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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

作品: 撩得卿卿入我怀 |作者:澹澹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6-12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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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北解释, 说是保定来信, 外祖父的身体不佳, 状况不大好。还有春季是马匹繁殖的重要时期, 她不放心, 想去看一看, 若是年前赶得回来就回, 若是来不及就在保定过新年了,不过年后祭祖她必然会回来的。

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老太太有点不大高兴了,何况眼前还有桩“官司”要她解决。

西宁侯疑惑地看着清北,这事总觉得若是放在以前, 女儿完全做得出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女儿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 比任何人都冷静, 怎么可能不辞而别。

“你姐姐何时走的?”西宁侯问。

“得有半个时辰了吧。”清北回想着道, 他这话一出, 只见叶羡恍然想起什么, 二话没说连个告辞都没来得及讲直接冲了出去。

满堂人惊讶, 都愣住了,唯有盛廷琛眉心紧蹙,捏紧了手里的婚书……

宝珞走了三日, 一点消息都没有, 眼看腊月二十九了,还是没个动静。

她是没动静,武安伯府的动静可大极了,伯夫人居然亲自上门来谈婚期了。这可是让人吃惊,要知道武安伯一直态度不明,怎这就痛快下聘来了,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儿子的坚持吧。

伯夫人道:为了让西宁侯安心北上,想要过了年就成亲。

这,未免也太仓促了!老太太连连摇头,道不管是娶亲还是嫁女,都得风风光光地,如此太急了,连准备的时间都不够。

一个说急,一个劝缓,两方就时间拉扯起来,最后还是武安伯府退步了,婚期推到花朝节后再议。西宁侯府松了口气,应下了,可转而就发现了个问题:自己好像还没承认这婚事仍旧作数呢,怎么就研究起婚期了?

不过比起盛廷琛这边一步紧着一步,叶羡那却没了动静。自打那日提亲后,他也再没出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放弃了。想到这,西宁侯府一家人不得不感慨,好在还留下一个……

不大的暖阁里,地龙烧得滚热,房里犹如暖春,暖得连房里的杜鹃都不应季地开了,粉得娇嫩,红得艳丽,争芳斗艳似的怒开着,可再如何,也抵不过几案前那张如桃似李的脸庞,粉腮雪肌,任是花看了也要羞愧。

宝珞皱着小眉头,聚精会神地算着账,许是因为太热了,鼻尖额角都微微冒了一片晶莹。

“姐!”随着门一声响,清北突然跳了进来,吓了宝珞一跳,手一个不稳,在账本上点了个墨点。她惊得赶紧用绢帕去抹,得亏滴的是空白处,这要是遮了数目就糟了。

“不是不让你来么,你怎么又来了!”宝珞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一惊一乍地,吓我一跳。”

清北才不买账,哼了声。“你要不心虚,能被我吓到?”说着,他环视了房里一圈,热的身子好不难受,赶紧把大氅脱了,好像没什么感觉,干脆连袄衫都褪下了,只挂了件直身盘膝坐在了宝珞身边。

“姐,你可真会找地方躲啊,估计满京城都找不到比姑姑这百花园更暖和的地方了,这屋里屋外简直两个季节么!”

“暖阁跟花房烧的同一个地龙,不热的话,花能活么!”宝珞把墨锭递给他,示意他给自己研墨。清北掂了掂手里的墨锭,笑了,能自己伺候,还伺候得这么心安理得的,也只有姐姐一个人了。

“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啊,你这要躲到什么时候啊?我告诉你,你要再不出去,爹和祖母可就把你给嫁了啊!”

正写字的宝珞突然愣住,问道:“他们定下来了?”

“你说呢?伯夫人都来了,婚期定在花朝节后。”

“哦。”她淡淡应了声。

清北惊。“姐你不急啊?你还真要嫁盛廷琛?”

“谁说我要嫁他了。”

“那你还……”清北指着她道,可话没完,却听她轻声问了句,“叶羡呢?”

清北怔了下,接着叹声摇头。“还是没消息,我去魏国公府找他,他也不在。我怀疑他去保定找你了,可外祖母那边说,除了父亲没人去问过你的下落。”

宝珞笔在半空停了会儿,沾了沾墨,继续写了起来,淡定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清北急了。“姐,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和叶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但就是觉得很可惜。

乍然听到叶羡提亲的事,他也很震惊,他以为叶羡只是和自己一样喜欢黏着姐姐而已,原来他喜欢姐姐,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想到这层,他也觉得别扭,可回忆往昔种种,叶羡对姐姐的每一个深切的眼神都历历在目,那眼神像极了曾经的姐姐对盛廷琛的,爱与被爱,作为亲人,清北希望有个人能捧在手心里宠着姐姐。

“姐,要不你再和叶羡谈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宝珞随口回道。

“那你们就这么算了?”

算了?宝珞想着这个词,这几天她也一直在想。她是抱着这个念头去算计了这一局的,可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失算,盛廷琛没有揪着婚约不放,叶羡顺利提亲;或者面对盛廷琛力争,他也不会放弃自己。

可是,一切果真都按计划的来。

如果把这比作一场赌局,她真不知道自己算输了还是赢了。

“父亲出征的事如何?朝廷可有人提出与父亲同行了?”宝珞突然问了句。

这话题转得清北没反应过来,半天才讷讷道了句:“好像昨日衡南王站出来了……”

“他说了什么?”宝珞忙转头问。

“说不支持父亲出征,因为他没经验。”

“那他呢?他可要去?”

“他没说啊,朝廷也没提。”

宝珞不屑地哼了声。“朝廷目的就是让父亲去,怎么可能轻易换人,我如今只盼着有人能同他一起背上。”

“那姐你盼的是衡南王?”

宝珞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是——”

“果然如此啊!”

门外突然有人说了句,宝珞顿时惊住。接着门被推开,叶羡就站在门口。

随着一股冷气窜进来,宝珞只觉得身子发凉,凉得心都跟着一颤。

她扭头瞪向清北,清北撇撇嘴,“……我也是没办法,我都快折他手里了,姐你别怨我啊。”说完他蹭地起身,连衣服都顾不得穿,抱着袄衫大氅,兔子似的跑了。

亏他跑得快,要不他就折她手里!宝珞瞥了叶羡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要进进来,别敞着门把这点热乎气都放走了。”

“嘭!”的一声,叶羡身后的门被阖上了。这一声巨响来的太突然,给宝珞下了个激灵,笔都掉了。

她赶紧低头去捡,慌乱间头却砰地撞到了小几上,疼得她下意识“哎呀”一声。

明明就是心虚,还非要装作云淡风轻,瞧着她狼狈的模样叶羡满肚子的气顿时烟消云散,没忍住笑了,当即两步上前,坐在她身边将她揽在了怀里。

“疼不疼?”他给她揉着额头问。

宝珞推开他的手躲开了。“不用你管。”

叶羡怔了下,接着单手扳过了她的小脸,让她对视自己。“嫌我放走了热气,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心冰得好凉。说吧,为什么骗我?”

宝珞伸手去推他,可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紧得两人都快贴在一起了。“我没骗你!”她不耐烦地回了句,可说是不耐烦,到不若说是慌乱,她真怕二人贴在一起,他察觉道她加速的心跳。

“没骗?那是谁说好了要嫁我,待我提亲事却一声不响地跑了?是谁说去了保定,害得我保定京城跑了个遍,也没找到你。”

“你找我去了?”

叶羡目光沉沉,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情。宝珞垂下眼皮不敢看他了,“我又不是躲你一人……”

“不是躲我是躲谁?盛廷琛吗?他巴不得你不出现,直接把婚事定下来。”叶羡略带讽声道,可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酸。

他会吃醋?宝珞明知道这样不对,可心里还是耐不住地欣喜。“那就定下来吧!”她无所谓道。

“姚宝络!”叶羡低哑着嗓音吼了她一声。“你是故意想要激怒我吗?”

“那他要这样做我也没办法啊。”宝珞小声道,“我是想嫁你,可我和他确实有婚约……”

“你是因为衡南王吧?我知道你见过清浥?她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姚宝络!”叶羡再次喊了她一声,把她整个人都扣进了自己的怀里。

到底还是贴上了,宝珞是真的没耐心了。“行了行了,干嘛怨我,还不是你自己惹下的风流债!人家找到我头上了,拿你威胁我,让我在你和父亲之间选一个,你说我选哪个?”她汹汹地盯着他,气势咄咄问,“别说什么漂亮话,如果换了你你会怎么选择?一边是父亲,不仅仅是父亲,还有整个侯府的命运,一边是我自己的私情,这题任谁做也不会选择自私到底地去选择后者啊。别跟我说还有什么其他办法,我脑子笨,想不出来!”

这话说得好不义正言辞,竟又把叶羡给说笑了,他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的姑娘,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你就把我豁出去了?”

“咱俩还没成亲呢,就算成亲了,谁也不是谁的附属,何谈谁把谁豁出去。”宝珞突然平静下来,淡定道,“这世上谁离了谁活不了?天下好姑娘多得是,你没了我,一样可以娶别人。但是西宁侯府不一样,西宁侯府一旦没了父亲,整个家就垮了。”

“那你呢?你若是没了我呢?”

“一样生活啊。”

“也一样嫁别人吗?”

这话一出,宝珞表情瞬间僵住。她想说“当然了”,可这几个字在齿边周旋,就是说不出口。她倔强地瞪着他,瞪得眼圈都红了。

她额角都被汗水浸湿,几缕发丝旖旎地黏在雪肤上,黑的黑,白得白,映着她潮红的小脸,明明是一副委屈的表情,竟让人瞧出了憨然媚意。她瞪得太久,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即使再凶,也让人不由得心怜。

他明白她倔强后的含义,也明白她的苦楚,他心疼得不得了。“傻瓜啊!”他无限温柔地说了句,接着扣着她后脑把她拥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紧得两人都快容在一起了。

又破功了!

宝珞实在抗不住了,这几天的坚持全都白费了,她就知道自己不能见他,一见他全都毁了。

“叶羡!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么!”她到底还是哭了,埋怨着,“我也不想跟你分开,可要做选择的人是我啊,我也想霸道地跟她说,我不在乎,你就是我的,可是不行啊……凭什么要让我做选择,我不想选……”说着说着,宝珞越来越激动,嚎啕起来。“我来到这,一件称心的事都没有,我跟打兽升级似的,斗了这个平那个,怎么就是安宁不下来啊!我已经很努力地在生活了,就不能让我消停消停吗?后来有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苦尽甘来,不不不,那都不算苦,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总是能顺利地度过每一关,为什么面对一切挫折我都敢迎上去,因为我有你啊,因为你一直在啊……你若是不在了,以后谁陪我啊……”

宝珞哭得好不揪心,叶羡心一阵阵钝痛。他像哄个孩子似的哄着她,直到她情绪渐渐平息,他疼惜地到了句:“有我呢,我一直陪着你,哪也不去……”

本是局温情的话,可听了却宝珞“哇”地又哭了。“你笨么!我说了半天白说了!”

叶羡无可奈何地笑了。“怎么就白说了?”

宝珞气呼呼道:“不是让你放手么,不管郡主会不会帮我,我得试试啊,不然你帮我劝衡南王出兵啊!”

“我不能。”

这话回的好不干脆,宝珞哭声戛然而止,愣住了。可能哭声收得太突然,宝珞打起嗝来了。

叶羡被她逗笑了,抱她坐在怀里给她拍后背。

“我是真的不能,就算他要北上,我也不能让他去。”

这话可把宝珞说糊涂了,满脸茫然,一双水莹莹的眼睛里全是问号。

叶羡苦笑了笑。其实他这些日子同衡南王府走动颇近,为的就是这件事,他要阻止衡南王一起北上的机会,至于为什么,自然是不希望悲剧再次发生。

上一世,也是同样的西南边疆告急,而九边战事也极为吃紧,朝中无人,自然还是有这位久经沙场的衡南王出征。衡南王对本朝的贡献有多大,便是说本朝的半壁江山都是他守住的也不为过,他在朝臣极百姓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过皇帝。可功高震主,就是一种“错”。

衡南王所向披靡,不出半年就平息了西北战乱,可这位凯旋功臣,人还没入城就被生擒,直接斩于城门外,罪名便是“企图篡权谋逆”,他所属的将士不服,随之的反抗直接成为了他罪名的验证,千古冤案就此而生。

但这还不是重要的,一代功臣就此被冤,而起他还是皇帝的亲叔叔,皇帝如此无情无义,不仁不忠之举,让太子受了刺激,何况衡南王不止是太子的叔公,更是他的启蒙老师,他不能接受,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衡南王申辩洗冤,气得皇帝褫夺了他太子的封位,关在府里让他面壁改过,不许踏出府中半步。

太子悲痛且自责,因为他知道衡南王的死跟自己也不无关系。得衡南王者得天下,他又和自己最近,朝廷那些支持其它皇子的重臣是不可能放过他的。太子觉得是自己害了他,却又没办法为他伸冤,最后义愤之下,为了警示众人,他居然选择了自焚——

这辈子,叶羡的一些举动让历史悄悄被改变,可他能改变朝廷格局,但是改变不了边境战事。西北依旧在这个时间告急,朝廷依旧无人可用,但即便如此,叶羡这次一定不能再让衡南王北上了,他要避免这个悲剧。即使他可以在衡南王凯旋时想办法,但是那样太冒险了,重蹈覆辙的几率太大,所以他要从一开始就阻止他出征。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事,历史的改变或多或少还是影响了这件事。

上一世,从汪平正开始,太子羽翼一个个被折断,对二皇子萧元泰来说他已不足为患,所以他的目标只放在了衡南王身上。但是这一世,因为叶羡的插手,汪平正等人被保住了,萧元泰慌了,他急不可耐地想要除掉太子的党羽,所以他就把视线对上了那个对太子忠心不二,如何都不可能拉为己用的西宁侯……

但是这些叶羡没办法跟宝珞讲。难不成告诉她,自己重生,已经活了两世了?说出来不吓到她,也得被她看做“痴人”!

痴人说梦啊!

叶羡无奈笑笑。

宝珞却推开他,埋怨了句:“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笑!”

叶羡敛容。“接下来发生的事,是不该笑了。”

宝珞凝住,警惕问。“要,发生什么事?”

叶羡看着她,撩了撩黏在她腮边的碎发,道:“出征的事你大可不必忧心,有人会助侯爷一臂之力的。”

宝珞愣住了。“谁?除了衡南王还会有谁?”

“祁衡。”

“祁将军?”宝珞惊异,摇了摇头。“不可能的,祁都督重情重义,他不会为我父亲抛下祁夫人北上的,起码现在不会。”

叶羡没回答,他脸色越来越暗,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宝珞心急,凑到他身边,攥着他衣襟期盼地仰头看着他。“叶羡,你告诉我,祁将军真的能去吗?”

叶羡握住她滚烫的小手,眼神笃定,刚要点头,便听门再次“嘭”地一声被推开了。

是清北。

“姐!姑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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