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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小小含水的眸子都快急哭了，一个劲儿的给卫林琛摇头、使眼色。
卫林琛也不傻，忙开脱：“小鱼，你要是真想要助理，再招个更能干——”
“我跟人事说一声，下周一开始，你就跟我了哈～”说完，人已经转身走开，冲着电话里，“喂，周黎，你来接我吧。”
邱小小：“……”
原本看面相，以为季小鱼是软柿子，这样看，怕不是个要命的主。
*
周黎开车来酒店接人的时候，季小鱼是被扶着出来了。脸颊晕红，嘟嘟囔囔的，一副醉相。
“怎么了这是，喝成这样？”周黎伸手，从卫林琛怀里把人接过来。
“……太开心了、可能。”人有些支吾。
周黎也懒得继续跟他搭腔：“那人我带走咯。”不等回应，把季小鱼往后座里一塞，自己上车，踩了油门就走。
还有点当面不给面儿的意思，红色奥迪a3的车门摔得脆响，一点不心疼。
没开多远，后面的人突然披头散发坐了起来：“没必要吧，讨厌他，干嘛跟车过不去？”
给周黎吓一跳：“卧槽，你不是醉了么！”
“醉什么醉！”季小鱼甩头，“装的。”
“装？”
“不想呆那，出来透透气。”
“怎么了？”
季小鱼侧脸看窗外，撑着下巴。缤纷的颜色从她脸上划过，显得有些落寞：“没。”
就是突然有点讨厌自己。
情绪变化每个人都有，但像季小鱼这种躁郁症患者，是无法把握自己的情绪。
车里安静了五分钟。
“周黎。”
“嗯？”
季小鱼转回来，两只眼睛瞪的滚圆：“卫林琛也出轨了。”
小时候，因为季裴明在外面有人这事，陈蕊是三天一吵五天一闹。最严重的时候，举着菜刀追着季裴明喊打喊杀：“季小鱼，你出来，你出来看看你爸爸，这就是你爸爸，就是这副不要脸的德行。”
季小鱼六岁，印象特别深，自己蹲在房间里，隔着门缝儿，吓得直哆嗦。
“滋——”红绿灯前一个急刹，正好停住。
周黎握着方向盘，舔舔唇，有些欲言又止：“你知道了！”
这反应是季小鱼没想到的，眼睛干巴巴眨了两下：“怎么着？这意思……”
“小鱼，我……我本来打算慢慢跟你说……让你有个准备，我没想到……”周黎语速很慢，边说边揣摩季小鱼脸上的表情变化，“……周拂上个月去美国，就……鬼知道他怎么就撞见了……”
“谁？周拂？”季小鱼从座位上弹起来。
“对对啊，他们大学有个外派的讲座。”
绿灯亮了，周黎伸手到后面，将人压回去：“你先坐好，我开车了。”
“怪道愚人节那天……”季小鱼咬牙切齿，“艹。”
原来那小子早就知道自己被绿了。
难不成就是在等着看自己笑话？
周黎不知，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瞒她生气：“我不是故意瞒你小鱼，我只是……”
周黎只是想尽量减轻这件事对季小鱼的伤害。
“我知道。”季小鱼呼一声，把自己摔在后座上，生活，工作，爱情种种种种，情绪太碎，她理不清。
车里又静下来。
周黎没敢说话，正寻思着要不要找个事儿，先分散她的注意力，只听后面突然“啊”一声：
“周黎，问黑子那边还有没有包厢。咱开黑吃鸡去。”
……
“得咧！走着！”
*
周黎和季小鱼两个，是穷风流、饿快活。
黑子端着啤酒进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脱了鞋蹲在椅子上。
一个是世界五百强的创意总监，一个是创业翘楚的精英，从车上下来，高跟长裙，款款成曲。可现在……
“小鱼，梨砸。你俩还能有点人样？”
黑子是北京来的胡同小子，以前和她们读得一个大学，学计算机的，追过周黎，无果，就变成了她们的私人网管，兼男闺蜜。
季小鱼戴着耳机，完全听不见周遭：“唉唉唉，你后面后面。”
“八倍镜？八倍镜给我。”
仿佛上一秒在酒店被绿的不是她！
黑子：“……”
黑子：“得，您乐呵。”
转身刚要走，季小鱼耳机里“梆”一声。
被爆头了。
周黎：“……”
黑子：“……”
季小鱼摔了耳机，瘫在椅子上。
周黎还没死，正要站位跑圈，准备决赛，就听见耳边淅沥的哭声。
黑子吓愣了，耸耸肩：“至于么？”
只见季小鱼抱着膝盖，埋着头，团成一坨。
从小到大，她一委屈就这样。
气氛不对。
周黎正准备起身安慰，就听人嘟着嘴，一脸包子相：“怎么不至于，我的八倍镜。”
“……”
神特么！
周黎还以为她……
“切——让你老实跟在我后面躺鸡，你不听。”
“躺鸡？我也有尊严的好不好？”
“哦。”
“吃.屎吧你，周黎。”
“五香麻辣味，谢谢。”
黑子：“……”
外面的小学生都比眼前这两人懂事儿。
半夜十一点，从酒店出来，已经过去三小时了。
可季小鱼只字没提，关于卫林琛的事情。
有时候，周黎真的看不懂季小鱼，她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还是谁也不喜欢。
正想着，手边的手机响了，周黎斜了一眼，没好气：“我就知道。”
季小鱼问：“谁啊。”
“还能是谁，我那个愚蠢的欧偷偷。”
“谁？”季小鱼跳了起来，两眼冒火。
吓了周黎一跳：“周、周拂啊。”
*
过了十点半，周母就念叨了：“那丫头是玩疯了，明天还要上班。”
周爸爸习惯了，充耳不闻，还能习惯性应她一句：“唉呀，孩子都那么大了，你操什么心。”
“她大？嗯，是大，二十七岁的人了，连个对象也没有。”妈妈切了果盘端上桌，顺嘴叮嘱了句，“周拂，给你姐打个电话。”
“嗯。”
“下午我就托她去看看小鱼，这两姐妹一见面，估计又厮混去了，你打个电话问问，要是喝了酒，你去接一趟，这么晚叫代驾，我都不放心。”
周拂推推眼镜，合上手里的书：“好。”
可打了两通电话，都没人接。
“那给你小鱼姐打，她俩肯定在一起，微信也发。怕是在夜店里，玩的没边了。”
周拂迟疑一秒，墨色眼睛平淡淡的，给季小鱼发了个：“你在哪？”
出乎意料，回复很快。
“周拂。”
她叫他的名字，三秒后，紧跟着一条：“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周拂一震，当即从沙发上弹起来：“在哪？”
“我不知道，我跟你姐走散了。”
“我……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了，他靠近了。”
周拂的心一下子乱了，大半夜，两个姑娘，可能喝了酒……
“先别急，往人多的地方走。”
“没人。”
周拂视频电话打过去，一秒被挂。
那边好像很焦急、小心翼翼：“你疯了，别出声。”
“定位给我。”周拂鞋都没换，穿的灰色居家服，拿了车钥匙就往楼下跑。都来不及等电梯。
“妈，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唉——”
周拂出了一身汗，刘海有些湿，黏在额前，墨色眸子再没了往常的平静：“你别怕，镇定，往前走，不要停，不要跟他搭茬。”
那边不回了。
“小鱼姐。”
“……”
“小鱼，你在哪。定位快给我。”
他又不敢打视频过去，从前如水一样的男人，一拳凿在方向盘上：“该死。”
正要踩油门的时候，那边“叮咚”一声，发了张游戏地图过来。
？
又一声叮咚，周拂拿近手机，盯着看。
“我在这儿。那人跟着我，还拿了把98k，被我一枪爆头。”
紧接着，就是长达二十秒的语音消息，是季小鱼笑到断气：“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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