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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晚上, 宋念乔换了衣服之后，就接到沈佑的电话。
“小乔乔, 我到你家门口了。”他的声音意气风发。
宋念乔说了声好, 赶紧挂断电话, 跑出去。
果然在门外看到一个身影，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沈佑居然开摩托车来。
她还以为……沈佑的车, 是自行车。
还剩一米的距离, 宋念乔停下脚步, 深呼吸让自己平缓下来。随即摸摸头发, 低头整理裙子，确认自己看起来不凌乱之后，才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沈佑的是山地摩托车, 他斜靠在车边, 手里抱着头盔，另一只手冲宋念乔招手。
像是怕宋念乔看不见自己, 他开口：“小乔乔, 我在这。”
宋念乔提着裙子, 应了声：“我看见啦。”
她走过去, 被沈佑的帅气模样震慑住，嘴巴微张，愣愣地看着他。
沈佑也被宋念乔的模样惊呆。
小姑娘穿着一字肩的黑色连衣裙, 黑色与她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用任何过多的装饰, 已经将她映衬地特别好看。
她的头发扎了一半，另一半放下来，垂在肩膀上，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嘴唇也比平时粉嫩许多，仔细看，隐约会反光，像晶莹剔透的果冻一般。
沈佑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磕磕绊绊地喊了声：“乔……乔乔。”说话都不利索了。
宋念乔舔唇，小心翼翼地应了声，问道：“不好看吗？”
她一开始想穿其他衣服的，那都是顾乔乔合作的品牌商送的，想着她能陪顾乔乔一起参加节目之类的。
不过那些衣服太隆重，宋念乔就选了件刚买的连衣裙。
出来前犹豫了好一会儿，又涂了润唇膏才下来的。
沈佑摇头：“没有，很好看！”
宋念乔羞涩地笑了笑，说：“你也很帅气。”
一向大大咧咧的沈佑，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
他把挂着的头盔递给宋念乔：“走吧。”
宋念乔把头发扎起来，带上头盔。眼睛的位置有透明玻璃，带上去后整个世界朦胧不少，连路边的路灯都变得特别好看。
“柚子哥哥，记得开慢点。”上车前，宋念乔特地嘱咐。
沈佑点点带着头盔的头，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好。”随即抬脚跨上车，拍拍后面的位置：“上来。”
宋念乔提着裙子，后面位置挺空，她就侧坐。
坐上去后沈佑没开车，他回头看了宋念乔一眼，拉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把宋念乔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要收回去。
沈佑哭笑不得：“小乔乔，你得抱紧我，不然你会摔倒的。”
宋念乔半信半疑，紧张地舔舔嘴唇，水蜜桃的唇膏味道充满整个口腔。
犹豫了一会儿，宋念乔才把手搭在沈佑的腰上。很轻，多贴近一点点都不行。
“出发！”沈佑大喊一声，车子发出“轰轰”的声音，车轮滚动向前跑。
宋念乔惊呼一声，紧紧抱住沈佑的腰，侧着贴在沈佑的后背上，生怕自己掉下去。
结果迎来沈佑的笑声：“小乔乔，没事，我开很慢的。”
闻言，宋念乔才收起惊慌，尝试着松开了点手，的确没掉下去。沈佑开得不快，很安全。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随即感受到从两旁吹过来的风，她一愣，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
路边的景色往后移，前面有更多的景色等着她。呼呼的风声跟轰轰的发动机声混合在一起，居然意外的好听。
过了一会儿，宋念乔大胆地松开一只手，抬起手感受风的速度。
沈佑笑了声，后背轻微震动。
宋念乔噎了下，有点不好意思。但这实在是太好玩了，所以没有收手，尽情感受这一切。
走了一会儿的路，后面有车追上来，原来是陆晓旭。
他载着罗茵茵从另一条路过来，这会儿跟沈佑汇合。
两人的车看起来差不多，不过车速却不一样。沈佑是慢吞吞的开，陆晓旭则是像风一样窜过来。
他身后的罗茵茵一直在尖叫，陆晓旭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跟上沈佑，陆晓旭才放慢车速，冲沈佑吹口哨。
“佑哥，你这是开车呢，还是蜗牛散步呢？”他无情地嘲笑。
宋念乔以为沈佑会被刺激的加快速度，于是赶紧收手抱紧沈佑。
结果沈佑对陆晓旭的话充耳不闻，依旧慢悠悠地往前走，不搭理陆晓旭。
陆晓旭一噎，又说了几句挑衅的话，结果沈佑就像聋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晓旭：“……”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沈佑的车速，咻一声走了。
望着陆晓旭扬长而去的背影，宋念乔默了又默，按了下沈佑的腰，问他：“柚子哥哥，你怎么不加速？”
沈佑的声音夹杂着风传过来：“怕你害怕。”
*
半小时的路程，沈佑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
到那的时候，班上的人已经到齐，晚会也已经开始。
宋念乔跟沈佑齐齐出现，瞬间现场安静下来，所有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
宋念乔穿着一字肩连衣裙，沈佑穿了白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浅色跟深色的搭配，莫名配一脸。
还是陆晓旭最先回过神，扬起手里的杯子：“迟到就算了，居然迟到这么久，自己想怎么补偿大家。”
许是放假的喜悦让大家忘了对沈佑的害怕，此话一出，大家跟着起哄：“补偿补偿。”
宋念乔抓了下沈佑的衣角，沈佑低头，悄悄碰了下她的指尖，低声对她说道：“别紧张。”
“嗯。”宋念乔点点头，没松手。
“陆晓旭你皮痒了是不是。”沈佑扫了陆晓旭一眼，顿时把陆晓旭吓得不敢说话，其余人也不敢起哄。
沈佑抿唇，牵着宋念乔的手走到空位坐下。
旁边是罗茵茵，她今天也穿了裙子。没戴眼睛，与平日里的书呆子形象完全不一样。
宋念乔眼睛亮了下，推罗茵茵的胳膊：“茵茵，你这样真好看。”
罗茵茵害羞地抿唇笑了笑，目光瞥向正在跟男生们打闹的陆晓旭身上，在陆晓旭看过来时，她又飞快地收回目光。
脸上有了红晕，说话细细的：“乔乔，你也好看。”她说。
宋念乔铺捉到罗茵茵刚才的小动作，看了眼陆晓旭，似乎明白了什么。
眯眼，暧昧的看着罗茵茵：“你今天跟陆晓旭一起来的，她夸你漂亮没？”
罗茵茵一愣，结巴道：“没……没有。”顿了下，实在受不了宋念乔那一脸不信的模样，舔唇道：“有。”
她低下头，声音比蚊子还细。
闻言，宋念乔抿唇笑了笑。
随即罗茵茵又撞了下她的胳膊，一脸八卦：“佑哥夸你没？”八卦时，全然没有刚才的羞涩。
宋念乔一噎，还没出声，罗茵茵就一脸笑意地凑过来，挑了下眉：“不用回答，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嗯哼？”宋念乔不解地出声。
罗茵茵努努嘴，示意宋念乔回头看。
宋念乔不疑有他，回头，忽的撞上沈佑深邃的眸子。她一阵，心跳漏了一拍。
下意识地咽口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耳边传来罗茵茵的声音：“佑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你看，肯定是被你迷住了。”
罗茵茵的声音中带着笑意，还有淡淡的调侃。
宋念乔一下红了耳尖，垂眸不敢在看沈佑的眸子。
沈佑勾唇一笑：“怎么？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不是。”
“那是被我迷晕了？”
宋念乔：“……”
忽然想到什么，赶紧转移话题，对沈佑说：“下次，不能开车了。”
旁边的声音太大，沈佑一时间没听清楚宋念乔在说什么。他蹙眉，往前凑了凑：“什么？”他问。
男生温热的气息扑鼻而来，依稀能闻到淡淡的发胶的味道。宋念乔呼吸一滞，脑子忽然当机了。
沈佑侧过脸，耳朵靠近宋念乔的嘴：“再说一遍。”
宋念乔紧张地抓着手里的杯子，咬咬唇，加大音量：“以后别开车了。”
这下沈佑听清楚了，还感受到小姑娘柔软的气息。耳朵边温热，沈佑内心激动万分。
慢吞吞的转过身，脸上并没有将内心的情绪表现出来。
他“嗯哼”一声，身子歪歪的，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装满啤酒的杯子。
杯子里有白色泡沫，在灯光下一点点消散。
沈佑喝了口酒，问宋念乔：“为什么？”刚才来时，她不是很喜欢吗？
这会儿罗茵茵已经跑去找陆晓旭说话了，两人旁边都没人，宋念乔说话大声了些：“我们未成年。”她说。“这样不安全。”
看着宋念乔认真说话的模样，沈佑忽然笑了。伸手要去揉宋念乔的头发，想到她今天做了发型，手顿了下，改去捏她的脸。
“那你觉得刚才安全吗？”沈佑反问宋念乔。
宋念乔一噎，抿唇不回答。
刚才沈佑开得比骑自行车的人还慢，安全是挺安全的。
“可我们是未成年人。”她再次强调。
在有些事情上面，宋念乔是很执拗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会改变主意，正如现在这样。
沈佑眨了眨眼睛，深邃的眸子眯起来。
他又喝了一口酒，就在宋念乔以为自己的话被无视的时候，沈佑点了下头，发出“嗯”的一声。
“全都听小乔乔的。”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宋念乔看着沈佑喝酒，想说不能喝，又想到今天特殊，便没有阻止。
时间越久，气氛就越活跃起来。陆晓旭喝了酒胆子也大，过来拉沈佑：“佑哥，走，咱们上台唱首歌送给大家。”
沈佑面无表情地推开陆晓旭，陆晓旭又贴上来，丝毫不给沈佑拒绝的机会：“大家都看着呢。”
他指的大家，是宋念乔。
“唱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怎么样？”陆晓旭提议，恰好今天月亮挺圆的。
沈佑眸子闪烁了下，随即看向宋念乔。他没出声，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宋念乔点头：“我觉得挺好。”
沈佑：“……”
有人说：“这首歌也太老了吧，不如换一首？”他们以为换一首沈佑就肯唱了。
陆晓旭却摆手，一本正经道：“老歌才经典，佑哥你说是不是？”
沈佑看了陆晓旭一眼，没说话，不过人已经往台上走，要去接班长手里的话筒。
难得沈佑这么配合，大家忙不迭做好。先鼓掌热烈欢迎，然后打开手机录像。
两个最帅气的男生站在台上，一个高冷如冰川，一个热情如火焰。
陆晓旭拿着话筒，摆出夸张的动作开始唱。而沈佑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那，手里拿着话筒唱歌。
台下所有人都看着台上，沈佑却忽视这些眼睛，目光径直落在宋念乔身上，而后再也没有挪开。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
沈佑声音低沉，歌词的每个字都被他赋予了生命。一句句地唱着，直击宋念乔的内心。
宋念乔不自觉地挥起双手，低声跟着沈佑唱起来。
而后罗茵茵跟着唱，到最后全班合唱完这首歌。
沈佑从台上下来，径直走到宋念乔面前，鼻尖上和额头上都有了淡淡的汗珠。
他没在意，开口问宋念乔：“好听吗？”
即便刚才演唱结束时，所有人都欢呼他唱得好，他也要下来问宋念乔。只有宋念乔亲口说好听，他才觉得满足。
宋念乔从刚才的气氛中反应过来，笑眯眯的：“好听！”
沈佑勾唇一笑，去捏宋念乔的脸，发现她的脸有点烫。再仔细一看，她的双颊红红的。眯起来的双眸也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水汽，看起来有些迷糊。
沈佑顿了一下，沉声问：“喝酒了？”
“嗯。”宋念乔鼻音很重。她伸手，手指比划着：“喝了一点点。”
“我不信。”
“那就……再加一点点？”宋念乔比划的长度又加大了些。
沈佑无声地看着她。
宋念乔被看得心虚，撇嘴不满地收回手。呼出一口气，喃喃道：“好吧，是一罐。”
方才她开心，罗茵茵拿酒过来，她从小没喝过，就试喝了一点。喝完觉得味道不错，不知怎么的就把一罐都喝完了。
这会儿脑子有点懵，宋念乔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沈佑的模样。
看清沈佑脸色不大好看，她舔了下唇，哼哼一声：“你不许生气，不许骂我。”她说，“我爹地都没骂过我。”
闻言，沈佑哭笑不得：“既然怕别人批评你，那你还喝这么多。”
宋念乔吐了吐舌头，不回应沈佑。
沈佑倒了杯果汁给宋念乔，陪她坐在椅子上：“喝完。”
“不喝，我饱了。”
“饱了也要喝，解酒。”
“……”
宋念乔喝掉一半的果汁，剩下的实在喝不下了，就放在桌子上。
“柚子哥哥。”
“嗯。”
“我头有点晕，想吐。”
沈佑的嘴巴动了动，想说“活该”。但眼前的人是他的小乔乔，只能将吐槽压在心底。
“坐在这休息一会儿，酒精挥发就好了。”
“嗯。”
宋念乔闻言端正地坐着，比上课听课还认真。
沈佑被逗笑了。“以后还敢喝酒吗？”
“敢。”
“嗯？”沈佑挑眉，眸子里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宋念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捂住嘴巴。眼睛眨了眨，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半晌，宋念乔才哼哼道：“不敢了。”
“下次再敢喝，就把你丢河里喂鱼。”沈佑威胁。
宋念乔吓得连连摇头：“不喝了不喝了。”沈佑这才作罢。
*
晚会结束时，宋念乔还有些晕乎。
以前宋念乔只知道自家老妈酒量不好，她小时候还跟宋柯沐一起嘲笑过顾乔乔。
打小宋念乔就以为自己遗传了妈妈的学习成绩，那其他方面多少会遗传她爸爸的。
比如酒量。
事实证明，遗传这种事并没有平分的说法。
沈佑扶着宋念乔，问她：“能站稳吗？”
宋念乔点点头，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嘴唇上的唇釉早就没有了，但她的唇还是粉嫩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能站稳。”她说。
沈佑不放心，松手看了宋念乔好一会儿，确认宋念乔只是迷糊，没有其他问题后，他才放心地走开。
即便走开，动作也很快，不到五分钟就开摩托过来。
过来时看到宋念乔坐在路边的花圃边上，双手捧着脸，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沈佑下来，扶起宋念乔：“看什么呢。”
宋念乔收回目光，嘀咕了一句：“月亮能代表什么。”
沈佑的心一颤，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宋念乔的后文。
他默了默，让宋念乔上车，开车前叮嘱她要抱紧。
微醺的宋念乔特别听话，双手圈住沈佑的腰，紧紧搂住。
贴在他背上时，还忍不住吐槽：“柚子哥哥，你的肚子怎么这么硬，抱着不舒服。”
沈佑：“……”
那是腹肌呀，当然硬！
轰轰的启动声响起，摩托车慢悠悠的在夜色中行驶。
沈佑没往宋念乔家方向走，反而带宋念乔来到了河边。
吹了风，宋念乔总算清醒，脑子也不晕了。
在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河边时，她一个激灵，整个人精神起来。
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她带着颤抖的哭腔：“柚……柚子哥哥，你不会是真的要把我扔进河里喂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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