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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4
本打算直接杀到学校，问了方志远，古木林今天居然请假。
“看来是想要专心致志地对付我们啊。”严峥伸了个懒腰，活动着脊背。
“夏小岛。”季黎言简意赅。
“唔，那序哥你来打不是更合适吗？”他接过拨通的手机，“哦，我忘了，人家已经不喜欢你了。”
季黎面色不变，眼角眉梢都透着冷意。
“古木林，一定要找到他。”
“当然。”严峥道。
“喂，是我。我跟序哥在一起，今天有事请假了，听说你不在学校？没出什么事吧？”严峥熟练地聊起来。
“福利院啊，我以前去过几次，你和秦时，古木林去当义工呀。现在回来了吗？嗯，我找古木林有事，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对，别告诉他，我自己找过去就行了，谢了。”男生一把把手机丢过去，“搞定。”
“人还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现在去还堵得着。”他起身，拿出钥匙，“走了。”
电梯在三十二楼和二十七楼停着，不知道在干嘛。楼道里很安静，空空荡荡。任何轻微声响都会被放大传开。等电梯的时间里，严峥开口。
“序哥，那张照片……怎么处理？”筹划绑架的事好解释，爆出造谣者就行。那么，性向呢？不说舆论压力，仅凭影响学校方面也得施压，尤其他们是高三学生，学生家长那边就可以好好闹上一通。
不得不说，古木林算计得当真好。
季黎哑然，他们可以说只是拍摄角度的问题，可以说只是在排演节目，意外啊等等等，借口多得是。
可是……这会有影响吗？在他们这段不知道算什么的感情里，先主动的是严峥，而主动权一直在季黎手上。
但是，他却给不出明确的答案。
沉默间，一通电话打进来，乍起的铃声格外突兀。
严峥连忙接过，用以打破现在的气氛。对面却一时没有人音。他感觉到不对劲，压低嗓音，“喂？夏小岛？”
总算有了回应，却是极小声极小声的，近乎气音，“严峥，你们出门小心点。”
“怎么回事？”他声音更低了,
同时开了免提，季黎默默靠近。
夏小岛，这个开朗胆大的女孩子，此时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我看见林哥，就是古木林，跟一帮好像是混混的人在一起，可他们穿着校服，蓝白色的。”她睁大眼睛去看正对着古木林比前者还高半个头，人高马大的男生，脸上数道结痂的伤疤，分外狰狞。校服左胸口上用黑线缝了几个字，“好像叫什么星辉。”
有点耳熟，季黎回想良久，总算记起。
以前经常找他挑事的那几个欠揍的家伙就是星辉的，艺校，不过也算半个体校，一堆二流子混日子的地方。
“他找这些人，说要堵你们，下狠手，你们千万小心。”
她犹豫了一下，又说：“贴吧里的贴子我看了，不管是真是假，我，我都是站你们这边的。”
楼层数字终于开始跳动，一跳一顿，红光在白天显得比较暗淡。
两边没人说话，更显安静。夏小岛耐心地等着，拿着手机的手心不知不觉渗出汗，一片湿滑粘腻。
“谢谢。”是季黎说的话，很轻，很郑重。
严峥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季黎投来稍安勿躁的视线，无奈中又带着，无奈……以及，那么一点，不太明显的宠溺。
心脏猛地跳了下。
“啊！”那边传来女生的尖叫！
“夏小岛？！”瞳孔一缩，严峥声音不由高了些，余音在楼道里回荡。季黎面色变得沉郁。
对面很嘈杂，肢体碰撞，尖叫，骂声……模模糊糊听不清楚。一声轻响，应该是手机掉在了地上，那些声音渐渐变少。
然后好像有人举起了手机，对着发出一声轻笑，接着挂断了通话。
又是“叮”的一声轻响，来自身边，电梯开了门。里面是年轻的一家三口并一个拄着拐的老大爷，本来在闲谈，电梯门一开看到两个大男生山雨欲来的脸色瞬间同时闭嘴安静，不约而同往角落里缩了一点。
天爷啊，现在的学生都这样吗？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感觉这么凶，心情不爽分分钟给你一拳送医院的即视感，再来跟棒子就更想去寻仇的了。
等良民四人组默默跟在两男生后面走出单元楼，看着其中一个开了辆很拉风的摩托过来，他们不由多瞟了几眼，接着就发现某人以备不时之需买下来的两根充满金属力与美当机车装饰特别合适的钢管……
小年轻夫妻：“！！！可怕！”
老大爷：“……现在的小年轻都怎么了？好好的学不上尽干些打打杀杀的事？我是不是得去居委会好好反应下情况？”
刚上小学的小姑娘（双眼放光）：“爸爸，他们是传说中的暴走族吗？好帅！！”难为你还知道暴走族这么个超纲的词汇……
夏小岛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干出跟踪这种事。在严峥打完电话后她在街上随便买了点吃的，还有半天假期，她在寻思一个人去哪玩玩。
攒的零花钱很多都留在福利院的，能去的很有限，想想还不如把附近的那条小吃街都吃一遍算了，她就欣然去抄小路打算过去。
正巧遇上之前分开的古木林，本打算打个招呼，然后发现平时永远看着脾气好常常微笑的林哥脸上的神色很阴冷，让他整个人变得极其陌生。她莫名怯然了。
鬼使神差的，在古木林发现她之前，她下意识躲在死角，然后远远地跟上去。她今天穿的是软底鞋，走路没什么声音，就是脚有点酸，不过算不了什么。
左拐右拐很多次之后，她看见古木林和一群看着很不良很杀马特的男生们在一起说什么。其中好像有什么分歧，众人七嘴八舌地吵起来，大概以为这边没有别人，后面差不多都是靠喊的。
她根据隐约听到的“钱”“杨序”“下死手”“围堵”的几个词拼凑出这件事，得出结论说服自己之后，她的心瞬间冷下来。
不知道古木林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不管如何，采取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做过分的事，这个人，绝对不是她所以为的正直善良，一身正气的林哥！
之后就打电话给严峥提醒他们，只是——
当她被身后猛然一阵大力从拐角被推到一群人面前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吾命休矣！！！
那个下黑手的混！蛋！
她顾不上其他，先回头朝后面看去，一个穿着破洞裤，浑身链子的红毛不紧不慢跟着走出。
“你们警戒得不够好啊，让一只小兔子听到了，怎么办？卖了？”红毛懒洋洋道。抬手揪住夏小岛的头发，赶着她往前走。
“你放手啊混蛋！很痛啊！”女生开始挣扎，然而男女生的体力的差距真的没法弥补，她扑腾得像只鸭子。
古木林一脸惊诧，轻轻挑起眉，走了过来。身后一群脚下跟着动，笑容极其猥琐。
都是混混，这些人完全没有杨序帅！惊恐和挣扎之中，夏小岛由衷认为。
在他们赶到夏小岛之前所说发咖啡馆附近时，那边还没有动静。
蓝玉桥地区距离一高差两条街，这边地方并不荒凉，甚至很繁华。但从熟悉的路口转进去之后，人就明显变少了，路边的店面也一个比一个破旧和不起眼，与隔了不远光鲜亮丽的高楼大厦相比，就像是忘了清理的垃圾。
安顿好车，顺着路走到头是一个小岔路，左边是一排排不算高的老旧民居，小巷众多，在背光处，一个个巷口像张着大口的巨兽。右边是一条路面坑坑洼洼的破路。
没有犹豫，他们走了左边，往前几分钟之后，手机微震，夏小岛的手机发来了一个定位。
就在附近了。他们对视一眼，手里握紧钢管。
肯定不会是靠近外边的几个巷子，有人经过就能看到，得再往里。
他们最后在并排着的几幢旧楼前停下了。进了巷子里。
这一片的垃圾明显要比别的地方多，各种饮料瓶，零食包装袋，还有满地的烟头，烟味还没散完，人离开得不久。
“再往里。”季黎轻声道。
四周没有人，他们渐渐向前走着，季黎在前头突然顿住，看向对面的一幢破楼。
这楼是单独一幢，有六层，可能附近是最大最高的一栋楼，破旧的墙壁被爬山虎嚣张的占据，楼里头都是墙缝里长出来又因缺少枯了的花草，青苔爬满了地板和角落。
他们小心进了这栋楼，木制楼梯岌岌可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们踩得很小心。到顶楼四顾一圈，然后如愿发现自己所要找的。
“那里。”严峥手指给他看。
隔壁那条巷子，挤着很多人，全在那里扎堆儿杵着，抽着烟，还有几个大白天拎着酒瓶边喝边聊的。最中间有一块地带被默契地空出来，唯一的一个女生，短发，低垂着头，手上被绳子绑着，另一端系在了废弃的排雨管上。
那就是夏小岛。
夏小岛看起来没什么伤，还很有精神的死命瞪两个现在掌握她人身自由的不法分子，却不说话大骂。
渴到失声的夏小岛：等到他们被抓了，我一定要他们饿着肚子渴到嗓子冒烟向我道歉！按国际惯例对待俘虏都没能这么惨绝人寰，她只想喝口水呜呜呜呜……
季黎见过古木林一次，记不得长相，但是中间除去个惹眼的红毛就剩下他一个看起来正常的了，想怀疑都难。
“那个一头红毛的好像是老大，序哥你认识吗？”他们的视力都挺不错的，没近视，这不算远可以看到那些人的动作。
季黎说：“只听过，他不喜欢四处找茬。”
严峥：“那他喜欢什么？”
季黎：“……钱。”
严峥：“你说古木林买咱们半死不活是要花多少钱？”
季黎：“他花不出去。”
严峥：“……我就喜欢序哥你这种不像嚣张的嚣张。”
“硬干好像有点难度。”他琢磨一下，“我觉得还是找点人吧。我虽然不是富二代，钱还是有点的，请点人来撑场面？”
季黎瞥他一眼，言简意赅：“报警。”
“哦，好办法。”严峥下意识要点头，“那我们是不是该把手上的家伙放下，免得被当作是一伙的。”
“不，我们要当的，是见义勇为的受害者。”季黎认真说。
严峥挑挑眉，隐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会的很多 ”季黎一边说着，一边往兜里掏了掏，拿出了弹弓和几颗钢珠。“现在我来展示一下能力。”
严峥讶异，他还真没发现季黎居然会这个！那弹弓看上去像是自己做的，很旧了，保存得很好。
季黎对着那条巷子拉紧了皮筋，“这样的距离，我能达到什么样的命中率呢？要来猜猜吗？”
说完这句话，他吸了一口气，脚下重心一沉，摆开架势。
盯着那边瞄了瞄之后，他手一松，钢珠飞了出去。
紧接着，那边的古木林忽然被不明物体砸中，疼痛传至神经，让他下意识伸手护住痛楚。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一颗又一颗的钢珠，带起一阵阵细小尖利的风声，击打在人类的身体上，光看着便觉得肉疼。
严峥一脸不忍饶有兴趣地看下去，只可惜不好太嚣张地大声叫好。
“啊啊！”古木林被打得浑身发疼，惨叫出声。那可是钢珠，就算不是实打实纯的，打在身上也够让人喝一壶的——被击打的裸露在外的皮肤过会儿绝对会显出淤青。
第一颗的时候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古木林捂住胳膊捂不住腿，着实心酸。
“混蛋！谁干的！出来！”他扯着嗓子大喊，面上和话语中的痛苦掩盖不住。
其他人已经知道有人在偷袭“自己人”，顿时怒了，锁定钢珠来的方向，得到红毛准许，立刻气势汹汹赶来。
“带少了。”季黎收起弹弓，意犹未尽。
“走吧。”严峥看了眼涌出的不良们。“序哥你牛逼，百发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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