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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大理寺的牢房里也冷清了不少。李婆婆在牢里已经带了十多天了，朝廷有令，她这个年纪的人不可能严刑逼供，她自己不说，大理寺也没时间管着暗娼的命案，她就这么关在了这里。
昏暗的牢房里，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人。
是个顶英俊的年轻人。
老婆婆看着进来的人，觉得有些眼熟，等到他进了关押她的那间牢房，她才想起，这是当日审问自己的大官。
“李婆婆，你在这里已经十多天了，你的家人都很想你。”霍云山轻声说。
李婆婆不为所动。
霍云山又说：“您的儿子日日在大理寺门口守着，希望您能被放出去。”
李婆婆道：“老婆子本来就没有犯罪，是官人硬要将我扣押的。”
霍云山叹了口气：“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们吧。我知道，人不是您杀的。”
他轻声道：“你是个老人家，何必和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呢？”
李婆婆苦笑：“老婆子当然不会和她过不去的。”
霍云山看着她：“那么……您在包庇谁？”
李婆婆道：“我没有包庇谁，我的儿子都有不在场的证据，那女人同我家也没有什么关联。我何必呢？”
霍云山苦笑：“要不是因为您的儿子当日在岳父家里，我真要以为他是凶手了。”
李婆婆闭上眼睛休息。
不肯再回答他的话。
霍云山只好说：“我是当朝的大将军，这个如意娘子与我有旧，她的死，我一定要查出真相，不管怎么样，黄泉路上，我不会让她寂寞的。”
李婆婆看着霍云山，慢慢的有些惊慌。
霍云山道：“你知道朝廷不会为难老人家，可是，你的儿子和孙子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一日找不到真相，你要包庇的人里，就有可能是你的儿子。”
李婆婆惊恐的看着霍云山。
“这下，你愿意说了吗？”霍云山说。
大理寺这群废物，吓人都不会。
李婆婆颤声说：“同我儿子无关！”
霍云山道：“你知道同谁又关！”
李婆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当天晚上，我的确听到了声音，只是……”
她难过的说：“只是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情况，只是知道有人来了她的家里，然后她就……”
她难受的低头：“或许是她从前的熟人，进她家都是偷偷摸摸的晚上来，我从她家门前走过，隐约瞧见了。”
“你为什么不说。”霍云山问。
李婆婆咳了几声：“我看那人的装束应该是个有钱的人，那些走南闯北的人，心狠手辣的，我怕连累了家人。”
霍云山惊讶：“你怎么知道是行脚的商人？”
李婆婆鄙夷的说了一句：“那小蹄子平日里和鳏夫来往，哪会置办这么一大桌子的酒菜。定是行脚商人，才有这么多钱，给的钱多，她伺候的自然好。”
霍云山叹了口气。
走出了门，他实在不愿意听人这样说如意娘子。
他曾经差点和秋娘在一起。
这世上很多的人，迫不得已而做了哪些事情，不能说多么无辜，但是却也值得同情。
尤其是死者为大，他不希望这一的话在一个死者身上。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确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一个可怜的女子，做了暗娼，死后人家便会指指点点。若是一个贵妇偷人，人家怕是什么也不敢多说。
无聊的日子，总要多一些刻薄的流言蜚语来增添光彩。
他出去之后立即命大理寺的人暗暗查看京城的客栈，看看有没有什么商人同如意有过往来。
到了下午，还真找到了一个人。
“有人看到，那日你去了平康坊？”霍云山审问道。
商人叫陆长，老老实实回答：“是的，小人原来是去找乐子的。”
霍云山道：“找如意娘子？”
陆长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见过她那天！”
霍云山皱眉：“你去难道不是找她？”
陆长说：“我虽然同她是旧相好，前年和去年来京城都是找的她，但是我……今年又找了别人。”
他看了一眼霍云山，吞吞吐吐道：“她虽然善解人意，但是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人老珠黄的，没什么意思，我就找了别人。”
霍云山：“可有人证？”
陆长道：“得月楼的宝月姑娘可以作证。”
霍云山：“……”
这都是什么鬼！
“你可认识什么人，也同如意交好的！”他只好又问。
陆长低头想了想，他们这些行脚商人，每到一处容易，若是呆的久的地方自然是要有几个相好的。他的几个朋友确实也都和如意有些首尾。
只是，他们也不像是会杀人的啊！
霍云山看他不说话。
干脆道：“来人，把同他一起的那些人，一个个拉过来盘问！”
一共有十几个人，霍云山审问了一下午，一无所获！
凶手不再犯案，不知道动机。
完全没有头绪。
这审案子竟然比打仗还要累。
霍云山晚上就累趴下了，住在大理寺里没有回去了。
半夜的时候，萧鸾找了来。
“你怎么会来了这里？”霍云山很惊讶。
萧鸾淡淡道：“我去求了小白，十一带我一起出来的。＂
霍云山揉了揉胳膊：“你是来看我审案子的么，我实在是没辙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什么死的！”
萧鸾道：“或许，我可以帮你一些忙。”
“你？”霍云山惊讶的看着他，“你会查案子？”
萧鸾认真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霍云山看着萧鸾，然后拿了一件厚斗篷给他，“这大理寺的炉火不够暖和，这是我的斗篷，你披着，不要着凉了。”
萧鸾谢了他。
“我突然想起来，如意姑娘的死，如此离奇，似乎是找不到凶手的动机。但是若是换个角度，他活着会妨碍到谁？”
霍云山一愣：“活着妨碍到谁？她妨碍的人可多了，那些关顾她生意的男人的妻子有不少，还有那个教她画画的书生。”
萧鸾道：“如果……我们找出来那个书生 呢？”
霍云山道：“就是找不出来啊！平康坊的人很少常驻，当年住的书生已经没人认识了，除了李婆婆五年前就住在那里对他有映像之外，可是李婆婆说他压根不知道这个书生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姓崔，这满天下的书生理有大半的姓崔！”
萧鸾淡淡道：“可是，天底下姓崔，会画画的书生可不多。平康坊的人不知道，可是书画商应该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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