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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沈芸璃疲惫地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点亮起来。她的表情呆滞，目光空洞，嘴唇干裂。和平时的光彩照人判若两人。
她迟迟没有起床，秦墨寒会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吗？如果他记得，他要怎么面对她？他会对她说什么？一定会说对不起吧，她要他的对不起做什么？不过就是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而已。
她听分隔壁房间的动静，秦墨寒稳健的脚步声，似乎在她的房门前徘徊了一阵，然后走下楼梯。
沈芸璃竖着耳朵，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蒙着头，小声哭起来。
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他温柔的眼神，粗暴的吻，令人颤抖的抚摸。可惜，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对洛安宁，并不是对沈芸璃。她只是一个可笑的替身，一个不能抱怨，不能委屈的替身。
强烈的挫败感让沈芸璃全身颤抖，她忽然从被子里钻出来，眼中闪着报复的光。
秦墨寒，你对我做的事情难道就白做了吗？我要让你知道，让你忏悔，让你难过。
沈芸璃咬着牙齿，迅速走下床，打开房门，跑下楼。
果然，秦墨寒像往常一样，一身整齐的西装，端坐在餐桌前，手中永远拿着一份报纸。
他抬眸，淡淡扫了一眼沈芸璃，又将目光落在报纸上。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异常，看来，他根本就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亏她还以为，他会感到愧疚，跟她道歉。
沈芸璃走过去，默不作声地在秦墨寒的身边坐下。她一把夺过秦墨寒手中的报纸。
秦墨寒皱眉，不快地看着她。
“这是做什么？”
沈芸璃一声冷笑，心中却在滴血。他竟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样激烈的亲吻，那样零距离的接触，他竟然可以忘的一干二净。
“表哥，你忘了昨晚的事了吗？”
沈芸璃睁着大眼睛，里面泪光闪烁。她不是矫揉造作，这是她的真实情绪，只要稍稍一动，眼泪就会立刻滴落。
秦墨寒疑惑地看着沈芸璃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昨晚他在酒吧喝醉了，是司机送他回来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昨晚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沈芸璃的眼泪不可抑制的掉下来。
她冷冷地看着秦墨寒，忽然发出凄惨的笑声。
“秦墨寒，你做过的事，想赖账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他何曾考虑过她的感受。在他的面前，她一直都是那么渺小，只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的身后。甚至连和他并肩的资格都没有。
沈芸璃的这句话，让秦墨寒更加摸不着头脑。他对她做了什么？难道他回来之后，并没有直接睡觉？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沈芸璃见秦墨寒这幅表情，她顾不得那么多，猛地扯开衣领，脖子上的点点红印显露无疑，就算再傻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什么。
秦墨寒不由得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芸璃。他猛地一动，手边的牛奶杯掉落在地，溅了两人一身的牛奶，杯子碎裂成无数块，散落在各个角落。
秦墨寒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
这还是沈芸璃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六神无主的样子，这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男人，这个遇到任何事情都沉着冷静的男人，竟然因为亲吻了她，而变得慌乱无措。
是不是在他的心中，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她发展下去？一定是这样，他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沈芸璃听到身体里某个地方“啪”得一声碎裂开来，比地上的碎杯子还要凄凉。
“我……”
秦墨寒试图解释什么，可面对沈芸璃，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他能说什么？对不起，他喝多了？这样无疑是伤害了沈芸璃。可除了对不起，他又能说什么？
忽然，沈芸璃欺身而上，吻住秦墨寒的嘴唇。她微微闭着双眼，舌头小心翼翼得触碰秦墨寒。
闻声而来的刘妈看到这一幕，吓得站在原地，瞪大眼睛。她越来越看不清现在的年轻人。
洛小姐下落不明，少爷对她绝口不提，她可以看出少爷对洛小姐深沉的想念，虽然他不善于表达，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少爷居然在和表小姐接吻？他们在一起了吗？少爷居然会喜欢表小姐吗？
刘妈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脑中闪过洛安宁清秀可爱的脸庞，不由得无声叹息，悄悄退了出去。
秦墨寒伸手，想要推开沈芸璃，沈芸璃仿佛看穿他的动作，她紧紧环着秦墨寒的肩膀，更深情得送上她的红唇。
秦墨寒皱眉，猛地挣开沈芸璃，抬手擦掉嘴巴上属于她的痕迹。
“你疯了吗？”
他的声音冰冷，语气中毫不掩饰他对沈芸璃这个举动的厌恶。
“对，我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了！秦墨寒，你昨晚明明对我……”
“够了！”
秦墨寒生气得打断沈芸璃，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好像下一秒，他的拳头就会落在沈芸璃的身上。
“昨晚的事我不记得了，如果我做了什么，请你原谅。”
秦墨寒生硬地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表哥，不要……”
沈芸璃忽然从背后紧紧抱住秦墨寒，她的脸贴在秦墨寒的脊背，眼泪沾湿他的西装。
没有人可以体会沈芸璃现在的伤心和绝望。她深爱到骨髓的男人抱着她，疯狂地亲吻她，口中却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不顾廉耻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他，她以为他至少会怜惜她，可是她得到的是他的冷漠和厌恶。
她可以为了他牺牲一切，她甚至开始后悔昨晚仓皇逃出他的房间，就算他把她当成洛安宁，就算他叫的是洛安宁的名字，只要他觉得开心，她宁愿将身体给他，宁愿只做洛安宁的替身。
她甘愿为了他隐忍一切，付出一切，只希望他的目光可以在她的身上停留。可是到头来，她换来的是什么？是他看不起她，是他讨厌她。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表哥，就不要再这样。”
秦墨寒狠狠掰开沈芸璃的手，他定定地站着，没有回头。
“你昨晚说你要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当我是你的表妹？秦墨寒，是不是只允许你这么对我，我就什么也不能做？你说要的时候我就要给你，你不要的时候我就是你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吗？”
沈芸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既然他这么无情，她又何必再为他考虑？反正他什么都忘了，那就让他永远生活在愧疚中吧。
沈芸璃对秦墨寒撒了慌，其实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秦墨寒更没有说他要她这样的话，他说的是他要洛安宁。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沈芸璃就是要让他误会，让他以为他们已经做了那些事。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
秦墨寒猛地转身，一把捏住沈芸璃的下巴，眼神中燃烧着火焰。
秦墨寒感觉身上的血液正在沸腾，他抑制不住强烈的愤怒。与其说他在跟沈芸璃置气，不如说他是在气他自己。
昨晚的事情虽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沈芸璃脖子上的红印不会是假的，她从来不会骗他，他不能原谅自己竟然在喝醉以后对沈芸璃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任何女人都可以，甚至酒吧的那些也没关系，唯独沈芸璃不行，那是他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就是妹妹，只能是妹妹！
秦墨寒猩红着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沈芸璃，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他不自觉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沈芸璃疼的快要死掉，可比起肉体的痛，心里的痛更是让她快要窒息。
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悲伤地看着秦墨寒。
“秦墨寒，你就是不肯承认你对我做的事，对吗？你这么气急败坏，是因为我成了你人生的污点，你不肯原谅你自己，是吗？”
“哪怕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你都不肯爱我吗？哪怕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你也不会接受我，对吗？秦墨寒，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既然不爱我，你昨晚为什么要我，我身子给了你，心也给了你，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沈芸璃看着愤怒的秦墨寒，她心里清楚，这个谎，一旦撒下，所有的事情都会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他们之间，要么在一起，要么，永远决裂。
秦墨寒缓缓松开沈芸璃，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她。
“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说完，他转身摔门而出。
沈芸璃像是刚刚打了一场艰难的仗，她浑身无力，双腿发软，一下子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泪水和着她脸上的妆一起流下，在脸上划出两道可笑的黑印。
他说，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这就是秦墨寒，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即使她告诉他，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他也不愿意接受他。
这样的结果，她早就已经知道不是吗？为什么还要逼着他亲口说出来？为什么还是不死心，还是不肯放弃？难道伤痛还不够多吗？
沈芸璃坐在地板上，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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