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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喝口热汤……”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醒了我,很明显那是堆堆的声音。我逐渐恢复了意识,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依稀看见不大的房间里布满了蛋黄的灯光,我身上暖烘烘的裹着睡袋,各国的徒步爱好者围坐在营房内碰杯喝着酒哼着小曲,一片友好愉悦的气氛。
得救了!这里是雪山脚下的EverestBaseCamp,传说中的尼泊尔南坡珠峰线大本营,苗苗口中的EBC。
“糟了!”我忽然想到什么,从睡袋里一股脑儿弹着坐起来,冲堆堆、苗苗问道:“那戒指你们没忘拿吧?”
“安啦!虽然我们谁都看不上你那祖传的破戒指,不过为了线索,有拿啦!”堆堆从荷包里掏出戒指,不耐烦地回道。我看到戒指,这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你不能否认,这破戒指救了我们仨,第二次。”我边收起了戒指边回堆堆道。
第一次是打巨蟒的时候,堆堆心里很清楚,忙擦了擦戒指,吐了吐舌头,口里喃喃说着谢谢保佑之类的话。
喝了一口热汤,我才完全清醒过来,经苗苗一说我才知道,火熄灭那时我的低温症犯了,整个人晕了过去,怎么推也没反应,好在没过几分钟听到远处吹了几声救生哨子,我们大声地回应呼救,这才获救。
苗苗说到这,指了指前面那围坐在徒步者之中的一个尼泊尔人说道:“那是跟我来的夏尔巴人,四年前,我独自离开大本营来雪山执行某项紧急任务时,意外踩空掉进一个几米深的冰窟窿里动弹不得,差一点就挂了。后来干粮耗尽,就开始吃雪,挨到第三天的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幸好我身上开了GPS信号发生器,夏尔巴人才带着救生人员找了过来,发现了我,不然我早变成哈尔滨特产了。”
“其实当时我躺的地方,就是现在你躺的这张床。”苗苗指着我睡的床说道。
“嗨,怪不得这回钻进了你的梦境里呢,原来这一段也是你无法磨灭的记忆,只不过这回换我替你晕了。”我笑道。
“好好好,替身同学,你快好起来,明天我们到南池巴扎小镇上就赶快离开尼泊尔吧。”
“离开?怎么离开?我们身上可没带护照啊,难不成你还要顺着南坡登顶珠峰,再从北坡回到国内?你要能这么回国,那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吧?说不定这登山界还给你立个纪念碑。”我揶揄着回道。
“哈哈哈哈……光是想想就挺有意思!”堆堆插话进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道。
苗苗不慌不忙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用这事来埋汰我,我自有门路回中国去。”
“果真?”我问道。
“果真?女侠?”堆堆也凑过来欠揍地补了一句。
“堆堆你可别乱取外号啊,我何时成了女侠了?”苗苗笑着回道。
“不带护照,也不翻珠峰,那你必定是位飞檐走壁的女侠才回得去国呀?女侠我说的对不?”堆堆哈哈笑着回道。
“好吧好吧我投降,不跟你们两个相声搭档卖关子了,下到镇上,附近的热带森林旁边有一个私人飞机场,只起降小型飞机,我通过夏尔巴人能找到在那边的地下机长,直接带我们飞过国界!”
“这么厉害!这私越国界不会被……”我颇多不解地迟疑道。
“嗨,我说书呆子,这是在梦里好吗?梦里你想干什么不行?都是虚的嘛!就照苗苗说的干。我还没坐过带螺旋桨的飞机呢,肯定很带劲!”堆堆噼里啪啦地就把我的话打断了。
对啊,堆堆其实提醒了我,由于这时空太过真实,令我完全没想起来,这只是个非现实的梦境时空而已。
“好!就照你说的办,那我们也跟着感受一回小飞机!”我对苗苗点头道。
决定以后,我们跟出手搭救的热心背包客们一一道谢,然后各自借了睡袋呼呼的倒头睡去。这雪山飞滚直下三千尺的经历真是太磨人了,哪还有什么精神。
睡了足足的一晚,精神都养足了,我们在那夏尔巴人的指引下,沿山路离开大本营一直往南走,路两旁不再是白雪皑皑,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热带植被,空气也变得温暖潮湿,跟之前的遭遇一个天一个地。
一路南行,欣赏着尼泊尔的风土人情,令我们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哎,我觉得这儿的人都无忧无虑的,真心快活,不像我们几个,虽然学历不低,情绪却没人高涨。”我言不由衷地说了句。
“嗯,我也觉得,有时甚至有点羡慕这里夏尔巴人的人生,每天带领着各国背包客登上雪山顶峰,成就了别人,自己却也简单快乐。”苗苗感慨地回我道。
苗苗说的夏尔巴人,是尼泊尔当地的一个民族,绝大多数从事协助游客登山的相关工作,性格坚韧,永不放弃,是拥有传奇色彩的一群人。传说西藏地区的巨型雪人,就是这族人首先发现的。
前面带路的那位小伙就是与苗苗熟识的夏尔巴人,我用英语问他还有多远,他比了个5的手势,应该是再走5公里就会到达小镇。
我边走着,脑袋一时放空下来,一个苗苗昨晚无意中说出的词语让我很在意,“执行紧急任务”。究竟是什么紧急任务需要越过国界来到尼泊尔执行?而且需要抛下夏尔巴人独自完成,据苗苗的陈述,那任务应该是没执行完毕吧,所以这段记忆在心里是个过不去的疙瘩。
想到这里,我对苗苗的身份更加肯定了。只要她不主动向我挑明,我也绝不吭声。
“哎,你还没跟我们说呢,我爸昨天在酒店房间里跟你聊什么了?”堆堆忽然想起来这事,于是问起我来。
反正一路走得很惬意,我就把跟堆堆他爸秦笃聊起来的那次墨西哥矿坑大爆炸的事故说了一遍,听完全过程,堆堆和苗苗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去,原来真的有外星飞船残骸这回事,这戒指上的金属还真是可怕!要是落在坏人的手里,不就相当于掌握了一个新式核武器嘛。”堆堆啧啧称奇地惊叹道。
“奇怪,这么大件事,你爸就从来没跟提过吗?那他的手成了假肢,是怎么跟你解释的?”我不解地问道。
“屁啦!完全没有,他公司的事情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和我聊半句生意上的事情,假肢的事情是我很小的时候了,有一天我放学回来发现我爸的右手变成了塑料手,便吓得哭了起来,后来他说是跟匹诺曹交换了假手,过些时候就会再把真手给换回来,我一听匹诺曹的童话就不哭了,后来慢慢长大之后也就接受了这件事情。问起来我爸只说是在南美热带雨林意外被毒娃咬了一口,伤口感染然后就不得以截肢了。我小时候家庭也不大幸福,我妈跟我爸从我记事起的时候就分居了,但是一直坚持没办离婚,可能是因为我的关系吧。从那以后我爸就满世界跑,我妈在国内也经营着自己的设计公司,忙得不可开交,既然他俩都顾不上我,我也就和野孩子没什么两样。”堆堆一脸不爽地回忆着往事。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爸连命都差点给搭进去。”堆堆又补了一句道。
“这矿坑爆炸的程度绝对能算得上震动全球的新闻了,没被媒体爆出来,也是够保密的。”苗苗说道。
走在前面的背夫夏尔巴人虽说表面上听不懂我们的语言,可是看他样子好像有意无意地听得很仔细,仿佛对我们谈论的话题很感兴趣似的,我在一旁感觉到这向导的来历可能没那么单纯,于是留了个心眼。
走了大约半天,到了中午,我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极具尼泊尔特色的小镇,沿山势而建,低矮的房子被刷成了五颜六色,经营着小酒吧、背包客栈、首饰工艺品店等各式各样的店面,在镇上逛的基本上都是国际游客。我们找了一家特色尼泊尔菜馆坐下,上了几盘咖喱炒饭,味道跟印度菜其实差不多,吃着吃着反而有点想念起在基辅吃的肉肠和啤酒了,堆堆对咖喱不适应,半天也下不了嘴。
“大小姐,怎么不吃饭?快吃,待会还要赶路。”我催促了一句道。
“这饭咖喱味太重了,我从小就吃不了这个,不行,我得出去找个汉堡店去。”堆堆一脸郁闷地回道。
“我这有一些尼泊尔卢比,你去旁边的店买些吃的吧。”苗苗从背包里拿出一些现金给了堆堆。
堆堆笑着说了谢谢,拿着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外面了。
“堆堆这公主的胃怎么这么难伺候?”我忍不住发了句牢骚。
正向外走的堆堆听到我的牢骚,扭头回了句:“怎么地?管她公主还是小主,哀家愿意!”说完冲我做了个鬼脸,跑了出去。
我被她呛得笑了起来,苗苗和身旁吃着饭的夏尔巴人说了几句英文,那哥们儿也出去门外打起手机来。
“怎么了?”我凑过去揶揄她道:“你也叫外卖?”
苗苗笑着回我道:“贫嘴,你不想去四川啦?我让背夫帮我问地下机长什么时候能飞?”
“哎,”我用手肘碰了碰苗苗,问道:“咱虽说是梦里,可也不能干些不靠谱的事情,我问你,这尼泊尔的小型飞机哪降落得了国内的机场,信不信当场被轰下来?”
“没那么简单啦,哪能让我们直飞降落呀,这所谓的地下航线只是打个擦边球,一飞过边境,就停在边境公路上让我们下来。”苗苗澄清道。
“敢情这后面到四川的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我一脸茫然地又问道。
苗苗摊了摊双手道:“差不多吧。”
我无奈地点头,扭头看着店外来来往往的背包客,不禁感叹道:“这梦里的徒步也不是那么轻松啊。
夏尔巴人进来了,对苗苗打了个OK的手势,看来是联络上地下航线了。
“这飞机安不安全?”我顺口问道。
“这种小型飞机是国外退役的跳伞教练机拆装以后运来尼泊尔再重新组装起来的,平时最多能载5个乘客,以周边公路为起降点,方便快捷,唯独不是很安全。”
“好吧,但是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回道。
不一会,堆堆回来了,带回了一堆垃圾食品,还买了一个尼泊尔风格的小挎包背了起来。
“哎哟喂,尼泊尔少女风啊。”我笑道。
“一边儿去!”堆堆不耐烦地怼了我一句,转而笑着对苗苗说道:“买了点小东西,给你也带了一个。”说完又拿了一个小包出来。
“还挺好看的。”苗苗接过小包开心地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赶到那机场去呢。堆堆,你赶紧垫吧垫吧。”我站起来催促道。
“好啦任先生,别着急上脸嘛,也给你买了好东西哟!”堆堆见我有点心里不平衡,从包里掏出了一块金属的纪念章,朝我扔了过来。
我接过一看,竟是一块沉甸甸的俄国“二战”勋章,上面铸有列宁和斯大林的头像,勋章上面一层油亮的包浆一看就知道是转了七八手的,十分有纪念意义。
“怎么样?够意思吧?”堆堆见我爱不释手的表情,拍拍我的肩笑道。
“可以啊堆总,终于靠点儿谱了啊!”我把勋章弹了弹,发出清脆的声音,坏笑地对堆堆说道,随身放了起来。
等堆堆狼吞虎咽地把汉堡薯条吃完,我们出了小店,在夏尔巴人的带领下,往小镇外的一条小径走去。
太阳慢慢斜晒,空气也变得又湿又热,不一会,我们几个都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转眼已来到低海拔地区,小径旁都被茂密的森林包围着,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昨天还是天寒地冻,今天就汗流浃背,怪不得来尼泊尔徒步的人这么多,想必都是来感受这强烈反差的吧。”我擦着满头大汗说道。
“可不是吗?昨天快被冻死,今天快被热死,老娘也快经不起这热胀冷缩了!”热急了的堆堆无奈地回我道。
“看地图定位我们应该是快到了。”苗苗拿着黑莓手机查看着方位道。
堆堆看苗苗的手机还能使用,忙凑过去说道:“嘿,这段时间我都快把手机给忘了。这居然还有信号?”
“尼泊尔的移动网络都是印度人过来建的,基站少信号弱,不过还勉强能派上用场,这手机皮实,最重要的是接收信号的能力是手机里最好的。”苗苗说道。
我借了苗苗的老式黑莓机拿在手里,摆弄着那特有的手机滚轮查看着方位,地图上显示再往东大概2公里,就是一片狭长的空地,那秘密机场应该就在那儿了。
“别说,这黑莓还真实用,他们公司怎么都想不到这品牌在几年后竟会停产吧。”我唏嘘道。
“世事无常嘛,太无聊了,听听歌!手机里有下歌吗?”堆堆凑过来问道。
“这手机是登山专用的,还真没下载过音乐,你俩可以试试呀。”苗苗笑着回道。
几年前的手机还没什么APP,我试着打开一个网页就用了好几分钟,找了一首邓丽君的《小城故事》,缓冲又用了几分钟,音乐竟真的播放了出来。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我们都跟着哼了起来,还真的挺适合这陌生的国度,别有一番味道。
我们正边走边怀旧得不亦乐乎,眼前豁然开朗,那片空地出现在眼前,一阵阵螺旋桨的引擎声陆续传来。
“到了!”堆堆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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