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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屈幽。”岳明远冷静地捂住了他的嘴，“不管你是怎么把意识恢复了的，那个时候你差不多快死了，而我又刚好在场，你那时候的样子又不能让其他的人看到，我要尽我所能地照顾你，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吗？连需要帮助的人都置之不顾，我还当什么武林盟主？”
——作为武林盟主，照顾失去神智的人，理所当然，岳明远想。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好还当什么教主，屈幽想。
一时间，两人之间充满了某种寂静而尴尬的氛围，僵持了一会儿。忽然间，没有任何预兆的，昨夜幻觉里的某个场景忽然出现在屈幽的脑海里。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回顾吓了一大跳，竟一把狠狠抓住了岳明远的手腕。岳明远被他吓了一大跳。
“阿远！”屈幽瞪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道：“我昨天晚上弄了你多久？你是不是第一次？”
这两个问题岳明远真是一个都不愿意细想，但是看屈幽一脸恐慌的神情，他还是犹豫着回顾了一下，然后说道：“基本上整个前半夜都没停过把，第一次什么的，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这.......”屈幽一口气提上来出不去，憋了好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丧气地低着头，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岳明远的手臂，“我对你做了这种事，你有可能会那个......怀孕的，对吧？”
——原来他担心这个。这问题岳明远能不知道吗，虽然昨天晚上他们谁都不清醒，但是他也不是一点都没想过。事到如今，如果不告诉屈幽他的真实打算，对方大概是不肯安心养伤的吧。
“我昨天晚上以为你要死了，”他坦白道，心情复杂地看着对方手指上的细微动作，“一想到这是我的失误，我就根本无法反抗，觉得你无论做什么都，就当我赎罪吧。”他抬眼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不明白屈幽为何一脸震惊，“我不该怪你的......可是屈幽，你弄得我好痛，我差点以为我也要死了，但是理智又明白这根本不可能。如果你真的死了的话，我宁可自己怀上你的孩子，这是我欠你的，即使这样也根本算不上赎罪。如今既然你还活着的话，我想我的罪过还没有那么重吧？所以，你来决定吧。”
屈幽还是一脸震惊，岳明远感到了些许的纳闷。这傻教主又怎么了？
“恕我愚钝，门主，你欠了我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难道不是我失控把你那个了么？
岳明远叹了一口气：
“你事先警告过我，也许他们的目标会是你，但是我还是把你留在了客栈里，导致你被人暗算走火入魔，不是我的错是什么？”
“错？这种东西是你能控制的么？”而且严格说起来，难道不是因为屈幽自己好面子没有告诉岳明远自己实力不如以前才对吗？一看到岳明远那张愧疚的脸，屈幽感觉自己心里的怒火又开始烧：
“门主，好人也没有这么当的吧？什么事情都算成是自己的错，你......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可是我......”
“没有可是，”屈幽义正辞严打断了他的话，“是我自己没有告诉你，我的实力不如以前的，也是我自己没有意识到会被喂下化功散导致走火入魔的，还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对你做了这种事，怎么也算是你的错？你这种想法，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被人利用？怎么被人利用？”岳明远一下子脑子没绕过弯来。
“就比如说，林瑾然这种人吧，”屈幽一边想一边说，“你要是对他犯了一点什么过失，他就抓住你是个老好人这一点，添油加醋说成你犯了什么大错，然后要挟你去做一些不合理的事......哎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岳明远愣了半晌，随后缓缓地扶上自己的额头，若有所思道：
“好像......是发生过这种事呢......洛桑？”
不知为何，电光石火间，他又想起了洛桑。
“洛桑怎么了？”这下是屈幽弄不明白了。
“前世洛桑她，似乎就经常问别人自己做错了什么呢。但其实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岳明远仔细回想着，“对，听人说，她好像老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林瑾然不理她啦，她就老觉得是自己没做好，林瑾然在外面养男宠，她就怀疑是不是自己让他不满意了。但是无论她怎么孝敬公婆，怎么收拾家事，怎么生儿育女......做了太多但是永远得不到回报......”
“你看吧，”屈幽认真说道，“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情，你就胡乱归为自己的错误，你不是和她一样了吗？你这样不但帮不到她，如果不是我，你还容易把自己也坑进去呢。以后不准这么想了。”
......对视了许久，岳明远苦笑：
“你说得对。所以，这件事我并不欠你的，如果我真的怀上了你的孩子，我就自己做决定了？”
“这......你要做什么决定？”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屈幽莫名地感觉到自己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岳门主一脸坚定：
“当然是秘密地把这个孩子打了，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这样你也不用感到愧疚了，我也不用担心因为怀孕身份暴露......屈幽你淡定点？！”
岳明远话音刚落，屈幽眼前一暗就磕到了地上，发出相当沉闷的一声。
某位十六岁的教主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疼得眼泪汪汪地爬起来看着他：
“如果有可能的话......能不能把小孩生下来？我......我可以照顾你的.......”
——本来还没什么，但是在听到岳明远一脸无所谓地说要把孩子打掉的时候，屈幽瞬间有种仿佛被门缝夹了的惊痛感觉，好像什么东西被忽然唤醒了。
“为什么？”岳明远有些不明白，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无论是对谁都没有好处，包括对孩子自己。
这个没有意识的天真的小东西，如果隐藏不好，会成为屈幽的弱点，也会直接撕破他身份的伪装，而且从一出生就会活在危险之中。而如果把这孩子送人，送到普通人家去抚养......那坚持生下来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现在不是什么盛世，三年之后大周乱世将至，普通人家的孩子下场又比江湖世家的孩子好到哪儿去？
这样的道理，屈幽不可能不懂。
“你......还是生下来吧，那些打胎药都不怎么靠谱，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岳明远刚要开口，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肖老弟？你要的热水烧好了，里面加了药的。屈老弟他醒了吗？”
岳明远略略提高音量道：
“掌柜的，他没事，已经醒了......呃，你就把水桶放门口吧，我自己拽进来就行。”末了还补上一句，“屋里里损失有些大，待会我们收拾完了下去核算一下。”
一听岳明远这么说，顿时龙四那颗悬了一夜的心放下了，把热水木桶撂下就走了。
把木桶拖进来后又把门插上，岳明远看着屈幽，笑了一笑。
“小客栈烧这么一大盆热水可不容易，一般的客人哪有这待遇。教主，请吧？”
屈幽赶紧把自己往被子里缩，小声道：
“......你先洗吧。你不是帮我擦过了嘛。”他自己身上差不多没什么污渍，岳明远浑身上下的伤痕，难道不比他更需要清理？
岳明远试了一下水温，斜了他一眼：
“这药是专门给你配的，用来安神，让你洗洗然后再好好睡一觉。乖，我要处理的事还多着呢，你让我省点心好不？”
省什么心？他自己一身的伤，这会子居然说要让屈幽省心？屈幽掀了被子，抓起放在一边的衣服披在身上，气鼓鼓地：
“我不洗了！你一宿没睡又受了伤，为什么什么事都要自己来做？我又不是小孩儿了！你去洗，我来收拾！”
岳明远看了一眼冒热汽的木桶水面，笑叹了一声：
“我可是特别让他们找了一种温和的安神草药加进来的，因为怕别的东西又刺激到你，你这样不是浪费了我的心意么......”
然而教主走到了他的面前，再一次把他的衣带解开，然后微微仰起头看着他，那双含着水光的漆黑眼睛让岳明远顿时觉得自己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屈幽的这双眼睛啊......这样看着一个人，能让人骨子里都发酥。也许昨夜他会任由对方为所欲为，也并不完全是想着“赎罪”？
“木桶稍微小了点，但是还凑合。”屈幽小心地将两人衣衫褪尽，温声说道，“如果你一定要坚持的话，我们......不如一起洗。”
......看着木桶的形状，岳门主在脑海里演算了无数次，但结果还是......如果两个人都在里面的话，应该不是面对面贴得极近，就是......就是......
屈幽踩着床沿小心地进了桶中，岳明远感到有些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男人和双儿还是有区别的，我们还是不要——”
“下来。”屈幽支起下巴，命令道。
......在入水的那一刻，岳明远被屈幽从身后抱了个满怀。教主如今仍是少年模样，身体比之数年后还略显单薄，但是那顷刻间烙印上岳门主耳廓的吻，却炙热至极。
岳明远伸手隔开他的唇，不料屈幽却捧住他的手，含住了他的指尖，这让他有些羞恼。
“水凉得很快，所以我们......”
“先把你弄干净。”屈幽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眼神在水汽的蒸腾中，变得深沉不定。岳明远一只手被他擒住根本起不了身，教主便顺势去捉他胸前娇艳欲滴的两点嫩红，被热水舒张过的饱满胸肉透着粉色，柔软诱人。
胸前敏感无比，又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少年的某样东西正在抬头变硬，抵着他的股间。岳明远惊慌之中想要挣脱。
“别动，”屈幽在岳明远耳边呵了一口气，意味深长道：“这里都是咬痕，不好好洗洗怎么能行。”说罢，另一只手也穿过对方腋下，在岳明远身上肆无忌惮起来，“我们时间确实不多，所以要加快一点才行。”于是那只咸猪手又朝着更下的地方探去了。
“屈......屈幽！”岳明远被快感冲得脑子发蒙，慌忙想要阻止对方的手深入，可屈幽那纤细有力的胳膊简直像两条水蛇，吸附着他的身体却又神出鬼没，岳明远竟然抓不住。
“......真是没有身为双儿的自觉啊。”屈幽颇有些满足地叹道，“竟然相信一个男人邀你共浴，真是太天真了。啧啧，男人都是喜欢用下半身思考的，门主以后可要记住哦？”
岳明远撇过头去瞪着他，但是被熏得发红的眼眶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你脑子......嗯.....现在是不是还没清醒过来？我们是一起做了那种事、但是，但是那个时候你脑子不清楚......啊啊......如果是其他的人在场你也会做那种事的......别......”
——别的人？不，即使在幻境中，他所迷恋的幻想的，还是眼前的这个人啊。
“不是的。”他细细啄吻岳明远的后颈，深吸一口气后，闭上眼睛：“我们走火入魔的时候，脆弱到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杀掉我们。但是愿意喊着我的名字，用肉体来救赎我，会为了我而哭泣的，只有阿远一个人。如果是别人在场，我不是被杀掉，就是走火入魔在幻境里死掉了。”——如果没有阿远，我早就死了。
“‘阿远’这称呼是谁教你的？”从来没有人这么亲密地喊他的名字。
“我自己。阿远，这名字只有我一个人能叫。”屈幽噤声了片刻，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人：
“如果是别人，阿远也会救吗？”
......会吗？岳明远其实自己也有些茫然，屈幽说是自己救了他，但其实岳明远只是绝望地喊着屈幽的名字而已。
救是会救的，毕竟他是一个连以后罪恶滔天的林瑾然都不会放弃的人，救人也算是他的原则之一了。只是会不会是用这种方法就......
屈幽似乎是知道他的答案，于是并没有等待他回答，而是笑着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如果现在在这里对阿远做这些事的是其他的男人，阿远就不会这么温柔了吧？”他自顾自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天真，“我似乎，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如果阿远嫁人了，世上就会多一个人，因为娶到了阿远而感到幸运。如果阿远生一个孩子，世上就会多一个人，很高兴能够照顾阿远，能够做阿远的孩子的父亲，世上就会多一个孩子，自豪于有一个这样温柔而强大的母亲。”
逐渐变凉的水中，屈幽温柔地抚摸着岳明远的小腹。那里现在被层层肌肉覆盖着，但是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会是一个小生命的起源。
“呐，阿远，我想娶你，你愿意嫁吗？”
“......”
......自己或许不是进了一个装满了温水的木桶，而是误入了一只蜘蛛的巢穴呢。
躺在那里的两人，都有着这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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