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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送蜗一程

作品: 你压到我触角了! |作者:落樱沾墨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7-21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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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团的神识开的很微弱,一般出现这种情况会有两种原因,其一是这妖怕是不行了,气息奄奄,撑不住灵智。其二则是他故意封了灵窍,让自己回归混沌时期,与乡间野物无一致,自然是不好寻找的。

若是第二种还好说,估莫是阿团伤心难受故意而为,可云隙私下琢磨,阿团这只蠢刺猬究竟会不会封了自己的神识,这般机灵的藏住踪迹,他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细想了一遍,否认了自己的推断,这刺猬定然是不会的,呆呆的,除了吃,想不到还有什么本领。

唔,翻跟头的杂耍除外。

不是云隙看不上这小东西,妖能修出看得上的修为怎么这也要耗上百千年的时日,当然,这指的是正正常常不走旁门左道的修炼。

就拿他来说吧,云隙纵然活了许久,可若非被释尊发现带入了宫府,往他那三尺清明台上轻轻一点,他可能也这般呆呆活到死了。他作为释尊手底下的小宠物住了近百年之后,那近百年怕是云隙过的最无忧无忧的日子,直到有一日,释尊突然便将他送给了人界神尊崇虚,也就是他那老不正经的师父。

说起将他送给崇虚的原因,仙界人界二位神子甚有默契缄口不言,也就是有一日云隙被崇虚打发来去给当时的鬼王伽勒王送些凡界特有的香酥饼时,听伽勒王对前来做客的妖神钦封说闲话,帝释天可能和崇虚要有什么了,那不,他们的定情信物就趴在你的手指边。

钦封低头望去,‘定情信物’仰着软软的小脑袋,认真的对他道,“这~位~神~子~,神~尊~算~到~你~过~些~时~辰~可~能~要~去~他~那~里~转~上~一~转~,可~否~帮~忙~将~他~的~小~徒~儿~捎~带~回~去~?”

钦封淡淡望着他,“若本神没猜错,他那小徒儿刚刚就是贴了本神的衣角跟来此处的rds;。”

云隙面不改色,抖了抖触角,理直气壮道,“送~蜗~一~程~,手~有~余~香~”

云隙之后回味起他与钦封第一次见面时,都忍不住心头感慨三分,妖神自是妖神,飞起来又稳又快,他还没开始晕,便到了地方了。

后来,若不是他师父阴险狡诈鼓动他啃了生着钦封修为的千碧醉,如今他就是再修炼上万年也不一定能赶上四界神子这般境界。

他半月前还寻思着什么时候抽些修为送给小刺猬助他修炼,却不料,还未送去,到让这团先跑了。

云隙跟着皇帝在夜色沉沉时终于到了王宫,一人一蜗牛刚回来,便在德辛殿外见着了等候许久的林子鞍。

“陛下,两个时辰前西境军中送来的急信!”

皇帝看了眼云隙,云隙皱着眉在神志海中费力寻找阿团,脚下未停,看也不看两人,脚步不紧不慢朝似锦苑走去。

皇帝让侍卫暗中跟上云隙保护他的安全,与林子鞍等朝中大臣召开紧急幕阁会议。

西境白漓国皇帝于两个月前骤然暴毙,国内动荡,四王趁机带兵攻占王宫,以王宫诸人性命逼迫皇位继承人二王子项薛棱让位,据暗探来报,项薛棱在逃亡至西境关口沙麓城时遭遇我军与白漓国夹击,身受重伤,滚落龙潭峡谷时,身边仅有不到四十的侍卫。

龙潭峡谷的地界划分百十年来皆有争议,此处峡谷高深莫测,谷内毒物丛生,但谷底据《天罡启物》描写,龙潭峡谷藏幽州一族百年之宝,幽州乃是上古神人遗族,占之则能称霸整个华夏大地,以此白漓国与祁沅寸土必争,但时至今日也未能有人下至谷中画地为割。

左丞相道,“如今有两方传言,一是项薛棱已经死在龙潭峡谷,二是他早早便逃入我国境内,臣听闻项薛棱常年游历列国,对各国民俗风情熟稔的很,能带人潜伏进我国极有可能。”

吏部尚书说,“据白漓国阴险狡诈的特性,定然会凭此借口与我国开战,陛下,倒不如借此机会,一举拿下白漓,从此绝了这处隐患!”

皇帝看向林子鞍,“林卿可否赞同开战?”

林子鞍曾驻扎西境有过一段时日,自然比当朝臣子更加能看透战与不战哪方更好。

“回陛下,四年前臣在西境曾见过沙麓城与白漓国边陲小镇商贸来往,虽兵关严苛,但两城子民城镇接壤,民风相似,暗中通婚者不在少数,对于边陲而言,此地归何国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位高权重者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林子鞍站起来望向吏部尚书,“白漓国数年来多次冒犯祁沅,何人作乱尽数被百姓看在眼中,若我国挑起战争,攻占白漓国,必将要消耗大量军力财力,劳民伤财,想要拿下白漓,没有三五年,谈何容易。”

皇帝手指轻敲桌面,祁沅百年基业是由老祖宗一寸土一寸地打下的江山,他可以不去扩张疆土,但必要寸土必争,毫厘不失。此时他身上还带着三鬼煞魂阵,能活多久还是个不定数,主动发起战争绝非高明解决之法,总归要想出个什么万全之策,再稳定祁沅一二十年。

林子鞍道,“若白漓国二王子项薛棱真的居于我国境内,臣倒是有个好办法。”他说罢去看左丞相,打算听一听附和,却不料左丞相刚偷偷摸摸朝嘴里塞了一口油饼,还未咽下,便招来众目睽睽,将他吓得倒吸一口老气,差点背了过去。

皇帝遣人送上茶水,无奈的摇头,左丞相咽下油饼后,拍着胸口道,“呼呼,老臣知晓林统领的意思,呼呼,项薛棱此人、此人端正宽厚,在白漓国百姓中声誉极好,若咳咳咳,哎哟,老臣要噎死了——”

不等他说完,于述赶紧去派人传唤御医去了,奴才刚推开幕阁的门,就见云隙倏地冒了出来,幽幽望着皇帝,“还~没~说~完~?”

他变成小蜗牛趴在门棂边等了好一会儿,为了表示自己很有礼节,不会偷听,专门去寻了自己的耳朵捂住rds;。

然而他寻了好一会,爬进蜗牛壳里也找了找,才发觉自己没有耳朵,是用触角来‘听’的。对于这个真相,云隙默默沮丧了一小会儿,不过很快便抛到脑后了,他认为他在此事上应当看的通透些,毕竟也不是猫猫狗狗就有触角的,况且他还有他自豪的小背壳。

左丞相咳得脸色发红,甚是可怜,云隙慢悠悠晃过去捏了个清水决丢进他喉咙里,外人见不着那决,左丞相只感觉喉咙之中一道甘甜的清泉浇下,跟着灵台都清明了三分,他一愣,想开口,就见皇帝朝他摇了摇头。

“咳,无事了。”左丞相摸摸胸口藏的油饼,暗暗说一句,老夫不怪你,还是会喜欢吃你的。

皇帝让人为云隙赐坐,扭头道,“各位爱卿的意思孤明白了,若能寻到项薛棱,助他登上白漓国皇位,他日定下契约书,换来西境三四十年的安定以及边境盟友,也何尝不是一件美事。”他说着瞥了眼云隙,云隙正无所事事的打了个哈欠,皇帝心口一紧,此时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好似那在外忙活的丈夫,而云隙便是他那小娘子,为等夫君就寝,宁愿自己困着也不肯休息,只会安静坐在角落默默陪伴。

想到这一茬,皇帝的心忽的软了,不知怎么,手心热乎乎的,很想走上去抱一抱那清隽的身子。

“陛下,陛下?”林子鞍唤了两声,这才惊醒了皇帝,皇帝干咳一声,“此事孤交给你去办,派‘羽林’精兵竭力寻找项薛棱的下落。”

等阁内臣子各自领了旨意离开,于述贴心的将门关了起来,天边已经隐隐泛了鱼肚白,皇帝伸手摸了摸云隙的头发,“困吗,去睡会儿,小刺猬应当跑不远,孤已经让人端了糖醋鱼去寻它了。”

吃糖醋鱼的刺猬定然不会太多,只要啃一口的,通通都放进笼子里抓回来,总该有一只是阿团的。

云隙摇头,他可以很久都不睡的,倒是这人,从两日前火烧娑罗庙就未阖眼,一直陪他来回奔波,他还不太清楚凡人的身子能有多少承受力,便出口劝了劝,“你~去~睡~吧~”他再寻会儿阿团。

皇帝看了眼天色,又一夜就要过去了,此时所有事宜都交代了下去,只余等候了,忙中偷闲睡上一会儿也不是不可,可他要睡了的话,又舍不得这小妖,皇帝一句话在舌尖含了半晌,最后才略带紧张的说,“要不然,云公子陪孤一同吧,就是不困,闭眼躺在床上施法,比坐在冷硬板凳上好。”

云隙抬眼静静瞅着皇帝。

皇帝感觉手心有些汗湿。

哦。

有道理。

云隙欣然跟着皇帝回了他的寝宫。

皇帝寝宫内墨色纱帐垂落,上好的暗绣金纹锦缎如水般铺了偌大的一张龙床,八颗夜明珠掩着淡淡布纱,散发着温润细腻的光晕。

皇帝躺在床上侧头望着另一扇云锦枕上的蜗牛,“……”

云隙一躺在床上便舒舒服服的化了原形,缩回了壳中,枕着软和的锦缎枕头打算睡去。皇帝臆想的美人横陈在刚想的瞬间就破碎了,没有如墨色发丝缠绕锦缎,也没有酣甜的睡颜,只有一枚玉白通透的小壳静静停在枕头上。

皇帝叹了气,用手指轻轻敲了敲云隙的壳,小蜗牛懒洋洋只探出一根触角瞧着他,皇帝翻身凑上去,期期艾艾道,“我能也进去睡吗?”

那只触角一呆,转眼一声清脆的巴掌拍在了皇帝的脸上rds;。

皇帝带着用巴掌印美滋滋闭上眼睛,虽然是用咒术打的,但眼前却落上了小蜗牛恼羞成怒的俊颜。

苍天若是再给项薛棱一次机会的话,此时他会做同样的决定,停下逃亡的脚步,让自己毒发,来换取那一夜见到的小公子。

起先他还当自己是中毒已深,眼前出现了魔怔,怎会在陡峭的明月峰上又遇着那人。

他喘着粗气,胸口的涟丝毒如同千万雷霆之钧汹涌彭拜在他的血肉中游走,试图寻找一处突破口,让自己血流干净,以消身上胀痛之苦。

阿团迷迷糊糊的乱走,寻人少的地方钻进去,沿着一条洞穴爬到了这处山顶,他舔舔小爪,仰着脑袋,望着头顶一棵高大笔直的紫桑果树。

他太小了,爬不上去。

阿团抽抽鼻子,他白日里坐在这里好久都没等到紫桑果被风吹掉一颗,饿的他昏昏沉沉,在昏沉之际想到了前些年他还在青阳山时,曾躲在稻草垛中听白胡子爷爷给小娃娃讲起的一桩故事,说有一农夫就守着木桩子等兔子撞死,结果一只兔子也没撞死,便把自己给饿死了。

阿团忍着胃部因饥饿带来的抽出,闭着眼睛想,他若是就这么饿死了,便是刺猬族中第一只守树待果而死的刺猬。就这么又饿了一日后,夜里阿团总算是有了精神,趁这抹力气化出原形,攀着树干试图够着那紫桑树的果子饱腹。

项薛棱饱受毒性折磨,逃出叛军追杀来到明月峰上,还未站稳,便瞧见了一抹细白的影子,正扶着大树朝上爬去。

阿团还未够着紫桑果,赤|裸的瘦腰便被人从后抱了去,将他转身压在紫桑果树下,顺手拽下一串紫黝黝的果子。

项薛棱眯眼望着身下的人,喘息之间尽是灼热滚烫的气息,四肢百骇血脉涨裂,急需突破之口,转移毒性。

他看清了身下的人,俯身将灼热的吻烙在阿团清瘦的锁骨上,哑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团害怕的望着他,努力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奈何他饿了两三日,本就没什么力气,身上的人沉甸甸的,滚烫的肌肤紧紧贴着他的身子。

项薛棱撕开自己的衣袍,声音越发嘶哑,“……定亲了吗?”

“没,放开我,放开。”阿团饿的气若游丝。

项薛棱吞下紫桑果,抬起他的下巴,将一口轻挑的果汁渡了过去,大手抚摸阿团细白的腰跨,抚过笔直纤瘦的两条腿,在他披散的发间轻嗅亲吻,“以后跟着我可好?”

“不要……放开我……”阿团努力胡乱抓了两下,将紫桑果填入口中,让自己能有力气施法推开这人。

项薛棱闷笑两声,堵住阿团的唇,探手摸进小公子挺翘的小屁股下,喃喃道,“我不会负了你的……乖,救救我。”

阿团一愣,没听懂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觉得臀部摸进了什么东西,粗糙的很,劈开他的双腿,探进他的身子,“啊——”他小声叫起来,用力挣扎。

项薛棱浑身炙热,强忍的发颤,胸闷涌上的血味提醒着他涟丝毒的厉害,但纵然眼前发昏,喉咙中浓郁的血腥味要突破炸裂而出,他仍旧温柔的开阔身下的人,让他能受到最小的伤害。

项薛棱望着这人在星夜中漂亮的大眼睛,望见他眼中的懵懂和恐惧,倾身附上去,温声道,“……嘶,别怕,乖,我名唤项薛棱,你且记住,此夜过后,若你愿跟着我,我便允你一世,若你怨我,待我报了杀父之仇,二爷的命随你处置rds;。乖,别怕我,放轻松……”最后一个字没下,他俯身而上挺|身而|入,闷哼一声,抱紧了怀中因疼痛而颤抖的小公子。

阿团再醒来时,已经是这一日晌午,秋意渐浓,头顶斑斓的阳光破碎的洒了一树梢,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很舒服,黛山远水,云雾缭绕,尤其是头顶一串紫红紫红的果子让他馋的移不开眼。

他动了动小爪……手,轻哼一声,浑身都疼的厉害。

有人扶他坐了起来,靠在温暖的胸膛上,慢悠悠喂他吃洗净的紫桑果,果子酸酸甜甜流了一手,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捏着果子的手指,得到了一声沉笑。

阿团睁大眼睛望着陌生的男子,想到夜里他所做之事,惊慌缩成一团,双唇发颤。

“对不起,别怕我,吃些东西好吗,我的人马上就会找来了,等他们寻来,我带你走。”项薛棱小心翼翼递过去水囊,让他在喝些泉水。

阿团一颗刺猬脑袋浑浑噩噩,身上裹着项薛棱的袍子,艰难的缩成一团,捧着那只水囊饮水。

项薛棱望着他那小公子一双细白小手,忍不住在心头疼了一番,这孩子,究竟有多大啊。

“你叫什么名字?”

阿团喝了水,吃了些紫桑果,总算有了些力气,靠在果树下,身上洒了斑斓光影,光影浮动,映着他巴掌大的小脸,微颤的双唇和懵懂恐惧的一双眸子。

项薛棱叹口气,取了身上一只雕花铜铃铛绑在阿团白皙的脚腕上,“这是我娘亲送我的,能保平安,你别怕我,我会照顾你。”

他见阿团沉默不语,想起昨夜在极疼时这小公子扛不住低断续的字音,问道,“余卓……是谁?”

阿团垂下眸,身子僵硬,幽黑的眸子泛着湿润,项薛棱心知自己好像发觉了什么,又好像没发觉什么,自己从心底否决自己,说服着他不肯承认昨夜在他身下承欢的人唤作的名字。

他倾身凑了过去,将颤抖的阿团抱进怀里,轻抚他僵硬的后脊,不管那人是谁,能让这小孩独自在待在着深山林子中,还让他遇见了两次,便是冥冥天意,让他与这人有缘。

而既然他与这小公子有缘,项薛棱微眯起眼睛,那他便会用尽全力断了小孩和那余卓的缘。

羽林军队在明月峰下等候已久,皇帝望着静静仰头注视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发呆的云隙。

晨上天刚明,云隙便急匆匆从小壳中爬了出来,皇帝躺了会儿便去上朝了,刚回来,就看见云隙衣衫不整拥着被子坐在龙床上,床底下跪了一溜婢女和奴才。

于述跟着皇帝进来之后打眼一看,惊了惊,连忙跪了下来,直呼三声认错了认错了。

这位可不是娘娘。

皇帝本身见云隙趴在小壳中睡,上朝时少了嘱托这么一句,哪曾想,紫御宫中的长使婢女进来收拾床铺,就见着了这么一幕,纷纷跪下给未来娘娘请安。

云隙没什么表情,瞥了眼皇帝,伸出手。

皇帝大步走过去扶住他,“莫怪她们了。”

云隙撑着额头想了想,回想到有一阵子青瀛常拉着他看的那出《帝王妃后传》中遇见这么一场子是怎么演的,不慌不忙的学着内里面的皇后娘娘道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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