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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8章 冤家路窄52

作品: 天才萌宝:老婆跷家跷上瘾 |作者:银饭团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3-04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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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把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半晌后,她才冷冷地道:“你就是柳青葱?”

袁紫柔嘴角勾起一抹阴森森的微笑,她知道好戏就要开锣了。

柳青葱虽未见过西门雪兰,但见她的容貌跟西门雪梅有七分神似,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她在看柳白月时,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几秒,然后若无其事的道:“我是。请问夫人有何贵干?”

“你给我跪下。”西门雪兰怒道。

“我为什么要给你下跪?”柳青葱不卑不亢地道。

“有你这条跟你长辈说话的吗?难道你娘亲都不教你的吗?”西门雪兰大怒。

“别把事情扯到我娘亲身上,我根本就不承认这门亲事,难道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年纪大的的,我也要给他们下跪吗?”柳青葱说话毫无谦卑,别人若是骂她她还能忍,要是说她娘亲,她绝不容许。

被柳青葱骂成阿猫阿狗,西门雪兰气得暴跳如雷,在门后抄起一个扫把就向柳青葱打了过去,“我今天就要帮你爹娘教训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冉成傲、袁紫柔和柳白月俱是一惊,以为这一次柳青葱一定受辱了,谁知道柳青葱的两只手指轻轻一捏住扫把柄,往前一挑,西门雪兰就整个跌倒在地上。

柳青葱不是那个柔软得任人欺负的人,她要为古代女性翻身。做人就是这样,你若是一开始就退让,别人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她拍了拍手道:“我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三陪奉还。”

冉成傲和袁紫柔、柳白月连忙奔过去扶起西门雪兰,虽然西门雪兰并没有跌伤,但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冉成傲大怒道:“柳青葱,你太过分了。”

“是她先对我动手的。”柳青葱愤愤不平地道。

“这里是冉府,轮不到你撒野。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是不是?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会把我冉成傲放在眼里的了。来人!将这个女人绑起来。”冉成傲大声道。

站在门前守着的两条大汉冲上来,在两个武林高手面前,柳青葱那三脚猫的功夫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三两下的就被制住了。

两条大汉将她双手反绑起来,一脚踢在她的后膝上,让她跪在众人面前。

柳青葱狠狠地瞪着冉成傲,如果眼神能杀死人,她早已把他杀了,“冉成傲,你有本事就放开我,我要跟你一对一的决斗。”

“就凭你,还值得本少爷动手吗?”冉成傲狂傲地大笑起来,“你跟风十七郎那个野种学的三脚猫功夫,只是中看不中用罢了,别以为懂一点武功就是武林高手。”

“我不准你骂他野种。”柳青葱的眼里布满了血丝,风十七郎都已经被他害死了,为何还要如此遭他辱骂。

“怎么?我骂他你心痛了?原来你跟他真有一腿,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真为琪俊感到不值,他怎么就会看上你?”柳青葱越生气,冉成傲就越得意,说话的声音也就越大。

“不关你的事,你就连给他们提鞋子都不配,卑鄙小人,伪君子!我呸!”柳青葱不屑地朝他吐口水。

柳青葱一向懂得见风使驼,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不过这次他们骂风十七郎,她就实在忍不住了,她要痛痛快快地骂冉成傲。

西门雪兰拿起一条鞭子,在柳青葱身上乱打一通,怒骂道:“我不准你骂我儿子,原来你还勾引琪俊,还跟那野种有一腿,真不要脸,我打死你个**!”

柳青葱躲避不及被西门雪兰打了几鞭,脸上全沾了泥尘,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无论多痛,她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柳白月虽然对柳青葱恨之入骨,但看到她这副样子,也不禁心生怜惜,毕竟亲情血浓于水。柳白月紧紧地握住拳头,才忍住不上前去帮柳青葱,为了复仇大计,她绝不能暴露身份,她现在只有忍耐。柳青葱,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不仅害了你自己,更害了全家,就算你被人乱棍打死,也是你活该!

大家看到柳青葱惨不忍睹,被打得血迹斑斑,背后的衣服都已经烂了,皮肉倘开着,鲜血和混着,嘴角也渗出了鲜血,却竟然没有一个人有怜悯之心,个个都一脸冷漠,最后还是冉成傲看不下去先开口了:“娘亲,别打了,别打了,小心你的身体。”

西门雪兰满额是汗,手里的动作停住了,看了冉成傲一眼,“这个女人太没有家教了,我看到她就生气,不打她难泄我心头之恨。”她又挥动鞭子,在柳青葱的伤口上再次鞭打。

柳青葱这才知道,原来姓西门的两姐妹都有虐待人的倾向,妹妹如此,姐姐更是变本加厉。

她突然咬住了鞭子,用力一甩,将西门雪兰甩倒在地上,恨恨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怎么骂我都可以,就是不准骂我双亲。你也是个有母亲有儿子的人,养出这样的儿子,你难道连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吗?”

“我儿子怎么了?”西门雪兰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问他自己,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清楚。”柳青葱恨恨地道。

西门雪兰望向冉成傲,问道:“傲儿,怎么回事?”

“娘亲,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你打也打累了,休息一下。”冉成傲扶着西门雪兰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怎么,你心疼她了?”西门雪兰睨了儿子一眼。

“娘亲,我不是心疼她,我是心疼你的身体。都是儿子不孝让娘亲操心了,你打她是打对了,女人不打是不会听话的。”冉成傲阿谀奉承地笑道。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真有点累。我不打她可以,不过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傲儿,你写一封休书给她,把她赶出冉府。”西门雪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喉,说了那么多,喉咙早干了。

“娘亲,我会把她教导好的。今天的事,你大人有大量就算了吧。”冉成傲又给西门雪兰倒了一杯茶,说话也彬彬有礼。

“傲儿,别的事娘亲都能答应你,唯独是这件事不可以。我不能让你把一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来人啊,将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府。”西门雪兰大声命令。

那两条大汉却去看冉成傲的眼神,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动。冉成傲左右为难,娘亲的话他不能不听,但他却不想放弃柳青葱,柳青葱太强悍,强悍得有时会令他害怕,却又令他有一种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冉成傲,你最好就是休了我,不然我随时都会炸死你,这样你就得不偿失了。”柳青葱忍住全身的疼痛,侧头在肩上抹去了嘴角的鲜血,冷冷地看着他。

“既然你到现在还这么逞强,那我也不必再顾念什么情义。如果你现在向我们低头认错,我还可以原谅你。”

“哼,休想,除非我死。”柳青葱倔强地高高仰着头。

“傲儿,还跟她那么多干什么,她根本不领你的情。来人,把她拖出去。”西门雪兰再次伸令。

冉成傲提笔写下休书丢给柳青柳,再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挥挥手,他不忍看见她有如此下场,可又不得不这样做。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就这样终结了。

两条大汉解开柳青葱绑手的绳子,柳青葱拾起地上的那张休书,眼里含着泪花,不是难过,而是高兴,高兴的泪,泪水洒在字上,把字迹模糊了。然而她却笑了,笑声充满悲凉。

袁紫柔和柳白月看得眼都直了,全身僵直在那里。对一个女人来说,柳青葱已经受尽了女人最不能忍受的痛苦,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两条大汉要去拖柳青葱,却被她挣脱了,她道:“不用你们赶,我自己会走,我一刻都不想留在这个地方。”

就这样,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跌跌撞撞地走出冉府,她跌倒了,她又爬起来往前走,再跌倒再爬起来……

望着那满身是血的身影,柳白月的眼里闪着泪花。姐姐在最痛苦的时候都没有向她求救,她做到了。

一双冷酷的目光在背后看着她。袁紫柔紧握着拳头,她好恨,这样居然都没能拆穿柳白月的身份,太可恨了。看得出明明柳青葱就认识柳白月的,可却为什么就不跟她相认呢,难道她们事先就知道?

袁紫柔永远都不会知道,在柳白月去请大夫的时候,已经写了信以冉成傲的名义送给了柳青葱,柳青葱一看是妹妹的复仇计划,于是把信烧了,见到柳白月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海风越来越大,潮水越涨越高。渐渐地,风十七郎整个人已经被海水淹没,可惜他此时连动都动不了,就算水性再好也是枉然,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被活活地淹死。被绑着的人泡在水里,那种恐惧和惊慌,若非尝过滋味的人,谁也想像不出。

他喝了很多水,意识也渐渐模糊了。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柳青葱,以前他总爱捉弄她,总爱捉弄到她哭为止,现在剩下的只有思念了。他希望她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他会在天堂上面祝福她的。

他的身体连仅存的一丝温暖都消失殆尽,他渐渐地失去了意识,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海上突然刮起了一阵奇怪的大风,一个道骨仙风的道者从远处飞过来落在沙滩上,他看到了地上的一行行脚印,也看到那个猪笼。他目光四处搜寻,终于在海水里面发现了半露出水面的猪笼。他飞行在水面上,将猪笼捞了出来,看到了已经昏迷的风十七郎。

他将猪笼拿开,在风十七郎的胸前做掌压,让他把肚子里的水全吐出来,但风十七郎被冷水浸得太久了,连身体都凉了。道者扶他坐起,盘膝坐在他身后神气显得十分凝重,打通他身上的经脉,再用功将自己身上的真气输送到他的体内。

半盏茶的功夫后,道者的额上已经大汗淋漓,而风十七郎的身体也渐渐冒出了寒烟。道者才收起功力,风十七郎已幽幽地醒过来。

他以为自己死了,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天堂,身体不再冰冷,而是有说不出的舒服。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片似曾相识的海滩,他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却记不起来了,天堂也有海滩吗?

“十七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道者沉声问。

风十七郎转过头去,看见道者,连忙跪下热泪盈眶:“师父,你又救了我一次,徒儿谢谢师父。”

“十七郎,我本不想救你的,只是看在咱们师徒一场的份上。我真想不到你会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来。”道者感到对他很失望。

“师父,我是被人陷害的,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风十七郎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道者,道者听了后,不禁愤然:“这姓冉的太过份了,竟然拿一个女子的贞节开玩笑。”

“我要去救她。”风十七郎突然站起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前方。

“我不准你去。那是冉家的家事,你没必要淌这趟浑水。冉成傲陷害你是他的不对,但如果你还是跟柳青葱纠缠不清,那就是你的错,你会被天下人耻笑的,你跟柳青葱就算没有通奸,到时候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不仅会害了你自己,更会害了她。”道者语重深长地道。

风十七郎只是一心想柳青葱能过上自由的生活,其他的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想想师父说的话,确实是句句在情在理。他根本不能给柳青葱一个未来,凭什么可以管她的事。

见风十七郎沉默不语,道者又道:“十七郎,师父要到南方去游历,你跟师父一起去吧。读万卷书也不如行万里路。”

“师父,我……”风十七郎并不想离开这个土生土长的地方,却又不知道如何拒绝。

“十七郎,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目标和生活方式。师父看你是一个练武奇才,实在不想埋没了你,只要有人指点,你将来必定能扬名立万。难道你甘心永远都只做风家的一个下人吗?”道者本已是六根清静之人,但看到风十七郎后,实在为他深感不平,这个孩子悲惨的身世令他动了恻隐之心。

“师父说得对,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愿意跟着师父一起去游历,增长武功和见识,将来出人头地,扬名立万。我要让风家的人知道,离开风家,我可以活得更好。”风十七郎握着拳头,眼里有着异样的光芒,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道者用力拍了拍风十七郎的肩膀,大笑道:“好徒儿,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你。走,我们去大吃一顿,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

风十七郎再看了那片湛蓝的大海一眼,然后随着道者离开。他们的身后,留下了凌乱的脚印。

风吹着海水,翻起的白浪一浪接一浪,强而有力地拍打着沙滩,然后又会慢慢地恢复原有的宁静。

在柳青葱和风十七郎被冉成傲带走时,风琪俊已经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他就像一只蜗牛,受了伤后只能躲在自己的壳里面疗伤。

当他看到柳青葱和风十七郎衣衫凌乱地躺在同一张床上时,他心碎心痛到曾以为自己不能活下去了。

一直以来,无论他走到哪里,身边都不乏追求者,但令他真正心动的,只有柳青葱一个。不管她是个丫环,还是表哥有名无实的妻子,他都不在乎,他是真的想娶她,想跟她过一辈子。可是老天爷偏偏爱捉弄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最爱的人和他的弟弟背着他一夜缠绵,还被人捉奸在床。

他真的很想问她一句:“你是否真的爱过我?”可是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也没有必要死死纠缠这个答案。

过往一起时的欢乐时光还历历在目,她纤美轻盈的身影依然在他的脑海中飞舞,在他的墨画里飞舞,可人事已非。

无论他躺在床上,还是蒙着被子,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挥之不去。他坐也坐不安,睡也睡不着,不知怎地,心里突然问了自己一句:“她现在到底怎么了?”

冉成傲对她恨之入骨,一定会将她置之死地而后快的。风琪俊猛地推开门,双脚不听使唤地往外飞奔而去。

他一口气奔到沙滩上,只见海浪滔滔,沙滩上留有凌乱的脚步,却连一个人也看不见。人呢,难道他们真的被淹死了,难道他真的来迟了?

风琪俊身子一软,体力不支地瘫坐在沙滩上,口中喃喃:“死了,他们……终于死了!”是的,他的心里真的好恨好恨这两个人,但他们真的死了,他却又觉得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她真的就这样走了吗?他本来可以救她的,因为恨,他却没有这样做。她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风琪俊从沙滩上爬起来,已泪流满面。他朝着沙滩一直往前奔,奔到海里,海水淹过了他的膝盖,他却毫不在意。对着茫茫大海,他大喊道:“柳青葱,你为什么要死得那么快?如果你真的喜欢十七,我祝福你们!你们回来吧,我求你们不要死,我求你们了——”

大海微微翻着浪,像为他而哭泣。

他后悔了,却太晚了!他们死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快乐了。

风轻轻地吹着,竟也似一首悲伤的歌谣,剌痛着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肝肠寸断。

柳青葱在冉府,逃过了死罪,却没逃过活罪。她遍体鳞伤地从冉府走出,她行,她爬,一小步一小步,咬着牙齿艰难地往前走。路旁人奇异的目光,指指又点点,柳青葱毫不理会,一心只想往前走。

她不是去医馆,她身上的伤算不了什么,她咬着牙撑着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去救风十七郎。

“风十七郎,你一定要等我!”她目光坚定一拐一拐地往前走。

柳青葱费尽全力,终于看到了那片夕阳下的海滩。太阳悄悄地向海面贴近,远处还与天空的分界线夕阳映红了天空,映红了大海,映红了沙滩,让沙滩上波浪的泡沫发出璀璨的景色光芒。沙子还是暖暖的,软绵绵的,云,只是静默着,海浪还一个劲儿地跳跃着,仿佛有取之尽用之不竭的精力。

她突然奋力冲向海边,脑里一片空白,不见了,遗失了,她最珍贵的东西被海水吞海了。她傻了,痴了,却又不相信。世界上处处都可能存在奇迹的,不是吗?就连她都可以穿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她弯着腰用尽全力大喊:“风十七郎,你给我出来,风十七郎,我知道你还没死的,你出来——”

她一直朝海里喊,不停地喊,直到把嗓子喊哑了,直到夕阳完全消失了,她终于倒在沙滩上失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风十七郎不等她,为什么他死了,她却还活着。

柳青葱觉得全身疼痛,觉得疲惫不堪,她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剩下的只是一具躯体。她不再苦苦地挣扎,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她知道,一觉醒来,她就能跟风十七郎在天堂上碰面了,他还是会像哥哥照顾妹妹一样,无微不致地照顾她,呵护她,偶尔也会捉弄她,跟她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梦里,她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容!

柳青葱再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只见窗外暖洋洋的阳光照进来,让人舒服得很。

然后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竹床上,而这间仅能放下一张床的房子,也是用竹搭成的,极其简陋,却有一束鲜艳的梅花插在床头的墙上,花香氤氲四散,沁人心脾。

柳青葱猜不出这是什么地方,房间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她下意识地动了动,发现身上已经不再痛了,伤口痊愈了,伤疤也不留一个。只觉得全身软软的没有丝毫力气,躺在床上竟连坐都坐不起来。

此时,门“吱”地被推开,柳青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身体卷进被窝里装睡。

走进来的人,已经来到她面前,用一双又大又亮的大眼睛打量着她。柳青葱虽然闭着眼睛,也感受到炽热的眼光,她微微地睁开眼睛。

风十七郎,就站在阳光下,那充满关怀的眉目,带着淡淡忧愁的脸,那雪白的衣衫,柳青葱突然发现他是人间少见的美少年。

如果说风琪俊是翩翩风度美男子,冉成傲是恃才傲物贵公子,那风十七郎就是温婉如玉、大智若愚的美少年。

这是天堂吗?她和他真的在天堂相遇了?如果是这样,她也可以松一口气了,朱唇微启:“十七郎,见到你真好!”

“你醒来就好了。”风十七郎见到她醒过来时,全身激动得颤抖了一下,但一闪即逝。

“我终究是来迟了,终究没能救你。不过我也陪你一起上天堂了,你就不会怪我了吧?”柳青葱眨着大眼睛,天真地道。

“是我师父从海边把我救了起来,本来我应该跟着师父到南方去游历了的,但我实在不放心你,所以又回冉府去找你,后来在沙滩上发现了遍体鳞伤的你。”风十七郎淡淡地说。

柳青葱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声道:“我还没死,是你救了我?”

“谁说你死了?”风十七郎的唇角有了淡淡的笑意,她样子真的好可爱。

柳青葱突然抓起风十七郎的手臂,狠狠地咬下,风十七郎痛得“啊”地大叫一声,柳青葱这才放开嘴,“原来真的会痛的,原来我真的没有死,我们都没有死。”

“小姐,当然会痛,不然你让我咬试试。”风十七郎鼓着鳃绑子埋怨道。

“我的伤也是你治好的吗?”柳青葱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救她回来的时候,有没有……

风十七郎看出了她心里的疑虑,道:“是我。当时你背后的伤太重了,如果不治就会溃烂的。医者眼里不分男女。”

“谢谢。”柳青葱淡淡地说。

两人沉默了一阵,风十七郎道:“你的伤是冉成傲打的?”

柳青葱摇了摇头,缓缓道:“不是他,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

风十七郎突然长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我们会搞成这个样子。”

柳青葱眼睛湿湿的,低声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我连累你差点没了性命,现在又无家可归。”

“家?”风十七郎瞪大眼睛看着她,家这个字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都抬起头往门外看去,一名道者就站在门前,他看了看柳青葱,淡淡地道:“她醒了!”

“是的,师父。”风十七郎已经垂下了头。

柳青葱将道者打量了一番,觉得他身上有股清灵之气,必定是世外高人,于是笑道:“原来你就是十七郎的师父,幸会!”

道者道:“既然姑娘已经醒了,我们也算是尽了求人的职责。十七郎,我们走吧。”

“十七郎,你要跟他走?”这是柳青葱未曾想过的,一直以来风十七郎都无微不至地关心着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离开自己的一天。

风十七郎点点头:“事先已经决定好了的。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要保重自己。”

听到他的辞言,柳青葱的心有种撕心裂肺的痛,哭喊道:“你要离开我?可我舍不得你走。”

“天下无不散之延席,如果你真的是为他好,就应该让他跟我走。”道者拉起风十七郎的手就往外走。

柳青葱想起床追出去,才爬起来却从床上摔了下去,直滚在地上,她咬着牙齿,一边往外爬一边喊道:“十七郎,不要走,不要扔下我……”

风十七郎突然挣开了道者的手,奔了回去扶起柳青葱,柳青葱身体一软,倒进了他的怀里。他将柳青葱抱上床,柔声道:“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可以乱动的。”

柳青葱此刻尽是心酸,她来到这个时空,对她好的人都纷纷离开了她,现在连风十七郎都要离开,她虽然还活着,却剩下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的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道者又走了回来,道:“十七郎,你可以同情她的遭遇,但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守着她的。你和她的人生本不相同。”

“师父,她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你让我怎么走得放心?求求你让我再多照顾她几天吧!”风十七郎恳求道。

道者沉吟了一下,道:“你一个单身男人照顾她总是不好,把她送回她父母身边,让他们照顾比较合适。”

风十七郎看了看她,道:“也许只有这才是最好的方法。”

他们只有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甚至没有问过柳青葱。但以柳青葱现在的身体,是很需要人照顾,她虽然极不愿意就这样回去见父母,却又不能拖累风十七郎。除了回家,她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道者和风十七郎把柳青葱送回柳家,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柳青葱本来就身体虚弱,再加上山路难走,令她走几步路都要费尽全身的力气。

风十七郎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摇摇欲坠,每一次他都想出手去扶她,可看到道者冷冷的目光后,他的手又缩了回去。

他很清楚师父的顾虑是对的,柳青葱是女的,他是男的,他实在不应该跟她走得太近,就算他能照顾她一时,却不能照顾她一辈子。他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他给不了她需要的东西,她是柳家的大小姐,是天之骄女,应该嫁给一个像风琪俊一样,他英俊潇洒,温文尔雅,生活无忧,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柳青葱咬着牙关往前走,她明白风十七郎的苦衷,他有他要过的生活,他又不是她的谁,他救了她的命,现在又将她送回父母身边,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她不顾一切地往前走,她跌倒过七次,却又爬起来七次,她每一步都走得比平常人艰辛。当她第八次跌倒时,她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站起来了。

道者和风十七郎的脚步,也因此而停了下来。风十七郎在道者面前像个乖乖的小孩,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道者突然道:“她的样子看来是走不动了,你过去背她吧。”

风十七郎看了看道者肯定的眼神,终于迈开步子走向柳青葱,他将柳青葱扶起来,放在背上,柳青葱挣扎着道:“我不要你背,我不要你管。”

“别任性,把手给我。就当我最后一次能为你做的事。”风十七郎坚定地道。

听了这句话后,柳青葱乖乖地将手递给了他,安心地趴在他的背上。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看似修长瘦弱的男子,竟然也有那么宽阔而健壮的背。而且,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是青春的气息。

这段路似乎很长,但没有到不了地方。想到此别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柳青葱偷偷地在他的背上哭了。

风十七郎感受着背后柳青葱在自己的背上带来的温度,还有仿佛小孩子一样的喃喃低泣,心中五味杂陈。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终于穿过竹林,来到了小庄园。柳青葱心里一阵紧张,将风十七郎的脖子搂得更紧了。

风十七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竟然忘了要把她放下来。此刻他很想背着她转身离开,可是他不能。

小庄园静悄悄的不见一人,道者瞧了瞧四周,问道:“是这儿吗?”

风十七郎默然点头。

道者大声喊道:“有没有人在家?”

只听见屋里有妇人的声音道:“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也有人找得到?”

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也许只是路过想借碗水喝的。碧海,你出去看看吧。”

“好。爹爹,你帮我看着灶堂里的火,我出去看看是谁。”柳碧海站起腰杆,拍了拍沾满灰的一双小手,蹦蹦跳跳地往屋外走。

他走到屋外,看到两男一女,呆了呆,道:“你们找谁啊?”

柳青葱一双眼睛盯着他看,一段时间不见,他长得更高了,皮肤比以前黑了,身体却比以前结实了。她挣扎着从风十七郎的背上下来,双眼含泪,轻唤道:“碧海!”

柳碧海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容颜,目光顿时锃亮:“大姐,真的是你!大姐。”

他奔过去投入柳青葱的怀抱,而柳青葱也紧紧地抱住他,两人激动得相拥而泣。

风十七郎眼睛湿湿的,现在孤苦飘零的柳青葱终于回到亲人的身边,他走的时候也能走得安心了。

柳家两老听到外面有语声,却许久不见柳碧海进屋,都急忙奔了出来大喊道:“碧海,是谁来了?”

柳青葱闻声一惊,身子一震,转身便看到了容颜憔悴苍老的父母,失声唤起来:“爹、娘亲!”

汪千慧一双眼睛不敢放松地瞪着她,眼里渐渐有泪,哑声道:“可是青葱?”

柳青葱又惊又喜,突然扑过去,紧紧地抱住汪千慧,“娘亲,是我,是我,我回来了。”

汪千慧双手不停地颤抖摸上柳青葱的脸,“孩子,是你,真的是你,想死娘亲了。”

“娘亲,爹爹,碧海,我也想你们。”柳青葱和母亲仅仅相依偎,在这个时空里,他们就是她最亲的人,她的身体里流着他们的血液。

“青葱,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汪千慧握起女儿的手,发现她的手又纤细了,下巴也更尖了,眼睛也更大了,却又更有神了。

“娘亲,我没吃苦。倒是你们为我吃了很多苦,都是我害了我们。”柳青葱面有愧色。

柳宇淳已经走了过来,望着柳青葱,他最心爱的女儿又回来了,他缓缓道:“天下有哪个父母舍得责怪自己的女儿。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的确是怪你、恨你,我们一直找你,可是一越找不到你,后来所有的恨都变成了思念,你活着要比什么都重要。”

汪千慧附和道:“是啊,我们后来才看清楚冉成傲的真面目,你不嫁给他是对的。他仗势凌人,还差点把你爹打个半死……”

柳宇淳打断了汪千慧的话:“孩子她娘,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女儿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好了。”

汪千慧抹去脸颊的眼睛,露出微笑:“是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请你的两位朋友进屋坐吧。站在这里半天啦都没请人家进去坐,多失礼。”

风十七郎道:“伯母,不要紧的,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柳宇淳道:“进去喝杯水再走吧,谢谢你们一直照顾小女。”

“真的不用了,我们还要赶路。柳小姐她大病刚愈,你们好好照顾她。再见!”风十七郎强忍着心里的痛,狠狠心,转身离开。

道者看到他这么果断,心里也很欣慰,拱手道:“各位,告辞了。”然后转身离去。

柳家人挥挥手目送他们离去,心里念着他们一路平安。

柳青葱突然觉得失去了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深情地大喊:“风十七郎!”

风十七郎骤然停住了脚步,缓缓回过头去看她,她的眼里满是泪水。

“风十七郎,谢谢你……”她想说留住他的话,却终究没能说出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在她的心里扎根了,现在要把他拔掉是何其艰难。

风十七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他的心早已在滴血了,再看她一眼,他怕自己就会改变主意,会奔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他对她有多么的不舍。

风十七郎和道者的身影越行越远,最后消失在那片白茫茫的大雾中,柳青葱终于忍不住倒在母亲的怀里痛哭起来。

汪千慧搂扶着她。她饱经世故的显得苍老的脸上,也交织着许多复杂的情感,是惊奇,是欣喜,也是不可避免的悲哀。永远再不能和自己所爱的人相见,这无论对谁说来,都是不能忍受的痛苦,又何况这情窦初开的女孩子。

越走越远,风十七郎的脚步越走就越沉重,他却又顽强地走着。

道者不用去瞧他,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难过,突然说道:“其实我这也是为你好,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怎么会怪师父呢,谢谢师父还来不及,师父的好意我是明白的。我已经决定跟师父到四方游历,就应该心无旁骛,不能有半点私心杂念。”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师父希望你将来能成为绝顶的武林高手,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道者语重深长地道。

“是,我一定努力学好武功,维护武林正义,铲除那些表面仁义,内里丑恶的人。”风十七郎一本正经地说。表里不一的人,比大奸大恶的人更可怕,风天德、冉河山、冉成傲这些都是沽名钓誉的人,其实为了名利而无所不用其极。

“好,好,果然不愧为我岳沫的徒弟!”道者拍拍风十七郎的肩,大笑道。

“岳沫?师父是震南大侠岳沫?”风十七郎眼前一亮,看着眼前这个清瘦的道者。

震南大侠在二十年前在江湖就声名大燥,曾是武林一方的霸主,后来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武林中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杀了人而躲起来了;也有人说他武功被废,隐居起来了,真实是如此却没有人得以证实。

“过去的事俱往矣,不提也罢。”岳沫并没有为自己的声名而感到骄傲,反而脸上有一抹难以言喻的忧郁。

他不想说,风十七郎也不好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和隐私,只是他会为有这样的师父而感到骄傲。

两人都各怀心事,一前一后地往前走。

突然一个少女迎面而来,少女只看了他们一眼,像是在说山间寂寞,怎么会有两个高人经过。但只是一眼,她便与他们擦身而过。

她不认识风十七郎,但风十七郎却是见过她的,她就是柳青葱的妹妹柳白月,她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其实他的想法真够多余的,别人的家别人什么时候回前他什么事。

岳沫走出几步,才发现风十七郎停在那里发呆,才想起他见到那个少女时表情就怪怪的,于是回头问道:“怎么了,你认识她?”

风十七郎回过神来道:“不,我不认识她。我们继续赶路吧。”

他选择了一条注定要孤独的路,但这才是适合他的路,他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一路走下去……

柳白月站在屋外看到屋顶上炊烟袅袅,叹了一口气,回家的感觉真好。她刚跨进园子,已经兴奋地大喊:“爹、娘亲、碧海,我回来啦。”

“是二姐!”屋里的柳碧海首先叫起来。

大家都冲出去,看到柳白月站在那里,都一阵激动。柳碧海大声道:“这回好了,大姐回来了,二姐也回来了,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

“爹、娘亲,柳青葱……”当柳白月看到柳青葱的时候,脸上顿时失去了笑容,怒斥:“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青葱在风家堡的时候就时常挂念着柳白月,自从穿越后,柳白月对自己关心爱护有加,这份恩情她一直铭怀在心。在冉府时虽然也见过她,但未能说上一句话,柳青葱此刻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

“白月,你终于回来了!”柳青葱的身体还很虚弱,说话也苍无力。

柳白月咬着牙怒道:“我是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还没死?”

大家俱是一怔,不明白柳白月何出此言。

柳青葱只以为她是关心自己,心存感激,“当日我走出冉家的时候,被一位侠士所救,将我的伤治好,并送我回来。”

“是吗?救你的可是风十七郎?”

“正是,白月你是怎么知道的?”柳青葱睁着大眼睛,难道是白月回来的时候看到风十七郎了?

“我怎么知道的,整个洛芷城的人都知道啦,你跟风十七郎私通,被冉成傲捉奸在床,被浸猪笼。你做了此等丑事,居然还有脸回这个家,连我这个做妹妹的都替你感到羞耻。”柳白月所说字字句句清晰,就像是她自己亲眼所见。

柳家两老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直瞪着柳青葱,问道:“白月说的可都是真的?”

“不是的,是冉成傲陷害我的,我跟十七郎根本什么都没有做。”柳青葱连忙解释道。

“既然是这样,风十七郎为什么对你那么好,还送你回来,你为什么不懂得避嫌?青葱,娘亲时时都教你,一个女人清白是最重要的。”汪千慧此刻已经心伤透了。

“娘亲,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清清白白的为什么要避嫌?”柳青葱实在咽不下这不白之冤。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直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柳白月大吼道。

“我没有,没有,没有!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如果连你们都不相信我,那还有谁会相信我?”柳青葱流下了委屈的泪水,原来百口莫辩的滋味是那么难受。

“你不能怪我们不相信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自私了,你当初逃婚,为什么没有想过后果?就因为你的任性,令我们全家都无家可归,弟弟生病差点病死,爸爸差点被冉成傲活活打死……这些你都知道吗?都是你害的,你为他们做了什么?”柳白月将积压多时的恨全部发泄出来,她说的只是一部分,最痛心的是,她为了报仇,连贞节都失去了,而夺却她贞节的,就是害她全家的大仇人。

柳青葱听了她的话,心里一阵阵剌痛,泪流满面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对不起……”

除了一句对不起外,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即使是千言万语,也抵消不了家人受过的苦。

“你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可以没有你,现在也不需要你。你走,你走啊——”柳白月直指门口,眼神坚定。

柳青葱现在此个身子,连站都站不稳,她能去哪里呢,她向汪千慧求助,娘亲一向疼爱她的。“娘亲,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求你们不要赶我走。”

汪千慧泪水涟涟,道:“我只问你一句,白月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被冉成傲抓去浸猪笼了。”身为一个女子,她最注重的就是名声,如果只是逃婚,她可以原谅柳青葱。

柳青葱含泪点点头,又道:“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风十七郎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汪千慧转过身去不说话,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对这个女儿太失望了,她甚至不想再看到她。

柳白月拉着柳青葱往外推,怒道:“柳青葱,你快走吧,我们柳家没有你这样的人,我们丢不起这个脸。从今往后,你不要说是我们柳家的人。”

“娘亲,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柳青葱悲伤地大喊着。

“爹和娘亲一生中最重视声誉名节,你是个不节之人,就如白布掉进染缸,永远都不能还原成白色。你走,你走,走了以后不要再回来了。”柳白月将柳青葱推出蓠芭外,关上了门。

柳青葱跌倒在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她哭着大喊道:“爹、娘亲,你们就原谅我吧,求求你们,原谅女儿吧……”

柳白月一手挽着爹爹,一手挽着娘亲道:“我们进去,这里吵死了。你们不要再管这个人的事啦,就算你们没有了一个女儿,还有我和碧海,我们会孝顺你们的。碧海,我们进去。”

柳宇淳和汪千慧被柳白月拉进屋里,柳碧海再看一眼门外哭得泪人儿的姐姐,终是不忍再看,又怕柳白月会生气,于是跟了进屋。

柳青葱一颗心都碎了,第一次感到一无所有的滋味,感到被人冤枉的可怕,存活在这个世上,有太多不可预料的可怕的事了。

她哭得死去活来的,最后累得晕了过去。

在梦里,她见到了一位少年意气风发、怒马鲜衣,策马洛芷城春风里,与她醉笙歌,看繁华,十丈皆如水。

而后暮色刚刚四合,因赶上七夕佳节的缘故,洛芷城中已经华灯初上。街边的女眷们以团扇遮着玉容,她加快脚步从她们身边走过,丽纱倩影,都如惊鸿。笙箫、华灯、丽人,不厌的美景在她周遭闪过,唯独缺了他,一切就变得索然无味。

他在的地方,只有陈旧的小屋和淡淡的炊烟,然而于她却恍如千重莲灯,在七夕夜中一刹盛开。

……

柳青葱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客栈里,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而她的身体安好,连力气也回来了。

她只记得自己在屋前晕倒了,后来的就没印象了。是谁救了她?难道是梦中的少年?如今他又身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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