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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新年快乐!”
黎下睁开眼,沈九州的脸在眼前,威风凛凛地和鸟形的他并肩在乌云里迎风前行的漂亮的……怪兽——梦里的动物说不清,姑且这么称呼吧——在脑子。
眨巴个眼的工夫,脑子里令人陶醉的画面没了。
“新年快乐!”沈九州笑吟吟地又说了一次。
“谢谢长官!长官新年快乐!”感受到胸口的红包,黎下大吼了一嗓子。
沈九州伸手揉了他脑袋一把。
黎下无视他这个动作的含义,喜滋滋地拆开红包,里面是一张卡:“升级了?”
以前都是崭新的现金。
沈九州说:“你长大了嘛,压岁钱肯定也要跟着长。”
黎下知道反驳没有意义,直接放弃挣扎,举起卡对着灯光看:“这么沉,里面不会装着好几个亿吧?”
沈九州坐起来,拿了个靠垫放在背后,拿出手机说:“真知足啊,我一年才挣几个,你就想要几个亿。”
“真小气。”黎下惯例嫌弃着坐起来,唇角翘翘地爬到床头,把卡放进板箱里。
沈九州只要来梨花坳过年,就会给黎下发红包。
他说在部队他们是上下级,在家就不能那么论了,他应该算是长辈,因为黎下坚决不肯当他的晚辈,他又改口说是兄长,兄长如果比下面的弟弟妹妹大很多,也是要发压岁钱的。
黎下说大七岁并不是很多,沈九州说他身份证上的年龄是错的,黎下问他怎么错的,他说错的过程相当曲折复杂,具体情况,只有当年负责给他报户籍的老妈说得清。
他给的坚决,加上前几年姥姥也会给沈九州红包,黎下就接受沈九州的说法,心安理得地拿着了。
算上今年这个卡,沈九州已经给黎下发过八年压岁钱了。
刚刚五点半,外面还黑着,黎下决定赖会儿床,他也拿了个靠垫靠着,然后拿过手机划拉开。
沈九州在看风回农庄的官网,重点看对农庄的介绍,黎下的重点在昨晚上的预约数据。
预约总人数:157;
预约1天:117;
预约2天:9;
预约3天:0;
……
预约7天:30;
预约15天:1;
2月29日:145
3月1日:117
……
预约通道有即时汇总功能,项目十分精细,结果一目了然。
汇总表除了在预约通道页面置顶,在官网首页的醒目位置也挂着,方便有游园意向的人根据情况调整自己的时间。
农庄试营业的前两天2月29日和3月1日是星期六、星期天,黎下想到预约第一天的人会相对较多,也想到了预约1天游的人会比较多,因为华厦国很多景点都是一天就能游览完,而华厦国虽然已经进入发达国家行列,大部分人仍然习惯“赶景点式”的旅游方式,而不是那些老牌发达国家的“度假式”旅游。
但黎下没想到差距如此大,他以为应该有大约1/5的人会选择两天,因为官网里有介绍,农庄开放游园的部分将近一万五千亩,对普通人而言,这是个很大的面积。
这个数据中还有一个问题。
黎下对沈九州说:“我觉得,预约七天的这30个人,全都是在调戏我们,没有一个是真的要来度假。”
沈九州转过头看他:“你感觉?”
黎下点头:“对,我的感觉,而且我坚信我的感觉很准确。”
沈九州问:“这么肯定?”
黎下:“十分肯定。”
沈九州说:“那,你还有什么感觉?”
黎下说:“预约15天这个是真的。”
沈九州看了他一会儿,笑着点头:“我感觉,你的感觉肯定是对的。”
“哈哈哈哈……”黎下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心情好得不行,嘬起唇就吹:“倏……”
口哨只延续了很短一点就断了,黎下身体后仰,深深地吸了口气。
沈九州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哪里不舒服?”
黎下又十分克制地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摇头:“没有,忽然想起来现在天还没亮,不能吹口哨。”
沈九州把手放在他额头,感受了一会儿,又抓起他的右手摸脉搏。
黎下笑着滑进被窝:“队长,我只是不想半夜三更,鸡还没叫呢就吹口哨,您紧张什么?”
沈九州收回手:“你是我的兵,我不紧张谁紧张?”
黎下:“知道了,您是位爱兵如子的好长官。”
沈九州一副大长辈的口气说:“知道以后就别胡闹,再把自己累得几天睡不醒,我就公器私用一次,利用手中的权利迫使华原省把你农庄所占山地从青河县划出去,划入九州山系自然保护区。”
九州山系是华厦国最大的自然保护区,也是这个世界华厦国最神秘最凶险的地区,青藏高原也有很多无人区,但那些无人区近些年陆续被征服,很多喜欢冒险的人会去那里直播探险。
平均海拔不足两千米,看起来自然条件远远好于青藏高原的九州山系却连科考队都极少进入,一个多世纪前,华厦国还是另一个政权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九州山系探险热,来自全世界的一百多支私人或国家科考队或探险队企图进入九州山系腹地,结果全都折戟沉沙,很多队伍从此消失,一个人都没有回来,能回来的队伍寥寥无几,回来的人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自闭状态,等他们自闭结束,人恢复正常,在九州山的记忆却都丢失了。
现在,九州山系绝大部分地区都属于国有,梨花坳和神衣冢原本也划在国有自然保护区内,因为当初黎家和仲家拒绝迁出梨花坳,这个地方又不能直接划进华原省的首府九商,所以才把梨花坳北半部划给了青河县。
华厦国的法律里面关于九州山系有一条规定,任何人不经省级以上警务机构批准,擅自进入九州山系,遇险呼救,国家不会组织救援,因为警察和士兵的生命一样宝贵,职责所在,他们可以为挽救意外陷入险境的民众受伤甚至牺牲,但不能要求他们为少数人的任性妄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华厦绝大多数国民心中都有一个明确的概念,擅自进入九州山系死了活该,遇险后以弱者姿态要求警察和部队救援是耍流氓,
所以,黎下知道,沈九州这个话并不是胡乱说说的,他真的能够做到。
黎下果断认怂:“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两天,我坚决认为是萧医生和怀总管设的套,但在找到证据之前,我会爱护身体,以后坚决不加班,不熬夜。”
沈九州正想回话,外面响起黎渠的声音:“花迷,九州哥,饺子马上出锅了。”
黎下麻溜地钻出被窝,飞快地穿好衣服,对沈九州说:“我先去给姥姥姥爷拜年,你也快点过来。”
看着黎下兴奋地跑出门,沈九州脸上疼爱又责备的慈祥微笑换成了疑惑和忧虑。
黎下跑到院子里后,脸上也没有了欢快的笑容,他右手按在胸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感觉好像好了一些。
杉下和楸下亲热地围着他打转,黎下摸摸他们的头,靠在花构树上。
刚才,他高兴的想吹口哨,可提起的那口气没到喉咙就散了,胸口好像一下空了,那一刻,他有累得直不起腰的感觉。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刚刚进入沈九州的队伍时,训练的强度能要人命,可他最累的时候,也就是腿抬不起来,心里的气却是足足的,他躺在地上还能跟沈九州掰手腕打嘴仗,把沈九州和一众教官噎得想揍他。
“等天亮,去神衣冢找些果子吃,这几天都多吃果子,应该就会好了。”黎下轻轻拍着胸口,对狗儿子说。
狗儿子蹭他的腿。
“哥,饺子都给你盛好了。”黎忱从堂屋窗户伸出头喊道。
“来喽。”黎下笑着跑进了堂屋。
怀江、萧知、沈厚仁、贡宝、易眠在炕边坐了一溜,看见黎下进来,马上都跳下炕,让出地方让姥姥姥爷和舅舅舅妈坐。
黎下诧异:“你们几点来的?”
昨晚看完春晚,沈厚仁想留下,被怀江和萧知冷眼一瞥,又怂了。
黎家其实有地方给他们住,但怀江和萧知坚决不肯,连飞飞和康康想留下,都被贡宝和易眠给抱走了。
沈九州凌晨一点半回来,在风回岭山顶和几个人遇到,沈厚仁想跟他求援,又挨了一记冷眼。
而他们走之前一个小时,黎下就在堂屋炕上看着电视睡着了。
“刚到,姥姥说,咱们这里的风俗,大年初一的饺子要在太阳出来以前吃完。”萧知说。
“对,我小时候吃完饺子出去放炮,还被爆竹碰过头呢。”黎下说着,在炕前的草垫子上和黎忱、黎渠、苏醒跪成一排:“姥姥姥爷(爷爷奶奶)新年好!舅舅舅妈(爸爸妈妈)新年好!”
姥姥拿出一摞红包:“好好好,今年咱们全家都好,农庄的孩子们也都好。”
黎下接过红包再磕一个头:“谢谢姥姥姥爷!”
黎渠谢完了,不好意思地跟旁边的人解释:“我和你们嫂子不想要,爷爷奶奶不乐意,说我们只要没孩子,那就是还没长大,没长大就得压岁。”
怀江和萧知:“有道理。”
黎下心里吐槽着两个情商狗,接过舅妈的红包,磕头感谢。
几个人一起来,黎下就把自己的红包给了黎忱,黎忱抱着黎下跳了个高:“谢谢哥!”
舅妈指着黎忱:“你……”
黎忱跳上炕躲在姥爷身后:“我哥给的,你们大人不要管我们小孩的事。”
舅舅拉拉舅妈的袖子:“过年呢,今儿不能吵孩子。”
舅妈站起来指指黎忱,接着去下饺子。
姥姥招呼易眠几个到跟前,剩下的红包一人一个,易眠的最厚。
姥爷在旁边解释:“我们家规矩,年龄最小的,压岁钱最多。”
几位员工没想到还有这一招,有点不知所措,怀江代表大家说:“奶奶,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都有收入,不能……”
姥姥说:“不是都没结婚没孩子嘛,没孩子就不是大人,不是大人就是小孩子,小孩子过年怎么能没压岁钱?”
这个逻辑很强大,能言善辩如怀江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一级律师萧知也只有倒抽凉气的份。
于是,几个人想排排跪。
姥姥跳下炕给拦住:“跪着给长辈拜年是小孩子的规矩,你们都是大人了,鞠个躬就成。”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黎下和正好走进来的沈九州。
黎下摊手:“我姥姥每一个逻辑都是一个独立的系统,互不关联。”
沈九州:“看我干什么?鞠躬吧。”
几个人一起九十度鞠躬:“谢谢爷爷奶奶!”
姥姥发下去那么多红包,神清气爽地准备吃饺子。
黎忱却愁眉苦脸地夹了五个饺子躲进角落。
易眠端着一海碗饺子问她:“怎么了?”
舅妈替女儿回答:“减肥,昨晚吃了十五个,说吃多了,今儿要找补回来。”
姥姥骂道:“哪个王八羔子开的头,说女人体重不能高于两位数,害得女孩子一个个都皮包骨头,跟遭年景了似的。”
沈厚仁兴奋地端着大碗站起来:“那个,黎忱,你随便吃吧,吃完我给你配个茶,保证你一克肉都不长。”
“沈、厚、仁。”黎下拍炕桌而起,准备揍人。
沈九州拉住他:“他虽然经常不靠谱,配的减肥茶还行。”
“真的吗九州哥?”黎忱抱着碗跑了过来。
“真的。”沈九州认真地说。
“妈,我要吃两碗,不,三碗饺子,三大碗。”黎忱抱着碗又去灶台前找自己老妈,“从上大学起,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呃……”苏醒看看自己的碗,跟婆婆商量,“妈,要不咱们再包点?我也想多吃一碗。”
黎渠也举起了手:“还有我,再报一碗。”
这审美操蛋的时代,男人也得时刻留心体重。
沈厚仁扬眉吐气,决定也多吃两碗。
……
结果就是,大家最后都吃撑了,连杉下和楸下肚子都比平时圆。
吃完饺子,黎渠到院子里去放炮。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起,太阳也正好从风回岭顶上透下一缕金色的光。
黎下眯着眼睛看向神衣冢。
满山朦胧的嫩绿,林子里却还有一层薄薄的积雪,阳光照耀之下,积雪反射着细碎的光,淡淡的绿色更加娇嫩艳丽,像初生的婴儿般生机勃勃。
姥姥在窗口喊:“九州,陪着花迷去神衣冢玩会儿,回来时摘两个山楂,晚上煮汤用。”
怀江看萧知:“咱俩陪姥姥姥爷走一局?”
姥爷十分高兴:“行行行,怀江跟我下,萧医生跟老太婆下。”
萧医生一看棋艺就不好惹,大过年的不能给自己找堵。
姥姥换了过年的锦缎衣裙,带了全套首饰,披着沈九州回来时送她的大披肩才出来。
萧知在花构树下摆好了棋桌。
这天中午,姥姥输三赢四,不用步步都要计算怎么放水,终于痛快淋漓地下了回棋,姥姥乐得连
易眠和黎忱、苏醒昨晚上都没睡好,一会儿就要打开手机看一下预约情况,现在,三个人扎了个堆,一边盯预约汇总表的及时变换,一边给自己犄角旮旯的朋友同学打电话或发聊天信息,继续推销风回农庄。
黎渠则跟着毛遂自荐掌勺今天午饭的沈厚仁和贡宝,在厨房打下手,让围着灶火忙了一年的父母休息一天。
只要在神衣冢,就算什么都不做,黎下的心情就会很好。
现在,他、沈九州和狗儿子就是漫无目的地在林子里穿行,偌大的神衣冢,无数的花草树木,亿万的枝丫芽苞,每一个都让黎下欢喜。
沈九州跟在他身侧,不时摘一个历经一个冬天仍然挂在枝头的果子两个人当零嘴吃。
神衣冢的果子从来不收,黎下都是现吃现摘,除了齐飞燕,黎家其他人极少吃神衣冢的果子,他们都吃长在风回岭的,偶尔吃一次神衣冢的,就是像今天姥姥要求的那样,摘一两个,放在大锅里提个鲜。
接近中午,他们准备返回时,黎下的电话响了,是齐修贤。
齐修贤听起来像躲在什么地方:“花迷,刚村里来了一个人,三十岁左右,自己介绍叫葛辽,在小超市那里打听风回农庄,说是他弟弟在农庄上班,他过年来跟弟弟团聚,我感觉他不像个正经人。”
黎下说:“修贤哥,你给他指一下路,让他去农庄我的办公室等着,我马上到。”
——***——
黎下骑着乌雅,带着沈九州和狗儿子往农庄赶的时候。
首都市中心一个高楼林立的小区。。
万壑拿着个手机,崩溃地对着万燚:“二哥,你别闹了好不好,人家就一个私人小农庄,指望着多几个游人多卖几碗饭挣俩辛苦钱,你们都把人家的预约名额占了,到时候没人去,人家准备的东西怎么办?”
万燚说:“我已经把他们采摘工的五个名额报完了,他们的广告还挂着,明摆着是想多骗几个人过去,这样奸诈没诚信的地方,难不成我还要替他们断后?”
餐桌前用牙签挑着吃草莓的万圻(qí)说:“二哥,采摘工那事,你是骗人的呀,怎么还能这么一副你受了委屈的样子?”
万燚说:“你们知道我是骗人的,不会去,他们知道吗?”
万壑气得跺脚:“所以,只许你骗人,不许人家忘记撤回广告是吧?”
万燚不慌不忙:“最重要的一直都是他们给的待遇,待遇,知道吗?大学本科以上学历,月薪1260,首都的低保一个月还2300呢,他们从头到尾都是在耍心机,设陷阱,我坑他们一把怎么了?”
“你不满意人家的待遇当没看见就行了,你这么除夕都不好好过熬夜坑人,图什么呀?”
万壑绝望地趴在椅背上,看着他脑回路奇葩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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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来不及捉虫,大家将就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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