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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仲也不怎么见礼,径自就到了榻前,给庆僖公把了会脉,叹口气:“何苦。”
“怎样?”
“老样子。”
“是何说法?”
白允沫从医箱里拿出各色器具,一包银针,摆落旁边,替师父答说:“王上这病,若能静养,或而可撑得久些。可他仍是每日勤正不休,如何治得。”
罗仲取了银针与庆僖公穴位上扎去,白允沫便不敢再说话,只旁边静静给师父递着物甚。
旁边老公公也是叹气,见针银药都扎进时,方才也说:“奴下看着眼里也是急。”
罗仲看眼公公,摸着胡子说:“即是我这般的人看了王上辛劳也是大为佩服,德章公公侍奉王这么多年,心中惶急也是自然,不过君王之命,大抵如此罢。”
话到这里,德章便看了眼世郡,眼里满是失望,摇了摇头:“王上还不是为了万民安乐,不想王位落在方仲侯一干人手里而已。”
罗仲笑笑,约是对朝堂政事不想多说,只探手取了庆僖公身上的几杯银针下来,一一令白允沫收好。
“王上不是说方仲侯有将要之才么,反正天下都是要易主的,何必执拗于谁来做?”
子桑略是想着打前庆僖公说的话,不明白何以不放手江山他人。
“哼,你懂什么,方仲侯一干人等虎狼之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旦上了位,朝中昔日那些与之作对的人将遭大难不说,天下旁系一干不服他等的自也将会揭杆,再加上周边还有三国一直等着南凉君王换代之时趁虚而入的。”
到时候,南凉基业,就怕是风中散舟了,朝堂还是百姓也势必大受牵连。
德章再哼了哼,并不指望这么个世郡能懂什么大道天下的事。
罗仲理了理袖子,站起来便与德章说:“王上醒来时,罗仲还是那番老话,让他好好保重。”
“王上这身子还能撑得多少日子?”
“如果继还是这般的话,再硬气,也是捱个半载之数,若能将就歇着,或而再长些。”
子桑前来送罗仲师徒,下了玉阶,仍是跟着,罗仲便转身看了眼自家的徒儿:“为师去前头回廊边等着,切莫耽搁太久,夜要深了。”
于是白允沫笑嘻嘻地露出白齿一行:“知道了,师父。”
子桑也喊开了旁边跟着的宫人,拉着白允沫往僻静些的地方一坐下就往她怀里躺。
这次见到的子桑确有些不一样了,怎的有些像个孩子了呢。
白允沫只看着卧长凳,侧躺在自己腿上紧搂自己腰身的人,拿手轻轻摸着她的脸:“嗯?不高兴?”
“病了。”
“是吗?”
于是老样子,又是握了手过来探探脉,微虚微浮:“哪里不舒服?”
“这里。”指指胸口。
“那看来我摸错了地方。”
于是手便顺着那指的地方伸了进去,一时两人便咯咯笑起来。
“允沫。”
“嗯?”
“有时候觉得自己活得好清醒,像个神仙似的,甚的活透了的,生也离过,死也别过,还有甚是放不下的,可有时候又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指的哪桩呢,不是都说,旦活着都像是梦么。所以啊,切莫去想什么通透的事,我们这样便挺好,只每次要好久才见这般不太好。”
我这从医的人,见了多少生死皮肉,都不敢说看透的。
你不过就是多历了些不开心的事儿,哪能就像个神仙似了呢,看你傻不傻的。
如此白允沫就有些心疼又可气儿地抓了抓手里那柔柔的一抹,被子桑警告性地捏了捏脸。
然后才想起一事,白允沫脸色有些阴沉下来:“那个方仲侯,子桑你要小心些。”
“嗯,他怎了,今天刚见过。”
白允沫的手伸了出来,扶着子桑坐起来,就着夜色,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画舫的事,便是方仲侯使人做的,目的是取你性命。”
从清欢楼里醒转后,白允沫第一桩事就是生气,气自己,气那几船的杀人凶手,更气背后指使的人。
白氏于外是天下第一大商社,于内,是天下消息最灵通处,画舫一事暂且给压了下来,内里各方人手都着令针对此事查了个通透。
最后查到了方仲侯头上。
雇的都是一流的杀手,用的都是普通的商船,留下的令便是一命不留。
幸好你我命都大。
方仲侯暗中听得风朔侯亲女归来的消息,再联想到当年青阳先生说的再复公仪槿之政一卦,怕子桑对他的势力有所动摇,于是动了杀心,以保自个顺利上位。
不择手段,呵呵,虎狼之才。
静静听完白允沫将个中情由都讲来,子桑拳头握了握,将人儿带到自己怀中。
巍巍风中宫墙,子桑声音不冷不淡:“原来那些姑娘都因着我才没的。”
当时还说,那是她们的命,与我何关。
真是可笑啊。
“不是你,娘亲说,天下之人,皆为利往,怪不得谁。不过方仲侯欠下的这一桩血债,我还是要他还的。”
白允沫是这样的,记在心上的事儿就不会轻易忘了,别人的好,记着,别人的坏,一样记着。
“要还的。”子桑这般说着,面上却沮丧得很,她见不得这些烦心的东西,看着便讨厌,眼不见还好。
以前想着有佛主,说声万恶有人收,现在她不信佛主的,于是只能把头埋在白允沫脖子里。
抱抱,让我依着你,念着还有这么个人惦着,才能安心一会。
见你性清明,似那玉菩提。
来白壁城以前,子桑以为自个是去哪里都没关系的,到哪里都孑然一身自在便好。
走出来了才知只会牵扯越来越多,哪里有她想的一人自在便好。
“过几天有什么秋狩,我与方仲侯一干人还是会见的。“
“嗯?”
稍想了会,白允沫便有些紧张:“即是他邀的你,你应当更加小心。”
这时候白允沫才环顾四周问说:“南无呢。”
也就这般时候,她才想起那么个人,有她守着子桑,子桑多半就是安全的,谁也伤不着她。
子桑笑:“不是见不得她在我身边的么,人不在又问。”
“可她本事好。”
白允沫知道的,这么一个剑客,本事好到天下没几个。
“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她不是爱和你说的么,怎就不知了?”
“真没说。”子桑歪着脑袋来看白允沫,在那小唇上亲了亲:“没有她,我也会护好我自己的。”
我呀,还等着娶你呢。
“那你到时候千万记得让大雪守着你。”
白允沫再又是环顾四周,今儿怎的连大雪也不在,真是急人。
伸手把那人左顾右盼的小脸转过来,对着小鼻子下唠叨着的小嘴便喝了下去。
吸着吮着那方软软嫩嫩的小舌头,好半天才放开让给她气吁吁地喘口气。
“大雪好着呢,我让一小太监看着,我也总不能每天都拿着肉来候它不是,好说现在也是个世郡,整日宠着一头狼不像话。”
每次都给她撩拨得心神荡漾,她却总一股甚事没有的笑着,白允沫一拳捶在她肩上:“还知道你是个世郡,在我面前倒不见你像话几回。”
“究竟又是要我如何像话,这样说时,手便又往里几分。”
白允沫从座上跳下来,将松散的袍子理了理,整起旁边的医箱说:“师父等我呢。”
“什么时候再来探我?”
她一问这话,白允沫整个人就又抱了上来,颈首相缠:“我也不知道。不过,娘亲说,你做不了君王的,迟早要出得宫,那时候我们就去安家落户罢。 ”
拍了拍她的背,子桑应她:“你娘亲说的对,我做不了君王的,江山这么个东西,我也看不住,看不得。”
于是又送着白允沫往外走,今儿天上没得月,格外阴沉。
“子桑。”
“嗯?”
“你就真一点也不想做君王么?你不做君王的话,连世郡也做不了,娘亲说我你不做王的话,后路或而同样很坎坷。”
有些人生下来注定就被逼着过自己不一样的生活,比如像王室血亲这种,或而高高在上,或而溅血青史。
不过有我白允沫在,你怎会坎坷呢?我会护你周全的,你想怎样都好,王者天下也好,农耕野猎也好。
“成了一国之首也没什么好啊。”
“那也不全是,不然怎会有那么多人去做,当年的公仪槿不就是一代了不起的女国君么?”
有了公仪槿,才有了现在白氏一族,在公仪槿之前女子不能为商,更不能为官为王,公仪槿之后,女子甚至要以与女子成婚。
所以白氏把大部份今日的功劳都归功于公仪槿。
当然,传闻当年的白氏中人与公仪槿多有源渊也是一桩事。
“是啊,我若是做了国君,你便是王后了。”
两人便又笑了。
一起行起高处,俯瞰天下么?想想倒是美事一桩,只何其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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