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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鱼哑然：“你……”憋了好久不知道回什么。
“周拂，你丫是不是有病？你那么优秀，这世界上那么多好姑娘你不喜欢，偏偏喜欢我？我小时候那些二流子样你没见过？”
季小鱼是真无力，躲也躲了，决绝也决绝了，可眼前人油盐不进。
“哪一点值得你喜欢？”
周拂越听她说，表情越凝重，他不懂季小鱼为什么总喜欢把自己否定得一文不值。
她是难得一遇的好姑娘，只是被这个世界给辜负了。
“我记得，你爬在阳台上给季奶奶讲故事。”
季小鱼心口一绞，没想到周拂会突然提起奶奶，情绪突如其来，眼泪决堤。
我们活在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你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却万万不能提起。
奶奶的存在，之于小鱼，大概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火柴，之于卖火柴的小女孩。
季小鱼曾因季裴明和陈蕊带给她的伤害堕落过，抽烟喝酒打架不学无术，她曾经享受悲伤，觉得折磨自己是对那段曾经的控诉。
是奶奶用漫长的岁月把她的人生拉回了正轨。
“……你穿着背带裤，趴在季奶奶的腿上，侧着头，嘴角微笑……”
“停，够了。”季小鱼将一杯酒都灌了下去，指着门口，让周拂出去。
周拂却一改往常沉默的样子：“小鱼姐，季奶奶知道，我喜欢你。”
周拂偷偷躲在电线杆后面跟踪季小鱼，周拂趴在隔壁阳台偷听季小鱼讲故事，周拂捡到季小鱼扎头的皮筋套在自己手腕上。
季奶奶都知道。
“我出国念书前，见过季奶奶一面，”那年周拂十五，季小鱼十八，正是季奶奶离开的那一年，“她对我说，如果你知道有人喜欢你，你会很开心。”
季小鱼一愣。泪目仰起头。
“小鱼姐，无论你喜欢不喜欢我，能允许我，喜欢你么？”
*
那天之后，季小鱼把自己锁在家里一周没出门，期间周母来过两次，但是看她的反应，季小鱼应该是没有透漏周拂就住在楼上的事情。
棋牌室的大爷们，跳广场舞的阿姨们都想“肥羊”……啊呸……想季小鱼想疯了，天天轮流的敲门，问她的情况。
周拂下班从学校回来，会带一些水果，盆栽放在季小鱼家的门口，她会收。
他也以为同事介绍心理医生为由，咨询过周黎关于当初为季小鱼治疗躁郁症的医生。听说还在s市，周拂还特地上门拜访。
这才得知从半年前，季小鱼竟就主动上门做心理咨询了。无论是跟卫林琛的那段感情，还是他们共同开创的游鱼街拍，都让季小鱼的身体、精神超负荷运行。
辞职，搬到远离市中心的地方，多参加一些轻松的社交活动，减轻工作压力，注意饮食或多或少也有医生的建议。
“她的病情我不敢保证，躁郁症循环往复真的是很折磨人，但有一点，季小姐从来不曾放弃自己。”医生的这句话，让周拂愣在原地惊讶不已，许久才慢慢安心下来。他原以为……
周拂低头扶着额，嘴角勾起一起弯弯的弧度。
是啊，她可是季小鱼。她是周拂遇见过，最精彩的姑娘。
从心理咨询室出来，周拂开车回家，经过一家宠物店，停下逛了一圈，听宠物医生介绍了半天，回去的时候抱了一只三月的阿拉斯加。
毛发棕色，眼睛“炯炯走神”的。自从上了周拂的车，就没停下过，在笼子里兴奋的不行。喜欢从人歪头，周拂经常在学校的交流群里看到它们一族的表情包，有莫名的喜感。
周拂没养过宠物，他是买给季小鱼的。刚才聊天的时候，听医生提过一嘴，豢养宠物在一定程度上可缓解人心里的寂寞感和恐惧感。
周拂干脆关了空调，把车窗打开，傍晚的微风拂面，舒服极了，小棕毛在后面玩的不亦乐乎。
住在市郊也有住在市郊的好处，开车从来不堵。s市的绿化一直是在全国数一数二的，到了市郊就更见分明。颇有几分视觉上的享受。
到季小鱼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她家的门开着，可屋里没人，拖鞋不在，说明她是穿着便服出去的。可能是去取快递，随手忘了关门，周拂猜。
正好，给她一个惊喜。周拂将笼子打开，把那只三个月大的阿拉斯加放了进去。名字还没来得及取，周拂想想算了，反正是送给季小鱼的，等着她取好了。
他很期待季小鱼的反应，想用这个来为此前提起奶奶惹哭她的事情道歉。为这一周两人见面也不说话的尴尬氛围破冰，于是将门带上，自己回屋了。
季小鱼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她才不是去取什么快递，是3幢的陈阿姨硬把她拽了出去，说是给她介绍对象？
棋牌室里的叔叔阿姨都到了，一人一嘴，什么这小伙子可帅了，事业有成，又懂礼貌，三十而立，就差一个肤白貌美的季小鱼当妻子，人生就圆满了。
季小鱼又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全程傻笑。左右耽搁了四十多分钟，回来的时候，家门口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狗笼子。
而楼上一直密切关注的周拂，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就竖起了耳朵。想听她的反应。
只是，季小鱼打开家门，傻了。半响才坐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一声惊天动地。
“怎么了？”周拂迅速跑下来，一推门……
季小鱼的家跟个狗窝似的。卷纸满地，被子被撕烂了，棉絮乱飞。书架上那些典藏版的书籍七零八乱，衣服到处都是，键盘和鼠标缠在了一起，电脑好像幸存……
只见那只阿拉斯加蹲在沙发上，冲着门口两人，邪邪一笑。
阿拉斯加，又叫，阿拉撕家！
周拂的第一反应，糟了，转眼淡定自若地扶起季小鱼，微微蹙眉，略带质问：“哪里来的狗？”
撇的是一干二净。
可那只小棕毛像是嗅到了周拂身上气味，纵身一跃，跑到周拂的裤腿下，谄媚地蹭了蹭。
周拂：“……”
“额……”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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