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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特的离开,并没有让西蒙的心情有所好转。
何况他所搜寻的气息,还在这座官邸缭绕。
如同低喃私语的夜风散失于空气中难以捉摸,堪比月夜下的影子潜伏随行,带来了不安,恐惧,不胜防的,被其突兀的扼住喉咙。
他能这样想,想必刚才对谁都进行一番简单审查的加尔西亚也感到紧张,不安的情绪已经透过他紧绷的肌肉完全败露。
能联想到的人物,除了东方人街的不死魔人,并没有可以选择的答案。
说起来,虽然这个宴会汇聚着各界的大人物,但是让西蒙最为关注的,莫属两大国政府谍报组织派来的两位人物。想想要是敌对的双方猝不及防相遇,免不了要制造出什么动静,也免不了让哈尔特曼下不了台。
不说雾香,雷克特几个月前就陪同奥斯本宰相与议长进行秘密会谈。知晓他是宰相的心腹,还让他大摇大摆的行动,所以议长先生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至于某位学长暗中肯定他的会面者是“志同道合”的人。说实话,谁会像他这样“游手好闲”,内里打着什么小九九?志同道合的“钓鱼者”,姑且算是他留下的难题,虽然一定程度上是他自作主张管闲事。
嘛算了,这不是我要考虑的。西蒙掏出怀表确认时间,分针慢慢迫近正中的XII,时针离IX还有些许偏差,是时候该离开了。
现在可要好好“享受”竞拍会的时间,期待这次拍卖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物品。
***
“唉,如果能按照剧本发展,我应该是期待眼前的【鲁巴彻】自爆,而不是等待它的竞争对手绊它脚步。”玛利亚贝尔止不住朝话筒里的人吐槽西蒙。
假设西蒙没有将琪雅救出,这个时候的她就可以坐看本来热闹非凡的拍卖会,装着人们心中期待已久的罗赞贝尔克人偶,当盖子打开,却是一个活着的小孩。
他们喜欢踩着法律的漏洞炫耀自己多有能耐,不代表他们可以践踏人格的尊严——贩卖人口是全大陆公认禁止的。
话筒传来像是刻意压低嗓子的男声:“其实也无差……需要我赶过去吗?”
“不,没关系,反正‘他’在这里。”余光撞见姗姗而来的西蒙,玛利亚贝尔和艾尼格玛另一头的对话到此结束。
“总算踩点回来啦,有什么发现吗?”大小姐开头第一句话直入主题。
扯过她旁边的椅子坐下,西蒙脸上不复刚才从雷克特那里栽倒的表情,归根结底是自己不了解他的习性:“有是有,不过这里归【鲁巴彻】管,我们好好看戏就行。对了,你的两位支援科朋友呢?”
“哦,你看出来了?在你来之前,一个名叫瓦吉的男人声称外面的小狗(军用犬)全部迷晕,然后他们现在去调查屋子里的异况。收到有利情报,【黑月】的野心已经按捺不住了吗?”她礼貌地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红酒,高脚杯带动红褐色的液体与杯壁回旋,醇香跟随一身红袍的精灵在狭小空间起舞,渐渐晕开。
迷恋的香气,吸引旁人的视线。主人俏皮的将其端在面前,没有下一步动作。透过酒液,整个拍卖会场只剩下一种颜色。
这是生命最初的颜色,同样也是人类在惊慌失措时最不愿意见到的颜色。
“还说这群狼不是你引来的,你这魔女是唯恐天下不乱吗?”西蒙发出不明的哀悼声,不知是对台上做这次竞拍会主持人的马尔科尼会长,还是对成为棋子一员的【黑月】升起嘲弄,“去到哪里都没有安分的时刻。”
“命中注定你是个大忙人。”她配合的补充一句,遂小酌一口。
与此同时,台上堪比马戏团内小丑的男人终于结束了竞拍会前又长又臭的演讲,稀稀落落的掌声足以表明参与者的反响,不如说他们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旁边被黑布盖住的拍卖品,就连西蒙也提起了好奇心。
闻到隔壁似有似无的笑声,他没好气的摆过头:“怎么,大小姐看不起这些商品?还是说小金库的钱只对压轴之物开放,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你说笑了。难得你兴致这么高,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给你泼一盆冷水?”下一刻“善良”的她就给西蒙指点迷津,“最多就和你说一下台上的十个,有八个是赝品,剩余其中一个是有年代的古书,还有一个是不知从哪里挖掘出来,但可以确定缠绕着强大亡灵诅咒的遗物。”
你这比泼盆冷水还打消人兴致。西蒙大大翻了个白眼。利用魔女的能力不但提前揭晓商品,最重要只说出商品的缺陷,直接把人给劝退。
库罗伊斯家的大小姐强忍笑意,索性低头将覆盖上唇的红色酒液慢慢从杯中夺走,侧着头神情闪缩,所谓偷看对方脸色也不过是悄咪咪瞥几眼。这番小心翼翼姿态让西蒙不忍多说,也达成了魔女看某人吃瘪的目的。
不多时,已经有好几件商品成功交易。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商品,主持人带感的说辞,掀起一波又一波竞拍喊价的声音。受炒热气氛影响,常有客人叫嚣出难以想象的高价,博得周围人群瞩目,然而等发热的头脑冷却,懊悔气息散发外面。
其中不乏保持清醒的人群,但总的来说,参与竞拍会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小小钱财,他们更愿意享受无数眼波集一身的时刻。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既然下面的人恨不能将竞拍的东西占为己有,背后的经营者自然笑纳送上门来的钱。
这并不包括看穿【鲁巴彻】小心思的玛利亚贝尔,和接连被提前告知商品各类“缺点”的西蒙。
“辛苦你了,需要我为你拿多一杯吗……”西蒙已经彻底无语了。
“帮助朋友是我为数不多的美德。”酒精熏陶出的醉意,尚无法让玛利亚贝尔脸红,何况是她自认的实话。
“行吧,既然兴致已经没了,让我说一下题外话吧,”他倒是觉得即便没有某人的隔音结界,光是这般吵闹就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候补使徒,以你魔女的眼光,被克洛斯贝尔所呼唤,燃烧埃雷波尼亚全境的烈焰,是否可以勒住不顾蹂躏所有,只知载着帝国前行的马车?”
注意到西蒙对自己的称谓,指尖与玻璃之间演奏没有任何起伏的节奏,大小姐似乎有些高兴:“你也有对事情把握不了的时候?”
“为数不多。”
从竞拍会到现在,大小姐终于有了第一次正视:“若要达成你们的目的,改写注定的宿命,您不觉得最初条件为‘表世界推动里世界’是十分可笑的一件事吗?更遑论引出你口中所说侵染帝国千年的‘幕后黑手’。‘缠绕于我身,以中庸为初衷’的世界线,哪能这么简单就被抓住。好歹有个里表联动的迹象啊!”
女人在大笑,负面意义上的笑声似乎有着被气氛感染的癫狂,然而周围狂潮下,无人注意,而男人目光淡然,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发言。
“抛开我刚才说的,【幻焰计划】事实上是两个区域的联动,与其将它看成统一大计划,不如说分成两个计划更好。我不才,对于她的想法只是略知一二。但硬要我评价,”像是要报复西蒙之前对她计划的奚落,大小姐再一次展现她本性的恶劣,“充其量就是一盘还未熟透的菜,不尽人意。”
“究竟缺乏了什么?计划书她好像没有详细透露。”
“的确如此。你不过你知道吗,我们就是因为知道用大火烹饪这道菜注定会熟透以至于焦糊,可是自己使用中火不代表能烹饪出一道好菜,”这是个死胡同,西蒙似乎看到【黑】因为掌控必将走向的结局,嘲讽他们这些试图改变的人群,“因为无论如何都是生的。”
“别妄想了,就如同炼金术中不完整的【术】是不会有‘炼成’的结果,同样道理适用于她,”余兴节目结束,玛利亚贝尔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视线重新放到拍卖品上,“不介意的话,不妨让我这个局外人了解一下帝国的内情,兴许能找到其他的契机。”
她这次学乖了,没有抛出什么诱人鱼饵,安静地等待愿者上钩。
【千年斗争轮转,不见休止;抖开不绝风尘,魂魄翕张。刀剑相鸣,是渴望敌人血液的声音。七之相克,是骑士之间的厮死搏斗……】
因果律的纠结,事实魔改成幻想,它成为帝国人口中的睡前故事。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拍卖过程,实则眼睛余光还在犹豫的男人身上。
女人果然等到了他的首次主动,也在考虑他是不是已经过了双方距离应该保持的尺度。
然而没有任何抗拒,她难得乖巧的躺在他的臂弯,这是她距离他最近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双方气息打到对方脸上。看着他凑到自己耳朵,她停住了呼吸。
这一刻,环境内的嘈杂声与她隔绝,除了心脏的快速跳动。
然后就收到这么一句:
“趴下,有敌人袭击!”
幻想破灭。
若不是场合不对,大小姐真想大扇眼前人几巴掌。
竞拍会场四处淼淼弥散着白色烟雾,几个呼吸间就笼罩全场,看不见是谁投掷,也不知从何方投掷。一人尖叫,四方同样报以恐慌。来不及思索是不是主办方的失误,他们只在意这烟雾是否有毒,他们是否会受到身体和财产损失。
恐慌情绪一旦爆发,传染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
传染的不只是情绪,开始有人咳嗽不停,泪水鼻涕布满脸庞,那是没能及时离开或者本身体弱的人。体力不支的人扯住前面拥挤的人,试图拖下水。
与此同时,室内明亮的灯光突然全灭,会场融入黑暗的怀抱。
这下连本来维持场面的马尔科尼都着急了,抓起话筒未曾解释,就被其他人从台上撞下来,随后被不知是来宾还是手下践踏几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死猪。
眼看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哈尔特曼议长怒骂【鲁巴彻】一声废物,没有任何武力的他率先跟从本能从后门离开。议长非常庆幸没有人看到他落荒逃脱的样子,这是他作为大政治家养成的尊严。
借着凳子之间掩护,大小姐掏出几颗炼化过的石头,安心构筑一个隔离空间,及时躲过来宾的踩踏。虽然是“受害者”之一,但是搞大事,收集人们负面情绪一向是魔女的专利,从有智慧的人变成只知避难的野兽,往往就差一个催泪瓦斯。
凭借敏锐的直觉,西蒙很快找到在场唯一不受影响的人。
通过层层阻碍,黑暗空间迎来了月光,被瓦斯折磨的人们,霎那间对这抹冷色调的光怀有好感。尽管下一秒这种想法烟消云散。
瑰丽月色在此间化成无形的水,不知名的外力摇曳着,涟漪波动,沉淀,恢复平静时,走出一位比寂寞夜色还要深邃的黑暗身影。
“你,你是谁?”被踩得鼻青脸肿的马尔科尼不敢相信眼前一切,明明他知道加尔西亚每一天都把这个名字叼在口中。
【吾名为【银】,于月光洒落之处悄然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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