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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家主白渊如何的怒火滔天,暂且按捺下不提。
凤缺带着人径直往白家前院正厅去,盛典开始之前,所有寻玉师都不得往摆满原石的地儿去,皆在正厅中候着。
寻玉师的活计苦楚又单调,故而多为男子,像凤酌这样的还真没几个,是以一到正厅,凤缺示意其他人先进去,他落后一步,不带表情的对凤酌道,“你的婢女之前就过来在后院候着,你去后院,晚点我差人来唤。”
凤酌也晓得即便她未及笄,也不适合呆在前院,故而福了福身,跟着领路婢女就要往后院招待女眷的花厅去,哪知她才没走几步,一直跟凤修玉后面的凤宁清走了过来,她欲言又止地看着凤酌,眼见不被理会,便叹息一声,一并过后院。
而凤宓早在进白家大门之时,就被别家嫡出姑娘给请了去,故而此时不见人影。
白家的后院,端的是曲廊九转,草木葳蕤,行走之间,偶见嶙峋怪石,倒别有一番的情致。
只到了后院的地儿,凤酌便挥退白家婢女,她疾走几步,飞快的甩掉凤宁清,后才自行一人转了圈,就遇上找来的赤橙。
赤橙显然是昨晚被楼逆威吓了一番起了成效,对凤酌半点都不敢懈怠,她拢着手,垂头恭敬的道,“三姑娘,起先白家二姑娘好似在寻姑娘。”
听闻是白元瑶,凤酌不甚有兴趣,她没吭声,径直走到白家西南角的幽静莲塘,脚尖一提,就纵身跃到横支到莲塘中央的一粗树干上坐下。
六月底的时节,正是莲花盛开之际,接天连叶的翠绿荷叶,淡粉的荷,清雅的幽幽莲香,都让人心头宁静非常。
赤橙并未离开,她将自己隐在阴影中,寸步不离。
“去垂花门候着,五长老差人来唤之际,过来回禀。”凤酌低头瞧着脚底下那粉莲,淡淡吩咐道。
闻言,赤橙不敢有拂逆,只得依言行事。
凤酌晓得自个的性子,要她去与其他姑娘闲话家常,约莫没几句,就会让人心头不美,是以,她非常有自觉,自在的一个人呆着便是,她也不觉无聊,小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踢着底下粉荷,如此便能消磨好几个时辰。
正当她无比惬意之际,小巧的耳廓一动,就听闻往这边而来的脚步声,且分明还是两人的。
凤酌眉尖一蹙,收回脚,扒拉了下周围茂盛的枝叶,将自己身形掩的密密实实,确定从外面瞧,压根看不到她,她这才屏了呼吸,气息浅淡,与整个荷塘融为一体。
那脚步声越发近了,后伫立荷塘边便止了,尔后凤酌便听闻一道熟悉的嗓音——
“我与你先前说的,可都记住了?”声音婉转如鹂,确是凤宓在说话。
隔了好一会,另一声音才回道,“大姊,我记住了,务必会让杨家二房公子注意到我。”
凤酌不想,这另一人也是她熟悉的,就是凤鸾无疑。她凝神静气,更为认真的细听。
凤宓似乎轻笑了声,“杨至柔是个清风皓月般的男子,又兼有疏才,自有魏晋名流之士的风骨,今个赌石盛典,他必然也会来,你勿须特意做什么,只先叫他见识你的温柔如水,其后之事,自可顺理成章。”
听到这,凤酌不自觉想起那日在岳麓书院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那身青松气度,确实当得起凤宓这样的赞誉。
凤鸾沉默了会,才在说,“大姊,杨至柔先与白元霜有婚约在身,纵然白元霜死了,可也没见杨家提出退婚之事,可见这杨至柔从前对白元霜,那也是有所满意,如今大姊却叫我那样做,岂不是给人轻贱,日后妹妹哪里还能抬头做人?”
这样直言顶撞凤宓的话,倒叫凤酌高看了凤鸾一分,原本她以为凤鸾就是个拎不清的,每次给凤宓当枪使,眼下一瞧,多半还是受制于人更多。
凤酌暗暗记下这点,准备晚点跟徒弟说一声,挑拨离间这样的活计,也只有徒弟能玩的神不知道鬼不觉。
凤宓似乎有点恼了,她低声喝道,“蠢货!杨家不提退婚,那是想巴着白家一起,以白元霜的死为借口,从我们凤家口中抢夺一星半点的龙溪子玉玉脉,你当以为这世间就真有什么纯粹的男女情爱,也莫怪你这样的愚昧,从前的二长老真是将你宠坏了,还不若凤酌那下贱坯子来的清明。”
被人背后说了坏话的凤酌,心头小小地记了凤宓一笔,预备让徒弟来讨回,看究竟是凤宓心机深,还是徒弟城府厉害。
凤鸾竟被生生训斥哭了去,凤酌听到她的声音都带着呜咽的声音,“大姊,你明知我心有所属过……”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凤宓打断,“住口!休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堂堂凤家嫡女,当知羞耻,我让你去接近杨至柔,也并未让你使下作手段,只是先让他与你有好的印象,其他方面,我已在打算,你只需让他觉得你温柔体贴,貌美贤淑,且在府中又过的艰难,日后他自会亲自上凤家提亲。”
凤酌眉头一皱,她想起那日杨至柔那般嫌恶的模样,觉得凤宓不使点手段,约莫是不成的,可偏生凤宓又笃定的很,也不晓得她究竟是自满还是自信。
凤鸾这下好一会都没说话,听闻凤宓就道,“你是跟着我父亲他们一道过来的,出来久了不好,回吧。”
随后,凤酌就听到两人脚步远去的声音,她又等了一会,才拨开点树桠,瞅着那两人走的来不见,这才回到荷塘边上。
她眸色微闪,只觉凤宓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对凤鸾都当棋子来用,她想起昨晚楼逆的叮嘱,就是不晓得今日她会对自己如何下手哦。
想到此处,凤酌竟有些许的躁动,她迫不及待想看凤宓是如何出手的,心里头已经打定主意这次定要揍花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叫她见自已一次,就怕一次,至于凤一天是否会心疼,她是半点都不担心,毕竟这是小辈间的纠葛,他若好意思出手,那也做不到如今的家主位置。
凤酌虽不喜动脑子,可不表示她就是个愚笨的,反之,很多的事,她都心里清楚着,晓得自个的位置,从不踏底线就是。
眼见时辰差不多,她抬脚就往垂花门那边去,果然没走多远,赤橙就匆匆而来,“三姑娘,五长老已差人来唤姑娘,说是盛典就要开始了。”
凤酌点了点头,当下就要往前院那边去,临到垂花门,赤橙犹豫了下,还是将她唤住,继而从怀里摸出条白纱来,“三姑娘,婢子得罪了,前院多为外男,姑娘如此过去,实为不妥。”
说着,就将那白纱对折一叠,然后小心的将凤酌的脸给蒙上,只露出那双琉璃如猫眼的眸子。
眼见凤酌没反对,赤橙微微放下心来,“请姑娘恕婢子的擅作主张。”
多半楼逆是男子,许多的细节之处想的不够周全,也还算赤橙有心,预先备了面纱。
凤酌在面纱下微微勾起嘴角,她看了赤橙一眼,“你,不错。”
却是承认她的此举,赤橙本以为自己会受一顿呵斥,哪知居然还得了赞赏,这感觉就像是以为自个要被热死了,却猛然一桶冷冰从天而降,当头罩下,爽快的不行。
她连手都在轻抖,心里却无比的兴奋,连脸上也带出光彩来,“这是婢子该做的。”
凤酌不再说什么,提裙径直去前院,赤橙想也不想,抬脚就跟上,楼逆可是说了,让她今天要寸步不离。
前院正厅处,果然都是男子,眼见凤酌娉婷而来,连话语声都自发没了,只瞧那身冰绡丝缎蝉翼的层层裙摆,叠起覆叠,走动之间,随风而舞,仿佛有种行走在云端之感,端的叫人觉美的飘渺又朦胧。
凤缺是早看到了,也瞧见了周围人的神色,他眉心轻皱,又很快舒展开,当下便朝凤酌走去,阻断那些人的目光,将凤酌提前领到置放原石的空地儿上。
白家为了这场盛典,还专门在前院僻出了块闲置空地,此刻那空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原石,并分大小摆归置,最外一圈,十步一人的护卫守着,却是不能提前入场。
此刻人还不多,凤缺将凤酌带到供凤家休憩的位置,那是处有树荫庇着的好地方,不仅位置靠近,且能纵观全场。
凤缺见凤酌一见到原石,那双眸子就微微眯了起来,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专注的气度来,轻轻的缓缓的,他就觉整个人舒展了起来,瞥到她发髻上的珍珠头面,他忽的开口问道,“为何不用?”
凤酌正看原石的起劲,猛然听闻这话,愣了会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她轻抠了下面颊,看着凤缺微有不好意思的道,“五长老,那物什太贵贵重,三儿收的惶恐。”
凤缺唇线一霎紧直,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凤酌的眸子,深刻而隽永,半晌才又道,“东西呢?”
凤酌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那铃兰锦花双股钗送至凤缺面前,她今个本就有心归还此物。
碧色为底的玉钗,在莹白小巧的手心,安静又美好,只是不曾物尽其用,便也是一种憾事。
凤缺伸手拿起,后在凤酌垂下的眼眸中,将之插进她的发髻间,众珍珠制的头面中,猛然一玉钗,当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之对比,不仅不觉喧宾夺主,反倒整个成了衬托。
凤酌抬手想摸,却被凤缺一个反手拦了,“戴着。”
闻言,凤酌又想起楼逆说过的那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话来,她抿了抿唇,看着凤缺问,“五长老,为何送三儿玉钗?从前长老也没见多看三儿一眼。”
凤缺不想凤酌居然这样直接的问,他撇开头,将目光落在原石场上,却是压根就不回答,一副漫不经心的冷淡模样。
凤酌直觉是相信楼逆的,且这信任来的比谁都深,故而她半点都不会怀疑楼逆说过的话,心头对凤缺的企图,竟头一回揣度了下,末了还是未果,索性又问,“长老是在献殷勤?为的是奸还是盗?”
这样的话,让凤缺这般淡然的性子都忍不住出手在凤酌额头敲了一记,后更为冷冰冰地看着她道,“楼逆跟你这般说的?”
眼见凤酌不答,凤缺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你虽眼下不愿入我门下,可在我看来,总是与我可能有那么点师徒缘分,故而,待你与常人不同,勿须多想。”
说着这话,见凤酌释然,凤缺想起楼逆那等小人,又多加了句,“你是教导徒弟,不是徒弟教导你!”
凤酌一听,自发的就将这话的言下之意理解为——毫无半点师长威严与风度!
她瞬间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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