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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疼,我忍着,第二天独自承受身体的不适和空房间带来的孤寂。
顾情生,现在的你不用顾及我是否还疼,因为有一具不会疼的橡皮娃娃!
祝你:生,日。快乐。
抖着手,我翻完了所有的新闻。
关于顾情生的报纸持续递给我十天,而我的记忆也被顾情生的新闻翻搅一通。顾情生已经瘦得吓人,那带着娃娃出街时挂着的柔情笑意渐渐没了。他每一天的行程被记者跟踪,报道绘声绘色,他成了B市不可多得的言情素材。
第十天,我信了,他心里有我。
可一切,太迟了。
第十一天,顾情生没有带着仿真娃娃,而是孤身一人来到江边眺望,他穿着一身黑,扶着栅栏,眼角留下红色的泪。
新闻上说,他对着江边喊倪倪,对不起。一遍一遍声嘶力竭。
对不起什么呢?对一个死人乞求原谅有什么用?
我父亲一条命?还是我有始无终的爱?对不起,抵消不了给我的伤害。
心疼着,却不想让顾情生停下自我折磨,我病态的想。
他越痛,便是越爱我。
第十二天,首先开门的不是护工,而是穿着巴宝莉格子衬衣的江昕宸,他依然俊朗沉稳,眼底带笑,不紧不慢,也胸有成竹。
“念念,考虑的怎么样?”
“没什么可考虑的,我觉得这里很好,很安静。”
江昕宸摆弄他的水晶袖口,低声笑着:“我以为你看到报纸会有些反应,呵,你的反应真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很想相信,你对顾情生已经介怀。”
接到报纸的十一天,我极力压抑,可在回忆时牵扯出的痛苦感受并非可以压制,所以江昕宸不信我对顾情生没有余情。
“介怀?我自当谢谢你让我看到顾情生的狼狈,恶有恶报,不是?对了,最近我总梦到陆雅,你说这是不是鬼魂托梦?你呢,有没有梦到过她?”
江昕宸见我没有为顾情生焦急反而用陆雅怼他,我再提到陆雅,果然看到江昕宸僵掉的表情。
“我们做科研的,哪里会有鬼神!”
“牛顿穷尽后半生也想证明上帝的存在。”
我嘶哑的笑出声:“昕宸,你说有一天你会不会和顾情生一样,猛然回首,陆雅却在灯火阑珊处?呵呵,我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发疯扭曲的脸!”
江昕宸抿着唇,虎目眯成一条线,他不屑:“你不会看到。”
“也对,你是爱无能嘛!”我指指门外:“出去吧,我不会答应再替你做试验。”
江昕宸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护工再次端着饭上来,我下意识地扫过餐盘,今天,没有报纸。
我撇开眼抿着牛奶,心悬着。
护工拿走了空碗,我的心也空了一块。
吃饭睡觉发呆是我这一百二十几天做的最平常的事,可我抑制不住想要知道顾情生消息的念头,所以接下来的几日每一分每一秒似煎熬。
这一刻,我发现,爱着恨着压抑着,总归是戒不掉顾情生。
在没有报纸的第五天,一直为我送饭涂药的护工阿姨突然低声对我说:“倪小姐,倪的左脸真漂亮,如果右脸没有烧伤,一定是个明媚的人。”
照顾我的护工是不应该说话的,而她时隔那么久和我搭腔,我想也是受江昕宸的示意。
我抬眼看她一眼,不搭腔。
“最近报纸上刊登的顾情生,他的妻子就是您吗?真是可惜啊...”
“药抹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哦。是。”护工一脸尴尬,她收掉药膏,拿着医药箱走回门边,最后一叹气扭头对我说:“报纸上这几天炒得沸沸扬扬,说顾总卸去总裁职务,就在昨天晚上,他自杀了...”
自杀?
我猛地抬头,一颗浮躁的心瞬间被一巨锤夯到地上,懵了,麻了,疼了,冷了。
我张着嘴,不可思议的问:“自杀?顾情生,不会那么脆弱。”
见我搭腔,护工从围裙口袋里拿出报纸,她替我摊开,戳着财经版:“这是昨天的报纸。”
黑粗醒目的标题没有假,都说疯子顾总终于走上绝路,顾氏股票停牌。
我扫过描述,都说顾情生吞药被送进顾氏旗下医院,医生全力抢救。
“今天的报纸呢?”
“倪小姐,我没有最新的报纸,如果您想看,得找江先生要。”
报纸被我狠狠抓在手心,揪出褶皱。
顾情生死了,不是挺好?
可我除了心痛外,这会儿涌上翻江倒海的怒意。
“死?我还没看够他痛苦,谁允许他解脱!”我嘶吼出来,泪水倾巢而出,我当真做不到洒脱和冷眼旁观。
这场斗心战,我输给了江昕宸,也输给了顾情生。
“去通知江先生,我要看今天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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