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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妃满是担心的说道，那情真意切的模样。
仿佛是真的一心在为皇甫谣着想般。
只有皇甫谣在心里无语凝噎。
似乎从头到尾，都是皇甫歆在抱柴生火，将各种矛头引到她的身上。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她好像从没有主动说要嫁给那个什么傅于归好吧！
皇甫谣禁不住在心中腹诽道，面上却不显什么，只一脸乖巧地附和道。
“孩儿虽然不清楚成了亲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孩儿知道母妃向来视孩儿如己出，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都一心为孩儿打算着想，所以孩儿相信母妃这么说，肯定都是为了孩儿好！孩儿也必当谨记在心，不会让母妃失望的……”
“至于那傅于归，孩儿其实早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了，当年亦只是一时艳羡他的才华横溢，有感而发而已，并不是真的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所以母妃放心，孩儿定然不会嫁给他的！”
皇甫谣说得信誓旦旦，那若无其事的模样，似乎真的没有多少舍不得。
熙妃的心这才稍许放了下来，但还是略显不放心地又补了句。
“那定远侯世子呢？”
“本宫记得以前皇儿可是最喜欢黏他的……”
熙妃略带点试探地问道。
同时那双精明锐利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皇甫谣，似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可惜，她到底还是失算了，皇甫谣的表情正常得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孩儿与墨哥哥虽然幼年就结识，两小无猜，但那毕竟都是很久远的事了，后来再相遇的接触也不过两个月而已。如今六年过去，想来墨哥哥早就把孩儿忘了。
况且，墨哥哥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又有着定远侯世子的身份做支撑，身边定然不缺爱慕他的女子环绕在他左右，比起孩儿这般一无是处，还惯会惹是生非的人，墨哥哥定然会更喜欢那些名门世家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吧！”
说这话的时候，皇甫谣垂眸咬唇，脸上满是不确定与不自信。
倒是很符合她的人设。
伴惯青灯古佛，连带着人都刻板木讷。
这才是皇甫歆理想中皇甫谣该有的样子，果然先前觉得皇甫谣变得精明内敛，那都是错觉。
发现这一点后的皇甫歆，眼底闪过几分得意。
正要开口火上浇油，打击皇甫谣一番。
却看到熙妃面色一柔，缓声宽慰皇甫谣道。
“皇儿莫要妄自菲薄，我皇家教养出来的孩子，难道还比不过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女儿不成？那墨憬衍若是真不喜欢皇儿，那只能说他眼光太差，况且，那定远侯世子，纵然再好，也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配皇儿还是有几分差强人意！”
熙妃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果不其然看到皇甫谣眉头一皱，“母妃何出此言？”
皇甫谣蹙着眉头，表情因熙妃的这番话而显得有些不高兴。
“是了。”熙妃点点头，倒没有因为皇甫谣的质问，而变了脸色，只故作恍然大悟地开口道，“皇儿近年来一直呆在城外寺庙里，不清楚这事也不奇怪，母妃也是偶然听熙和宫里伺候的下人说，民间一直有传言说定远侯世子，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并且被郎中断言活不过弱冠，如今他再有一年多便二十岁了，若是那传言是真，皇儿难道真要嫁给他当寡妇不成？”
熙妃循循善诱道。
皇甫谣却不以为然，勾了勾唇角，心里想着这样又未尝不可呢！
比起上辈子年纪轻轻就遭丈夫妹妹背叛，无辜惨死，还拖累外祖父一家，这辈子若能当个年轻寡妇，一生顺遂，对她来说就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皇甫谣的沉默不语让熙妃的心中陡然生出几分危机感，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皇儿可是觉得能嫁给世子就算是年纪轻轻就当寡妇也没关系？”
听到这话，皇甫谣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过于专注想前世的事情，定是把情绪都流露在脸上了。
这显然是个冒险且不经脑子，自掘坟墓的行为，皇甫谣的心里蓦地一惊，赶忙敛住心神，顺着熙妃的猜想，一脸娇羞地点点头。
熙妃的眼中闪过几分复杂的意味，似是在权衡什么，不过很快她便有了决定，拉过皇甫谣的手，叹了口气。
“皇儿现在还小孩子心性，才会生出如此荒唐的想法来！等到以后你和世子成了亲，世子又英年早夭，届时，你心中定然追悔莫及，而此时若是母妃这会顺从你的意愿不阻拦，那就不是爱你，而是在害你你可知道？”
没等皇甫谣接话，熙妃又接着说道。
“况且，谁家父母愿意看自己的孩子初为人妇后，便成为新寡，就算你身为公主，可以在皇上的特赦下改嫁他人，效仿历史上女皇的小女儿那样，刚结婚就接到可随时和离的圣旨，自此婚姻自由。可那样难道就是幸福吗？”
每次说到动情处，熙妃的声音都会蓦地扬高，然后反过来询问皇甫谣。
表情亦是痛心疾首和为难。
就像其他许多为人父母的人，遇到自己的孩子违背自己意志那般，想要让她改，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只能开口打哑谜，一点一点地循循善诱。
诚然，熙妃并不是皇甫谣的亲娘，这会亦不是真的担心她嫁给墨憬衍，新婚守寡往后需要独立操持一大家子会受委屈活得很辛苦，或是哪般。
只不过是为了她的一己私利罢了。
皇甫谣自也是看穿了她的所有伪装，虽然觉得比起上辈子的开门见山，此番她绕的有点长，却还是没有点破。
只咬了咬唇，又是难以抉择，又是委屈地张了张嘴。
“我……”
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如她怯懦的样子般，根本不敢反驳熙妃什么。
熙妃也再接再厉，趁着皇甫谣沉默之际接着说道。
“本宫知道这样逼你放弃世子的行为有些残忍，但皇儿就算不为自己，不为母妃，也该为皇上想一想！他一向把你捧在手心，视作掌上明珠，若是让他知道你明知世子活不长，却还硬要下嫁于他，心里定然也会难受万分！
并且本宫以为，陛下定然也已经听到了世子早夭的传言，不然也不会放着当年宫宴上那场未完成的赐婚于不顾，要本宫帮皇儿物色好人家……”
熙妃循循善诱地说完这话后，末了又补了一句。
“皇儿说可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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