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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一个老妇人？申城这么大，世道这么乱，每天死几个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不知为何，程竟总觉得这个老妇人死的时间十分蹊跷。
“去开车。”程竟吩咐，“带路。”
叶自绵傻了一下，明夷便道：“这命案恐怕不简单，小绵羊，你将单车停在院子里，把少帅的车子开过来。”
“噢！”叶自绵踩着单车飞快地去了，没一会儿就将汽车开过来了，明夷和程竟坐到后座，叶自绵的脸都是白的。
“我……我第一次开车上路……”
一边惊恐着，叶自绵却一边手脚麻利地打转向，很快将车子开到了命案现场。
还没下车，一阵令人作呕的味道便传来，明夷不禁捂住了口鼻。等她下车，却看到了个熟面孔。
“万医生，你还兼任法医？”
刚给尸体盖上白布的万壑松站起来，对程竟点了点头，看到明夷出现，他也很诧异。不过万壑松没有多话：“我上班时间很清闲，路过这里，就顺道看看。”
他是少帅的私人医生，为了保证少帅随叫随到，几乎不接其他病人时间多得很。
“情况通报呢？”程竟问道。
早先来的巡捕已经吐得苦胆水都出来了，都在巷子口扶墙呢。叶自绵去问了一遍，回来报道：“附近的人嫌这口井离脏地方太近，已经很久不用了，今早有个流浪汉想打水喝，谁知打上来一个头颅，吓得大喊大叫，附近的人便报案了。兄弟们来了拿桶打捞，刚捞上来，万医生就路过了”
万壑松接口道：“死者女，年纪在四十五到五十之间，是被人一刀切断颈动脉死的，随后分尸，毁容，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只是抛尸地点而已。从发肿的程度看，死了三天左右，其他的暂时没有发现，需要将尸体运回去，我仔细检查才知道。”
解剖……该说他果然是读军医出来的，又会治病又能当法医吗？明夷暗自失笑，未免被发现，赶紧转头看四周。
命案现场是一个古井，但这古井却在一条死胡同里，不远处就是个茅房，旁边是个臭水沟。古井里的死水和臭水沟里的臭水已经够臭了，还有茅房，那味道，要不是修行时间长，定力好，明夷只怕也吐了。
再看尸体，尸体被放在一张草席上，盖着白布。不知为何，明夷有一股强烈的念头，她需要看一眼这尸体。心随念转，她便要去掀开白布，谁知手才伸出去就被人按住了。
抬眼，对上一双不赞成且担忧的眼睛。
明夷她便甩了甩手腕，挣脱了程竟的手将白布掀开，这一眼，叶自绵也忍不住了，呕的一声捂着嘴巴跑了。
白布之下是六块尸块，分别是头颅、四肢、躯干。因为被冬天的水长期浸泡，尸块也已经发白发胀，十分可怖。死者的脸部受伤更为严重，先是被刀子划花，再被滚油烫过，又被水浸泡，已经面目全非。
这种命案现场有多可怕，看巡捕们的表现就知道了，普通人见了肯定得吓病，她居然连脸色都不变一下。程竟低头看着她，目光泄露了心里的惊讶和佩服。
有这样胆识的女子，他只见过一个。可明明不是一个人，为什么能处处都相似？
或许是……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冒出来，程竟急忙遏制，将心思都转到案子上来。他转头，正好明夷问道：“少帅和万医生怎么看？”
程竟分析道：“凶手大费周章，又将尸体抛在这种地方，不过是希望这尸体无人认出。这尸体虽然发肿变样，手指却光滑得很，可见不是做粗活的人。但这个年纪头发几近全白，也不是富贵人家。”
“我赞同。”万壑松抱着手臂道。
明夷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捡了根警棍将尸块拨弄了一下，尸块翻动，露出了手腕。
明夷的目光瞬间一凝：尸块右手手腕上有几个点！
不，不是单纯的点，而是六个点形成个v形的纹身，这样的纹身，李妈有一模一样的！
李妈一直解释说是弄脏了，只有明夷知道，这是李妈部族的标志，洗不掉也不能洗掉的。难道这是李妈？谁杀了李妈？为什么抛尸在这种地方，还怕人认出？
答案呼之欲出——曾瑶母女。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明夷几乎笑出来，抬头道：抬头道：“少帅，你看这里。”
程竟和万壑松看去，万壑松一见便说：“这不是胎记，是纹身。”
明夷点头：“对，这样的纹身，贫道在云南道见过，是凉山彝族特有的纹身。彝族的女子在十七岁之前，都会有这种纹身的。”
正说着，曲局长用手帕捂着鼻子，一副要晕倒的样子，脚步虚浮地走了过来。他瓮声瓮气地说：“少……少帅……呕，这种小案子，交给，交给卑职等人就好。有彝族女人这个线索，卑职一定督促手下尽快破案，少帅和仙姑，不必……不必费心。”
说完这些话，曲局长已经脸色发青，仿佛再说一句话就要吐出来似的。
“也是，这种事情，少帅看看就好，办案还是交给巡捕房吧。不过，曲局长。”明夷站起来提醒道，“这个案子，一定要尽早结案，否则的话，会很棘手。”
曲局长听她口中说出棘手两个字，脸色登时由青转白：“仙姑，你……你是说……”
“妇人怨气重，又生性-爱干净爱美，这人年近五十还保持着身材，一定是个极为爱美的人。凶手将她残忍杀害不说，还毁容分尸丢弃在这等污秽之地，她的怨气不知有多重才是。越是污秽肮脏的地方，越容易滋生厉鬼。”明夷说着，眉间的神色越发凝重了。
曲局长和一群巡捕听着更是脸如土色，连声问道：“仙姑，那、那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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