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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叫醒了堆堆,趁母亲起床之前,在客厅留了一张不要担心、我去上学了之类的留言条,然后跟堆堆一块上学校了一趟。球球他们家有亲戚是开照相馆的,我记得父母好像去他家晒过相。
离开之前,我最后再看了家门一眼,心里默默说了声:“妈!我走了,咱俩悉尼见!我会尽全力挽救这场灾难,让我们家团圆!”
天蒙蒙亮,我俩向弄堂口走去。
刚走几步,堆堆疑惑地问起我道:“哎,我说没良心的,你干嘛不把实情留在字条上让母亲知道父亲失踪的真相?这样阿姨得多难受?”
“我何尝不想这么做?可是有可能我的实情一说,这个时空原本的逻辑时间线将会被打乱,引起梦境坍塌,这样我们很可能马上回到现实中,就是正在坠落的那架飞机上,那就没有任何办法改变我们的命运了!”
听到我的解释,堆堆意识到整件事情的艰险,不再多问。
到了弄堂口,巷口的老阿姨老娘舅们早就熙熙攘攘地挤在临街的那摊老字号阿福油饼店前排队打早餐了。我转身回看,蜂窝煤炉灶的烟雾飘荡在老弄堂里,夹杂着自行车的铃铛声、豆浆叫卖声和早上邻里互相寒暄打照面的说话声,宛如一幅老上海的市井文化素描画像。
我跟堆堆也凑个热闹打包了几个葱油饼,边走在路上边吃了起来,往木栅路实验小学一块走去。
走了约15分钟,一座有点巴洛克复古样式的学校大门出现在我俩眼前。这就是包含了我整个小学生涯的地方。
“终于到了……好久不见。”我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地方,不禁感叹道。
木栅路实验小学的前身叫英租界华童公学,属于老上海英租界当时筹建的学校,主要录取租界附近的华人政要子弟就读。20世纪40年代初,英租界归还中国政府。抗战胜利后,学校由国民政府接管。直至1949年后改名木栅路实验小学,划归到上海当地老行政区教育委员会管辖。
学校保留了建校以来的很多老建筑和教育特色。在我印象里,小学时代布置的家庭作业很少,原来建校时的西式教育理念还是略有影响。所以我才有挺多课余时间搞东搞西,做了很多小制作小实验的有趣玩意儿。
堆堆看着我一副怀旧的表情,不忘揶揄我道:“哟,高仿小柯南,回母校啦?你的小兰姐姐在哪呢?”
我没好脸色地望向她道:“这不也到了你的母校么?小油堆。”
“你…你又给我取什么歪名儿。”被我怼到的堆堆气坏了。
我俩来得太早,还没开始早读,刚准备进校门,传达室大爷对我们发难了。
“哎?你俩,怎么忘戴红领巾了呀?哪个班的,过来登记一下。”
好吧,被抓个正着,我俩哭笑不得地走进了传达室。
我填的是“三年级一班任小悟”;堆堆填的是“三年级三班秦珊珊”
出来之后,我跟堆堆边走进学校边捂着嘴偷笑,多经典多有特色的回忆啊。
“哎,小悟,你没想过这个概率么?”堆堆走着走着忽然拦住了我,有点意味深长地问道。
“什么,什么概率啊?”我被她莫名其妙地一问,有点不懂了。
“你猪脑袋啊,我俩小学同学,大学研究生同校,还是同一架班机去报到,坐同一排!你说什么概率?”堆堆有点生气了。
我一想,全宇宙几乎也不大可能再出现这么巧合的情况了吧,于是装作一本正经地回了句:“对!缘分这个词,其实就是数学小概率的一种感性说法。”
“狗屁!你这装什么装呀?明明就是上天注定的!你是悟空,我就是紫霞!”
我听到这句,刚吃着葱油饼差点没噎着。堆堆今天是怎么了?因为变回萝莉,就要寻找初恋的感觉了么?这是《大话西游》看多了吧。不过走了几步,我却脑海里一震,哎?我怎么没想过这个呢。
堆堆看我没反应,用胳膊狠狠怼了我一下。
“老天注定的,还不够大么?我还能说啥?”我一边揉着右边肋骨,嘴里塞着葱油饼一边狼狈地回道。
“记得你说过的话哦!哈哈。”堆堆一副胜利的骄傲表情回道。
堆堆来找过球球,所以她带我上了教学楼的二楼第一间教室。到了教室,有几位同学已经在大声朗读了,以球球拖拖拉拉的性格,现在可能还在早餐铺打早餐呢,于是,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和堆堆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打开自己落在抽屉里的书包,拿出三年级的课本翻看起来。
不一会儿气喘吁吁的球球终于奔跑进了教室,来到座位上,看到我,又看到旁边的堆堆,笑道:“哟秦珊珊,你要转来我们班啦?欢迎欢迎!”
堆堆一副不领情的样子,心直口快地回道:“你欢迎,我可不愿意,我们三班才是最好玩的班,不像你们一班,一大早就这么多人大声朗读,吵死了,其实一点也不走心,朗读要由内至外的用心,才会悦耳。还有你,天天迟到,我才不要跟你个迟到王做同学咧。”
球球一听,不乐意了,回道:“昨天枉我还好心带你去找小任务,你倒好,反倒打我一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听到这,怕是要打起来,连忙劝和道:“干嘛两个人一大早像吃了火药似的,要爆炸呀?”
正在大声朗读着的同学们瞬间躺枪,纷纷都放下书本,朝堆堆投来不友好的目光。
我急忙打圆场对同学们道:“其实同学们朗读得很标准哦,加油加油大家都很棒!”这一口官方的话语真是虚伪极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好假。
堆堆“哼”的一声,转身过去不理球球,球球这下急了,说道:“哎,这可是我的位子,你在这儿那我坐哪儿?”
两人正在拉锯战的时候,班主任进来了,大家顿时纷纷拿起课本大声朗读了起来,我一下把球球拉到自己这边座位挤着坐下,堆堆转头对他做了个鬼脸,随便拿本书瞎朗读起来。
我用书挡起脸,转头对球球道:“哎,问你个事儿,你家二舅是不是开照相馆的?”
“对啊,你家以前去过的呀,晒相5寸3毛一张,6寸5毛一张,隔天取,拍证件照……”
“好同桌,帮我晒这一卷照片,特殊情况,没钱,我现在很急很急!帮帮忙!”我从相机里掏出那卷胶卷晃了晃。
“一卷都晒?36张?你还不知道我抠门得要命的二舅,没钱他连我一张照片都不让晒的好吗?你回去问你爸妈拿钱不就行了吗?”
“我现在的情况说不清楚,这忙你帮不帮?”我开始“逼宫”。
球球面有难色道:“真不行,你知道我二舅多小气……”
“你把照片晒了,我把相机给你!”我冷冷地说道,这不是逼我拿出撒手锏嘛。
“好的没问题!”球球回道。
看,球球就是这么一个乐于助人的同学,呸!我终于知道堆堆为什么今天这么对他了,昨天肯定也是拿什么东西换了给他,这小财迷才肯带她去找我的。
我现在开始有点怀疑球球十多年后开的那家生煎包铺,用的包子馅儿会不会是假的?
反正相机也没用了,重要的是胶卷里的内容留存有父亲留下的什么信息。交换条件说好后,我们三人趁早读铃响起时,偷偷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
当我们准备跑出校门的时候,又被大爷给拦住了。
“来来来!任小悟和秦珊珊同学,过来传达室一下!”大爷说道。我跟堆堆慌忙看了看自己胸前,悻悻地走到大爷跟前,我求情道:“大爷,我们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意识薄弱,一定努力加强。明天绝对不会忘戴红领巾的,我们现在就回家拿红领巾去,已经跟班主任请假了。”
大爷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回道:“好啦,别耍滑头啦,回家拿红领巾,谁信呐?先别提红领巾的事儿啦,是这儿有人要找你们两个。呐,就在屋里坐着等呢!”
我跟堆堆听到大爷的这番话,几乎异口同声地带着惊喜问道:“苗苗?”
等我们三人进屋一看,只见一个身形修长、戴着金丝眼镜的文静短发女孩子坐在椅子上,看到我们,站了起来,道:“可找到你们几个了。”
“哈哈苗苗,真的是你?怎么找到我俩的?”我开心地问道。
“嗯,出去边走边说!”苗苗微笑回道。她永远是这么沉着干练。
我们谢过了大爷,一行四人随即往球球二舅的照相馆走去。
路上的时候,苗苗说起了她的经历:
“说实话,飞机忽然下坠的一刹那,我真的挺害怕的,然后一道闪电劈过来,我就见到一片白色,以为自己进了生死临界的那个样子,心想自己是已经过世了吧,没想到冲破白色空间俯冲下来,却变成坐在过山车上了。”
“对没错,你的遭遇跟我和堆堆的一模一样,我们分析了,认为这是从梦境虫洞进入到了我小时候的一段记忆时空当中,这段时间我们应该是跟外界时空没有关系的,所以现在外面的飞机应该还是在云层中下坠的那个状态。我们的躯体暂时还没事。”于是我又把我对现在状况的推测跟苗苗讲了一遍。
“呸呸呸!必须没事啊,不然我们仨早灰飞烟灭了!”堆堆凑过来补了一句。
苗苗笑了笑,对着堆堆说道:“哦,那我就了解了。我在过山车上的时候,因为搞不清状况,所以挺害怕的,没注意我旁边坐着谁。等车子停了,我转身下来的时候,旁边那女孩吱溜一声不见了,然后等我从游乐园的小卖部日历上看到这是1998年的上海,加上又发现自己变成小孩子的样子,才联想到刚才旁边坐着的好动女孩很有可能就是你,堆堆。”
堆堆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哪里好动?人家也是很文静的好吗?不就差副眼镜而已嘛。”
球球买了雪糕,从后面赶上来,刚好听到堆堆的这句话,不忘吐槽道:“我看呐,你戴眼镜也没有那位姑娘文静。”
堆堆一听,立马就炸了,要跟球球肉搏的感觉,球球拔腿就跑,在林荫道上追追打打起来。
我跟苗苗没理会那两个小冤家,继续聊起来。
“那你后来是怎么找到我和堆堆的?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不!捞人嘛。”我问道。
“嗯,一开始我也没头绪了,我小时候在北京长大,也没来过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不过后来我想了一个招,还挺管用的。”苗苗道。
“什么招?”我问。
“我估计你们肯定会在当年就读的小学会合,因为这是你俩的交集,所以我只要查到小学的名字,自然可以守株待兔啦。”苗苗说完偷笑起来。
“上海几百所小学,这可不好找,我猜你一定有外挂。”我笑着回道。
“可能是我刚好记得关于你的一件事情,我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一次社团同学聚餐会,然后听你和大伙聊到你父母都是工程师,所以对你要求很严,但由于你就读小学的前身是英租界创建的什么华童学校,所以教育理念比较宽松,鼓励课外创新,以至于你课外时间全用在了航模与电路上,所以长大才有了考北航的志向。”
“不会吧这你都记得。”我吃惊地回道。
“嗯,我觉得你也是因为小学的原因所以选择了留学英国吧。后来我就凭着这个印象去找来上海黄页,顺着老行政区的范围查了一下上海哪所小学在以前的英租界区域里,找到三个候选的,一筛选就找出来了。”
“好厉害的女子!”我心里暗暗称奇,并庆幸她幸亏不是我的敌人,不然我的胜算会很小很小。
“在下佩服!佩服!”我对苗苗称赞道。
“不要低估女人的直觉哦。”苗苗说笑地回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看见球球,接着问起来,“哎?这个跟堆堆打闹的小胖墩是谁呀?”
“哦,我小学同桌,你叫他球球就可以了,他现在带我们去冲洗一卷非常重要的底片。”
“难不成跟我们飞机忽然下坠的事故有关?”苗苗随即问道。
“嗯,关系可能非常密切,不仅如此,我可能还能找到当年害我爸的那伙人。我们边走边说吧。”我回道。
球球被追打着跑到我们面前,气喘吁吁地问道:“小任务,看你们神神秘秘的,胶卷里藏有什么秘密啊?”
“啥都没有,跟你没关系,相机都给你了还想干嘛?”我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回他道。
等球球悻悻地嘟着嘴转身走开,我才对苗苗悄悄地说道:“千万别把我们的真实情况告诉球球,不然可能会引发梦境坍塌,这样就麻烦了。”
苗苗机敏地点了点头,追上去跟球球打招呼道:“你好啊,球球,我是你同桌的远房表妹,叫我苗苗就行了。”
球球见到美女姐姐,呵呵呵傻笑着,屁颠屁颠地就信了。
堆堆见被苗苗抢了风头,跑到我身边,哼了一声,说道:“人家昨晚冒死救你,怎么今天你就忘光光啦?”
“怎么会忘,我这辈子都感激你的大恩大德啊。”我连忙表情夸张地回道。
“哼!那你怎么不跟大家说?”堆堆质问我道。
我面有难色地偷偷指着球球,做了个嘘的手势说道:“我的姑奶奶,你是个女大侠好不好?这要当着我同桌面说,你是想我们立马醒来回到现实中那架坠落的飞机上吗?”
堆堆听到这儿,一时答不上来,随即挥了挥手道:“哎算了算了算了,不想理你!去跟你的远房斯文表妹去吧。”
我被她这一怼,真是哭笑不得,吃醋的女生有时也是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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