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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袭了大蛇丸一脉的风格,宴一在教人方面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简单概括为四个字,因材施教。
对于现阶段的宇智波带土与猿飞阿斯玛,宴一除了叹气之外别无他法,对此他真的很想吐槽一句,忍者学校到底都教了他们些啥啊?!都快毕业的人了居然连爬树踩水都不会,想当年他在这个年纪都可以单杀上忍了。
虽然是个重伤的上忍,但那也是上忍啊!
唉......
宴一呈大字型摊在地上,愁绪像棉花般塞满了脑海。
这些年来,木叶一直沉浸在打赢前两次忍界战争的虚幻满足感中,作为前两次战争的最后赢家,木叶在忍界树立其赫赫威名的同时,也成为了其他国家攻讦的靶子。
丰富的资源、广袤的土地、适宜的气候......火之国民众得以安身立命的这些因素,全都是其他国家梦寐以求的。可以想象,一旦第三次忍界战争爆发,木叶所要面临的,大概又是群起而攻之的局面。
这虚幻的和平,就像是水中的月亮一样,水面波动的那一刻,就是月光破碎的时候。
宴一对着空中流过的浮云伸出手,像是要握住什么一样,片刻后又无力地放下。
居安不知思危,这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这迷茫不知所措的未来,就像是迷雾般萦绕在眼前,他所想要阻止的悲剧的开端,就近在眼前。
他所能改变的,就只有现在了。
随意地丢给阿斯玛和带土两把苦无,让他们按照卡卡西曾经的训练方式进行爬树修行,随后宴一便悠哉悠哉地跑去一边乘凉了,这货看着放松,然而只要他们中间谁有偷懒的架势,宴一就会毫不留情地一发幻术过去,一时间苦逼的爬树二人组连休息都不敢。
至于已经掌握了爬树的宇智波止水,宴一则直接安排他去踩水了。
相比叛逆期的阿斯玛与愣头青的带土,宇智波止水简直就是乖得不能再乖的宝宝。让有着高度自主性的止水独自修行,宴一表示十分放心。
“哈——!”阿斯玛大喝一声然后径直冲向了树干,粗壮的树干上顿时留下了一溜深浅不一的脚印。
宴一摇摇头,阿斯玛这状况,显然是脚下凝聚的查克拉过多了,估计再跑两步就得踩进树干。
果然,下一秒阿斯玛就一脚陷进了树皮,他在空中迅速调整姿势,安然落地。摔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知道如何最大限度减少自身的伤害。
而反观带土那边,却着实还在原地踏步。阿斯玛能够在树上跑几步的时候,带土那边还在研究如何上树。每次起步不是太轻就是太重,太轻,后果就是直接滑下来;太重,就是一脚陷进树干里拔都拔不出来。
摔得灰头土脸的带土坐在树下“呸”、“呸”吐着吃到嘴里的沙子,看起来狼狈无比。树干上用来做标记的刻痕,密集地排列在起步那个点,看上去毫无寸进。相比之下,旁边的阿斯玛刻痕都到树的中段了。
“怎么了,吊车尾?”再次轻巧落地的阿斯玛斜眼,“你这就打算放弃了?”
“呸!呸!”带土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我才不会轻易放弃呢!”
他面红耳赤,“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
阿斯玛面无表情地撇过脸,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不屑。
带土立刻炸毛,“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这还用说吗?”阿斯玛撇嘴,“吊车尾还是回家种田去吧。”
这话是他跟宴一学的,自从他们四人上路以后,宴一的口头禅就变成了“连......都做不好,还是回家种田去吧。”
不得不说,嘲讽力度max......
没有面具加成贤值的真·贤二·带土:“......”
他一言不发地朝着树干冲了过去......然后再次摔了个大马趴。
这是怎么了?阿斯玛挠挠头,难道是被自己刺激坏了?
就在他这么猜测的时候,背后陡然袭来一股森凉的寒意,阿斯玛缓慢地转动脖子,然后不期然对上了一双阴恻恻的眼睛。
猿飞阿斯玛:“......”救命!
一整天就在艰苦的训练与欲仙欲死的幻术中过去了,月上枝头,四下寂静无声,荒无人烟的深山中,猫头鹰的“咕咕”声越发令人寒颤。
夜风掠过层层的林涛,簌簌的响声更添寂寥。
篝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宴一不时往火堆里添加些枯枝,火光将他的脸映得通红。火堆的边上,三个劳累了一天的小家伙鼾声此起彼伏。
阿斯玛裹紧自己的毯子,看上去好像结茧的蛹;止水神情安详,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要是再往他手里塞朵小白花,大概就可以直接扮演死尸了。只有睡在他们中间的带土,辗转反侧,就像毯子底下驾着火堆烤一样,一会儿滚过来,一会儿滚过去,睡得极不安分。
宴一用树枝拨了拨火堆,望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第二天照常又是艰苦的训练,猿飞阿斯玛不满地大呼小叫,“我昨天都已经能爬到顶了为什么今天还要陪这个吊车尾训练啊?”他左手一挥,正好指向了一旁睡眼朦胧的带土。
正在戴风镜的带土:“......”吊车尾怎么了?吊车尾惹你了?
“哼哼!”宴一的回答是......直接一发幻术甩过去,几秒后就收获了一个蔫哒哒的阿斯玛。
宴一:“去顶上站十分钟。”
阿斯玛:“嗨......”
结果十分钟被无限顺延到下一个十分钟,直到傍晚阿斯玛才被允许从树上下来。
看着一脸哭唧唧的阿斯玛,带土不知为何感到有些想笑。
是夜,一群人围着火堆酣睡,宴一照例守夜,阿斯玛鼾声如雷,止水神情安详,带土继续辗转反侧。
半夜的时候,带土如同梦游般直起上身,眼中没有一丝睡意。深山中的月光皎洁而朦胧,他循着白天训练的地点缓步向前。
在他身后,看似假寐的宴一随即睁开了双眼。
清冷的月光洒在斑驳的树皮上,密集的刻痕横印在树干上,一直延伸到树干三分之一的位置。
带土抚摸着遍体鳞伤的树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宴一的声音陡然出现他的背后,带土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我我......”带土绞尽脑汁开始编造理由,“我睡不着,就是出来散步看看风景。”
“看风景?”宴一狐疑地放眼四周,山里的夜格外深沉,风声阵阵,鬼影憧憧,猫头鹰泛着绿光的眼若隐若现。
“嗯,风景不错。”宴一违心地赞叹道。
带土:“......”总感觉有点心虚。
“行了,欣赏完风景就回来睡觉,”宴一率先转身,“明天还有一堆训练等着呢。”
带土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宴一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带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说出口,一股不明的情愫在心中蔓延。
明明已经习惯了,明明早已接受了吊车尾的命运,但他总想着,也许自己努力一下,或许就可以稍微改变一些现状。
然而没有用,这一刻带土沮丧得只想将自己蜷起来,就算努力了,他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努力的吊车尾。
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还是他,他还是那么一无是处,哪里都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不知道宴一为何选中了他,但是他想,他大概又让人失望了吧。
用没心没肺的外表铸造自己的铠甲,将自己的心牢牢封锁在柔软的内里,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继续面对这个世界。
一小片乌云遮住了月光,两人的表情隐没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
“像个笨蛋一样。”宴一突然这么轻声说道。
果然啊......宇智波带土低着头,双手攥得死紧,被嫌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接下来就该被放弃了吧......
算了,无所谓了......十指无力地松开,反正过去每一个跟自己相处的人大都是这样,自己,也该习惯了吧......
“带土,”宴一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要记住,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
“世界上存在天才与庸才,但他们的数量极少,存在于这世间的大多数人都处于天才与庸才之间。”
“每个人都有形形色色的生存方式,每个人生命中也都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坑,有些人摔倒了,从此一趴不起;也有些人摔倒了,却能站起来继续向前。”
“但是啊......”宴一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叹息,“其实绝大多数人都处于这两者之间。”
“中间的人有中间人的生存方式,他们没有天才那么坚强,也没有庸才那么懦弱,会迷茫会害怕......他们有血有肉,他们才是最贴近真实世界的人。”
宇智波带土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没有。
宴一没有管他而是自顾自地讲下去,“所以啊,带土。”他回头,眼睛里霎时月光万千,“我允许你摔倒之后趴一会儿再爬起来,但我不允许你永远都爬不起来。”
月光刹那间冲破乌云,明亮而柔和的光辉落满他的肩头。
“是时候该站起来了,带土。”月光下他听到对方这样说道。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的。”他的话里带着金戈铁马的铿锵,又像是柔软缱绻的梦呓。
“人心生而自由,又怎会为挫折所困?”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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