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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卞是天快黑了的时候，才从礼部回来的。
满身疲惫的去换了一身衣服后，才想起来自己一天没管儿子了。
“福伯，昆儿今天都干什么了？”
福伯说话有些艰难：“少爷今天……今天一直在忙，我都没能见上几面。”
那院子唯一的门被耿敬堵住，别说他了，连耗子都没能钻进去。
而且今天苏先生走的时候一脸愧疚之色，还连连和他保证，往后定会好好教学，不会再叫少爷做这些事了。
福伯寻思着，原来这事是苏先生吩咐的，只是这读书人好生奇怪，从来只听说六艺之中有学琴艺的。
没想到，竟然还有学歌舞的？
福伯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蔡卞听完后很是欣慰，打算去看看自己儿子，顺便再犒劳犒劳他。
想起前两日从福建路过来的消息，蔡卞不由得脚步又沉重起来。
蔡宏主持蔡家宗族之事，因而蔡家家族产业也是他在打理。
蔡宏来信明言福建路粮灾严重，眼看已经到收割的时候，但田地里的收成却不容乐观。
他们大户人家还好些，那些小门小户的，已经开始外逃了。
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们也要遭殃了。
蔡家的粮食之前被蔡昆拿走不少，原本铺子里就接济不上，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其实如今宫中已经有不少奏章上报此事，但眼下却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那就是辽国。
西夏军败，退守边境不敢再犯，这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但辽人因为萧特窝的死恼怒异常，官家将此事交给他处置，少不得，是逃不过出使辽国一事了。
正想着，不知不觉到了蔡昆房外。
屋子里烛光摇曳，倒映出两个人影来。
其中一个格外娇小柔弱。
“昆儿收了一个蕃人女婢？”
跟在身后的福伯点头道：“不错，叫做心儿，就是上回在街上，从辽人手里救下来的，少爷心眼好，见她一个人孤苦，就给留在身边了。”
蔡卞点点头，也不去计较，只不过多个人吃饭罢了。
但还没推门进去，站在门口的蔡卞瞬间就不淡定了。
屋子里，心儿拿着几十个铜板，一脸复杂的看着蔡昆小心翼翼的，一个一个将自己手里的铜板拿走。
想到方才自己说不识数的时候，少爷那一脸震惊的模样，心儿便羞的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
门外，蔡卞低声怒骂。
“逆子！还以为他改了性子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这幅德行，连身边婢女的银钱都要强抢！”
福伯也觉得蔡昆这样很不成样子，但是还没来得及劝两句，蔡卞就已经冲进去了。
“逆子！”
正耐心在教心儿数钱的蔡昆愣了一下。
干啥？
蔡卞怒气冲冲过来，一把将心儿拉开，又把蔡昆面前的铜板全部塞回她手中。
转过头，又气又急，指着蔡昆气的不行，好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今天开始月例银子多给你一份，以后少给我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否则……哼！”
蔡卞气的头顶冒烟，揉着脑袋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福伯连连跟着蔡卞出去，临走前还一脸痛惜的看了眼蔡昆。
心儿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少爷，你……你涨钱。”
“卧槽！还有这种好事！”
……
第二天一早，蔡卞已经去上朝了，苏先生早早过来，手边就摆着一盅茶，时不时的喝上好几口。
蔡昆琢磨着今天要教李师师的舞蹈的事情。
咚！
对面书桌上倒下了一个悲催的身影。
蔡昆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往外面走：“哎，这个时代的老师就是太相信自己学生了……”
轻车熟路找到李师师后，蔡昆把耿敬和心儿都轰走，然后当着李师师面开始亲自教导她舞蹈。
李师师面上滚烫，浑身僵硬的僵直在原地。
蔡昆一边回想着后世女团的舞蹈，一边扭动着身体。
“瞧见没，屁股，屁股要翘一点，性感一点，然后左边肩膀抖一下，眼神犀利妩媚一些……”
“这里比较炸，动作稍微大一些，摸腿，要妖娆中带着凶狠！”
“挺胸，哎，我也没胸，边上那俩苹果拿一下，暂时顶一下……”
气喘吁吁花了一炷香的功夫，蔡昆终于停下来。
擦了擦脑袋上的汗，看向李师师。
李师师现在有种神奇的感觉，看蔡昆的眼神都充满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一个男子……跳的这么……
“怎么样，我刚才演示的到位吗？”
“到……到位，蔡公子，我能回去在房中自己研习吗？”
蔡昆还没说好，李师师便深呼一口气：“师师定然不会辜负公子一番好意的，师师先行告辞了！”
说完，就落荒而逃的疾步走了。
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的耿敬，现在已经无法直视蔡昆了。
捂着脸，走出来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他。
跟在少爷身边这么多年，没想到少爷竟是深藏不漏……
下午的时候，成衣铺里掌柜的拖人送消息过来，说是衣裳做的差不多了，让过去瞧瞧。
蔡昆二话不说就过去了。
还别说，这掌柜的还是有点时尚审美的。
设计图虽然是他亲自画的，但他毕竟不是设计师，能画出自己脑海中的一半已经很艰难了。
没想到，剩下一半，掌柜的帮他实现了！
“吴掌柜，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这是钱，一个子儿都没少。”
蔡昆付钱很大方。
反正昨天便宜爹脑抽多给他零花钱，也不心疼。
吴掌柜是出了名的一根筋，有兴趣的事情，就算房子着火了也纹丝不动。
当初接蔡昆这单生意的时候，就是看重样式别致，觉得有挑战度。
但他也不傻，毕竟是要做生意糊口的，所以提前打了个预防针，省的蔡昆不满意真的会把他铺子给砸了。
“蔡公子，小的斗胆问一句，这衣裳究竟是何用处，还有这鞋子，长得实在奇特，我用了许多材料，才找到一款合适的。”
尤其是那脚跟处，又细又长，这干什么用？
蔡昆神秘兮兮的道：“吴掌柜有兴趣可以明日到矾楼，花魁大赛上，便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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