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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宇本想问问胡凌他这是什么情况，但是由于一直在忙找仇俪这件事，也没什么心情细问。然而等他实在忍不住去找胡凌问个究竟时，却见胡凌根本不在家里。
仇宇拿出手机看了看，只见胡凌就留了个微信留言：我去市内一家咖啡店，晚上见。之后发了自己的位置。仇宇看过后，记下了地点，直接开车过去。
此时，本间咖啡店里，胡凌和杨璐坐在一起。
胡凌说道：“怎么，你也在这里？”
杨璐也有些惊讶：“你也找来了？”
胡凌笑了笑，指了指前方：“那人来了。”杨璐回头看了看，只见一个英国绅士打扮模样的人正走向收银台那边。
还没等胡凌说什么，杨璐突然起身冲了上去。胡凌看见那位绅士回头看了杨璐一眼。
那绅士飞快地推了杨璐一把。杨璐一阵踉跄倒下去。
“顾程！”胡凌起身喝道。
那个绅士打扮的人从咖啡馆冲了出去。
胡凌本想冲上去追顾程，但也只能先给仇宇打了个电话，然后去看杨璐的情况。刚才他发现顾程拿着刀子捅了杨璐一刀。
胡凌上前见杨璐腹部有血扩散，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此时店里的女服务生倒是率先报了警叫了救护车。
“当我——进来时——就感觉不对劲了。”杨璐断断续续的说。
“别说话！保存体力，救护车马上来！”说着，胡凌脱了外套，脱掉衬衣，捂住杨璐腹部伤口止血。
过了不多会儿，救护车到了。胡凌将杨璐送去急救室，自己在走廊外头等着。
过了一阵子，医院走廊传来脚步声，胡凌回头一看，但见仇宇和余夏一起跑了过来。
“仇宇，顾程抓到了没？”
“抓到了。杨璐呢？”仇宇问道。
“在急救室，我们先等会儿吧。”胡凌说道。
“顾程怎么会出现在咖啡店。”仇宇说着，三人在长椅上坐下来。
“所以这个顾程不只是经营山庄的普通商人吧。他应该有其他的身份。他究竟是什么人物？”胡凌问。
“他还没有交代。”余夏说，“但是我们仔细对照了他的长相，和信息库里的人员资料，发现他和大麻、迷幻药走私有关，而且是相当重要的首脑人物。顾程这个名字是假的，他确实姓顾，但是本名叫顾天成。”
“果然，难怪我和他说话时总是觉得他神色不定，有点神经质一样。本来我以为是被他老婆吓的，但是想想，一个男人想要脱离妻子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当时我就怀疑顾程本身可能在吸毒。所以我让你调查他和高父约好碰头的那间店，然后我就过来了。我总觉得这家店有问题。”胡凌说道，“你们了解一些什么不，本间咖啡馆。”
“这个倒是不清楚。”仇宇疑惑道：“你觉得那家店有什么问题？”
“如果顾程是走私贩毒的，那么那家店应该是走私的据点。而彭菲应该也中毒了。顾程对我所说的话，不一定完全是假的，可是彭菲之所以有饮血能保持年轻的妄想症，我想是大麻造成的。因此她做出那种惨无人道的事情。”胡凌说道，“被杀少女们的事，顾程多半是知道的。我想他是利用少女们做实验品，证实毒品的效用。至于彭菲知不知道则不得而知了。我想，应该是不知道。”
“其实，警方还找到一名逃出来的少女。”仇宇说。
“从哪儿找到的？”胡凌问道。
“是从咱们所坐的那部前往山庄的车的行李箱里面。”
“在那个高速公路的服务区？”
“是的。她挣脱绳子，从行李箱逃出来了。不过，她以为我们可能是和顾程一伙的。那女孩在冷风中躲起来时失去知觉，被休息区的工作人员找到了。现在躺在医院里，昨天已经醒了。”
“原来是这样。”胡凌点点头，“所以抵达山庄后，彭菲发现女孩逃跑了，十分担心。她知道不久警方就会作出调查。所以她切断电话线，然后用雪封住通路。”
“那么，让萧老师的车掉下去的也是她？”
“不，应该不是她。假如她不想萧冬他们去的话，只要在电话中拒绝就行了。”
“呃，是吗？”
“在彭菲逃走之前，大概需要更多的女孩，她应该很欢迎才是。”
“那么，车子之所以滚了下去——”
“多半是顾程在路上放了什么障碍物。顾程知道彭菲杀了高果果，想到通过邵华教授，警方也会查到自己头上。因此他想灭口，于是计划杀自己的老婆。假若太多人到山庄，他就不容易下手，所以会想办法干扰他们前来。他潜伏在连彭菲也不知道的山洞中，告诉我和杨璐，这一切都是他妻子做的，他本身就是个牺牲者。的确，他和高果果谈恋爱的事也是事实。彭菲却一心以为高果果是来查探自己秘密的，于是拷问她，然后杀了她。” 胡凌说道。
“那么，彭菲和顾秀也是被他杀死的吗？”仇宇问道。
“恐怕是，这只能问顾程了。火烧山庄时，他应该假装晕倒在休息室，等我们上楼后，倒了汽油，然后点火。这之前，二楼所有的房门应该是被他锁上了。他事先准备好一名替身，比如一个和自己年龄体型相仿的人。我当时在二楼房间被困的时候，曾经感觉屋里有东西。当时我以为可能是什么猛兽或者恶犬，但是现在想想，可能那是个人，是顾程的替身。”胡凌说道。
“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仇宇皱眉道。
这时候，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没事了，受的伤不重，一会儿就醒了，完全可以撑下去。年轻嘛，生命力顽强。”
“那太好了。”仇宇拍拍胸口，“放心了。”
留下余夏看着杨璐，仇宇和胡凌回了市局。顾程的事情经过后来的两天调查，也确定了。胡凌的推测没问题，顾程确实是在贩毒，也在吸毒。因此这次的案子倒是牵扯出一起贩毒案，捣毁了相应的两个窝点。仇宇也因此受到了表彰。但是，让仇宇伤心郁闷的是，仇俪就此真的没了踪影。如果说她是从暗道下了山，这也可能，因为胡凌和仇宇去暗道里走过，确实有好几个出口，可是，下山之后呢？似乎没人发现仇俪的影子，休息站说，确实有两辆车在他们逗留山庄的几日经过，可是一个是上山拍雪景的摄影师，另一辆车是一辆豪车，车主说本想去山庄玩，看看雪，但是前方有积雪塌方，过不去，所以两个车主和家里人在休息站呆了会儿就走了。
仇宇找不到妹妹，自然不怎么高兴。刘局见他天天阴着脸，甩给了他两张温泉度假村的门票，让他带着胡凌去泡温泉。
“胡凌不错，靠谱。你们俩去好好休息，回来继续努力。至于你妹妹，既然没有找到人，说不定她没事。我们搜救人员也去找了很久，由于脚印凌乱，已经判断不出那孩子是不是下山了。不过，既然山上没人，那么她应该是自己下山去了。也可能摔伤或者怎么，被人救去了医院，等醒来之后，就会来找你了。”刘局安慰道。
仇宇苦笑道：“刘局，你这说的像是写剧本。”
刘局笑了笑：“所以你们还是去放松一下。回来再说，着急也没用。而且已经立案调查了，如果他们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仇宇点了点头：“多谢刘局。”
回家之后，仇宇将温泉门票递给他：“刘局给的。”
“不错，咱们去泡温泉？”胡凌微笑道。
“嗯。”仇宇兴致缺缺。
胡凌安慰道：“我知道你还在想你妹妹的事情。但是我也觉得奇怪，从脚印来说，她应该是下山了。难道是坐了什么车回了城？但是休息站的人说，只有两辆车路过，我查过那两辆车的车主，都和你妹妹没有什么关系。”
“是啊，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对了，关于田枫晕厥的事——说是高果果的尸体对他微笑，你觉得该怎么解释？”
“那是人死后僵直的一种脸部肌肉收缩，看起来好像在动。不过，纵使她真的对田枫微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是替她报了仇，总不会再怨恨我们。”胡凌笑道。
“好吧，周末我们去泡温泉。”仇宇说道，“累了这么久，确实也该休息一下。只有养好了精神，才能继续找我妹妹。”
“对，你可算想通了。”胡凌笑着将猫塞到他怀里。
小猫喵呜叫了一声，蹭了蹭仇宇的胸膛。
……
这个房间黑暗如夜。但窗缝透过一缕光线，可以看得出，现在明显不是夜晚。在那束细细的光线中，尘埃的漩涡轻轻飞舞。
“喂……”一个老人用沙哑的声音说，“把水……拿给我……” 房间里，只有一张因长年久卧而变了形的弹簧床，以及用了几十年的桌子。
老人还活着，只是已经形容枯槁。老人的儿子走到桌前，把上面放着的杯子拿起来。
“谢谢……”老人用颤抖的手接过水杯，正要端到嘴边喝下去的当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水杯从他的手中掉下，滚落在斑驳地板上，发出一连串闷响。
老人的咳嗽持续着，感觉到自己快要枯竭地倒下了。 他的眼皮不住地轻微颤抖，但在最后一刻却睁得很大，转向床边的“儿子”。
“你知道吗？”老人说，“如果……我死了……你要替我看守它……知道吗？”
“儿子”不回答，只是凝视着眼前逐渐委顿的老人。
“假如有人来这里的话……就杀掉！”
说出杀掉的瞬间，老人的眼底仿佛骤然充满生机，甚至在黑暗中闪着光。可是，那只是片刻的事。很快，老人眼中的光芒消退，慢慢模糊了。
“……不要让任何人进这间屋子，进来者……杀！” 之后，老人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身体完全不动了。
他死了。但是，老人的脸上仿佛浮现出笑容。“儿子”一直注视着床上老人的脸，没有流一滴泪，也没有发出一声叹息。
终于，“儿子”捡起滚落在地的水杯，离开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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