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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拂先将季小鱼送到公司，看她气鼓鼓地坐上电梯，才送周黎。
“你会不会迟到？”周黎看看时间，“我的车送去保养，我都忘了。”
周拂两眼盯着前方，轻微摇摇头：“不会。”
虽说两人是亲生姐弟，但是，从相貌到脾性，没有一点像的。
“那就好。”周黎放低靠背，半躺下去，长叹了口气。
“怎么？没睡好？”
“能睡好么？陪着那丫头折腾。”
“怎么处理和卫林琛的关系……她还没决定么？”周拂轻描淡写地问。
“没有。”周黎想想，“其实我也能理解她，毕竟她和卫林琛除了恋爱关系，在工作上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小鱼当年为了那个摄影工作室，舍弃了太多，积蓄，时间，自由。那毕竟是她的心血……说起这，我就恨不得卫林琛不得好死。”
周黎跃起来，咬牙切齿道：“当年，他不过就是个穷酸的程序员，是我们小鱼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陪他创业，现在有点作为了，就知道沾花惹草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周拂：“……”
“算了，算了，不提了，”周黎照镜子补了补妆，“小鱼现在的处境也很难啊……和卫林琛整理关系必然会牵动她和游鱼街拍的关系……再给她点时间让她缓冲一下吧。”
周拂：“嗯。”
“对了。”说着，周黎视线转到周拂脸上，“有个忙你得帮帮我。”
“什么？”
“接下来一周，我可能得陪市场部的经理出趟差，你得帮我看着季小鱼那丫头。”
“我？”
“嗯。”周黎看他的表情有些吃惊：“怎么？是学校最近很忙？还是你不愿……”
“没，不忙。一点也不忙。”
周黎：“……”
周拂轻咳：“我的意思是…可以。”
“嗯。除了卫林琛那边，还有……”周黎的表情回归正经，“小鱼的精神状态我也很担心。她最近情绪波动越来越大，我担心她……”
周黎曾听心理医生形容过，躁郁症患者的精神就像一根强有力的皮筋，被人猛拽着，往相反的方向延伸，越绷越紧，然后突然一下松掉，然后再绷紧，如此往返。
这种折磨不亚于肉体上的刀割。
车子里安静下来。
片刻，才听驾驶座上的人垂着眸子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看着她。”
*
季小鱼到办公室的时候，邱小小已经坐在临时加塞的位置上了。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穿一身白色碎花裙，委屈巴巴地在收拾自己的桌上的文件。
这么一看，季小鱼倒真像是手持毒苹果的女巫了。
周围围着一群人在劝：“忍忍吧。人家是老板。”
“就是，小鱼总脾气是不太好，但人还是不错的，对我们很大方。”
“你要是能忍下来，她不会亏待你的。”
“嗯哼！”一听季小鱼咳嗽，所有人顿时做鸟兽散。
季小鱼笑：“早啊！”
“早～”
“昨天会上讨论的，各个岗位新的考核流程，就麻烦大家完善，一星期内准确无误的通知到全国各个门店啦。如果时间赶不上，那大家最近加个班，月底绩效double怎么样？”
一听，办公室里欢欣鼓舞的：“小鱼总最帅！加班，天天加班我们都乐意。”
“就是就是。”
季小鱼对手底下的人慷慨那是众所周知的。她随性的很，只要心情好，动不动就给人加薪发奖励。财务为这事儿不知头疼了多少回。报到卫林琛那。
卫林琛也跟她吵过，说现在是公司了，减淡上下级的领导关系是为了快乐无压的工作氛围，但不能没有一点规矩，更不能再像以前小作坊吃大锅饭一样。
他说季小鱼身上有山寨里土匪头头的气质。不好，得改。
山寨里土匪头头的气质？季小鱼倒是很喜欢这种形容。回了卫林琛一句：“谢谢。”把人气的吐血。
回想起来，她跟卫林琛还真是一点男女之情也没有啊！
季小鱼的思维一顿，眼睛落在和卫林琛有男女之情的某人身上，嘴角勾勾笑：“邱小小～～”
邱小小一哆嗦，腿一下软了，半天才站起来：“季季季总——”
办公室里活跃的氛围一下子又冷下来。假装工作，视线全盯着她俩。
“嗯～来～～”季小鱼招手，柔声细语的，“季季季总我有话跟你说。”
众人：“……”
邱小小跟着人进了办公室，就再没听到什么动静。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卫林琛还特地打了个电话过来，说自己最近有点忙，没空陪季小鱼，问她有没有什么烦心事，问她……自己新招的小助理有没有惹她生气？
“真值当啊！一个小助理还要卫总亲自打电话来过问？”
卫林琛听季小鱼阴阳怪气的，就赶紧解释：“不是，小鱼，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哦～那不必了，我可好了。”说着，她眼睛挪到邱小小身上，舔了舔唇，“有了小小，我现在的一点也不无聊了。”
卫林琛：“……”
邱小小：“……”
没再等他说话，季小鱼就挂了电话。紧接着门外汪贤敲门进来，说：“季总，公司外面有人找你。”
季小鱼拿远电话：“谁啊？”
“不知道，一个帅小子，说是你朋友。”
“帅小子？”
“昂，二十出头的样子，白白净净的戴副眼镜，个儿挺高的，挺斯文的。”
季小鱼想破脑壳都没想到汪贤嘴里说的帅小子，是周拂。
人站在大厦一楼的柜式空调旁，眼角还留有昨晚被揍的淤青，两只手拎着饭盒，穿一身白色卫衣，还有学生气。仿佛大学那会，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送饭的小学弟。
“你怎么过来了？”
周拂听到声音，慢步走到季小鱼跟前，抬手说道：“送饭。”
季小鱼：“……”
正值午休，整个大厦的人都休息，要外出觅食，来来往往当然不乏自己公司的人。
“哇，季总，这小帅哥是谁啊？”
季小鱼赶紧接下饭盒，笑笑：“外卖，呵呵，刚定的外卖。”
然后扭头朝周拂挤眼，示意他可以走了。
谁知人家一本正经地站直，朝围观群众点点头大白式摆手：“你们好。我是外卖。”
艹！
萌人一脸。
季小鱼眼睛撑圆瞪他：“你在干嘛？”
“打招呼啊！”
“你——”
季小鱼想起昨晚……
“臭小子，你又想挨揍？”
“不想。”
“那你还敢跑到我公司来，想干嘛？”
周拂不解：“我说了，来送饭。”
一脸我不是回答过你了，还问？
“你……”季小鱼吐了口气，冷静，让自己不上火。这里人多嘴杂的，她可不想再多逗留，节外生枝。
季小鱼从牙缝儿挤出声音，“臭小子，你跟我过来，关于此前的事情，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周拂一手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一手推眼镜，声音淡淡的，如果不是听到他在说什么，季小鱼根本不会觉得他是在犟嘴：“我不。”
“你不？”
“我现在除了恋爱，什么也不想跟你谈。”
说完，人转身走了。
“你……”季小鱼看着他的背影，气的说不出话。
不，气炸了。
这臭小子是哪个村的猪，敢这么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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