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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从北到南,借着秋意白雾,算是顺风顺水了。
至夜时,子桑因被白允沫把着不许饮酒,心中少了几分得意,便趁着白允沫睡下出来走动。
远处有江灯,也有渔火,近处不巧遇到了鲜少正面交首的南无。
她这几日,似总躲着。
“有时候我觉得你总也心事重重,有时候我又想,像你这般执著于一事一行的人,能有什么心事呢,心怕是比玄铁还硬。”
声音萧索,总也不以为然,和与白允沫说话时的劲头全不一样,独独只有白允沫能惹得她春光谄谄。
子桑背靠着船舷,身上随意罩着件锦裳,凌乱得绸带也没系,松松垮垮地,原本挽着的青丝也是全顺了下来,被风拂得一丝丝地向着南无脸侧飘来。
可不是执著于一事一行,比如找子桑这事,南无找了六年,村村山山,州城野巷。
她甚至没想过,她要找的人不定已经死了的。
“或许吧。”
她说不来再多的话,只每子桑与她开口时,她就想着,无论如何都应该吱一声的。
比如子桑有时候喜欢叫她的名字逗她出声,即是知道子桑只是觉得这样惹她出声仅仅是有趣,她也会一遍一遍应着。
直到看着小家伙又疲又累了,才忍不住,或而也算是借着机会,用手点住小嘴巴,让她安静下来,说声睡罢。
那年她比子桑大出三岁,正是十五岁时,女子嫁娶的好年华。
不过那等寻常好人家的生活与节数,哪里是她这种人能想的,握着手中寒剑,南无又一下子又撑在船舷上,眉头紧皱,肚中翻涌不止。
子桑转脸把她瞧了瞧,记起来:“倒想起来,你上船就要晕的。”
再往里边忆了忆,子桑便长叹一声:“那时候,我还整天给你拧着帕子,往额头上贴。”
那时候,真好的性子。
到底还是很珍重你,觉得南无你特稀罕,不爱说话,还整天拿着一柄短剑,站得笔直笔直的。
“回头,我和允沫说声,她现在也算是个名医了,或许能治你这见水便晕的毛病。”
拢了拢身上不成样了的衣衫,子桑便借着船下水声,拖着步子往舱内要走。
忽见上首处,半高的阁台上探出来两三姑娘,正摇着扇面,早将两人并肩对站之事,看在眼中。
打子桑来了后,白允沫就少得与这些姑娘闲话,憋得一船姑娘荒得很,趁这机会,便调笑子桑:“像我们这种女子,谁对谁好,都是过眼就能看出来的。”
南无姑娘也是喜欢你的,白少主也喜欢得你紧,你偏生与白少主亲近,是因着南无生得不好,又不好看么?
子桑伸向上伸出手去,掌指勾了勾:“若要知道的话,拿酒与我饮,我与你们细讲。”
“汰,白少主说了,谁给你酒喝,便把谁丢到江里边泡这通河水。“
白允沫真是铁了心要她离那种醉生梦死远些,她说,往时你心里空,所以酒梦来填,今时你把我安落在那缺了地方,不就好了。
吃酒这种东西,伤身,不好。
以前不吃酒的子桑,提刀翻山,为了几口的人的吃喝,杀生为仁,歃血剥皮,然后雪中静静声地一遍一遍地洗着手。
那会的子桑手上有兽血,心中有仁,眼里有慈悲,嘴巴张合还会念些佛陀说。
子桑没讨到酒喝,笑笑,然后又返过身来,细细将南无那张挂着条粉色粗疤的脸看了又看。
然后冲上面那一行姑娘说:“南无哪里会不好看,好看得很,面上有疤就不好看了么?你们想要都没得有的。”
虽是没酒喝,她也懒洋洋地就地盘坐下来,说着往事,说那年青城有个姑娘,也是个大有名气,粉衫蝶衣,春光动人。
合欢姑娘笑起来,明艳艳的,她喜欢着一个阿洵的姑娘,为了和姑娘在一起过清贫日子,合欢啊,拿了匕首就往自个脸上划了一道。
你们可不敢了罢。
船上的姑娘听得一个个交耳半晌,然后说,这事我们听过,可那阿洵姑娘是个瞎子,看不见合欢毁了的脸。
“瞧瞧你们这些人,尽看皮相,阿洵姑娘便只有一句,伊人在心,不在表。”
姑娘们不依:“你倒说说,你怎的就不和南无亲近呢?”
伊人在心,不在表。
一身黑衣的人扶着旁边的舷,连气也不敢出,就这么端着,一动不动。
这些姑娘真是爱管闲事,平日觉得呱噪得很,今时却是感激得很。
她也想知道啊,为何,你就不会与我交首贴耳。
子桑盘着腿就坐在她三步开外,披散着长发,抬首来看她。
今夜有雾,月色不甚清明,模模糊糊的,衬得那张微仰起来的脸越显光采。
“因为她啊,是与我一般的人。”
上边一句,是冲姑娘们说的,后边一句子桑转过来盯着南无说:“都是可怜的人儿,没什么盼头,没什么牵连。”
姑娘们听不懂:“与你一样,不应当是欢喜得紧么,我倒觉得你这样的也挺好的,可劲的风流气。”
有姑娘来接这话:“哪里的,白少主就不喜欢子桑姑娘身上的这种风流气,不然风流之人,怎可无酒。”
笑:“正是正是,风流之人,怎可无酒。”
子桑施然起身,转身这次是真的要入舱了,只转身过来,便看见白允沫侧头满脸嗔怪:“子桑姑娘可真是好兴致,江中寒露,给我家姑娘们作消遣。”
“哪里哪里。”几步迎前,子桑伸手便搂了白允沫,两人耳鬓交缠,入了里边,还听得笑笑亲昵之声。
子桑走了,这些惯常夜里不休的女子便又齐齐盯着南无 。
打上了船,这个穿黑衣,白日喜戴斗笠,面上一道赫人刀疤的女子便没怎么开口说话。
“也不是,你看,每回子桑姑娘与她说话,她便会应的,只换了其它人,即是我们家白少主与她说话,她都是闭口不言。”
于是好打趣的姑娘便说:“南无姑娘,你是不是这辈子的话都只说给子桑一人听呀。”
南无不理,只是捂着心腹处,应付着那股上头的眩晕感。
姑娘们与她搭不上话,只好讪讪:“子桑姑娘话说得一点也不通,南无与她哪里像了,全然两副样子。”
子桑是招手间闲散适然,俯身挑眼即烟波涣动的人儿,南无可没得这种本事,她是往那一站,便如根石柱子般,旁人也未见过她笑的。
那是别人看到的,南无记着子桑小小声说与她听的那句话,同是可怜的人儿,没什么盼头,没什么牵连。
错了罢,子桑,你还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人。
若我没得牵连,怎么能一眼即将人认了出来,若我没得牵连,怎么这么多年依是心里只念着你的名儿。
不过也对了罢,子桑,我确实也是个可怜之人。
“谁都看得出来,南无稀罕你。”白允沫卧在子桑怀里,黏捏着蹭在那两团软软和和,虽小尤有的地方。
紧了紧身子里的人,子桑只嗯了一声,不过得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南无眼里都依是只有她。
或是受人之命,却也做得尽心尽力。
“以前我觉得,认定了一桩事,一个人便是一生,我以为你是我的,我便是你的。”
白允沫又往里边缩了缩,想把自己藏进子桑身子里似的:“可真的见了你,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你或许哪天可能抱得别人了,也是一样的好。”
“哪里会呢,我现在不就只有你了吗?”把手伸进白允沫衣裳里,子桑低下头来,于烛下咬住那张嘟着的小嘴,将后头的话都尽数吃进了嘴里。
只有你了。
白允沫想说的是此番上了白壁城的后事。
待见了娘亲白氏,一娘,我们便可自自在在地在一起,你想要安稳,我们就买幢清净的小院,只带两三做饭洗衣的侍女。
也还是不了,要不我给你洗衣做饭,若要再像话些,我便支个柜面,做个散医。
你想是仍想着天下遍走,那我们即再用了这接你的船,顺着五湖四海,江流直下,漂到哪里便是哪里。
你只管看景,我只管看你。
喘喘声息里,这些搁在心上,又是没得全都说出来,只想着,随你想要,只依在一起就好了。
这些年,我可是,全全然然把你填在心里,哪怕你已又有些和往时不一样了,我却还是要你的。
又是弄得一手洇湿时收了手。
白允沫一双腿绞上子桑的腰,辗转着身子,话语微抖:“你又要弄我,又不要我。”
子桑身子起伏得厉害,吹了灯,于暗中讪笑:“我其实也不大会这种事情。”
“你……。”
“不过幸而不大会,不然怎忍得到你十七。”
又是凰凤虚入手,春深花红绿瘦,翻然吁吁,三止玉门泉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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