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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临近清晨时分,外头淅淅沥沥又开始下起雨来,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冬雨更是寒意刺骨的冰凉。
被雨打屋檐的声音吵醒的赵承德下意识伸手揽了揽睡在旁边的南宁,很快披上外衣起身去将昨夜埋在外面火堆中的烤山芋等食物尽数拿了回来。
刚一坐回床铺,身后一具火辣辣的身体又黏黏糊糊地腻了上来,这让赵承德的心头顿时涌起一阵火热,喉咙也干得发紧。
“吵醒你了?”赵承德俯身亲了亲南宁睡得迷糊的脸,伸手将他身上下滑的棉被又拉上了几寸。
见赵承德并没有回床上继续睡的意思,南宁困乏地半睁开了眼睛:“没有……你不睡了?”
有赵承德陪伴的夜晚是温暖而舒适的,他整夜蜷在对方宽阔温热的怀里,睡得格外香甜。
“嗯,得回去了。”赵承德的喉口发出一声轻音,上身却依旧下倾,继续与南宁耳鬓厮磨着。
大手像是踩奶的猫爪,在底下青年的身上不轻不重地按压试探着,引起阵阵难以言喻的战栗。
南宁怕痒,缩着身子朝向了床里,因着他的动作,身上的宽大汗衫领口被拉开了几许,露出了白净脖颈处的几处糜意暗红。
见状,赵承德的眸光暗了暗,忍不住凑上前去细细地啄着。
“唔……”这下南宁被完全吵醒了,他半垂着眼,脸上满是涌起的绯意。
良久后,赵承德埋在南宁的脖间深吸了口气,唇瓣温柔轻启:“昨晚的柴还有一些,早上就把昨晚剩下的一些烤土豆之类热一热吃了当早饭,中午的时候也别出去,我会来给你送午饭……”
“知道了。”南宁蹭了蹭颈边赵承德的侧脸,安静听话的模样十分乖巧。
赵承德又凑到南宁嘴边狠狠地吻了吻他的嘴角,这才满足地穿好外套出门回家。
窝棚里,南宁卷着旧棉被一直缩在床上依赖地看着赵承德离开,至此,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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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德从后门回到家里后,发现赵奶奶还没起,整个房子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一盆放在天井里浸着豆子的水晃晃漾漾。
他没继续上楼去睡,满心的干劲与兴奋让他一丝困意也无,雨下了片刻就停,此时场上的地面湿哒哒地粘着许多枯落叶,他索性拿着竹扫把“唰唰”地扫起地来。
天大亮后,早饭照例是吃的往常赵奶奶常做的杂粮米粥,豆子在水里浸泡了一宿,内里变得松软易熟,和着一小碗白花花的大米熬得喷香又稀烂,就着自家腌制的萝卜干和雪里蕻等咸菜十分爽口下饭,就连因上了年纪而胃口变小的赵奶奶也一连喝了两碗。
吃饭间隙,赵奶奶倒是开始跟赵承德说起了她最近的打算:“我寻思着过两天去镇上找个手艺好些的金匠给你打些结婚用的五金……”
赵承德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低头喝了一口粥水,宽大的青笾碗沿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费那功夫做什么,还没影的事。”
赵奶奶听赵承德说的这话,只觉得孙子还不懂事:“早晚要用到的,话说你跟那宋家的姑娘不是谈得还行?”
一提及宋湘,赵承德的眉头就高皱了起来:“奶奶,我什么时候跟她谈了?总共见了也不过两次面而已,况且昨天都已经跟她说清楚,让她不要再来了。”
“啊?”赵奶奶倒没想到会是这样,见孙子表情不耐,显然是真的不喜欢,她又追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跟我说说,我好托人给你找。”
“我……”赵承德一张口就想回答像南宁那样的,但很快他又刹住了,若是真坦白出来,只怕观念守旧的赵奶奶会直接寻棵树吊死给他看,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我已经有喜欢的了,等过段时间带给您看。”赵承德抿了抿唇最终说道。
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南宁的窝棚里什么都没有,现在这段时间还能熬一熬,但到了隆冬显然是不行的,他得在那之前把对方接进家里居住。
面对寡言内向的孙子抛出的大消息,赵奶奶先是一惊,随后诧喜涌上心头:“是哪家的姑娘?谈了多久了?”
但之后无论老人家怎么问,赵承德都闭口不答,赵奶奶也只能暂时作罢,耐心地等着孙子将人领来给她看:“那你可别诳我,奶奶等着呢。”
早饭后,孙坚把赵承德给他买鱼的十来枚金饼还了回来,旮沓村离码头远得很,来去一趟费力气,也费时间,孙家显然是不打算再去一次了,自然也无法再帮赵家带鱼。
赵奶奶还是头一次看见金银饼这种新奇货币,听赵承德解释了一遍来历后,她忍不住捏在手里看了许久:“呔,这不就是老法头里(从前)的金银元嘛。”
年纪越大的老人阅历越丰富,见识也比常人多一些,古早时期的赵家其实也藏有一小袋子袁大头的,可惜被来家里修房子的工人偷了个干净,没想到临老又见到了这种类似的钱币产造,多少总有些感叹。
那边,赵承德正在继续收拾三轮车上的东西,叠好的油布被重新放回羊棚,煤炉铝锅和剩下的一些口粮又都送回了灶间天井,他将车斗空了出来,打算等会儿去旮沓村旁边的小渔场买些鱼来腌制过冬。
赵奶奶最后将那十来枚饼币又给了赵承德,让他自己收用着,隐隐的,她开始有渐渐将家里的事让给赵承德做主的意思。
其实自今年入了秋以后她一直觉得身体不怎么舒服,被前头夜里的事一闹,便更感觉到自己怕是要不好。
人老了,本就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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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场在旮沓村的东北侧,正好途径老孙头的修车摊,看见赵承德推着三轮车过来,蹲在自家破门槛上吃早点的老孙头笑眯着眼,神情颇有些期待。他的屋子破烂,倒也没受到强盗的觊觎。
不负所托,赵承德在摊前停下了脚步,从怀里掏了两包烟轻扔进对方的怀里:“给,两清了。”
“哎!还是承德有本事。”老孙头迫不及待地打开烟盒深吸了一下,模样猴急不已。
赵承德见状弯了弯唇,推着车子打算继续往渔场的方向走,他今天的心情不错,整个人都是柔和的。
“啊是去渔场买鱼啊?”收到心爱的烟,老孙头也乐得寒暄提醒,他看着车斗里的水桶和粮食袋子,“那你可得快些咯,听说今年也没起几网鱼,我已经看到好几波人赶去买了。”
因着强盗进村的事,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没在码头等买到冬鱼就回来了,这下一窝蜂全往渔场挤,附近村子里的村民也有去渔场买鱼的,只怕到时候鱼塘里捕上来的那些鱼会不够分。
赵承德谢过了老孙头的提醒,握着车把加快了脚步径直往渔场走。
占地好几亩的渔场其实是近两年才被主人重开的,原来已经荒废了好些年头,那场主之前在外做生意发达了,带着一家移居了城里,除了清明祭祀基本并不怎么回来,前两年不知怎么就风尘仆仆地跑回来了,看来有钱人在外头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起码硬抗是硬抗不下去的,还是得有自己的田地好。
只是渔场到底闲置多年,里面长满了根系发达的杂草,怎么整也整不干净,春风吹又生。
赵承德还记得小时候经常跟村里的同龄孩童一起在这里玩,水蛇、青蛙等两栖生物也碰见过不少,这年头倒是都销声匿迹了,不然拾掇拾掇都是饭桌上的一盘好肉。
买鱼的人家不少,大家都围在空地上几个大木盆前对着盆里数量不多的鱼挑挑拣拣,赵承德也连忙上前挑选起来。
盆里的鱼都是些红鲤、白鲤、鲫鱼这种小体型鱼,一条也没个几斤重,瘦叽叽的,不像青鱼那种大家伙,砍成几段腌起来能吃一个冬天。
然而赵承德也没嫌弃,拣大的就往自己带来的水桶里扔,足足挑了七八条才住手。他金银饼和粮食都有带,不管渔场的主人想要哪种支付方式,他都能满足。
场主不在,称量和收钱的都是场主的儿子,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睡眼还惺忪着,但手里头的动作倒是老练,一下子就算好了价:“后面的两就给你抹了,总共十八斤,一斤抵一斤半的杂粮,就是二十七斤杂粮,你看怎么给吧,反正红薯土豆是不收的。”
市面上充当货币的对象最受欢迎的就属杂粮了,它不像大米那般难得,也不如红薯等湿瓜压秤,用来交易十分公道,赵承德早就打听过渔场的规矩,这回带的就是家里新收上来的杂粮。
不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金银饼收吗?”
“收啊,怎么不收?”场主儿子闻言睁大了一点他困意朦胧的眼睛,“一个金饼兑两斤杂粮了啊,现在城里头都是这么算的,你二十七斤杂粮,那就给我十三个金饼、五个银饼就行。”
金饼赵承德有十来个,足以支付买鱼的钱,他直接数出十四个交给场主儿子,让对方找零。
“别的地方都不认金银饼,没想到你这倒是收。”赵承德有此一问是因为他来渔场之前,先拐去了前巷卖糖糍粑的远亲家打算还买糍粑时赊的账,只是那亲戚不愿意接受金银饼,只肯要杂粮。
场主儿子嗤笑了一声,毛头小子到底是在城里长大,有些看不上村里的愚昧短见:“现在外头市面上都是用的金银饼了,哪还要用粮食换来换去那么麻烦。”
赵承德点了点头,接过场主儿子递来的五个银饼和一桶加了水的鱼转身就走。
大家都被这说变就变的天弄怕了,金银饼确实是好东西,只是当粮食都收获不上来时,它还能换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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