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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珊，你怎么了？”沈小欧赶紧上前关切地问道。
“不关你的事，放心，我不会死的。”倪珊甩开沈小欧的手，却越发的疼痛难忍。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心关心你，你还这么不领情。”江晨看不下去倪珊咄咄逼人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不禁蹙眉，替沈小欧打抱不平。
“我没事，”沈小欧打断他，她知道江晨会把脉，“江晨，你快帮她看看要不要紧。”
“不用。”倪珊强忍着直起身，往屋里走。
江晨拽着她回到客厅里，沈小欧也紧张地跟了进去。
“别动！”江晨将倪珊摁在红木沙发上，拉她的胳膊到自己跟前，“若不是刚好在这里，就冲你对苏红的那幅德行，我才懒得理你。”
江晨把脉的脸色渐渐沉寂下来，从一只手腕换到另一只手腕。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医生，会不会把脉？”倪珊坐了一会儿，症状明显减轻，渐渐又恢复了气色，有些不耐烦地瞪着江晨，她也见过别的中医把脉，最多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就得出结论，哪像眼前这个男人，替她换了左手换右手，十几分钟过去了，还一本正经地端坐着，一言不发。
沈小欧在一旁也觉得奇怪，按照江晨的医术，不应该啊，她曾经看到过他替人诊断，任何病痛在他手里，都是轻而易举，这一次，怎么会耗费这么长的时间。
“苏红，你在家里带TONY，我带她到医院去确诊一下。”半晌，江晨才抽回手平静地起身。
“怎么了，很严重吗？”沈小欧看不出对方表情里写着什么，心下一紧。
“也不严重，应该是胃溃疡，再去医院做个检查，确诊一下，对症下药。”江晨抿唇一笑，轻飘飘地开口。
“早知道不要你看了，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呗。”倪珊倚在靠垫上，斜眼揶揄道，“我不要你带我去，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你给自己积点口德吧，快走了。”江晨瞥她一眼，不由分地拉起她快步往外走。
昔时岛人民医院的内科专家向泽是江晨大学同学，也是同寝室上下铺的好兄弟。到了医院，不用预约不用排队，两人简单寒暄了两句，向泽直接给倪珊开了单子让她去做全身检查。
“就是胃痛而已，小毛病，你就帮我开点治胃痛的药就好了。”倪珊觉得江晨太小题大做，一点小病，非得上纲上线，不就是认识几个医生吗？显得自己有多能耐，还做什么全身检查。况且她最讨厌闻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若不是江晨今天硬拉着她过来，她才不会来。
这点小病，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平时痛一会儿也就好了。
“倪小姐，你还是去做一下吧，也不耽误你多少时间，就当体检了，而且我跟他们打声招呼，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的，不用你等多长时间。”向泽见江晨对他微微摇头，使了个眼色，立刻转头劝慰倪珊。
“好了，快走吧，后面那么多病人排队等着呢。”江晨抽走倪珊手里的单子，挽着她的肩强行将她带到各个科室，抽血，尿常规，CT，B超等等，该做了基本都给她做了。
“我说，好了没有啊，要医生都像你这样，还不把病人给折腾死。”一圈走下来，倪珊有点累，坐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再也不想动弹。
“你在这边等我好了，我过去取单子，不要乱走。”
“切，我又不是小孩子。”倪珊看着江晨高大的背影，小声嘟囔道。
江晨将一摞单子捏在手里，咬着唇径直去了向泽办公室，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向泽正在给病人看病，江晨坐在旁边一边看报告一边等待，神色异常凝重。等到对方手头上的病人出去之后，他立刻站到他身边，两人一起研究方案。
“不是说好不用等的吗？怎么这么久？”
倪珊等了一会儿，见江晨还没有下来，只好上楼去找他。
“咦，奇怪，人去哪了？”倪珊走了一圈，没发现江晨的身影，在走廊里徘徊了一会儿，决定去门诊室那边找找看。
“这也太晚了，现在癌细胞已经全部扩散了。”
“是啊，她也太大意了，知道自己不舒服也不来医院，今天还是我硬拉着，才不情不愿地过来。”
倪珊刚想进去，就听到两人的对话，立刻闪到一边。
“哎，这么年轻，就——”
……
倪珊倚在墙上，脑袋嗡嗡作响，心渐渐下沉。
癌症？她得了癌症。多么讽刺的一生！
倪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眼里闪着水雾。所有的青春，最好的年华，都倾注在了昔时身上，可是，结果呢？这一生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吗？她甚至还没有尝到爱情的甜蜜，还没有等到昔时亲口说一声他爱她，哪怕真心诚意地只说一声，她这辈子也就知足，死而无憾了。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化疗，除此以外——”
“嗯，我明白，我会尽量说服她积极配合治疗，不过，病人并不知道实情，所以——”
“你放心吧，我会严格保密的。”
“嗯，那你先忙，我随时过来找你。”
江晨一回头，不禁一怔。
“倪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不是让你在下面等我吗？”
只见倪珊就站在门口，离自己仅几步之遥，也就是说他们的谈话她都听到了？
“我还有多久？”倪珊声色平静地询问。
“不是，倪珊，你搞错了，我们在说别的病人，你没有大碍，吃点药就好了。”江晨故作轻松地解释。
“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们不要在瞒着我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还能活多长时间，我有权利知道。”
呃？江晨和向泽一愣，面面相觑。
“倪珊，”江晨推了推黑框眼镜，“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我们积极配合治疗，治愈的希望是非常大的，你看——”
“我想听实话，你们就说吧，我能承受得住。”倪珊不由得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不会超过三个月，但是，如果化疗的话，时间可以延长。”江晨缓缓开口，道出实情。
“倪珊。”
倪珊身子向后趔趄了一下，江晨过去扶住她。
“我没事，”倪珊定了定神，默默甩开他的手，转身，面色惨白，“不用，我自己能走。”
江晨和向泽简单打了个招呼，便默默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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