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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晔接到莫小冉的电话的第一反应，是她打错电话了。
“苏晔是吗？”然而莫小冉的第一句话又立刻否定了他的猜想。
“嗯。”他知道莫小冉是聂初醒最好的朋友，所以在和她说话的时候难得的客气了一些：“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子的，过两天是芷歆的生日，我们打算办一个派对，想要邀请你一起来。”莫小冉说。
苏晔完全没有想到莫小冉会邀请他，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两人的交集并没有那么多，并且他们俩见面的时候，一定会有聂初醒在场。
“初醒会去吗？”苏晔问。
“我刚给她打过了电话，她说赶不回来。”莫小冉的语调中带着遗憾，“所以她让你替她出席。”
苏晔其实是不想去的，聂初醒不在，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和她的家人交流。可是既然莫小冉都说了他代表的是聂初醒，侄女生日她不能亲自到场，而他又不去，怎么也说不过去。
“好。”于是他应了下来，“什么时候？”
“时间和地点我一会儿短信发给你，你准时到就好。”莫小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苏晔就收到了来自她的短信：本周六晚7点，墨染三层2号宴会厅。
苏晔没有参加过这种小朋友的生日宴，之前有同事家里孩子出生或是满月邀请了他，他也只是送了红包，并没有去到现场。
但是这一次不同，聂芷歆是聂初醒最疼爱的侄女，他自然不能用钱直接给打发了。
从以前到现在，他只给聂初醒送过礼物，送小朋友，这还是头一遭。
因为拿不定主意，他还是给聂初醒打了个电话求助。
“你去玩具店买两套那种会换装的芭比娃娃就行了。”聂初醒这样指导他。
“对了，你那天去的时候记得穿正装，他们这个生日宴会好像办得还挺正式的。”临挂电话的时候，聂初醒才想起来提醒他。
苏晔从小的时候就不能理解为什么女生都喜欢芭比娃娃这种东西，在他看来，给那些娃娃换衣服、打扮都是没事闲的，所以他也没法分辨到底那一套更好，会更让聂芷歆喜欢。
于是，他最后挑了两套最贵的。
莫小冉并没有告诉他这一次的生日宴是个什么样的规模，但应该莫、聂两家的人都会出席。担心迟到会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苏晔特意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
还好他在买礼物的时候让人家给他包装好了，不然他这样一个大男人抱着两盒芭比娃娃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酒店里，必然会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苏晔还没有抵达2号宴会厅，中途就碰上了莫家麟－－其实他到现在也没能区分莫家那一对双胞胎兄弟，只是因为知道莫家麒在日本，所以他理所应当地认为眼前的这一个就是莫家麟了。
“你来得挺早的嘛。”莫家麟首先开口。
苏晔弯唇笑了笑，算是回应。
“他们还在里头布置呢，咱们先去别的地方坐一会儿。”莫家麟自来熟地搂着苏晔的肩膀把他带得换了个方向。
苏晔从来没有和哪一个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动作，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身体有点僵硬，但也没有不识相地挣开他。
莫家麟把苏晔带到了另外一个空着的宴会厅。
“随便坐。”莫家麟指着那一片空着的椅子，说。
苏晔坐在了离他最近的那把椅子上，莫家麟也跟着坐下，紧接着就掏出了手机开始玩。
苏晔觉得无比尴尬，但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也玩起了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晔觉得奇怪，为什么这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们两个人，难道别的宾客都那样准点，只有他们提前到么？
“你不用去招呼别的客人么？”苏晔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莫家麟听到他这么问，才向他解释，“哦，招呼客人这种事本来就不该我来做，只是因为刚好在外头碰到了你，所以把你一起也带过来了。”
苏晔点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也就是说他还在继续在这里对着手机干瞪眼。
“时间到了，走吧。”好不容易熬到了快要7点，莫家麟说。
苏晔舒了口气，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给芷歆的礼物我来帮你拿吧，反正待会儿这些东西也该我拖回他们家去。”莫家麟抢在苏晔前头拿起了他放在旁边椅子上的礼盒，侧身往旁边让了让，示意苏晔走在他前头。
2号宴会厅的门是开着的，然而里头却是黑漆漆的一片，这让苏晔怀疑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进去吧。”走在他后头的莫家麟看到眼前的情景却不觉得奇怪，反而在他背后推了一把。
苏晔怀着满腔的疑问顺着莫家麟的力道往里头走。他刚跨出了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两下清脆的拍掌声，下一秒，整个宴会厅都亮了起来。
苏晔这才看清原来两边摆着的是类似教堂里的那种长椅，长椅上已经坐满了宾客，此时全都转过头来看着他。
他的脚下踩着一张红毯，而红毯的尽头，站着聂初醒－－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这是他在梦里见过前次万次的景象。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去啊！”莫家麟见他始终呆愣地站在原地，焦躁地又在他背后推了一把。
苏晔这才如梦初醒，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她走去。
聂初醒安静地看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苏晔在她面前站定，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喃喃地问：“这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聂初醒握住他的手，转过身笑着对站在台上的牧师说：“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的宣誓、交换戒指、拥吻，所有的一切，苏晔都是在恍惚中完成的，一直到两人回到了更衣室，他都还没有想清楚这些是怎么发生的。
“我还以为你在东京。”苏晔说。
“我早就回来了，在你回来以后的第二天。”聂初醒说。
因为要准备这样一个婚礼，她把所有的工作都扔了个莫家麒一个人。虽然很对不起他，但她也相信，即使只有一个人，他也能够做得很好。
而莫家麒在听说她提前回来是为了结婚以后，也很大方地向她表达了祝福。
“唯一的缺憾就是我不能在现场。”他不无遗憾地说。
“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我就联合小冉一起设了这个局，对不起，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聂初醒见苏晔从一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以为他是在生气，连忙向他解释。
然而苏晔的回应却是用力地将聂初醒扯进了怀里，他的唇紧跟着覆了上去。
“老婆。”他将她搂得死紧，声音在轻微地颤抖。
“嗯。”聂初醒回应。
“老婆。”
“嗯。”
“老婆。”
“……”
聂初醒忽然感觉到脖间滑过一道液体，冰冰凉凉的。
“苏晔，你是不是哭了？”她好笑地问。
“嗯。”他并没有否认。
聂初醒心里暖暖的，侧过头吻在了他的后颈处。
虽然一开始她也担忧过，自己作为一个女生这样主动，会不会有人说她是“倒贴”，但现在她觉得无所谓，即使“倒贴”，那也值了。
“老婆，谢谢你。”苏晔说，有些微的哽咽。
谢谢你没有迟疑地救了我，谢谢你在医院里没有丢下我，谢谢你为我放弃了自己的理想，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包容，也谢谢你今天为我准备的这一切。
“嗯，其实我比较想要听到另外三个字。”聂初醒调戏完他以后自己反倒先害了羞，垂着眸不敢看他。
苏晔愣了愣，而后轻笑一声将唇凑到她耳边。
“我爱你。”
他的声音很厚，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奇异的好听。
“再说一遍。”这么短短的几秒，让聂初醒觉得意犹未尽。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
苏晔看着聂初醒的笑颜，嘴角也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
我爱你，哪怕是说上一辈子都不会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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