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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赵老起身。
我看了眼时间，七点二十。
这里离机场大概三十分钟的车程，算上堵车还有十分钟的出入，赵老本可在二十分钟前就离开，给自己留够充足的时间，但他还是选择跟我们待到最后一刻。
“啊？”正准备起身敬酒的袁司动作一僵，“您这就要走了？”
“嗯。”赵老点点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吃吧。”
在场只有我知道赵老是要去接孙女，我现在只希望他能把带我一起去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否则我都无法想象那场面能有多尴尬。
“你也慢慢吃。”赵老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来是放过我了。
“我送您。”
赵老顿了顿，看了我一眼，“好。”
杨园饭庄的位置处在一个老小区中，需要弯弯绕绕几条小巷才能走到大路。
“今天的事情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小元他肯定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再说了，你一个男人，又不得吃亏，别往心里去。”赵老劝慰道。
“嗯。”
如果元无棱知道自己把杨怡乐逼急了会走出这一步，那他肯定怎么都不敢，不过我现在还挺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把人家给逼急的，毕竟就像赵老说的，我是没啥吃亏的，可杨怡乐自己也犯不着做出这种事情来，怎么着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黑马开健身房的事情，你怎么看？”
他老人家是听见了我和李黑马的对话。
“没兴趣。”
“也好，我还想着你要是准备跟他一起干，还要来劝你几句，既然你没兴趣那就最好，我是不推崇大学生创业的，你们连社会是个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就迷迷糊糊地把家里面攒了几十年的钱拿出去说好听了是创业，说难听点就叫赌博，运气好是能赚到钱，但这个社会可没那么多好运气。”
“嗯。”
“你考虑好毕业以后去哪了吗？”
“回家吧。”
“不读研？”
“不读。”
“我记得你老家在往南一点的地方？”
“嗯，在长江边上。”
“对。”
“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随时都欢迎。”
“那就等你什么时候回去了，到时候我再让我孙女安排时间，一起来看看，玩一玩。”
“没问题。”
边走边聊的过程中很快就到了路口。
“就送我到这儿吧，还是说，你想跟我一起去？”赵老露出了坏笑。
“别，您还是放过我吧。”
“行了，你小子，一点胆量都没有，也难怪大学四年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甚至就连送上门的都不要。要不是我了解你的为人，都要以为你喜欢男人了。”赵老一脸嫌弃。
“我只是有原则。”
“原则？”赵老挑了挑眉，“等你以后想找也找不到老婆的时候，再来跟我谈原则吧。”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改天我就去找一个给您看看。”
“呵。”赵老轻笑一声，“不说了，走了。”
在大学城的这个时间点打的真的是一伸手就有车来，目送载着赵老的出租车离开，我也准备回饭庄了。
“你们是没看见啊！当时杨怡乐靠在李胤怀里的时候那叫一个小鸟依人，要不是知道是他俩，当时的情况绝对就是一对在包厢里偷偷亲热的情侣，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我这都没走进包厢呢，隔着门就听见了李黑马的大嗓门。
就这大喇叭腔的，我就是感兴趣跟他合伙开健身房，也受不了他这叭叭不停地嘴。
“好了，你少说几句，好歹体谅一下元哥的心情吧。”说这句话的是赵刚。
“不是，他有啥的，他又没把人家追到手，还管人家跟谁好？”李黑马说话能感觉他已经舌头大了。
“黑马！”王平听上去在劝阻李黑马。
“不是，怎么着？我说错了不成？”
眼瞅着里面像是要吵起来的样子，我也不能够再待在门口偷听。
“聊什么呢？”我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对话。
见我进来，原本剑拔弩张的赵刚和李黑马态度稍有缓和，而就在李黑马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立马打断了他，道：“你们还记不记得赵老的孙女？”
“教练孙女？”李黑马愣了愣。其他人也是一副我怎么突然说这件事的表情。
我松了口气，算是把话题给转移了。
“是这样的，我在送教练的时候跟他聊了聊，原来赵老是要去接他刚回国的孙女，难怪这么这么早就走了。”我边说着，边回到座位上，顺便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对面的赵刚。
赵刚明显领会了我的意思，坐了下来道：“说起来，还是大一那会儿的事情了吧？”
“嗯。”坐在赵刚身边的杨浪点了点头，“大一的暑假，当时我们的球队也就刚组建了一个多月，迎来了第一场算是比较正式的比赛吧。”
赵云慈陷入回忆道：“我记得那会儿你们谁都不愿意踢后卫，还是我第一个提出来自愿去踢后卫的。”
“放屁呢！不是还有我呢吗？”李黑马不服气道。
“得了吧，就你，你还是别的位置实在是没法踢了，不得已才去踢得后卫。”袁司白了他一眼。
之所以袁司会有着反应，完全是因为李黑马当时据理力争地就是他现在踢的位置。
“我！”李黑马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提到这个我就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一直闷声的黄瑞突然打开了话匣子，“那天我记得是我们全队在一起跑操，然后我尿急去上厕所，正好路过了一片场地，然后就看到教练拉着李黑马在那里谈话，我当时还心想李黑马是不是准备买通教练然后去踢中场了，但结果却是教练在劝他。”
“教练对他说，黑马，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看你前锋试过了，边锋试过了，中场也试过了，就算是守门员你都试了，试训的效果你心里也都清楚，现在队里面都开始讨论起找新队员了，你现在就只有最后一个机会，那就是主动点去踢后卫，要不然你可能没法在这个球队里呆下去了啊！”
不得不说，黄瑞装赵老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味道，不过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听他谈到，看样子他就是准备在最后的这个时间说的事情。
“不是吧？真有这事儿？”赵刚算是最诧异的一个，因为他是当时球队唯一一个入队就确认位置的球员，他就是奔着当守门员来的，没想到还有人会对守门员这个位置感兴趣。
大家都看着李黑马，李黑马脸色如腊肠，红黑红黑的，支支吾吾道：“我，我，我这是多了解几个位置，以后方便踢球嘛！”
他这反应没错了，事情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
他的话一出，立马就引起了哄堂大笑。
“不是，你们别光顾着说我，难道你们忘了当年张启刚脱裤子的事儿了吗？”
“卧槽！”张启刚倏地站起来，“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哈哈哈哈哈哈！”
这件事我们大家是都知道的，所以也不用多说，就已经笑了起来。
终于，餐桌上的气氛回归到了一派和谐的景象，大家互相爆着各种丑料，颇有种故事走到了结尾，一群人同归于尽的味道。
“希望以后还能有聚在一起的机会。”
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反正等我回到寝室的时候，都快十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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