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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看着一直傻笑个不停的李凌，莫小娴有些无语。
“不就两万块钱嘛，你至于笑得这么开心？”
李凌擦了一把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咧着嘴道：“不少了，不少了，已经够一个月的住院费了。”
“住院费？”莫小娴有些狐疑地看了李凌一眼，“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嗯，是我妹妹。”李凌如实说道。
“病得很重吗？”
“白血病……还好没到后期，还有希望。”李凌轻声道。
“你爸妈不管吗？”莫小娴有些好奇地道，她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由衷地觉得李凌太小了，她看过李凌的身份证，今年才刚满十八岁。
一个本该在大学校园里放肆享受大好青春岁月的年纪，却要担负起妹妹的医药费，蓦然间，她觉得李凌的父母有些太没用了。
“他们啊……”李凌咧开嘴笑了，笑容中夹杂着淡淡的苦涩，“我老爸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出意外离开了，我老妈嘛，好像是三年多以前吧，跟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出国了。”
“……所以，家里就只剩下你跟你妹妹了吗？”，莫小娴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其实也还好吧。”李凌无所谓地笑了笑，“至少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亲人，不算孤单。”
“好了，莲花小区到了，小娴姐你到家了，我也该回去上课了。”李凌突然顿住脚步。
看着不远处一栋栋豪华的居民楼，莫小娴难得的有了片刻的失神，眼看李凌就要离开了，她突然叫道：“你等等！”
“小娴姐，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你拿着。”莫小娴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塞到李凌手里。
又很认真地解释着，“这是昨天那帮人赔的钱，除了保安大叔的医药费，里面还有一万多，算是我给你发的奖金了，谢谢你昨天救了我……别给我，你要是推辞的话，我可就生气了！”看着李凌迟疑的样子，莫小娴忍不住嗔怪道。
“那……好吧！”李凌略一思索，就把卡收了起来，认真地道：“谢谢你，小娴姐。”
“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李凌，莫小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身，生平第一次，生平第一次，她对异性产生了好奇，她有些看不透李凌，更想不明白是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让他在这样的不幸面前还能保持这般阳光灿烂的笑容。
相较而言，自己遇到的难处似乎根本不算什么了。莫小娴心想。
一心牵挂着辅导员课程的李凌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炮回酒吧门口，跨上电动车朝学校疾驰而去。
往常要花十分钟的路程，他今天只用了五分钟。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站在校门前，听到上课铃声的响起，李凌脸上挂满了“MMP”。
就在他纠结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往常十年难得去上一次刻的张德志今天破天荒的居然去上课了，而且还帮他答了道。
看着张德志在QQ上自吹自擂，愣是把辅导员说成了噬人的魔鬼，把他自己吹成了救李凌于水火中的英雄。李凌摇头一笑，这小子。
坐在车上随手给他回了一句，“晚上回来请你吃汉堡！”
张德志回了个“大拇指”的表情，“好兄弟，下节课还替你答到，你就尽情在外面放飞自我吧！”
“……”
收起手机，转念一想，李凌骑着车直奔超市过去。
二十分钟后，他提了一大兜的水果和零食出来。
骑上车，直奔市医院。
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李凌看到了他生命中的小天使。
尽管天使因为化疗的关系一头秀丽的长发已经被剃光了，但依旧无法掩饰她宛若洋娃娃般精致的面容。
天使很小，只有十岁左右，却很懂事，在一个人住的病房里不吵不闹，右手在输液，左手端着一碗粥，小心翼翼地往嘴里送着。
门外，李凌不知不觉中眼眶已经泛红了，他的钱都交给医院了，请的护工也是分时间段的，中午十二点才开始上班，上午这阵只能让妹妹一个人做事了。
那边刚刚把一口粥送进嘴里咽下，小天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朝门口看去。
宛若星辰般闪耀的眸子一看到李凌就再也挪不开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嘴唇翕动。
尽管隔着门，他听不到小天使的声音，但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两个字是从他出生以来，这个世界对他唯一的馈赠，也是照进他昏聩内心世界唯一的光亮，更是他辛苦支撑到现在最大的动力源泉。
两个字，很短，很轻，却是面前女孩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寄托。
“哥哥！”
李凌擦了一下眼睛，推开门大步走进去，笑着道：“李小鱼，我不在的这一天里，你有没有乖乖的。”
“嗯”女孩大声道：“我一直都很乖的，昨天我还背了十个单词呢！”
“是吗？小鱼好棒，看哥哥买了你最爱吃的饼干和坚果，不过只能吃一点点儿，医生说了你现在的病还没好，不能吃太多不好消化的食物。”
李凌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放到桌上，从中把那一小袋坚果挑出来，准备砸开喂给她吃。
“李小鱼，怎么不说话了？”李凌只觉得有些奇怪，往常他来，李小鱼可都是很高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奇之下，李凌扭头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李小鱼的美目中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这是怎么了？”李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哥哥。”李小鱼突然平静地开口，“我们回家好不好，这里住一天好贵的，家里没钱，小鱼不想看你每天那么累。”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李凌握紧了拳头竭力不让它流下来，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撕心的痛楚，这种感觉，真的，令人讨厌！
回过头，李凌露出笑容，蹲在床前，摸着李小鱼的脑袋，轻声道：“说什么呢，小傻瓜，不管发生了什么，哥哥一定会治好你的，不管有多难，要知道，你可是哥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要是你走了，留下哥哥一个人，哥哥会感到孤独的，你忍心看着哥哥一个人孤独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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