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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作品: 盛宠 |作者:寒武记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5-16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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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哀嚎声阵阵, 林小差漫不经心的进入牢房, 仿佛当年那对母女看着他与娘亲受刑的场景再重现。

暗卫的手段经过几朝的累积越发熟练, 待自家主上走后, 暗卫便一寸寸将齐格尔的腿骨碾碎, 因为不是一瞬间的疼痛所以更加痛苦。

骨碎声伴着尖利的哀嚎响彻牢房, 齐格尔汗水阵阵疼的几欲晕厥却在听到脚步声时虚弱抬头, “皇上——”

林小差走近蹲在那牢房前,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冷呲一声, “千里将自己送过来,那人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他会重新回来见你。没了爹娘你便也没了脑子吗?”

暗卫退去, 齐格尔已经汗水津津,面无血色完全脱力跌在地上, 听到他的声音又从干枯的稻草上挣扎的抬起头, 模糊中看清蹲在地上看着她的少年, “弟弟, 弟弟是你吗?救我!我能辅佐你做蛮夷的领主。”她说的磕磕绊绊但林小差听的清楚。

这样的人如何才能醒悟, 并不是世上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呢?拄着下巴一直思索似乎只有让她认清现实才能绝望, 才能痛苦,毕竟娘死的那般痛苦,倘若这般痛快地杀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去。

林小差想东想西, 不由摇了摇头, 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这般理智的面对仇人,或许是因为地位太过悬殊,绝望了,所以连报仇都没想过。

手握成拳,是啊,就是太绝望了,眼看着仇人活在眼前却无力反抗,玩世不恭的眼眸骤冷,林小差起身打开牢房,他曾经经历过的绝望如今也想她尝尝。

一手将人提起,林小差飞身离开,面色肃冷一夜奔波离开了临平城内。

齐格尔双腿尽断,此时疼痛难忍哑着嗓子开口,“你要带我去哪?先给我治伤你听到没有!”

林小差冷哼,并未理会,齐格尔忍痛怒斥,“你若不先给我治病,休想我……”

话没说完,“噗通!”一声林小差将人扔在地上,齐格尔正要怒斥,却看到一张军旗,随即看到周围紧密的营帐,后背一冷,齐格尔声音发颤,“你将我带道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赢冽杀了父王和母后!快带我离开。”

林小差蹲下身,声音平淡,“那是你父皇你的母后,齐格尔,在你们杀了我娘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里?赢冽杀了你爹娘,你想报仇?我却不想呢,我要看你落在他手里被折磨,看着仇人不能杀之后快。”少年嘴角带笑,眼眸却冷若寒冰。

齐格尔爬起眼眸通红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比起小时候瘦弱不堪胆怯躲在众人之后的他,此时的少年变得难以捉摸,“你什么意思?你想帮着那大尧人?你别忘了你是蛮人,蛮夷被攻陷了蛮人只会做大尧的奴隶,你要做背叛蛮人的事?”

林小差看着面前的女人,缓缓起身,掂着围栏下一空空的酒坛,勾唇一笑,喃喃道:“我是什么人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又如何清楚。”话落手里的酒坛打在地上。

坛子的声音清脆且突兀,火光骤亮,脚步声响起,齐格尔听到声响慌张开口,“你不能这样做,快带我离开!”她不能再落入赢冽手中,千辛万苦的逃出去怎么能再落入他手中。

但齐格尔再次抬头时,原本林小差站着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怒喝声响起,齐格尔绝望的被人架起。

赢冽从帐出来看到齐格尔时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杀了吧。”

营前众人散去,林小差才从暗处走出,他从不欠人情,那人送了他一份礼物,他也该回礼一份才对。

赢冽回到营帐中,与众将士商议明日的战事,他们如今占据有利的位置,虽然战线拉长,但粮草充沛,只要挺过两个月下一拨粮草便能到达。

周扬与几个将军定下了明日出战的将士,赢冽还待交代些事时,外面守营的士兵一脸慌张的进入营帐,还来不及将头上盔帽扶好慌忙道:“将军,粮草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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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准晨时起身,浅瑜便跟着起来忙来忙去,见她去拿巾帕,赢准将人一把揽进怀中,“宝儿,第一场战事一了我便回来,估摸不出两个月,到时宝儿养足精神,与我日夜……”他的话没说完,便被浅瑜堵住了嘴,赢准勾唇顺势吻了吻她的手。

浅瑜面色发红,却极力镇定的看着他,“你早些回来,别受伤。”

她突然理解娘亲时时想着去看爹爹的心情了,战事残酷,多少百姓因此遭遇祸患,多少将士的家支离破碎,娘亲虽从不说出口,心里定然担忧,所以才会不顾危险出没于北边大营,想来那些将领的夫人也是如此。

浅瑜轻轻靠在赢准怀里,“我们等你回来。”

赢准吻了吻怀中人的发旋,看着摇摇晃晃从床上拱着屁股起来一脸茫然的儿子,心里软成一团,“好。”

浅瑜抱着披着斗篷的儿子一直将赢准送上马,天亮前赢准必须赶回营中,再不留恋驾马飞驰离开。

胖团子迷迷糊糊的窝在娘亲怀里,从刚刚醒来一直没有说话,儿子向来醒时都要缓冲许久,浅瑜习惯了,哪知她刚要抱儿子回府内时,小胖团子颤巍巍伸出短胖的手指头指着赢准离去的方向,眯着没睡醒眼睛看娘亲,哑声哑气道:“娘,他是谁啊。”

浅瑜,“……”

晨雾朦胧,西边昼夜温差过大,此时的城里人影绝迹,林小差缓缓走在屋檐上,时不时踢落几个瓦片换来底下人的几声咒骂,林小差百无聊赖的走着,似是不知何处才是容他休憩的地方。

骏马疾驶出城,向着城外临平边境奔驰而去,林小差看着那人离开城门眼睛一亮,似是找到了自己能去的地方,想来想去,既然要去那府中,自然不能再如昨晚那般唐突,沿街瞧了瞧,找到一家尚未开张的成衣铺子,熟门熟路的换了身黑袍出来。

少年颀长挺拔,面容俊朗底子本就不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倒也有些玉树临风的架势。

林小差特意选了个相对偏僻的角落,但刚刚从墙上探出个头两把利剑便抵在他项口,随后赶来的侍卫立刻将人五花大绑扔在卫沉面前,卫沉因着有伤在身没有马上随着赢准去战场,昨晚一回府中只得了吩咐留在府中养伤。

卫沉面色冷峻的看着身着新衣的少年,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侍卫,侍卫会意离开。

卫沉单膝蹲下身子,“圣上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你想留在圣上身边可以,倒有个差使给你。”

林小差眼睛一转,反正他也没什么地放可去,有个差使便有饭吃,可以可以,“说来听听。”

卫沉拿过一套整洁的锦纹赤鹤袍递给林小差,“夫人与公子都在府中,守府的侍卫自是越多越好,你可愿意?”说是做侍卫,但卫沉拿过的衣服是暗卫明线的官袍,圣上身边的将领许多都是在此提拔上去的,卫沉明白圣上的意思,他与林小差交过手,他武艺不高却胜在应变能力,倘若不能将他十几招内拿下便有极大可能被他反杀。

林小差看着那衣服,自是知道那是什么,大尧皇帝身边的两支以一敌百的暗线明线汇集各路英杰极为出名,他有些心动,至少以后不会居无定做无所事事的漂泊,但又有些不甘,实在是没法想象如何撬了上官的女人,毕竟难得喜欢上呢。啧啧。

还待犹豫,一个被唆的干干净净的骨头打在脑门上,林小差“哎呦。”一声愤怒起身,看到墙头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白发老翁怀里坐着一个小胖娃娃。

小娃娃他认识,昨晚上见过,老头他也认识,林小差面色涨红,伸出手指气的点了点,好半晌才出声。“好啊,你还敢出现,还我地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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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准离开前将浅瑜身边的一切都打点好,浅瑜随着府里的下人偶尔看看临平特色的手工制品,偶尔去花市看看花,偶尔外出去关外布施,日子便也过得极快,月余后收到了赢准的来信。

浅瑜每次回信给赢准也不过略略几个字,起笔虽然有好多话想说,落笔却只有安好,勿念几个字。

战场上起起落落的消息不断传来,随着卫沉离开府里战事似是越发吃紧。

浅瑜一早如以往那般随着侍卫出门布施。

因着战事的逼仄,蛮夷逃出来的流民越来越多,临平的守城官员曾是赢准手下一员悍将,心思缜密,早早开始筹谋,蛮夷流民一直被挡在城外,任凭外面如何叫骂也不开门。

浅瑜明白守城官员的想法,也不觉得有什么错,为了大尧百姓的身家性命这是最好的办法,这些流民中难免会有旁人混迹其中,倘若那些人进了城造成的祸乱可大可小,浅瑜之所以布施不过是看到流民中夹杂着许多孩童,战争残酷,对于妇女和孩童更甚。

浅瑜带着围帽坐在城墙内的堂室内,外面有侍卫布施。

浅瑜透过石窗看向城墙下趴着墙不肯离去的流民,眉头微蹙,似乎比起前些天的流民少了许多,按道理这处有布施流民应该越来越多才对,浅瑜撩起围帽细细看去,两天之内这些流民似是换了一拨人,浅瑜自小聪慧,过目不忘,对数字和危险向来敏感,流民的数量几天内突然少了,甚至多了些生疏的面孔。

“娘娘,这时候要起风了,该回府了。”耳畔传来管事的声音,浅瑜收回眼眸,看向跟在身后的几名官员,“城门昨日开过了?”

那官员拜礼点了点头,“因为战事,出门通商的商队渐渐回来,拿了户碟和通关令检查过后便能入城,放行数量每次不超过五人,严格把关,娘娘放心,绝不会出差错。”

浅瑜没再说话,等布施完随着侍卫回府。

马车之上,浅瑜眉头紧蹙,刚刚她问过了,城外没有增加蛮夷人流民的尸首,那么确实有一些流民被换掉了,那些被替换走的流民去哪了,方圆十里没有其他城池可去,若想活命不可能离开临平。

正思索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景清挑帘探出头。

驾马的车夫连连告罪,一脸为难,“夫人,有个妇人倒在咱们车前了。”

景清跳下马车,看着倒在车前的女子,蹙眉道:“你怎么了?”

小妇人头裹着布巾,一脸惨白,虚弱的数不出话来,景清见状命人将妇人扶起又塞了些银两,未再关心那妇人重新上了马车。

妇人面色焦急,不顾侍卫的阻拦跪在车前:“夫人,您救救我吧!”

浅瑜眉头一蹙,挑帘去看那女子,手下一僵,女子眼底的焦急和忧虑不似作假,但让浅瑜顿住手的却是这女子眼熟的紧,她尚好的记忆里这位似乎曾出现在城外流民中,何时流民能进入城中了,守城的将军到底知不知道,还有多少流民钻了空子偷进入城中,那些偷进入城中的流民到底是不是真的,浅瑜放下帘子,心里隐隐多了些猜测,而后吩咐道:“将这妇人带回府。”

车外的妇人听了这话松了口气,不由自主的看向一处,她若今日不能想办法与她回府,那今日便是她的死期,好在命保住了。

浅瑜回府后第一时间命人传信给守城的将军去寻顶替身份进入城中的流民,又派人去调查这女子的身份,若当真是别有用心的人,放在暗处不如放在眼下连根拔起。

晌午的时候,浅瑜陪儿子一起用饭,景清从外面进门后低首道:“娘娘,那人名唤纭儿,是大尧人,这会儿似受了惊吓睡去了。”景清犹豫了一笑,试探道:“娘娘,可要差丫头看着点?”

浅瑜给儿子擦了擦嘴,“不用了。”暗地里有侍卫看着便好,省的打草惊蛇。刚刚暗卫传来消息这女子虽然眼眸为绿,但确实是大尧人,一直生活在临平的勾栏院,几个月前却被人买到关外,买她的人没露身份。

这女子能混进城内随行绝不是一个人,若不是她善于识人,自不会注意。

用了饭,出去传话的侍卫回了府中,“娘娘,属下已经差人告知吴将军暗地。”

浅瑜颔首,松了口气,再未将混入城中的‘流民’都找到前,决不能再任人混入,这段时间必须彻底禁止入城。

浅瑜看向又开始渐渐掉落的雨滴,心里涌上一丝惆怅,算一算他离开也有一个多月了,他说过两个月就会回来,应该也快了吧。

在他回来前,她要保护好儿子和自己,至少不能让他忧心,垂下眼帘,浅瑜命人找林小差过来。

那名唤纭儿的女子似是身心俱疲,一连喝了几日的汤药才好转。

连绵了几日的大雨过后,浅瑜抱着儿子在院中晒着太阳,见那女子走近便将儿子交给丫鬟。

纭儿聘聘婷婷的靠近,附身一拜,“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浅瑜虚扶一把,垂下眼帘,“何来救命只说,你刚刚醒来还需多休息才好,有了身子便要注意些。”

浅瑜话一落,纭儿一怔,“您说……”她什么时候有了身孕,若有了身孕,计划还能不能进行下去。

见她如此,浅瑜蹙眉,“你不知自己有了身孕?”

纭儿身形一晃,怔怔的坐在椅子上,思绪一片混乱,看着面前的女子,纭儿心里有些酸涩,这便是他喜欢的人啊,难怪他让她多看些书,这女子容貌柔美,气度不俗仿若世外谪仙,她虽与她有些相似,但两厢对比,便有些自惭形秽,她真能像他说的那样替代她吗?孩子啊,她竟然有了赢冽的孩子,本就是穷途末路如今又是雪上加霜。

浅瑜几日前与林小差商量过后本想将人关进牢中拷问,但自知道这女子怀有身孕便有些犹豫。

纭儿面色有些发白,心不在焉的与浅瑜说了些话,而后从椅子上起身,附了附身“民妇这会有些头晕先行告退了。”

浅瑜自是瞧见她从刚刚开始便有些失魂落魄,嘱咐了两句见她走远才抿了口杯中的水。

林小差从墙上一跃而下,踱步桌前看着那远远离开的纭儿开口道:“那些人估摸今晚就要行动,昨日一白衣人入府给了那女子一个东西,美人猜猜是什么?”

话一落,林小差头一痛,看到掉在地上的骨头,不回头也知道是谁,“老头你也太过分了吧,天天跟着我!”

荀崖子从墙上跳下来,将丫鬟怀里的小胖团子抱过来,呲笑一声,“掂量掂量自己,老夫我跟着你?这是我徒孙家,我想去哪就去哪。”手一挥将林小差的穴道封住。大大方方的落座在桌前,浅瑜淡笑着给荀崖子倒了一杯茶,“荀先生可曾用过饭了?”

荀崖子抚须一笑,“用过了用过了,老夫今日过来是想与女娃娃你商量些事。”

浅瑜将茶盏奉了过去,“先生但说无妨。”

荀崖子颠了两下手里的胖团子,见他胡乱扯着自己的胡须也不生气,商量的开口,“这胖小子与我相合,不如让我教他武艺吧,跟着我上山,保证日后比他爹爹还厉害如何啊女娃娃。”

浅瑜微怔,她不是不同意,男孩子学些武艺也好,却舍不得与儿子分离,看着刚刚懂些话的儿子,有些为难,“

先生武艺卓绝,浅瑜自是愿意先生传授武艺给眞儿,但却舍不得与他分离,人生不过短短几十瞬,浅瑜想给他一个无忧虑的年少,浅瑜可否请先生下山相授武艺,京中郊外另劈一处给先生可好。”浅瑜声音轻柔,言辞恳切,既不伤荀崖子的颜面又道了为人母的心情。

荀崖子不大喜欢人事繁杂的地界,但看到怀里的胖团子实在有些舍不得,其实是他私心了,赢准小子如今青出于蓝,并不比他差,亲自教授团子武艺也可,他想凑这份热闹便是因着得意这胖小子,赢准小子当年那样冷淡的性子自不会留恋京中与他离京习武,可这胖小子成日乐的开心,鬼精灵着想讨好他娘,他岂能做了恶人。”思索了半晌,打定主意来劝浅瑜同意的荀崖子自己改变了主意,点了点头,“那便说好了,你们旁人不许上山打扰我与徒孙习武。”

浅瑜淡笑点头,任由荀崖子将儿子抱走,荀崖子走前又扔出一个枣核。

枣核打在身上林小差身上的穴道是解开了,胸口也跟着一阵疼痛,揉了揉胸口也不卖关子了,看着浅瑜,林小差直言道:“我昨日守了一夜,那白衣人塞了个□□给那女子,那女子戴上面具与你像个十成十。”

浅瑜垂眸,“混入京中的其他流民可找到了。”

“找到了,可要动手?”

浅瑜看着瓷杯,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将人杀死是否还有下一拨人用其他方式混入城中?浅瑜思索半晌轻轻道出心中所想。

夜色渐浓,香丸被弹入房内,渐渐燃起一阵熏烟。

待室内没了响动,白衣人对着带好□□的纭儿使了个眼色,纭儿手脚冰凉,四下看了看再那白衣人催促之际切身进入房内。

白衣人守在门前听着房内传来簌簌的响动,而后听到室内纭儿的声音便进入门内。

房内换好衣服的‘纭儿’局促的站着,床上换了纭儿衣服的女子静静酣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难以分辨真假。

白衣人径直走近床前将人抱起,看了眼站在一侧的纭儿,眉头一蹙,“倘若被人发现便吞药自尽,切不可透露蛛丝马迹。”

‘纭儿’点了点头,直直的站着,直到白衣人消失在房内。

城中发生骚乱,但城中士兵顷刻赶到镇压未造成严重的后果,白衣人借着混乱带人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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汛期来临,扎营在低洼处的蛮夷军开始由迅猛的攻势变的迟缓,一直僵持不下的战事开始变得明朗,蛮夷军节节败退连夜退到忆临江以北,汛期大至,忆临江江水猛涨,阻断了追兵,蛮夷溃军得以休憩,但因粮草战前被烧大半,加上汛期粮草开始霉变,蛮夷军即便得以休憩仍旧大伤士气,一片低迷。

对比之下大尧营中,小战僵持不下却在最后一场小战中取得先机使得初战告捷,士气大涨。

酒肉奉上之时一将领喝的有些熏醉,“我还当着圣上做了皇帝便没了当年的枭狠,奉拥中庸之道了呢,没想到是在最后借用天时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说罢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肉。

身侧的将士猛灌了一口酒,呲哈一声,将酒坛重重放在桌上,“许久不见,圣上还是当年那个殿下。”

帐中都是赢准一手提拔上来的将领,有出身勋贵,也有出身寒门,如今坐在一处全然没有隔阂。

酒杯碰撞,一人笑着开口:“圣上曾经铁一样的冷硬,如今却有柔情,我曾去过京中,圣上与皇后的佳话似能写成一本书了。”

众人笑着举杯,“圣上英武,皇后贤明,绝配,妙哉妙哉。”

或许是许久没有这般酣畅淋漓的打仗了,将士们高兴之余多贪了几杯,这时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直到一人惊醒,“圣上怎么还不过来?”

这时营帐内守门的将士才上前道:“圣上回了临平城中。”

骏马之上,赢准紧蹙眉头,一路狂奔,暗卫来报时他才刚刚从战场上下来,临平城中发生动乱,有人看到白衣护卫带着一昏迷的女子出城,他的心陡然一惊,顾不得细听跨马便直奔临平。

一路追赶着的侍卫一边狠打马鞭,一边汇报收到的信件,“据说夫人自动乱那日后便再未出过门,甚至连小公子……”

黑马越发的快,侍卫已经赶不上了。

赢准心口直跳,密密的汗水从额上滴落。

到了府门口,赢准迅速翻身下马,直奔房门,立在门前时伸手一推发现门被插上,面色一冷,“开门!”

门内传来簌簌的声音,却始终没有人上前开门,赢准眉头紧蹙正要将门踹开,门却被打开。

“赢准?”

柔美的面颊透着诧异,声音带着几分不确信,似不相信他出现在眼前一般,毕竟她才刚刚收到大捷的传信。

赢准上下打量一番后,一直绷紧的神经顷刻松弛下来,将人抱在怀中,哑声道:“宝儿。”

浅瑜一怔,随即想到他这般的缘由,轻柔开口:“我不是让人去信给你了吗,做什么这么担忧,那日见了那女子我便心里起疑岂会让人算计了去,赢准你当真觉得我与女儿一般不谙世事?”纤手轻拍他的脊背,她自是看到他刚刚眼中的慌张,明明是那样冷静自若的人。

赢准低头啃着怀中人的脖子,最新的信件他还没有看到,只看到一封便火急火燎的回来,凡是关于她的事他都很难保持冷静,比起这些,心一安稳下来便想起一事,“宝儿今日没来月事吧。”他知道她何时来月事的。

浅瑜面色一红,推了推他,门前人来人往,已经在京中丢够人了,又跑到临平来丢人。

那人手臂越收越紧显然没有松开的意思,浅瑜咬唇,喃喃道:“要用饭了,你……”话没说完人已被打横抱起,一直紧闭的房门又一次紧密合上。

唇舌交缠,诉说着心底的想念,将人揽在怀中仍旧压不下心底的渴望,他是不能离开她的,要早些培养得力的将领,再不出征,只守在她身边,宠她爱她疼她。

浅瑜也想他了,所以即便嘴唇有些疼痛仍旧承受着他的吻。

绵长热烈之后,赢准眼眸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宝儿,吻着那光洁的额头,吻着那莹润的眼眸,吻着那精致的鼻尖,而后在那粉唇上辗传反侧,舌头探入极力纠缠,愈发强势的攻击让浅瑜节节败退。

衣衫凌乱卡在臂弯处,赢准低头正要进一步享用那令他欲罢不能的美妙时,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便是重重的砸门声,“娘!姐姐给我写信了,娘!你念给我听!”

唇舌难舍难分,赢准不管不顾的品尝许久未见的美妙,浅瑜却开始闪躲,“等……等晚上。”

赢准叹息,又狠狠啄了一下粉唇,趁势道:“宝儿晚上都由着我。”

他眼底的热切一揽无疑,浅瑜面色泛着红晕,点了点头,她如此乖巧只让那心火越发灼热,奈何外面那小肉拳头比之前更加急促。

赢准率先起身,大步走向门前,将门打开。

已经急切的小胖团子正要继续敲门,门却在猝不及防下打开,本以为是娘亲,却看到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犹豫了半晌,乖巧的道:“伯伯好!”

赢准额头青筋一跳,将儿子抱起,“嗯?”

小胖团子见面前的伯伯面色不愉,周身一冷,脑海里已经掉在深处的记忆开始逐渐清晰,而后小声开口“爹爹?”

下人将饭菜布好退至房门外,浅瑜给儿子喂饭时,将那日发生的一切说与赢准。

赢准坐近,拿过浅瑜手里的勺子,“宝儿一向聪明,是我乱了阵脚。”

赢准将手里的勺子塞在胖团子手中,喜滋滋等待娘亲投喂的胖团子看到是爹爹即便老大的不乐意仍旧接过勺子自己吃着碗中的饭菜,在浅瑜面前笨拙的小手此时变得极为灵活,浅瑜微微诧异,赢准勾唇一笑,他们家的孩子向来会卖萌耍乖,女儿也就罢了,本就打算宠着养,儿子却不能放任他去,在宫中母后护着他,如今送到他眼皮子底下自要好好教训一番。

小胖子心里窝火却不能表现出来,想着等师爷爷回来替他教训爹爹,奈何小胖团子这一想法即便到他成年顺利继承皇位也未能实现,当一路被碾压长大的小胖团子成长为绝世独立的俊美少年时,稍稍改变了想法,等爹爹八十岁的时候他应该就能教训的了他了!

用完饭后,浅瑜抱着儿子回房,赢准浑身疲惫却仍旧固执的守在宝儿身边,小胖团子往日总会黏着娘亲说些故事,但此时每每一张嘴便看到爹爹看向他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想到娘在不用怕,翻了下小身子,用屁股对着爹爹,而后对着娘亲甜甜一笑,“娘亲给我讲故事。”浅瑜因着父子俩的稚气莞尔一笑,轻哄着儿子,直到儿子终于睡去,浅瑜才吻了吻睡梦中的还泛着笑意的儿子,任由赢准拉着向房内走去。

回到房内,赢准将她抱在怀里正要好好享受一番,浅瑜面颊微红的将人推开,“你先去洗漱。”

他一路赶来确实有些汗津津,狠狠的吻了两下粉唇,尝了些甜头,才拉着宝儿的手沙哑道:“宝儿帮我。”

浅瑜笑着看他,“你还不许儿子让旁人帮忙,这厢又不是个严父了,你是爹爹应当以身作则。”

揽着她的腰身,赢准凑近,“那我帮宝儿,我伺候宝儿洗漱,伺候宝儿褪衣,伺候宝儿快活可好?”

浅瑜笑容一滞,打了下赢准的胸口,“赢准你还要你的脸皮吗?”

将人打横抱起,赢准一笑,“不要,要宝儿就够了。”

他要对他的宝儿好,给她世上独一无二的宠爱,盛宠她一人,老天将珍宝重新带给他,他便要将她小心呵护。

小别胜新婚,浴室暧昧,直到天白仍未停歇。

蛮夷大营。

白衣人因为路途被大雨阻隔,迟了两天回到营中,赢冽刚去看过粮草听到属下来报匆匆赶了回来。

营中的人早已退去,赢冽渐渐靠近那床榻上的人,许是淋了雨的缘故,此时的她面色苍白,赢冽眉头一蹙伸手便要去解她浑身湿漉漉的衣物,但刚碰到衣襟时,手下却一顿,而后再不做停歇的除去她的外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用被子将人裹紧,看着她的眉目,赢冽轻轻松了口气,终于得了她了。

大手描绘那眉目,眼眸中的寒光变得柔和。

睫毛轻动,纭儿缓缓睁开眼眸,眼前由着朦胧逐渐变得清晰,待完全看清眼前之人时,震惊坐起,“赢冽?”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她此时应该在临平,明明她要与那女子互换身份的,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越想心里便涌起绝望,她没忘记走之前赢冽对她说的话,如若不成功便会杀了她,眼眸暗淡,纭儿满眼只剩恐惧。

赢冽声音轻柔,桃花眼带着温柔,“宝儿,赢准此时已经赶回临平,将那女人错认成你,宝儿,他不是真的喜欢你,若是喜欢岂会将旁人认作你,宝儿,我会对你好,你若同意与我在一起我便收兵可好,我会对你好,不会有旁人,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纭儿眼眸低垂,心里却掀起惊涛海浪,他每说一句话,纭儿便隐隐升起一道希翼,慌乱中纭儿努力维持镇定,喉咙沙哑,“你出去。”

赢冽想去握住她的手一滞,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在他刚刚离开大帐之际,纭儿立刻起身顾不得其他走到水盆前,面容虽然与那临平府里的女子一模一样,但水盆里的人不是她,纭儿摸了摸脸颊,而后又急急俯身看了眼自己的眼睛,不是绿色,是黑色。

纭儿跌坐在地上,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昏迷太久,回忆起来有些费力,头痛欲裂后那日的情形如闪电一般快速出现在脑海中,那日她进入房中,正要靠近床前时脖颈一痛,隐约中见到一男子,应是那女子的侍卫,那么她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便是那两人所为了。不成功便是死,成功了等那大尧皇帝发现也是死,她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但现在突然有了转机。

赢冽以为计划成功了,将她错认成了那女子,手覆上脸颊,虽然感觉不出□□,但脸上确实有着异样,只是比之前更为轻薄,即便她仔细端详仍旧找不到破绽,咬了咬唇,纭儿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因为见过了那女子,纭儿对那女子有了深刻的印象,脑海里浮现着她的一举一动及言谈气度,她要活下去,抚了抚肚子,她眼眸透着悲切,至少现在她不是一个人,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无论如何她也要活下去。

纭儿看着大帐外在烛光下隐隐映出的身影,她知道他在外面,外面大雨滂沱尚未停歇,他却站在外面一动不动,他以为那女人会心疼他?真是个可怜虫,舒了口气,纭儿一笑,多少次他将她赶出帐外任她被风吹雨淋,此时却颠倒过来,好,他既然喜欢那女子,她便要让他受她所受,疼她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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