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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魔君，不知魔君可否松松手，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元晟觉得彼时定是因着自己被紫微大帝气糊涂了，才会同杀人不眨眼的魔君讨起价来。
而石暗定也是从未遇上过如他这般缺心眼的神仙，一时有些懵神吧，竟真得松了松手，只是手臂乃环着他的肩，须臾笑道：
“有趣有趣，你这小仙比之他们那些老门板来着实有趣多了。”
石暗大笑了几声，眼瞅着长生往前迈了一步，便将手微微往元晟的颈项处又近了几分，逼得长生进退两难，只能愤恨地拿眼瞪他。
“不是老古板么？”元晟怔了怔神，呆呆地嘀咕了一声。
难不成人间说的老古板，在天界魔族时兴说成老门板？
“呵呵。”身后的石暗闻言笑了起来，探头挨着他的脸，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长生，轻语道：“你瞧他面无表情，跟守门的门神似的，不正像是门板么？”
元晟打量了一眼，心道长生大帝明明怒得很，到是想起头一回上天见几路神仙时，他们板正的脸，一丝不苟的才真像是门板呢。
“石暗，放开他。”
正要点头，对面长生的一声怒吼，惊醒了元晟。
眼下他受人挟制，竟还随石暗东拉西扯的，帝君未被气疯，之后怕也会将他打疯吧。
他不由抬头看向长生，果然见他剑眉紧蹙，满脸皆是风雨欲来之势，当即垂眸闭嘴，不敢再多吭一声。
“长生大帝，真是许久未见了。”石暗勾着唇角邪媚一笑，弯着腰背将头架于元晟的肩头，侧头轻笑地望着一脸不自在的他。
这石暗是腿痛？还或是全身突然被抽了骨头，如此将身子大半重量都放于他身上，难不成是想将他压死不成？还是他们魔族兴这个死法？
“没想到这数百年，你竟藏身于人间，果真是小瞧你了。”长生冷哼了一声，又道，“如今你魔族一盘散沙，难道还妄想与天族相斗？”
想起数百年前那一役，虽不至心灵涂炭，却也令两族死伤无数，好不容易修养生息几百年，难道这时候又要再起纷争？
“斗？”石暗冷冷一笑，将自个儿的头自元晟的一侧肩头挪到了另一侧，“我何时同你们斗过，到是你们这些神仙，一次又一次的同我抢。”
元晟眨巴了下眼，在这个针尖对麦芒，剑拔弩张之时，他极其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浓浓气息，连石暗轻抚着自己颈项的手都不去在意了。
昔日走街窜巷听了不少东家长西家短之事，而后与司命共事的时日，也听她说了不少天族的八卦秘辛之事，可自从下界历劫后，便显少有机会了。
而眼下听石暗之言，似乎是天界抢了他魔族什么东西，莫非神仙也做偷鸡摸狗之事？
元晟觉得自个儿二十几载的认知皆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那是否妖魔也并非如凡人所想那般终日为恶，而是被成仙者给逼的。
再一细想，他成仙后短短时日所遇之事，加之他下凡历劫亦是被逼的，细思恐极，这是大有可能的。
“此事何来抢一说，她是神，怎可能与你魔族为伍。”沉寂许久，长生冷言道，目光看向元晟，见他闪烁的眸子，不由丢了个警告的眼神给他。
元晟正满心想听八卦，哪里静得下心思，只是垂眸避开长生的目光，佯装乖顺地样子，继续听着。
“哼，是神是魔，还不全凭你们一张嘴。”石暗冷冷一笑，忽又道,“罢了罢了，现如今我也不想同你们再算那些陈年旧帐，只是欠我的总是需还的。”
说着，石暗的手贴上了元晟的脖子，吓得他收回了正听八卦的闲散心思，瞪着眼僵着身子无辜的看向长生。
帝君不会撒手不管吧，他不听八卦了还不成么？
想那时太上老君怎么说来着，折损了他也不过一个地位罢了，此时他不会随易就被帝君弃了吧。
“既然你们抢走了兰馨，不如将这个小仙送我吧，这小仙讨喜的很，如此，咱们就两厢相抵。”
“什么？”一听石暗之言，元晟不由慌神了。
早前他虽未曾想过成仙，但也绝不想成魔啊，这可不是玩笑话啊。
他惊慌失措地看向长生，求救地望着他。
“痴人说梦。”长生咬牙吐出四个字，手一伸一摊，掌中平白多了一把泛着盈盈幽蓝的长剑。
石暗却只是笑了笑，一手钳着元晟的脸扭了扭，勾着唇角，当着长生大帝的面，垂下头来竟在元晟的唇角印下一吻，而后抬头挑衅地看着不远处的人。
“当真不给？”
元晟的脸色惨白，僵着身子呆住了。
他被人吻了，想他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守身如玉了二十余载的名节，竟毁在了一个男人手中，且还是个魔物。
他，这算是被人玷污了？
此时，对面的长生已气红了眼，长剑如离弦之箭，向着元晟与石暗而来。
石暗冷冷一笑，用力将元晟一甩，一道黑气之下化出长戟，当的一声与长生的长剑相抵，激得一阵火光四溅。
元晟忍痛从地上爬起身来，看着被蓝墨两色气团交缠包裹住的两人，抹了抹嘴巴，识相的往边上挪了挪。
神魔之战，他一个小仙也帮衬不上，还不如躲远些，一来免得拖累了帝君，二来若是帝君不小心败了，他也能跑得快些，不能真得让石暗将自己抓去魔界吧。
思来想去，元晟缩着身子躲到了一旁小巷中堆着的罗筐旁，还拿了个空筐子套在头上，透过缝隙留意着两人的动向。
这是元晟头一回见长生大帝祭出利剑并如此认真地与人打架，之前对付魔女怕是只使了一分力罢了。
而这魔君石暗终究不同，只是眼下两人身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并随着两团光影，看花了他的眼，也未瞧清这两人到底是何人的本事更胜一筹。
强大的气势，风卷残云般的包裹着小巷，以摧枯拉朽之势在须臾间摧毁着周遭之物，他身边的几个空筐也被卷走了。
但他左右张望一番却不见凡人，想来应是他们中的何人布了结界，要不然怕是人物两难存了。
正当元晟以为他们还将缠斗许久才能分出胜负之时，石暗突然抽出身来，只留下一长串莫名的轻笑声，化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躺于一旁暗处的元晟呆滞了片刻，长松了口气。
且不论石暗是不敌败走，亦或是不愿恋战而撤，只要别将他抓去魔族便好。
“元晟，元晟。”
怔神间，他听到长生的叫唤声，忙掀了套在身上的空筐子，起身拍了拍衣袍，一边应声一边走了过去。
“帝君，我在这里。”
长生见着他，收了长剑，大迈几步走到他的跟前，扣着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番，犹似不放心，又将之上下也打量了一番。
“帝君放心，我未伤着。”元晟扶正自个儿的脸，笑说道。
却不料长生板着脸，定定地望着他，半晌都未出声。
元晟除了笑只有笑，然笑得时候儿长了，觉着脸都笑抽筋了，眼前的人还是不动声色地望着自己。
帝君这是生气了么？可此事也怪不得他啊，是他们抢了石暗的兰馨，等等，兰馨？
难道石暗口中的兰馨便是九重天上的那位兰馨上神？
兰馨上神与魔君石暗曾有纠葛？
倘若是真得，那这可是九重天里大大的秘辛之事。
元晟正想得天花乱坠，忽见长生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他还未来及得回神，便觉唇瓣触到一片温意柔软，以及一丝丝地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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