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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流光还处于五雷轰顶的眩晕中,她扭头就跑,跑到门口扒着门柱子死活不肯进去了。
“我不想要这种快乐。”表情也是极度惶恐。
简拓完全没有要威逼她的意思,他就这样静静欣赏她的抗拒,那淡淡的笑意看在叶流光眼里,真是瘆得慌到了极点。
她心里在哀嚎,她昨天为什么要多嘴说自己怕数学啊,一般人听过就算了,可是这位显然不是一般人哪!
她真的好想暴风哭泣!
“不想做也没关系。”简拓的目光带着暗示地飘向书桌上的手机,“那我只好打给小振找个愿意做的。”
失业,果然是叶流光的死穴。
“我……做!”
她悲愤地吼出这两个字,冲上去抢了桌上的手机,双手死死护在怀里,又委屈地瞥了那一沓厚厚的卷子,万分悲壮地说:“就让我快乐的想死掉好了。”
原来这就是昨天犯错的代价,这杀伤力也太惊人了,一想到数学,她真的万念俱灰不想活了。
“怎么会死呢?”简拓那张迷人的俊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再体验一遍热血青春不是很好吗?”
“好的不能更好了,我可真是太谢谢简先生了。”
叶流光敢怒又不敢言,心说这是热血青春吗?这根本就是“想死的青春”啊!
被恶势力压迫了好几天,就是包子也会有一颗弱弱的想反抗的心,她气咻咻地把怀里他的手机放到了书架的高处,还觉得不够高,便搬来书房里用于攀爬的简易梯子,“蹬蹬蹬”地踩上去,把手机放在了书架的最顶层。
放完,她小孩子闹脾气般转头看了一眼简拓,这目光里传达的讯息只有一个。
我看你还怎么打电话!
小朋友都反击了,简拓还是好脾气地笑着,涵养颇好。
反抗也反抗完了,就算心里滴血,叶流光也只能认命地走向那堆卷子。
翻开第一页,某个直辖市的中考卷,那些遥远的眼花缭乱的数学符号又回到她生命里,弄得她好想一头栽进黑暗里。
读初中时数学是她的短板,初一初二甚至考过不及格,后来她爸拜托了邻居学霸姐姐,暑假周末给她密集恶补,数学才有了起色,中考时超常发挥才考进了重点高中。
但总的来说,她初中数学的基础并不是很好。
她粗略数了数,光第一套卷子上就有近三十张难度不同的卷子,这可真是要了亲命了?这桌上摆了三大套卷子,要做完这百来张卷子要到何年何月?
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这么苦苦逼她这个打工仔?
她有点绝望:“简先生,我今天都要做这个吗?”
不问还好,一问,简拓给了她一个更绝望的答案:“明天也要。”
你是魔鬼吗?
叶流光很想仰天长啸一句,她看着坐在窗边悠闲晒太阳的简拓,每个角度都极度养眼的男人,却令她想到了森林里外表绚丽实则有剧毒的蘑菇,任何敢垂涎它美色的人或动物,干翻你连一秒都不需要。
她决定还是垂死挣扎一下:“一张卷子要做两小时呢,我说了您别笑话,中考卷很烧脑的,我初三那会儿做完一张卷子要死好几十万个脑细胞,这玩意儿比核-辐—射还厉害的。”
“初中学的知识都差不多还给数学老师了,公式什么的也都忘光了,我想跟您商量下……”她吞吞吐吐地挺不好意思说出口,“给我做小升初的卷子行吗?”
“小升初的卷子怕是也有不少公式。”简拓转过脸来,看似善解人意地微微一笑:“给你做一年级的好不好?”
叶流光噎住,虽然她很想怂怂地回答一声“好”,但是她堂堂重点医科大学的学生,又怎么能承认自己的智商连小学生都不如呢?
如果没骨气接受的话,那也太丢脸了!
她只好不情愿地改口:“看着这些题突然好亲切呢,公式什么的想一想总会记起来一些,我还是做这个好了。”
“最好想起来。”简拓语气不疾不徐,却很有压迫感,“如果考不及格,可是要扣工资的。”
资本家的雷霆手段,渺小如叶流光,终于切身感受到了。
她之前也打工过,总体来说忙并快乐着,大多拼的是体力和勤劳,但唯独这份工,竟然要拼中考数学!
扣吧扣吧,她潇洒地想,反正她也不是为了钱来的。
放弃幻想,她开始吭哧吭哧做题。
简拓没有规定她一天必须做多少张卷子,她打算慢吞吞地解题消耗时间。
先做选择题。
第一道有点难。
第二道比上一道更难一些。
第三道,苍天呐,现在的中考生也太艰难了吧?!
叶流光在第三道线段求解题上整整花了十分钟,列了一个复杂的方程,最后总算算出一个线段长,结果ABCD四个选项都没有这数字,她真是两眼一黑,被打击坏了。
“可惜,还是错的。”
耳边响起清朗却揶揄的男声,叶流光整个人猛地一震,这才发现简拓就在她边上,两人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他正兴致盎然地看着她那几乎空白的试卷。
“小朋友,你真的初中毕业了吗?”他笑着问。
做了半个小时才做出三道选择题,叶流光自觉很丢人,她本能地用手遮住自己的卷子,防贼一般看着他。
“您怎么过来没声的?”她把自己的卷子又推远了一些,“看字对您的眼睛不好,您别看了,到边上玩去吧。”
小姑娘气性挺大的,连他的口头禅都开始活学活用了,简拓也不生气,他指着她草稿纸上的某个子方程说:“这里,X写成Y了。”
叶流光眨了眨眼睛:“简先生,我看出来了,您也手痒了。”
“我这个人一点都不小气的。”她把卷子往他这边推了推:“喏,我的快乐分你一半好了。”
“君子怎么可以夺人所爱?”简拓冷淡地移开了眼睛,“拿远些,我看了头疼。”
一听说他头疼,她忙把卷子挪得远些了,然后认命地在草稿上重新演算了一遍。
他指导的没错,确实是这个地方出错了,叶流光边叹气边选了个“C”。
春回大地,今天的阳光十分慷慨地照耀进室内,驱走了书房在冬天残留下的一点阴冷,这让刷题的叶流光感到人生也不那么虐了,她被赶出书桌了,简拓下围棋需要空间,她就跑到小窗边,盘腿坐地上,把书桌的另一张椅子当成小书桌,专心刷题。
做题的间隙,她偷瞄简拓,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围棋,一人分别执黑白子,自己跟自己对弈。
沉默时气质阴郁的他,总让人觉得并不开心,像是离开人间的热闹,孤独了很久的样子。
叶流光悄悄转过脸来,责怪自己想多了。
简先生那样的贵公子,怎么可能孤独不开心呢?
真正不开心的,明明是她这种没人追没人爱天天还要烧脑做数学题的单身穷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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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书房安静无声,可她并不觉得岁月静好。
原因是她又不幸地被一道几何填空题给难住了。
突然,悠扬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书房的静谧,也打断了她解题的思路。
叶流光一愣,并不是她的手机,声音是从书架那边传来的。
是被她放在高处的简拓的手机!
她下意识看向简拓,简拓也正看向她,下巴努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要她快点把手机拿下来,否则不给好果子吃。
她乖乖站起来,踩着梯子去取手机。
可能打电话的人比较急切,等她拿到递给他时,手机还是唱着的,对方一直在等他接电话。
叶流光坐回去,反正卡住了,就趁着监工打电话,摆好做题姿势,发呆偷个懒。
那厢,简拓聊天的内容断断续续地漏进她的耳朵里。
“我这里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说话轻点,你上辈子是个喇叭吗?跟你通一回电话我的耳膜得疼三天。”
“是啊,我就是初老了,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在车里放了保温杯。”
“怕我闷死?你想多了,我最近有了新的乐子……”
简拓这通闲聊电话打了近十分钟,不过等他挂了电话放了手机,叶流光那道题还是没解出来。
她觉得她的生活中出现了一道新的难题。
简先生口中的“新的乐子”,是什么呢?
“简先生,您的新乐子是什么呀?”她扭头直率地问。
“看来任务还是不够饱和,竟然还有空偷听我讲电话。”简拓慢条斯理地回答她,并不直面回应这个问题。
“我没偷听,您说话没避着我,我就不小心听到了。”叶流光自认为说了实话,她顶多偷看而已。
“还听到什么了?”
“哦,您说你初老了。”叶流光灿然一笑,笑脸中绽放着少女的纯真,“您这样的心态不对,为了帮您纠正过来,我一定每天都夸您一遍年轻帅气,您顶多就是个熟男,今天和昨天比起来,也就是比昨天熟了一点点而已,随时等着漂亮的小姐姐采摘!”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马屁拍得不动生色,却又恰到好处,简拓不得不承认,耳朵挺享受。
“无事献殷勤。”他慵懒地转过脸:“说吧,有什么目的?”
叶流光忙摇头:“没有目的,我是发自内心地赞美您,对了您知道童话里从不撒谎的魔镜吧?我其实就是那面魔镜,每天都会对您说,简先生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不仅英俊还善良,是全世界最最最善良的……”
“行了。”简拓被一顿彩虹屁给轰炸地只能摆手投降,“心意收到,也请你的嘴巴休息会。”
“我再说最后一句话行吗?”叶流光委屈巴巴地盯着他。
简拓面露无奈:“说吧。”
“我的脑子也想休息会儿。”
“刚才是谁让我千万不要让她闲下来的?”
叶流光只好装失忆,很严肃地皱眉说:“那种傻子说的话您千万不要理会。”
简拓弯着嘴角,赶苍蝇一样地对她挥挥手,让她出去放风会儿。
难怪家里有孩子的朋友都自嘲养着吃人民币的神兽,周末伺候了两天精力充沛的小朋友,一个个到了周一就萎靡不振,这种感觉他大概体会到了一分,自从家里来了个大朋友,他的耳根就没有再清净过。
叶流光在厨房里晃了一圈,田姨和陈姨在包饺子,说是昨天简拓突然说想吃,两个勤劳的阿姨今天就包上了。
她洗了手,也上手包了几个,过完瘾,端着陈姨准备好的银耳汤上楼去了。
“简先生,您该喝汤了哦,今天是红枣银耳汤,趁热先喝了吧。”
简拓对着布满黑白子的棋盘,正在凝神思考什么,闻言抬起头来。
“这个对女孩子皮肤好,你喝了吧。”他心不在焉地说。
“可是这个对您身体好……”
“我喝下去的唯一后果就是明天要多运动十分钟。”
“可是陈姨让我监督您……”
“那就跟她撒个谎。”
“可是这怎么行呢……”
“怎么不行,陈姨不像我,给她十个脑子,也看不出你撒谎了。”
叶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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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发问一下,简先生最近的新乐子到底是什么???
叶流光:我是真的真的很好奇。
50个包包,mua~~~~明天还是12:0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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