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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懿曾明知道太子跟段懿泫给他设的是鸿门宴,可他还是坚持赴约,为的不是别的,就是哪怕知道他们另有阴谋,他也要为了这表面的兄友弟恭拼上一把,这是他反击的第一步。
他知道今天没这么简单,所以让纪宁易容装作小厮以保自己能留有一条退路。
纪宁知道酒里有毒,他本打算上楼之前偷偷换掉的,可还没等他动手就遇到了李西子,一切都是这么巧合,巧合的甚至让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巧合。
纪宁是个比段懿曾还要多疑的人,但这次连他也觉得李西子是在暗中帮助段懿曾。
但他跟段懿曾一样,都想不明白同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懿曾望着手中李西子之前遗落的那只手帕出神,半晌才答:“你去,再把她从头到尾的查一遍,她从小到大的事,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纪宁也觉得查查更稳妥,不过这事儿不着急,现在堆在眼前的是另一桩:“您之前已经跟陛下说了死了的税官跟皇后有关,如今又答应了太子会对此事保密,倘若这事被皇后跟太子知道了,那对我们岂不是不利?”
段懿曾一点儿也不担心:“父皇因为段懿成的死本就疑心是皇后所为,只不过没有证据,这就是一桩心病,税官事小,但就像一根插在他心里的钉,每每想起总要多生一分疑心,想要指望这件事就扳倒皇后当然不可能,我要的就是皇帝一日胜过一日的怀疑。”
段懿曾做到了,税官的事的确伤不到皇后,可皇帝却因为这件事对皇后产生了芥蒂,自此以后对皇后态度总显冷漠。
那之后,段懿曾又在治水上让皇帝对他青眼相加,只不过上次意图找茬儿的老八老九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两人听信了段懿曾的忽悠,为了抢占功劳,私自带人改挖河道,结果致使灾情更加严峻,周遭百姓死伤无数。
皇帝得知此事后震怒,结果这俩人一害怕就把段懿曾交代了出来,说是段懿曾给他们出的主意。
段懿曾反问:“治水一事本就由我负责,若是差事出了岔子也是由我承担责任,我没道理更加没理由骗你们然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此事还请父皇明查。”
这件事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不可能这样做,所以朝中大部分人还是相信段懿曾的,而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他们心里也都清楚,只不过没多少人愿意站出来帮段懿曾说话罢了。
老八老九一口咬定就是段懿曾,为了证明他们是被骗的,连自己没脑子想不出这样的法子和就是蠢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毕竟承认自己蠢钝如猪总比怪罪下来被打入宗人府要强得多。
段懿泫也相信以老八老九的脑子不会想到改挖河道这种办法,于是出声对段懿曾道:“口说无凭,你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没说过这话?”
“有,有一人证。”
段懿泫道:“既有人证,那就传来问问吧。”
段懿曾口中的人证就是李西子。
李西子被传唤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但当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八老九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把段懿曾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跟他们出的主意都说出来了,而当时的她正准备伺机羞辱段懿曾却被纪宁发现,她被怀疑偷窥段懿曾,于是急中生智说自己丢了东西在找,这件事过去这么久,没想到今天又被翻了出来。
皇帝在龙椅上坐着,气氛沉重又严肃,大殿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段懿泫率先开口问:“有陛下在这儿,你谁都不用怕,实话实说,你当时有没有看见五殿下,你们都说什么了?”
李西子点点头:“臣女的确见过五殿下。”
段懿泫又问:“那你们可说什么了?五殿下当时在做什么?”
李西子认真考虑了一番,如果说她看见段懿曾跟老八老九在说话,那就证明了是段懿泫教唆老八老九,想要借此除掉这两个碍眼的混子,那就段懿曾如今的地位,皇帝多半能直接砍了他。
可段懿曾不能死,死了就没法玩儿了。
于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道:“臣女当时丢了东西在找东西,正好看见五殿下,殿下还问臣女在找什么,同臣女说了两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段懿泫继续逼问:“没有遇见过其他人?”
李西子摇摇头:“臣女只见过五殿下,并没有见到过其他人。”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欺君之罪该当如何你应该也很清楚,你所言可是句句属实?”
男主从这个时候就开始针对段懿曾了啊,难怪两人之后针锋相对时段懿曾会不惜一切代价要弄死他,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西子重重点头道:“臣女不敢欺瞒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陛下明查。”
以段懿曾的手段,对付老八老九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也根本不需要李西子来作证,他当时计划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后果了,今天之所以非选李西子不可也有试探之意。
结果她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但老八老九不干了,可这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事情是他们大张旗鼓干的,现在民愤四起,必须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段懿曾还要负责接下来的事,那就只能由被他坑了的老八老九来承担后果了。
李西子做完证正打算回去,这时男主段懿泫追出来,大约是看她好骗,张口就道:“李小姐留步,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李西子乖乖听话作答,但不管段懿泫如何变着法儿的问她给她设套,李西子都不上当,最后反而把段懿泫整得有些不耐烦了。
一旁段懿曾见状终于忍不住,上前挡在李西子身前对段懿泫道:“三哥,你是觉得李小姐在撒谎,还是信不过我?”
段懿泫笑着说都不是,两人便一人一句的打起了太极。
李西子站在段懿曾身后,目光突然瞟到他袖口不小心露的一点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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