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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早就不正常了。”
汤文舟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不仅仅是发生在海蓝星上的各种异变，也包括这乱世里的人心魍魉、支离破碎。
内城起码还有点人样，一旦离开内城，看看外城的生活情况，甚至是荒野之中的流浪者，那才是世界真实的模样。
汤文舟从他父亲那里了解一些荒野的情况，而张石峰更是经常出入荒野做任务，感触更深，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既然这样，张哥你给我说说什么是操纵者，说说那些流浪者吧。”
想了想汤文舟之后相关记忆都会被消除，再加上心中的愧疚，张石峰便准备给汤文舟说一些有趣的事情，避免汤文舟在这儿无聊。
“操纵者不过就是政府取……”
“老张啊，你就不怕汤老师也是流浪的操纵者吗？”
王奕澜的声音突然响起，张石峰下意识要反驳，但是当他回头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名身着黑色皮衣的冷峻男子率先踏入房门，男子大概一米八三左右，眉目分明，五官之英俊不在汤文舟之下。不过两人气质迥异，不能简单分个高低。
如果换个人看到男子，一定都会惊讶于男子的英俊，但汤文舟天天照镜子，从某种角度而言，对于容貌已经有了不俗的免疫力，所以也没有因此而惊为天人。
能穿皮衣真有钱啊!这才是汤文舟的第一反应。
现在各种动物都是稀缺资源，饲养、配种都属于技术难题。这样一件外观精致的皮衣，可以够一家人一年的生活开销了。
男子身后则是王奕澜和黄景曜，很明显他是一行人的领导。
“我就说他为什么清醒得那么快！他刚才还问了我很多问题，他一定是奸细！快把他拿下！”
黄景曜也一脸冲动，总感觉自己刚才被欺骗了。
“曹队，汤老师不可能是奸细，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
张石峰连忙为汤文舟辩解，如果真的采取武力镇压，那就麻烦了。
原来这名黑衣男子就是张石峰他们的队长，没想到这么年轻，估计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吧。汤文舟忍不住多打量了对方两眼，结果恰巧和对方的视线撞在一起。
冰冷、专注、目不转睛，一双星目中藏着读不透的情绪。
汤文舟心中有些小打算，但他自认为自己的演技足以掩盖一切，毕竟伪装已经是他的本能。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和男子对视中，他竟然感觉到些许的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转移了视线。
一定是因为对方的特殊能力，汤文舟对自己说。
“一个普通的老师能够从‘黑夜’手中逃掉？一个普通的老师能够在30个小时内自我恢复内脏损伤？”
王奕澜毫不犹豫地指出汤文舟的可疑之处。至于各种套话手段，在这两点面前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黑夜？”
听到这个名字，张石峰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袭击汤文舟的人会是“黑夜”，下意识侧过头看了一眼满身书卷气的汤文舟，同时漏出了些许戒备。
没办法“黑夜”这个名字带给张石峰太大的压力了，那是一名不弱于自家队长的操纵者，手中的人命少说也有数百条了。
哎，意外果然一个接一个。
当汤文舟知道自己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30个小时内身体快速恢复后，就已经预料到他肯定会被怀疑。
至于“黑夜”应该就是那个黑雾男子了，这名字还挺合适的，言简意赅地描述了对方的能力。
现在当务之急是证明自己的身份，还好汤文舟有最后的依靠，他准备解释：
“我的父亲是……”
谁知道刚一开口就被皮衣队长打断，他直接走到汤文舟面前，开口说道：
“我们见过吗？”
皮衣队长的声音意外的干净清澈，还带有些许的暖意，和他冷峻的外表完全不同。
这是汤文舟的想法，他开始认真思考对方的问题有没有见过面，所以忽略了王奕澜的表情变化。
刚刚才咄咄逼人的王奕澜，现在脸上全是惊讶：他们的队长居然用这么老套的方式在勾搭一个疑似间谍的人。
其实“我们见过吗”这句话很普通，但是王奕澜跟队长两年，从来没有看到队长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过话。
如果这都不是搭讪，那什么才是！
难道这个汤老师的能力是“魅惑”方向的？也不会啊，以队长的实力，哪怕是“黑夜”都没法影响到队长。
王奕澜觉得自己走入了知识的盲区。
一旁的张石峰和黄景曜也没好到哪去，这种时候保持沉默就好了。
汤文舟已经搜索完自己的回忆了，确信自己没有见过对方，对方外观实在太出众了，如果见过的话，自己一定会有印象，他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应该没见过。”
“这样吗？”
皮衣队长声音压低不少，汤文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怎么感受到了些许失落？
也不知道为什么，汤文舟突然说了一句：
“我们现在见过了，我叫汤文舟。”
说话的同时，汤文舟还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只不过瞬间就后悔，自己是不是有点轻浮啊。还没有洗脱嫌疑就和对方套近乎，这不是越抹越黑吗？平常自己不是这样的啊。
皮衣队长也愣了一愣，这已经超出了他的人际交往知识。但他准备顺从自己的本心，就像他刚才突然心血来潮询问汤文舟一样，他直接伸手握住汤文舟的右手说道：
“曹牧。”
手心传来凉凉的感觉，并不是皮肤的触感，汤文舟低头一看，曹牧手上竟然带着黑色的皮手套。
和别人握手都不摘手套的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社交障碍症？奇怪的是汤文舟并没有因为曹牧的行为而心生不悦，竟然觉得有点可爱，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汤文舟的目光，曹牧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之处，无论是戴手套还是和别人握手他都缺乏经验，才会有如此的失误，他解释道：
“因为一些原因，最近我的双手不能直接和别人接触。”
汤文舟笑了笑，轻声说道：
“理解。”
一句话二十一个字！
王奕澜已经完全愣住了，自己队长不是过来探查汤文舟底细的吗？怎么就突然和对方握上手了。
一定是魅惑类的能力，一定是的。
自诩见多识广的王奕澜不断给自己催眠，然后鼓起勇气说道：
“队长，这位汤先生的身份还没有确定，我建议还是先控制起来，再调取记忆吧。”
听到王奕澜的话，曹牧眉头稍微皱了皱，虽然汤文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但是他也清楚王奕澜说的话很正确，汤文舟身上有太多疑点了，甚至连他突然出现的亲切感都很诡异。
就在曹牧思考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汤文舟主动开口了：
“关于我身份的问题，我可以自证。”
“你要怎么证明？”王奕澜说道。
“你们可以查询我的身份信息吧。”
“嗯，但是滇城政府的登记信息不足以消除你的怀疑。”
王奕澜刚才已经通过警察局查过汤文舟的信息——从平城来滇城的老师，一个月前才出现，空降获得了教师编制，行为习惯与同事格格不入，学识十分丰富，有大量的金钱……
这些信息不仅无法证明汤文舟的清白，反而更加可疑。王奕澜怀疑警察局内部混入了奸细，给汤文舟编造了虚假资料。
“我的信息档案全部在平城，你们应该有紧急联络设备吧，你们直接联系平城的档案局应该能够查到我的信息，但查询级别一定要A级以上。”
汤文舟并没有直接说自己是前议员之子。嫌疑人说的话可信度太低了，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查吧。
听到紧急联络设备、A级权限，别说王奕澜，连曹牧的表情都有所变化，这可不是一个小事啊，而且汤文舟居然了解这些东西？
虽然在世界大战之前，海蓝星早就迈入了全球信息化时代，全球范围的信息传输不过在眨眼之间。但是绝大部分的通讯基础设备都在战争中被摧毁，全球信息化已经解体。
有人会很好奇，就算地面的通讯基础设备被摧毁，只要有卫星的存在，不一样能够轻松联系吗？
然而事实是传统的通讯频率已经全部失效，而且科学家们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也没能找到一个稳定的通讯频率。
对此，有的专家认为海蓝星因为过度的核轰炸，导致整个星球被各种辐射、粒子流笼罩，远距离通讯方式的基础物理学规则全部失效。
而且由于海蓝星还处于无序的巨变之中，暂时还没有研究出具有普遍意义、低成本的即时通信方式。
所以城市与城市之间的通讯变得相当困难。
当然，这只是官方的解释，至于真正情况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起码在联合政府第二高等学府（平城大学）看到过物理专业老师、同学部分研究结果的汤文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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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枝：请问双方对于彼此的第一映像是什么？
曹队：好看、熟悉。
汤老师：有钱、款爷。
曹?款爷?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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