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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作品: 承德与南宁 |作者:酥肉曲奇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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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糍粑就是用糖淋裹上的锅巴,又香又脆口感十分香甜,宋湘吃了一个又一个,根本停不下嘴,不过她还晓得要给赵承德吃两块,但给对方拒绝了。

见对方是真的对自己无意,宋湘索性也不注意起自己的行为举止了,她一边嘴里嚼着,一边张口问道:“你到底为啥看不上我?我有哪里配不上你吗?”

论姿貌,她随了母亲生得秀气,论家世,两人都是农村出身……谁也不比谁差,当然也不比谁好,正是门当户对,况且她还没嫌弃赵承德是个瘸子呢。

听到宋湘的质问,赵承德闻言看了她一眼:“你挺好的,只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宋湘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承德,“既然有了,那你怎么不跟你奶奶说,还要托人相亲?”

她脸上又浮现出被人愚弄的恼气,现在相亲都是奔着结婚走的,谁有时间和精力开玩笑。

这下赵承德没有再说话了,有些事是私事,没有必要跟无关紧要的人讲,恰在此时,宋湘的母亲赶来了。

“哎呀,是承德送我们阿湘过来啊……”宋母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显然是将赵承德当成了准女婿。

见对方家的长辈到了,深觉自己任务完成的赵承德也没有久留,在简单地打完招呼后便返身离开,态度显得有些冷淡。

宋母望着赵承德的背影,又看了看女儿脸上气恼的神情,嘴边的笑意开始消失了去。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第一反应就是自家女儿惹了人家:“怎么?两个人闹变扭了?”

“没。”宋湘边拍着屁股上沾染的灰,边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让我以后不要再去他家。”

“什么?”宋母先是一愣,随后又很快摇了摇头,“不可能。”

事关女儿的婚姻大事,她早就托要好的姐妹打听过赵家的情况,像今天她来社岗这边,也是找其他人家继续询问。

都说这赵家承德最是老实不过,不赌不嫖,从没听跟外边姑娘传过什么,况且小伙子是独生子,家境殷实人品也好,她问过的人家没一句差言,听闻赵宋俩家有可能要结亲,都纷纷拱手直道恭喜,显然是一桩上好的姻缘,这让宋母极度安心了下来,甚至内心还涌起一些虚荣喜意。

“怎么不可能?”宋湘嘴巴扁了扁,“他亲口跟我说的,那还能有假?”

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的宋母她眼尖地看到了宋湘手里的糖糍粑:“这哪来的?”

“……他送的。”宋湘顿了顿,回答道。

“他都说以后不要你去他家了,还会送你这个?”宋母追问道。

宋湘咋了咋嘴,甜味似乎还在嘴中弥漫:“这我哪知道?”

宋母眉头一松,然而见着女儿一副馋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都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

“今天我……”宋湘也听话,将她到了赵家后的事一一说了。

乍听似乎没什么,但宋母总能挑到骨头,她狠狠地拍了宋湘手臂一下:“你个死丫头,刚上门两次就敢厚着脸皮留下吃饭,人家送你糖糍粑那不就是嫌你贪吃馋嘴?谁家敢要你这样贪吃的媳妇!”

“什么嘛!”宋湘满不服气,她觉得母亲的分析简直堪称牵强,“是赵奶奶开口让我留下吃饭的啊,再说也是赵承德他亲口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啊?”

“那是为了给你姑娘家面子!”宋母一把夺过宋湘手里吃剩下的糖糍粑,“下次你再去要客气一点,看见什么活就主动去干,别像个老太娘一样坐着,还要让人家伺候你!”

宋湘被说得满脸委屈,她忿忿看着母亲手里的糖糍粑,不出意外带回去肯定又是给她哥哥和嫂子吃,可这明明是赵承德买给她的啊……

*

另一边赵承德送完宋湘后干脆地转身原路返回,本来他还想趁着顺路去旧厂看看南宁,但就在走到前头某条岔口时,突然碰见了一群火急火燎从码头赶回来的村里人,旮沓村的大部队回来了,孙坚和孙父自然也在其中。

“承德哥!”带着父亲骑三轮车骑得飞快的孙坚隔着老远喊道,他们的车斗里空空的,冬鱼还没来得及买上。

赵承德听见声响只好停下脚步站在路边等待着,他今天显然是去不了旧厂了。

孙坚让赵承德坐上了他的车斗,随后三人一边往严巷赶,一边说着话。

“村里怎么样?听严医生说是进了强盗?”孙父满脸焦急地问道,他的妻子、母亲还有二弟一家都留在家里,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是。”赵承德点了点头,他知道孙父他们最在意孙家的情况,因此率先说道,“不过你们家里没事,孙二叔他们都在,也没有少东西。”

孙父听到这里这才放心下来:“那你们家呢?”

“我家里也没什么事,就是丢了三只鸡。”赵承德的语气听不出忧思,但孙父却不会认为他无事。

这年头鸡多金贵呢,更别提是三只。

于是他安慰道:“你奶奶没事就好,什么也比不上人重要,你回去多陪陪她……”

赵承德点点头:“知道的。”

村里的男人们回来了,像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整个村子都变得精神嘈杂起来。

每个人之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就连赵家午后也来了几波村里的婆婶,她们找赵奶奶叨着嗑,整个话题都是围绕着村里被盗的事情。

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赵奶奶逢人便哭诉自己家丢了三只鸡的事,活像是个祥林嫂,把在场上收拾着三轮车上东西的赵承德听得耳朵都出了茧子。

他把三轮车往家里一推,转身朝二楼走去:“奶奶,我去补会儿觉。”

“去吧,晚饭好了我叫你。”心疼自己孙儿赶来赶去的赵奶奶忙停下了话茬,催着赵承德去睡觉。

这时有好奇的婆婆问道:“你家承德前几天相了个姑娘吧?怎么样?”

提到这个,赵奶奶就有些失落,她摇摇头:“像是没有相上呢……”

“不会吧。”问话的那位婆婆作惊讶状,“今天还有人看见社岗街上,你家承德给一个姑娘买糖糍粑吃呢,就是穿绿色衣服的姑娘。”

村子就那么大,丁点芝麻大小的事很快就能传得每个人都知道。

今日宋湘正是穿得绿衣服,这下惊讶的就轮到赵奶奶了:“啊?可是……”

可是上午的时候她家承德还把人给气走了,怎么又变成买糖糍粑了,难道是和好了?

赵奶奶一会疑惑,一会恍然大悟,最终表情停留在了欣喜上,她以为两人只是闹了别扭。

*

三层楼房二楼

本只打算眯会眼的赵承德没想到一睡就睡到了晚上九、十点,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周围也一片安静,莫名的孤寂感充斥着空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恢复了精神的赵承德点燃了房间里的蜡烛盏,边端着边往楼下走去。

听见孙子下楼的动静,睡得迷糊的赵奶奶忍不住清醒片刻,嘟囔了一声:“承德啊,晚饭给你热在锅里了,自己进来拿吧,刚刚想上来叫你,瞧你睡得香,就没喊……”

其实自晚饭做好后,赵奶奶在楼下叫过许多遍,见孙子始终没回应就上来看了看,瞧见赵承德正睡得香,她没忍心喊醒,所以就自己下楼先吃了晚饭。

“好,我自己来,您先睡吧。”赵承德推开灶间的门,从锅里取了一碗带着菜的温饭和两颗水煮蛋,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至此,赵奶奶这才安心地睡了过去,她昨晚受了惊吓,今天又跟人说了一整天的话,早就累得不行了,因此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赵承德坐在天井里大口吃着温热的杂粮饭,边上柴房中大黑还在挠着门,除了早上和傍晚的时候被赵奶奶带出来放过一次水,其他时候都在柴房里呆着,嗅不到丁点自由空气。

被吵得没办法,又怕打扰到奶奶,赵承德只好把大黑放了出来。

一出柴房,大黑立刻热络地缠到赵承德腿边腻蹭着,像是几辈子没见过主人一样。

赵承德忙吃完最后几口饭,随意冲洗好之后,顺手摸了摸大黑的头。虽然狗头毛茸茸的,但是触感还是有些刺硬,一点都不像南宁的头发那般软绒……

他发现自己又在开始想南宁了,那个眼睛干净又温润的青年。

村里不通电,到了夜晚就一片漆黑,点蜡烛和煤油灯又显得浪费,谁家都耗不起,因此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大家都养成了早睡的习惯,眼下村里一片死寂,像是都睡熟了似的。

赵承德坐在天井里静静地想着,从他和南宁在码头相处的点滴,到现在开始幻想南宁此刻在做什么,想着想着他的心里越发痒痒,恨不得下一刻就到旧厂去看对方。

两颗水煮蛋一直握在他宽大的掌心中,温温热热的,像是南宁嫩滑的脸。

赵承德紧了紧手心的蛋,他想现在去把这两颗蛋给南宁吃,就权当给自己一个去旧厂的理由。

旁边的灶间里传来了赵奶奶发出的呼噜声,她显然已经在梦乡之中了,大黑也趴在地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赵承德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快速地起身,先是将大黑赶进了柴房,随后无声地关上了后门,身手利索地从后院墙上翻了过去,带着内心从未有过的激切只身赶向旧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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