杀气四溢上前几步，低头看了一眼后，便陷入深深的不可思议之中。
“这这这这这这，这是法术纲架？”豺狼瞥了眼在拳脚风暴中东倒西歪的肖勤，嘲笑还未完全浮现在脸上，就被记忆中老爹说过的话击得粉碎。
这世上的四品法术，常人只能修习最低级的凡品，其余三品法术只存在各个势力手中，因为只有这些大势力才有海量资源，用来培养研究法术的人，而这些人无一不是天赋卓绝、修为高深、知识渊博。
普通人里，偶尔也会出现极个别对法术纲架极其敏感的人，这些人只要出现一点苗头，便被各大势力威逼利诱挖走，若是不从，便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停，停停停！”豺狼尖叫一声打断了施暴，此时她哪儿还有泄愤的心思，赶紧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长条物体和一块玉符，手握玉符用神识将纲架绘了上去。
这个长条物体便是钧天大陆特有的灵脑，功能很多，其中一项便是测试法术品阶。豺狼之所以掏出灵脑，就是不相信眼前的乞丐真对法术有钻研。
“火球术，完美度百分之五十点三七，级别：一级法术，品阶：超。”豺狼看着灵脑弹出的测试评论，接连吞了几大口口水，而后茫然看了眼地上明显是大路货的法术总集，随后又看向被打得不省人事的肖勤，“超超超超超阶火球术，他他他他真能提升法术的完美度！”
豺狼干嚎一声，一个箭步冲向肖勤，伸手探了探呼吸，发现还有最后一口气，赶忙捏开肖勤嘴巴丢了颗丹药进去，然后起身对众小弟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耳光。
“这可是能够提升法术品阶的奇葩，放到哪儿都是值钱货，差点折在自己手里……”痛殴小弟的豺狼心中懊悔得想自杀，如今自己对这个乞丐做了惨绝人寰的事，软的肯定行不通，只能来硬的，将乞丐牢牢掌握自己手里，将他榨干……
憧憬美好未来的豺狼心中有了主意，转身瞪着曾帅黄军，吼道：“凭证拿来！”
接过凭证，豺狼很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眼肖勤，狂笑道：“哈哈哈哈，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哈哈哈哈……”
豺狼仰天大笑出门去，连骂他残暴的曾帅都忘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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