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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银子全用完了?!”周氏和许春桃对视一眼,两人差点跳起来。
“对,都用完了。”苏合摊摊两手,“不信,你们可以搜。”
周氏被气的手指颤抖,“好,你给我等着,看你怎么跟你爹交代。”说完,扭着肥腰,拉着许春桃急急往苏家跑去。
“姐,爹爹肯定会发火的。”苏鸣担忧地望着苏家大门,不太想进去。
“没事的,万事有姐在,就算爹爹要打人,也打不到你身上。”这就是女子在重男轻女的古代的悲哀,一旦出了事情,父母责打的肯定是女子,而非男子,倒不是苏合不愿意为苏鸣承担责打,苏合只是为古代的女子不值,当然,苏合也不会让人有机会责打她。
周氏先当了耳报神,将一切都告诉了苏大,苏合带着苏鸣跨步进院门时,苏大已经愤怒地站在了院子中间,手里拿着一根小臂粗的木棍。
“父亲。”苏合依照规矩给苏大行了父女礼。
“你还知道回来,你一个女子,彻夜未归,到底还要不要清誉了?”苏大低咆,捏着木棍的手指紧张了紧。
“清誉?女儿以为早在万家大郎死后,女儿就已经没有了这种稀缺的东西。”苏合嘲讽地拉高嘴角,“莫非爹爹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苏合的话里充满了讽刺,苏大岂能听不出来,却没有发火,好歹是自己的女儿,却因为自己对后老婆子的纵容,使得女儿摊上个煞星克夫的污名,嫁人都困难,女儿有气也属情有可原,想到这里,苏大原本的勃然怒火渐渐熄灭,最终转为幽幽一叹,“爹爹也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也不能这样胡乱花银子啊,好歹是你和苏鸣拼命挣来的。”
“既然是我和苏鸣挣来的,我们花了,又有何不可?”苏合顺着坡下驴,顿时将苏大和周氏的嘴堵的严实。
许春桃却不甘心这样放过苏合,扬声反驳,“就算是你们挣的,好歹也要孝敬一些给父亲和母亲啊,他们养育你们那么多年,难道不该孝敬吗?”
“谁说不是,人都说父母为大,就算我对不起你,你爹爹却没有对不起你,你却半点不念着父女之情,自己挣了自己花,养了你这样的白眼狼,你爹爹老了,还能有所依仗吗?”周氏躲在苏大背后小声附和。
“女儿大了本就是泼出去的水,何来依仗?”苏合佯作酷冷地道。
“听听,苏大,你听听,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周氏来劲儿了,佯装愤怒地煽风点火,心里却乐开了花,要是能借机赶走臭丫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可惜了她的那些挣钱之法。
苏合的话还是激怒了苏大,他将木棍在地上跺了两下,“苏合,你给我跪下!”
跪下,让你打吗?苏合眯了眯眼,非但没跪,反而将背脊挺的更直了,“爹爹,女儿已经顶了个克星的污名,不在乎再多一项忤逆的大帽子。在女儿的心里,只有一个合格的父亲才能训诫女儿,如果不是,那就请先回去想想如何做一个父亲,再来训诫女儿。”
苏合丢下这句话,带着苏鸣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一脸愤懑的苏大和瞠目结舌的周氏母女。
一个女子,竟敢忤逆父亲,这可是天大的罪名,许春桃哪怕那样不屑苏大,也不敢在表面上忤逆苏大,就是怕担了这样的罪名,被夫家嫌弃。
“苏大,你不可以让大丫这样忤逆你啊,传出去,你的颜面就别想要了。”周氏推了苏大一把。
苏大因为苏合的话陷入了沉思,他这个父亲真地有那么不称职吗?仔细回想,似乎除了苏合亲娘在世的时候,他对他们姐弟有所宠爱外,自从周氏进了门,他的注意力就全转到了周氏母子身上,几乎忘记了还有那样一双儿女,才会弄到连苏合的婚事都不闻不问的地步。
苏大越想越觉的自己理亏,被周氏推了一下后,虽然从沉思中醒过来,却没了去责骂苏合的心思,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有什么资格去责备自己的儿女不孝不恭?
“算了,由着他们去吧!”苏大丢掉木棍,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周氏怒不可遏,右手握成拳头,对着苏大的后脑勺扬了扬,暗骂,没用的男人,早晚老娘不再靠你!
许春桃对苏大的怨念比海水还深,要不是担心自己的家庭碎裂了,会影响已经定下的婚事,肯定劝母亲离了窝囊的苏瘸子。
“母亲,算了,他的女儿和儿子,他的不管,我们替他操的哪门子心啊,等女儿嫁出去,进了大户人家,一定将你和二牛弟弟接去享清福。”许春桃信誓旦旦地握住周氏和苏二牛的手。
周氏立即感觉老怀安慰,“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母亲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了。”
苏合姐弟将周氏母女的对话听在耳里,暗暗道,要真是那样,他们就能跟着解脱了,只怕许春桃没那个能力,只是给周氏和苏二牛画了两个虚幻的大饼充饥。
“姐,你刚才那样说,爹爹会伤心的,爹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苏鸣趴在门缝上,偷偷往苏大和周氏的房门望去。
“对付病入膏肓的人,唯有下猛药才能好。”苏合也不想说那些狠话,当时的情况,假如她不用狠话先镇住了苏大,木棍就会打在她和苏鸣的身上。
“姐,你和以前比起来,好像变了很多。”苏鸣歪着脑袋看姐姐。
“那苏鸣觉的是变了好,还是不变好?”苏合打着哈哈,一边脱鞋上炕。
“当然是变了好,只是我偶尔有些不习惯和跟不上姐姐的步调。”苏鸣跟着上了炕。
翌日,苏合依旧没有去采药,而是照旧犯懒地睡到日上三竿。
或许因为银子都没了,苏二牛敲门叫苏合姐弟吃饭时就随意应付两下,甚至不让苏合姐弟听见,就回去告诉苏大说他们说不吃。
苏大因为羞愤,就没去求证,直接开饭了。
“姐,我饿了。”苏鸣摸摸直叫唤的肚子。
“姐姐也饿了,不过,那个恶婆娘是不可能给我们留饭的。”苏合说着打开了房门,果然看见许春桃将吃剩下的野菜倒进了木桶,准备给猪圈里的小猪仔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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