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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深夜
昌平君方才晃晃悠悠地从望仙楼走出,整整一个下午,二人都在房中饮酒,即便再好的酒量也会有些醉意。
远处高楼之上,两道人影,一男一女,静静地看着昌平君远去,正是田光与花影。
“借助秦国的力量谋划自己的算盘,昌平君的城府,确实比楚幽王深,比他更适合当君王。”
项燕与昌平君喝了一下午的酒,田光则在屋顶偷听了一下午。
“秦国的可怕,不单单在兵力上,秦国的高手太多,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并非一纸空谈,没有办法制衡这群高手,我们便会非常被动。”田光望着昌平君远去的方向不停思索。
“诸子百家,能人众多,若是能集合百家之力,那将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可惜……”花影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我们都比秦国晚了一步,百家几近一半已经向秦国臣服,即便是强如儒家,与秦国亦是愈靠愈近。”
田光有些感慨,世家子弟,身份高贵,瞧不起诸子百家那些山野匹夫,除了儒家、墨家、纵横家等一些极具影响力的大家,其余百家似乎都难登大雅之堂。
而秦国却是七国之中第一个全力招揽百家的国家,当初没有人会在意这事,如今看来,才发现,秦国的眼光是多么长远。
“大人想好了是否要出手吗?”
“各国战乱,百家无一幸免,此刻,农家已然是无法安全脱身,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昌平君为人还算不错,让他当上楚王,并非坏事,楚魏之战也能有个了结……”
闻言,花影便知道,田光心底已经有了打算。
奇怪……那边……
望着昌平君远去的方向,田光的眉头微微一皱眉,似乎有人在远处看着他,可是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人影。
错觉?
……
昏暗的道路上,昌平君慢悠悠地行走着,虽是醉酒,但昌平君的双目却是非常透彻,显然,大脑依旧清醒。
周围的景色一阵恍惚,黑色的夜空微微发出幽暗的蓝光,屋顶之上,一阵青烟拂过。
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剑客突然出现,与昌平君一上一下,共同前往昌平君的府邸。
“不亏是鬼谷传人,竟能让周围的景色发生变化。”
“奇门之术罢了,借助周围的光线,让人产生错觉,借此隐去身行,小道而已。”
来人,正是手持纯钧的盖聂。
“与负刍下了一天的棋,感觉如何?”昌平君并未抬头,他知道来者是何人。
“棋艺很烂,跟王上有得一拼。”
盖聂的脸上波澜不惊,让人难以猜出他在作何猜想。
听闻,昌平君的嘴脸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云霜的棋艺他可是领教过不止一次,只需带半个脑子便能嬴,可见云霜的水平有多差。
“你呢?李代桃僵之计,是否成功?”盖聂开口问道。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我说了八分真话,两分假话,项燕已是深信不疑,若是不出意外,端阳之日便会有结果。只是,恐怕先生的处境会危险许多。”昌平君笑着说道。
盖聂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屋顶,转过身看着昌平君。
“虚实相间,真假难辨,是对敌,亦是对己。在下的安危无需担心,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但,盖聂在此,却是要提醒一句……”
昌平君亦是停下脚步,抬起头,望向盖聂。
“先生请讲。”
“希望阁下能好好想想今日所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言尽于此,盖聂先行告退。”
说完,盖聂的身影化为碎片,消失在夜色之中,周围的一切又恢复如常。
“这个盖聂……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昌平君的脸上,已经没有往日那令人心生亲近感的微笑,反而板起脸,陷入了沉思。
……
日薄西山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念端有些疑惑,她素来喜静不喜闹,平时不太有人会来她这边,也就是鹦歌会时不时的过来,不过,念端也是知道鹦歌的目的。
墨鸦在外奔波,难免会受伤,鹦歌是想跟她打好关系,这样以后可以求她医治墨鸦。
不过鹦歌也是挺讨她喜欢,一来二去也便随了她。
敲门声未停,念端最终还是站起身,前去打开房门。
“王上?”
却是云霜正站在门外,身穿一身普通白色长袍,身边并未带任何一个侍卫。
“我听鹦歌说,医家传人来了咸阳,难免心生好奇,不知道念端先生可否替我引荐引荐?”
云霜笑着说道,并没有破门而入的意思,而是等着念端的邀请,这是对念端起码的尊重。
“未成想,劣徒竟然惊扰了王上,王上请进。”
念端将云霜引入屋内,而此时端木蓉却是早早地躲了起来,桌上只留有,尚未吃完的饭菜。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搅到先生了。”
见状,云霜也明白过来,自己贸然前来,打搅到了念端用膳。
念端笑了笑,也不拘束。
“蓉儿,出来吧,王上面前,你再怎么藏,也是藏不住的。”
随着念端的话音落下,躲藏在屏风后面的端木蓉一脸疑惑地走了出来,心底却也是有些紧张。
“你便是……秦王?!”
“怎么不像?”
云霜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熟门熟路地搬了条椅子坐了下来,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
“二位还在用膳,巧了,宫里刚做的几份咸阳烤鸭,我顺道便带来了些。”
端木蓉这才发现云霜手中还拿着一个油纸包,阵阵香味从缝隙中传来。
这个秦王……怎么跟巨子大人说得……不太一样。
“蓉姑娘不尝尝?”
云霜看着端木蓉,笑着问道,顺手便将油布包打开,瞬间,整个屋子香气四溢。
端木蓉不知该怎么搭话,便抬头朝念端看了一眼,却见念端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王上,此番前来,应该不单单只是找老妪聊天吧。”念端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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