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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阳作为大夏边漠第一城,从来就不繁华,此处更多的是高大的青石城墙,彪悍的民风,走在街上,便是连五六岁的幼童都可随时拿起武器对敌,这里上阵杀敌的不仅仅是男人,还有本该在后宅的女人。
京城之中的贵女时常拿的是绣花针,而绥阳的女人,拿的却是刀剑匕首,甚至可能是随处可见的农具。
生活在这里的人,从骨子里都带出了凶悍。
然而,城墙之外的游牧蛮夷,却是更为穷凶极恶,他们掠夺大夏百姓的食物、女人以及牲畜,是以祖祖辈辈生在绥阳的百姓,绝大多数血脉之中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蛮夷血统。
是故,走在大街上,总能见到或身形高大、或黄头发蓝眼睛、或眼窝深邃颧骨高耸的外族容貌。
初到绥阳的凤酌,很是新奇得往街坊上看了老半天,边漠这边多风沙,前朝曾采出过大矿体,不过多年过去,其中玉矿早采殆尽,从那以后,再没听说过边漠这边还有什矿。
是以,凤酌两辈子说起来,她是去过不少的地方,可还真没来过边漠这边。
楼逆很忙,忙着整顿理顺朱雀营兵将,还忙着行军计划,最后还要演练沙盘,任何的后果都预料到。
是以,凤酌只带了玄十五出来逛,不过,也没多久的功夫,她就意兴阑珊了,总觉得没徒弟在侧,凡事都没了趣味。
她转身就往回走,没几步,就见一身形七尺,身穿银白锁子甲的男子,威风凛凛地带着一队兵匆匆而过。
凤酌甚至还能嗅到这一队人身上的浓厚血煞味。
“县主,那是绥阳刺史许拜,听闻本是个文官,盖因为人顽固执拗,且又是个不圆滑的暴脾性,被人刻意为难,调遣到这绥阳来,绥阳这样的地方,真要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可过不下去,是以,这许拜眼下也算是弃文从武,这么些年,功劳也是有的,可硬是才当个刺史,不过,此人在绥阳城中很是有名望。”玄十五小声的跟凤酌解释道。
凤酌瞧着那人走的远了,她这才眉尖一蹙问道,“许拜是哪边的人?”
玄十五笑了笑,“哪边的都不是,就算大皇子在绥阳呆了一两年,这许拜也是油盐不进,压根就没将大皇子放在眼里,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这点道理凤酌还是明白的,好的是,这许拜背后不牵扯任何势力,楼逆要行事就要方便许多,坏的是,怕是此人并不会将同样是皇子出身的楼逆放在眼里,毕竟此前有个大皇子在那摆着。
不过,这些人,也还用不着她来操心,“回吧。”
凤酌下榻的地儿自然是这绥阳城地方官给楼逆准备的宅子,位于城南,最是安全的地方,离刺史府也最远。
听闻,之前大皇子在绥阳的时候,住的就是这宅子。
宅子不大,可里头的一应置备,却很是华丽,至少在绥阳这战乱不休的州郡,能捣腾出这般还带后院,且后院还引了活水做曲水流觞景致的,实数少见。
凤酌闲着没事,就在院中打了套拳法,她之前的内伤好的差不多,约莫在这沙场上,如有需要,也是能做点事的。
楼逆直到亥时才回来,身上带着酒气,一双凤眼却是很亮。
他也不回自个的房,径直到凤酌这边,十分不客气的就坐她床沿,末了还捏了捏床褥,略有嫌弃的道,“比不上王府里弟子给师父置备的拔步床,委屈师父了。”
凤酌已经散了发,青丝披散,细软又顺滑,她瞪着他,“出去。”
楼逆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嗤嗤的低笑出声,竟耍赖一般,一个后仰,栽进凤酌的床榻间,抱着锦被不撒手,“弟子不出去,弟子要与师父同榻而眠。”
凤酌眉心突突的跳,她几步过去,一把抢回锦被,见楼逆确实眸色带迷离,俊美无双的脸沿上还带薄粉,显然是喝醉了,“居然醉了?喝了多少来着?”
就她晓得的,认识楼逆这般久,还没见他喝醉过,平素都是越喝越清醒的模样,今个这般黏糊孩子气还是头一遭。
许是这会酒意上涌,他也觉得头晕目眩的难受,抬手揉了揉眉心,“记不清了,许拜那老匹夫,想给弟子来下马威,弟子当然不能服软,如若不然日后还如何统领兵将,故而今个就喝的多了些。”
还好,说话吐字还清楚。
凤酌往外头喊了声,“玄十五,去熬点醒酒汤,再叫玄一过来,将殿下扶回去。”
一直候在门边的玄十五应了声,可在里间听到这话的楼逆不干了,他自行退了软靴,连外衫一并给脱了,直接拱到床上,冲凤酌道,“不回去,师父叫谁来都没用。”
果然,玄一过来,压根就将铁了心耍横的端王殿下弄不回去。
凤酌没耐性,等玄十五醒酒汤一端上来,她将人扯起来,钳着下巴,一股脑的就给灌下去,叫楼逆的酒意顿时少了几分。
“酒醒了,就滚回去!”凤酌没好脸色,从京城到开泰,再到绥阳,她就没好生休息过一天,今个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自然是想早些安置。
哪知楼逆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将醒酒汤弄湿的中衣给除了,就那么光裸着身子凑到凤酌面前,喷洒的热气还带着浓浓的酒香味,“弟子想与师父一起,师父就莫要赶弟子出去了,弟子累的慌,这人生地不熟的,唯有看着师父才能安心入睡。”
凤酌让那温热的气息给灼的耳根发烧,她往后仰,斜眼看楼逆,“不行!男未婚女未嫁,传出去,为师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是铁了心,绝不给楼逆得寸进尺的机会。
眼见凤酌真软硬不吃,楼逆叹息一声,眨了眨凤眼,任是如何无辜与可怜,凤酌都不看他一眼。
没奈何,他只得下榻,磨磨蹭蹭地回自自个房间。
一夜无话,且两日的功夫转瞬即逝。
西北的朱雀营大军已驻扎开泰镇,期间蛮夷几度攻城,许拜与楼逆亲自带着兵马,趁夜功夫,又突袭了蛮夷大营。
几度试探下来,待朱雀营大军休整一晚后,两军的厮杀正是拉开。
那一战,算是楼逆的初战,朱雀营未曾进驻绥阳城,故而来不及相商更为有利的计划,楼逆只让许拜带着绥阳原有人马正面对敌,他则领着朱雀营最先的那五千骑兵猛冲左翼,最后朱雀营在开泰镇的大军一股脑的压上去,乘势而起,将蛮夷赶出绥阳近郊百里外也是好的。
许拜原本对此计划颇为不满,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晓得堂堂端王殿下会不会第二个大皇子,可当楼逆亲自带着那五千骑兵率先冲出去,旁的也就容不得许拜多加考虑。
蛮夷本也是以骑兵见长,朱雀营的骑兵在皇后多年有意的操练之下,也算精兵一骑,加之楼逆突袭的时辰选在一大早,正是蛮夷生火早饭之际,谁也不防,只那一冲,就如一群饿狼般将蛮夷的包围之势凶狠地撕开了道口子。
许拜再正面拖住,这般情形好的军机,让本在开泰镇的朱雀营主力大军抓住并一扑而上,半日过去,在城里的凤酌就听闻了兵将凯旋的欢呼声。
她没有跟去沙场,即便她晓得自个拳脚不弱,可那种地方,并不是能以一人之力就可逆转胜败的,是以她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在城中等着。
楼逆身先士卒,进绥阳城的时候,在城楼上的凤酌一眼就看到了他。
一身溅血的铠甲,雄剑灵霄并未归鞘,甚至剑尖还有鲜血未干,骑在高头大马上,风华无双的面容冷冷凌而肃杀。
他身边跟着许拜,另一边的将领凤酌却是没见过。
初战告捷,满城的绥阳百姓都在欢呼,男人兴奋的面红耳赤,女人也不再矜持,甚至还有向楼逆投掷丝帕、荷包等物。
万千的人群中,楼逆长眉微扬,狭长的眼梢上挑,滟潋的不二风华中,一眼就看到立在城墙的凤酌。
他勾唇点笑,手中灵霄铿锵入鞘,手一拍身下马鞍,身形轻燕地飞身而起,在马头一借力,轻飘飘的就上了城墙,立在凤酌面前。
“师父,弟子回来了。”一战方休,他最想的,还是让她当先看看自己是否安然无恙。
凤酌嘴角上翘,可她又很快压了回去,瞥了他一身的血污,嫌弃的扭头,“脏如乞儿,莫污了为师衣裙。”
结果,楼逆偏生这样做,他大笑了声,伸手就将凤酌抱进怀里,将铠甲上的血迹染红她的裙衫。
凤酌小脸一瞬就沉了,她抬手啪的拍在他胸口,不料那一掌扇在铠甲的护心镜上,楼逆没事,她反倒手疼了。
楼逆笑着啄了下她的嘴角,“这身铠甲重的很,师父小心些才是。”
凤酌冷哼两声,其实她私心里觉得,穿铠甲的徒弟,倒比往日穿长袍的徒弟还来的俊美几分,那等男儿的英气,从他眉目间流露出来,就有着让人心神大动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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