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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晨光雨虹

作品: 奥林匹斯蔷薇2·魔女的叹息 |作者:彭柳蓉 |分类:浪漫青春 |更新:07-30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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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美丽的少年在海水里轻易地制服了海妖思思。海水里悬浮着的他,神秘而优雅,蝴蝶在海水里围绕着他飞翔,迷人的羽翼似乎不会因为海水变得湿润无力。

有着海蛇组成的触角,六个头十二只脚的海妖思思在少年的冰冷的眼神下渐渐缩小,海流的涌动慢慢温和了下来。

安辰的微笑冰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安辰,和杜莎在一个班。杜莎要是有什么计划,记得告诉我。”他转过身,游向岸边,然后双脚踩到了海底的礁石滩,一步一步地走出海面,将海妖思思留在了蔚蓝海水里。

安辰穿过白色沙滩,从深海学院的后门回到了学校。他身上的海水早就在他浮出海面的刹那挥发掉了。他的衣服依然整洁,双眼平静,似乎只是在海滩上读了几页散文诗,根本看不出来他曾经和海妖达成冷酷的协议。

与此同时,全身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的杜莎被送进了离学校最近的医院。她似乎发生了严重的过敏,不仅皮肤上长满红疹,连呼吸道也开始水肿,导致呼吸不畅。

医生对杜莎紧急用药,她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依然呼吸困难,仿佛离开水的鱼,只能喘气。她虚弱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是死去的妈妈的脸,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现在的她住在巨大的古堡里,是优雅的千金小姐,所有的一切,她都唾手可得。

杜莎昏睡了过去,呼吸却变得顺畅了一些,她又梦到了那个奇异的梦,在海边的白色神殿的台阶上,她呆呆坐着,看到不远处的大海仿佛沸腾一般水花翻滚,然后两匹海浪幻化的马拉着豪华的马车从海中跃出。

梦中的自己是穿着白裙的少女,绿色的长发卷曲如波浪,她奔向了海边,声音里有着惊喜,“波塞冬……”

马车的窗纱是人鱼织成的薄纱,金发蓝眼的海王从车窗里望着杜莎微笑,“雅典娜今天在不在神殿?”

杜莎从梦境脱离了出来,她急速地喘息着,为心中突然而至的惊惧赶到疑惑。梦里的那个自己似乎非常害怕雅典娜。杜莎伸手按在心口,感受着胸腔里砰砰跳动的心脏,眼中是深深的疑惑。

因为杜莎住院,学校里平静了许多。解除了黑巫术的夕染没有再突然晕倒,她有时会有轻微的不适,以为自己有点贫血。

夕染很开心,因为妈妈和蓝叔叔就要从希腊回来了。妈妈说,给她和蓝海波带了许多礼物。

夏季雨水充沛,一场大雨突然而至。夕染坐在教室里,侧耳听着窗外的雨声,有些担心妈妈和蓝叔叔乘坐的班机会不会准时到达。妈妈说,蓝叔叔的属下会去接机,等她和蓝海波放学回家就可以吃到妈妈做的大餐了!

最近除了偶尔出去吃饭,晚餐都是她做的,还没有妈妈做的十分之一好吃。不过,蓝海波的味蕾大概都死光了,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安辰在她的身边看着书,夕染知道那根本不是地理书。安辰上课的时候总喜欢看课外书,奇妙的是,老师抽他回答问题的时候,他总能答对。

雨越下越大,天地之间白茫茫地一片。夕染有点儿担心教学楼旁那些开得灿烂的紫藤花。一场大雨过后,花朵一定会落一地。在地理老师的讲课声中,夕染渐渐有了困意,雨声在她的耳边回响,带着奇异的节奏。半梦半醒之中,她看到了光雾里有鹰身女妖在飞舞盘旋,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古堡在雨水里仿佛沉睡的巨兽,周先生不见踪影,他的声音却从青铜棺盖上的一团白光中发出,“鹰身女妖们,你们从青铜馆里出来的机会来了,奥罗拉就在离这里不太远的地方。用奥罗拉的血来清洗你们的罪孽吧。”

沉重的青铜棺棺盖上荡起了光的涟漪,尖锐的女人的嚎叫声从涟漪里传来,然后一只枯瘦的爪子从青铜棺里艰难地伸了出来。好几道灰影从青铜棺里窜了出来,盘旋着飞舞,越飞越高,穿透了古堡高高的顶穹,消失在雨幕之中。

鹰身女妖们在大雨里疾飞,它们嗅到了奥罗拉的气息。雨水并不能打湿鹰身女妖们的翅膀,它们五官丑陋如老妇,头发硬得仿佛刺猬的刺,被禁锢了数千年,突然获得短暂的自由,令它们的心中有着几近疯狂的喜悦。它们在雨幕里尖笑地飞翔。

与此同时,蓝氏珠宝店的老常已经到机场接了蓝诺和夕月,正开着车往市区方向行驶。

雨刮器不停地刮走落在车窗上的雨水,老常开车开得很稳。

夕月容光焕发,她穿着带着希腊风的米色长裙,手腕上戴着和蓝诺一起在希腊淘来的银镯子,“夕染和海波一定会很喜欢我们带给他们的礼物。”

蓝诺微笑着凝视着妻子,“夕月和海波相处得很好,我觉得我们可以经常旅行。我一直想和你去更多的地方。”

夕月温柔一笑,“夕染和我抱怨,说她最近做炒饭的技能有长足的进步。蓝海波不让王妈做饭,说夕染做的炒饭更好吃。”

蓝诺若有所思,“看来我们应该培养海波做菜,这样夕染不会那么辛苦。”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汽车摇晃了一下,老常紧紧握着方向盘,踩下了刹车,他看着不远处的天空,声音干涩,微微发抖,“怪物!”

雨幕之中,面目丑陋长着翅膀和利爪的人形怪物正在撕扯着一辆汽车,它们轻易地撕下了一扇车门,然后远远地扔到田野里。

蓝诺和夕月对视,“……鹰身女妖怎么会出现?”

夕月盯着那辆被当做玩具摧毁的汽车,“它们很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夕月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团闪烁着微光的纱巾,她将纱巾按在车窗上,不过短短几秒,整辆汽车就被这透明的纱巾包裹住了。

一只鹰身女妖俯冲了过来,它重重地撞在了挡风玻璃上,本以为可以轻易将汽车玻璃撞碎,却发现有一股力量将她弹开。它的身体火辣辣地疼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灼烧一般。

鹰身女妖发出尖利的叫声,召唤贪玩的另外两个同伴,它们飞了过来,站在车顶,用尖锐的爪子抓挠着车顶的铁片,锋利的爪子却在车顶薄薄的铁皮上,连一道白痕也无法留下。

它们的叫声变得更加急促,三团影子在瞬间纠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更强壮的鹰身女妖,它尖声大笑着将整个车顶都用利爪揭开!

老常吓得两股颤抖,瘫软在座位上。他闻到了一股恶臭,从那可怕的怪物身上传来,那可怕的恶臭令他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

大雨落下,夕月跃出了汽车,站在了残破的车顶上,“鹰身女妖,我并没有冒犯过你,你这一次来是想要干什么?”

鹰身女妖的声音干涩,口腔散发着恶臭,“奥罗拉,你的眼珠一定很美味。”据说,复活的神祗们都失去了绝大部分的神力,它对女神的眼珠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鹰身女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它飞翔的速度和她爪子的锐利,它闪电一般抓向夕月,锋利的青铜鹰爪似乎要刺穿一切,它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锋利的爪子已经将奥罗拉的眼珠勾了出来。

比云还要轻柔的纱巾裹住了鹰身女妖,它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扎,纱巾似乎已经将整个空间凝固住,汽车附近,连雨水也停止了落下,似乎时间在这一秒停顿。

夕月的微笑依然温柔,“如果我还没有得回我的晨光之纱,说不定你真的能杀死我,只是现在……”纱巾绽放出了彩虹般的七色光芒,在大雨之中魔幻瑰丽,雨水在渐渐停歇,天空中的乌云被某种力量洞穿,有金色的阳光穿过乌云的洞,照了下来,笼罩住了汽车顶上的鹰身女妖。

阳光如同火焰,令鹰身女妖痛苦地嚎叫了起来。它并不甘心,数千年的封印令它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而封印的限制令它虽然可以短暂地出来,却只能发挥出不足十分之一的魔力。如果它能真正摧毁封印出现,奥罗拉未必是它的对手!就在这个时候,鹰身海妖的身体渐渐变成了虚影,然后夏夜萤火一般消失不见。

夕月眉头微皱,“……封印的力量……”鹰身女妖应该是被某种力量封印了起来,却被人短暂地打开了封印,释放它们出来。它们这次算是走运,因为封印的力量被强制摄走,否则它们会被晨光之纱里的神力焚烧到魂飞魄散。

鹰身女妖消失后,夕月的眉头依然紧皱,她感觉到了一种危险。解开鹰身女妖封印的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一定在暗处观察着自己,所以知道自己今天回到这个城市。

夕月坐回车中,握住蓝诺的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好你,还有我们的儿女。”

蓝诺看着开了天窗的汽车,“还是我来开车吧,老常已经吓得晕过去了。”

夕月点头,“我想办法恢复我们的汽车顶棚,然后报警,让警方处理前面那辆被鹰身女妖撕裂的汽车。那辆车司机倒是很幸运,鹰身女妖正准备吃掉他就被我们吸引了注意力,他只是有一点擦伤,然后晕过去了。”

蓝诺打开车门,“我去把司机转移到我们车上来。”

七零八落的汽车是低调的宾士车,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握着方向盘趴在那里,四周是弹出的保护气囊。

昏迷的车主依然那么俊美而优雅。

在蓝诺的呼唤声中,他的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清澈的双眼。蓝诺并没有看到车主眼底深处的那丝极细的闪电。

深海学院。

樱班。

夕染在雨声中入睡,虚弱的感觉再度占领了她的身体。只是,这一次没有彻骨的寒冷,她梦到了自己化为光化为火焰,将盘旋着的丑陋鸟儿们关进了囚笼。

耳边是连绵不断的絮语,夕染恍惚将再度看到了那个繁复的梦境里金色的草原。她看到那个小女孩在石柱中的光阵里消失,看着她再度出现在海边,小手小脚,坐在仿佛山一样巨大的怪兽的头上,神色寂寞。

“夕染!夕染!”有人在摇晃夕染的胳膊,叫着她的名字。

夕染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了眼中流露出担忧神色的安辰,“……怎么了?”

安辰眼神柔和,“已经放学了。你昨晚出去做贼了?就这么大喇喇地在课堂上睡着了。”夕染左手撑着头睡了足足两节课。

夕染惊讶地小声低呼,“居然睡了这么久?糟糕,我的课堂笔记还没记……”

蓝海波站在夕染的身后,冷冷地说,“我借你抄,真是一点儿都不用功。”

夕染缩了缩脖子,讪笑着站起来,“哎呀,雨都停了,放学就该回家。安辰,明天见!”

安辰静静一笑,“明天见。”阿金通过植物传来了讯息,奥罗拉一行离开机场后在大雨的公路上被鹰身女妖袭击,奥罗拉的晨光之纱差点杀死鹰身女妖。美丽温柔的黎明女神得回武器,连鹰身女妖也无法击败她!

目送着蓝海波和夕染离开教室,安辰侧过头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和碧绿的梧桐树。袭击奥罗拉的那股势力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神灵?

大雨初停。

天空越发湛蓝剔透。接近黄昏的阳光里仿佛飞舞着透明的小精灵,它们在风里打滚,掠过青翠欲滴的树叶,然后迎着太阳一直往上升往上升。

蓝海波和夕染骑着脚踏车,穿过开满花树的绿荫道。

夕染想到妈妈已经在家里等着自己,就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不知道妈妈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大餐。”

蓝海波嘴角微弯,“你就惦记着吃。阿姨和我爸去蜜月旅行,期间你还住院,幸好你没事,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对他们交代。”

夕染安慰蓝海波,“我不是已经没事儿了吗?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解除黑巫术的诅咒。”

蓝海波想起什么,笑了起来,“对你进行诅咒的头号嫌疑人杜莎已经住院好几天了,据说她莫名其妙长了许多红疹,貌似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严重过敏。”

他并没有放过杜莎的打算,古老的黑巫术不是如今的人类可以掌握的,杜莎身边的那只海妖却很可能知道一些黑巫术。夕染这次差点死掉,几乎可以肯定是杜莎在背后算计了夕染。那只海妖化身为人,成为深海学院大学部的新生,背后一定有人计划着这一切。

夕染叹息,“杜莎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妈妈死后,她的性格也越来越偏激。其实,现在的她已经过上了她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杜莎对她的敌意那么明显,总是喜欢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富有。杜莎难道不明白,她对所谓的千金大小姐的生活一点儿也不向往。

蓝海波的声音低低的,他想起了夕染在游泳池里仿佛失去了呼吸的脆弱模样,“放心吧,只要你遇到危险,我一定及时赶到。”让迪医生立下的契约就是为了让在夕染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活命。

夕染心中温暖,“知道啦。”在她心中,妈妈、蓝叔叔、蓝海波已经是她的家人。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她的家人们能健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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