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域名(9txs)被墙,请您牢记本站最新域名(55txs.com)
我们正聊着,此时外面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感觉在门外停下了,随即传来有些礼貌的敲门声。
“哎?妈妈回来了。我去开门!”我随即说道,准备跑出去开门。
这时,父亲一把拉过我的手,低声说道:“你妈平时都带钥匙的,即便忘带,也不可能敲自己家门还这么客气,听声音,来的一定是陌生人。”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想母亲心切,实在太大意了,刚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心想这太阳还没落山,受雇用的坏人该不会这么快就来掳人了吧。
“应该是找我的,我看看是不是单位的人?找你母亲的也说不定。你先躲在我工作间的门背缝隙这里站着,把戒指给收好,等客人走了你再出来,记得啊。”父亲快速叮嘱了几句,顺手把戒指放到我的手里。
父亲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回来对我说道:“万一我这边有什么情况,你切记要拿好戒指,还有那台海鸥相机!”父亲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推开工作间的门,向客厅的大门走去。
我躲在工作间屋子的门后面,贴着墙站着,斜着视线紧盯着客厅的动静。
父亲把大门打开了,我紧张得豆大的汗珠满额头,滴下来也没敢擦,竖着耳朵听外面发生的情况。
门打开了,大门外来的是一位外国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华人翻译,身后还跟着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个子高挑。
“大白天的戴墨镜,装什么装?”我心里纳闷道。不过看样子来头不小,我深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你们是……?”父亲这时开口问道。
外国人说了几句英文,翻译随即说道:“请问是任工程师吗?您一个人在家吗?我们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
父亲回道:“嗯,一个人,我刚下班,你们是谁?有何贵干?”
这时候,那位外国中年男子自己开口了,用不标准的汉语说道:“我们是国际民间科学研究组织的代表干事,听说你明天有重大的项目要发布,我们很有兴趣……”
父亲脾气耿直,听罢,没好气地回道:“有兴趣的话,明天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科研发布会,今天我还得准备材料,没工夫和你们聊天,你们请回吧。”
翻译快速地向中年老外翻译了父亲的原话,老外听完之后“哈哈”地笑了几声,回道:“任先生,我很欣赏你的率直,你们中国人有句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来了,就是有诚意的,给我五分钟,可否?”
父亲一看还打发不走,也不好硬拒人千里,随即回了句:“行,那就五分钟时间吧。请进!”
三人中除了黑衣人在门外,其余两人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老外随即说道:“任先生,我们集团一直致力于全球人类科技进步的推动,听到您的量子发动机理论,我们认为它即将改变人类的飞行史。前途非凡,不过您现在没有足够的支持者和资金,再有梦想,恐怕也是困难重重。假如您愿意与我们独家分享量子发动机技术的成果,我们会全力供给你所有需要的科研资金与科研环境。您看如何?”
父亲听完,不为所动,看了看表,说道:“还有两分钟……”
那老外一看嘴说没戏,便向旁边的翻译使了个眼色,翻译把随身拎着的手提箱摆到沙发上,打开,转到父亲面前。
“这是二十万英镑,只是前期的启动资金,所有的科研队伍,由你来组建。任先生,请三思!”老外的语气明显比方才硬朗了许多,甚至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
我听到这里,心想糟了,这不是霸王硬上弓么?肯定就是那帮恬不知耻的家伙,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才把我爸绑走的呗,下流货色!
父亲果然气节够硬,没有丝毫动心,回道:“我的选择,跟钱没有关系,跟感情有关系,我就不信了,凭我们自己的科研力量,还搞不过你们这些洋鬼子?这些钱,你拿回去。五分钟到了,慢走不送!如果有兴趣,还是欢迎你们明天来看我的发布会的。”
父亲说完,从沙发起身,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二十万英镑,在九几年那个时候,能在上海外滩买下一栋临街别墅了吧。老爸够有原则!
中年老外眼看这硬骨头油盐不进一点不给面儿,不得不向门外的墨镜女使了个眼色。
我从门缝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地喊了声“不好!这是要掳人了!”可此时我却不能做什么,急死人了快。
眼看墨镜女转身进了客厅,摘下了墨镜,我去!居然是一双青铜色的瞳孔!跟那戒指的颜色一模一样!
“什么鬼?”我看到这,彻底懵了,这明摆不是人类能长出的眼睛吧,我唯一见过的青铜色眼睛,是我们同学家的一只黑猫。那黑猫可比这墨镜女可爱多了。
父亲觉得不对劲,转过身来,看到墨镜女摘下墨镜后的那双青铜色眼睛,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似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直勾勾地看着那双青色的眼睛,那场景实在太过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我被这个情形给吓傻了,这是什么套路?完全不是黑社会挟持的路线,这人设也不对的,本以为墨镜女是个保镖女高手,没想到还是个特异功能人士啊。晕死我了。怎么办,能怎么办,继续看呗,毕竟这只是在我脑内时空像电影一样重现当年的真相,我这时候跳出去,说不定会出现时空坍塌的情况,还是谨慎为妙。
想到这儿,我沉住了气,看看到底究竟会发生什么。
这时,中年老外起身对着父亲说道:“任先生,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咯,今天晚上你收拾好量子发动机所有的设计资料和明天要发布的关键证据,11点钟去上海港67号码头找我们,对吗?”
父亲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眼神,看样子仿佛已经被深度催眠了。父亲随即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是的,我今晚会携带所有的资料,11点钟去67号码头!”
听到这里,中年老外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墨镜女示意,墨镜女随即戴上了眼镜,三人匆匆离开了家,跳上汽车,绝尘而去。
“对了!记下车牌!”我想到了什么,立刻奔跑到大厅门边,趁机记下了刚离去不远的车子的车牌号。沪A1919,一个黑底白字的车牌,这群来历不明的人果然是用国外驻华组织的身份作为掩护!
我记下车牌号,转身向父亲望去,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立马进屋开始收拾各式资料,我一看这情景,不行,得阻止!
“爸!您这是干嘛,这些资料可是花了您好多年的心血,不能让坏人得逞了啊!”我在他身后大声说道。
可已经被深度催眠的父亲,像是完全没听到我说的话,一声不吭地继续收拾着东西,我有些急了,随即喊道:“明天的发布会你不开了吗?明晚家长会你也不去了吗?你就忍心这样子一走了之吗?”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这十多年来一直埋在心底的话。
父亲这时仿佛听进去了,微微地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把大把的资料塞进了行李箱中。除了那个戒指盒子,孤零零地放在桌子上。莫非,刚才的那番话击中了父亲的潜意识,让他略为所动了,所以,他下意识地留下了那个盒子?
我正垂头丧气地想着该怎么办,父亲居然停止了收拾,转身对我说:“今晚想吃点什么?我来做。”
我瞬间都快石化了,这画风也转得太快,让人应接不暇啊。这时,大门外传来了钥匙的开门声,我意识到是母亲回来了,于是飞身去门口迎接。
“妈!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迫不及待地对母亲说道。
母亲那时还是很年轻,一点皱纹也没有,发髻也盘得很讲究、很有上海时髦的味道。
母亲开门,一眼看到是我,说了句:“哟,小悟今天又早退啦?回来这么早?”
我一听,得,敢情我小时候就是个熊孩子,认了认了,谁让我姓任呢。
“妈,今晚爸爸要亲手做饭哦。”我连忙转换话题,指着已经在厨房捣鼓的父亲对妈妈说道。
“哎哟喂,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我嫁给你爸之后,他就做过一次饭,还是我宣布怀了你那天他献殷勤抢着要表现一下。”
母亲笑着,止不住吐槽了一下。
看来,今晚父亲是真的要去67号码头了。
见母亲回来,父亲也恢复了往常的笑脸,在厨房里跟妈妈有说有笑的,我猜想那青铜色眼睛施展的,可能已经远超出人类催眠的界限,它只对施加任务的范围实施脑部控制,其他部分均于往日没什么差别,所以母亲没有半点怀疑的样子。也是,一向神经比较大条的妈妈连我这个从时空虫洞穿过来的儿子都分辨不出来,也是够够的了。
就这样,父亲的主理下,一顿久别重逢的“最后的晚餐”在客厅开席了,虽然明白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吃“团圆饭”,而且也只是在某一个镜像时空,并非真实世界,但我也挺珍惜每一秒钟的时光,毕竟自己童年太多亲情的缺憾,能弥补一点是一点吧。
晚饭中,父亲也正常吃吃喝喝、有说有笑,没什么异样,甚至还跟我讨论起小学奥数的几道经典题目,不过整个谈话跟下午聊到的事情没半点关系,我一面微笑着应付,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戒指,生怕被父亲发现。
吃完饭,母亲去洗碗了,爸爸在客厅闲来无事地看电视喝茶,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左边鞋子,将戒指戴在了其中一个左脚趾头上,以防搞丢。看着这些童年捣鼓的玩意儿,心想不能挽留父亲,好歹也得把资料给留下来吧。这时我脑海忽然闪现007用间谍相机拍照窃取秘密文件的画面,
“对啊!今天下午父亲拿出相册的时候,里面就有台海鸥相机!临走的时候不是还嘱咐我拿好相机么?如果还剩胶卷,我就用它来拍些资料!”我想到这,往父亲房里望去,没人,好,现在就行动。
出来客厅,父亲还在看电视,也没什么异样,我知道,他现在就像一台接受指令的机器,到了11点大脑才会启动下一步指令,所以我顺利蹑手蹑脚地来到工作间。
我刚要打开抽屉,后面传来父亲的问话:“小悟,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冷不防后面来这么一声,快把我的魂儿都给吓破了,我连忙转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相册,我想奶奶了。”于是,顺手拿起相册,佯装翻了起来,挡住了已经摆在桌面上的海鸥相机。
父亲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便又回到客厅喝茶去了,我的大气这时才敢深深地呼出一口来。
还好我是老式相机发烧友,用起胶卷机还算得心应手,不过拿起海鸥相机,却发现胶卷已经拍满36张了,最多也只剩下两张富余的空白胶卷可以拍。眼前父亲整理好的图纸可以堆成厚厚一叠,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快速的检索,看在里面能否找到一条最有价值的线索,再拍下来。
不知不觉翻了几十页,感觉都是些细节部分的设计图纸,也没什么明确的指向性。想来想去,算了,不如跟家里人合照一张,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吧。于是我走出房间,架好相机设置好定时拍摄,跟父亲母亲拍了一张合影。
“3、2、1、茄子!”快门“咔嚓”的一刹那,我的眼眶感觉有点湿润……
晚饭之后,我给爸续了一杯茶,跟妈妈拉了好一会家长里短,弄得妈妈都奇怪我一夜之间像长大了似的。我看着她,心疼母亲这未来十八年里将要经历的一切孤独与隐忍,心想母亲就即将这样糊里糊涂地不见了自己的丈夫,后来独自把我养大供我读书,真是不容易。希望她如今在澳洲一切都好。可惜我去悉尼的路上又遇到这样的倒霉事故,真的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希望在现实时空里再与父母团聚。
聊了一会,妈妈先去睡了,我也回了自己屋,约莫到了晚上11点,客厅的挂钟响起,我明白,钟声相当于是一个催眠的指令。果然!隔壁有了动静,这时,听到父亲敲我的门“儿子睡了吗?”我躲在被窝装作呼呼大睡,父亲进来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却又默默转身提起装满资料的皮箱,安静地离开了家。
我随后猛地从被窝里蹿起来,顺手背起身上的相机,一个箭步跑出门外,跟了出去。虽然还仅剩一张空白胶卷,待会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深夜出行,父亲走到外面大街,打了一辆出租车,奔码头方向疾驶而去。我骑上父亲门外的单车猛蹬了几脚追了出去,按理是不可能追上的,而且别忘了我现在是小学三年级的身板,上单车杠都费劲,更骑不快了。还好家里离码头并不是很远,而且自行车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抄捷径小道,我专走熟悉的的小街小巷,估计差不多同一时间能赶到他们会面的码头。
骑了十多分钟,我精疲力竭地总算到了码头,这时父亲也刚到一会,他放下行李箱,看了看表,也许离11点还差个几分钟,于是原地驻足等待。我躲在一个集装箱后面的阴影处,手握着胸前的相机,屏气凝神地窥探着前方67号码头的空地。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死后任务 (55txs.com)”查找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