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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文舟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曹牧的声音穿过木门传出：
“请进。”
办公室内简洁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一如曹牧给人的干净利落之感。
“曹队，我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虽然汤文舟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声音中有藏不住的兴奋已经把他的情绪彻底出卖。
这是汤文舟第一次以执行者的身份执行任务，同时这将是他第一次亲自踏足荒野地区。
在上次会议之后，确定了对于汤文舟操纵之力的处理方案。
虽然曹牧便向执行总局汇报——
“滇城执行局汤文舟在与荒野操纵者“黑夜”的战斗之中，觉醒操纵之力。因为能力刚刚觉醒、在战斗中受伤等诸多原因，未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现已经基本控制自身操纵之力，能力为催眠。
执行官曹牧现申请将汤文舟吸纳为执行者，收编入滇城执行局。”
催眠这个能力自然也有一定的隐藏，只不过操纵者们都习惯隐藏一些底牌，执行总局也心知肚明，不会过于苛求。
果然如同汤文舟的猜测，全球范围内觉醒操纵之力的人越来越多，觉醒年纪上下限也在不断扩展。
最近一段时间执行总局已经为各种事情，例如吸纳操纵者、逮捕违规者、消除普通人记忆、处理战斗痕迹，而忙得焦头烂额。
像汤文舟这种二十多岁觉醒操纵之力，潜力一般不会特别大，档案清清白白，又愿意加入执行局的存在，执行总局根本没有任何的刁难，在程序性的审查之后，便同意了曹牧的申请。
不过，作为垂直管理的执行者，相关证件都需要由执行总局制作、颁发。按照执行总局以往的办事效率，起码需要两三个月。
还好，像陈平安这种危险分子（或者说是没有任何人权的实验体），执行总局还是不会错过的。
于是前天，也就向执行总局汇报了接近一个月后，总局的执行者终于来到滇城将陈平安带走，同时也给汤文舟带来了执行者的相关证件。
汤文舟终于有了外出执行任务的资格。
这两天曹牧亲自选择了一个难度适中的任务，由他和汤文舟二人负责，而任务的出发期就是今天。
天知道汤文舟昨天晚上有多兴奋，就像一个要与心仪对象见面的小伙子，辗转反侧。
那可是在联合政府宣传中被视为危险地带、人类禁区的荒野啊。
政府需要深入荒野，最少需要数十人的军队再带上各种武器、物资，才敢出行。
但对于操纵者而言，单人出行也不是幻想。
“都准备好了？”曹牧说道。
汤文舟点了点头，简短地回答：“嗯。”
过去一个月他都在做准备。
获取执行者身份的汤文舟不断学习各种荒野、源力、操纵之力的知识。对于操纵者的世界，汤文舟也不再是两眼黑了。
与此同时也在不断锤炼自己的源力，黑雾再没有出现过失控的情况，各方面都有了十足的进展。
尤其是体能方面的变化更是让人吃惊。
人的身体强度会随着锻炼而增加，这是一个基本常识。但人的身体存在着上限、变强是一个循序渐进过程同样是两个基本常识。
然而这两个常识在汤文舟使用出黑雾之后被打破了。
哪怕汤文舟没有进行锻炼，他的力量、速度、视力都在以一种能够被感知的速度快速提高，另外的变化就是这段时间汤文舟的食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还好操纵者相关的资料有记录这一现象：操纵者在觉醒者后，体能会进入一个快速增长期，身体需要进补大量的事物。
这种惊人的增长一般在20-30天后停止，然后非体能强化的操纵者想要进一步提高自己的身体强度上限，就需要进行超高强度的锻炼或者提高自己的操纵之力。
总而言之，这几十天可以称得上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不过，汤文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骄纵。上一次的自负，让他差一点死在陈平安的手中。
“那就出发吧。”
曹牧从衣架上取下棕色的皮衣，同时背上一个小背包，雄姿英发，引人侧目。
然而汤文舟的脑海里却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虽然曹牧带皮手套是为了控制自己的操纵之力，而不是为了耍帅。但他一直穿皮夹克，一定是为了和手套搭配起来更好看。”
“不过曹牧真的很帅，人又高，身材又好，还有气质，搭配上皮衣又痞又禁欲。”
恍惚间，曹牧已经走到了汤文舟身前，看着呆立不动的汤文舟说道：
“还有事吗？”
汤文舟立刻转身说道：
“曹队，走吧。”
汤文舟落后曹牧半个身位向执行局外走去，并不是官场上的尊卑秩序。单纯只是汤文舟不想让曹牧发现自己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在如今这个时代，任何能源都属于珍贵资源，再加上人们的活动范围也就那么大，平时自行车就能够解决绝大部分的出行问题。
距离实在太远的时候，人们才会选择乘坐昂贵的公交车。整个滇城就两条公交路线，半个小时一班定点发车。
只有特权阶层才有可能拥有汽车。很显然，执行者便属于名副其实的特权阶层。
当然，这也和执行者需要前往荒野执行任务有关。
动辄上百里的路程，就算操纵者奔跑的速度和一般的汽车差不多，但也不能让执行者跑几个小时去执行任务啊。
否则执行者刚刚到达任务地点就累趴下，然后因为各种原因死于非命岂不是很搞笑？[1]
曹牧开着执行局的一辆公车，带着汤文舟离开内城，朝着东边驶去。
一路上建筑越来越少，再也看不见任何居民的踪影，一切都在车窗中快速掠过。
其实外城和荒野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中间往往存在着无人居住，但是又相对安全的过渡带。
当眼前的景色突然从楼房林立，变化为漆黑焦土的时候，汤文舟知道，他们已经正式进入——荒野。
荒野，并不是指荒木丛生的旷野，而是指世界大战结束后，联合政府无力控制的地区。
曾经可能是大型工厂，也可能是繁华商圈，也有可能是农产基地。
它们的共同点都是曾经遭受战火的洗礼，然后化作一片废墟。
汤文舟打开车窗，看着飞驰而过的焦土，一言不发。
“怎么样，还习惯吗？”
曹牧并不怎么会安慰人。他第一次看到荒野的时候同样惊讶，和他以前居住的训练基地完全不同，到处弥漫着死寂的气息。
至于现在，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汤文舟露出一个苦笑，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
“昨天我又把《滇城地理志》拿出来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嗯。”
曹牧知道汤文舟喜欢地理，不仅给学校的学生讲课，偶尔还会给孔小溪讲课。
“滇城以前被誉为春城，有一湖两河三山，从滇城出发一路向东，我原本以为能够看到映秀河。古话说：春绿秀水，九曲八弯，两岸稻桑，群鸭凫水……”
接下里的话，汤文舟没有说出口，但是曹牧已经知道了。
一切记载于书上的景象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黑漆漆的焦土，哪有什么春城之景？
至于映秀河？应该就是刚才开车路过的那一片卵石浅滩吧。
他明白汤文舟为什么会如此失落，因为汤文舟从书知道海蓝星曾经有多么的美丽，结果却因为某些人的贪婪，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从来未曾因为这些衰败景色而失落过的他，此时内心也有些许的难过。
最后曹牧只能挤出一句干巴巴：
“不要太难过了。”
“没事，就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这样的景色也挺不错的，旧世纪的人肯定也未曾想象过有这样的景色。”
汤文舟无聊的自嘲了一句。
这里曾经是最适合种植农作物的土地，现在泥土板结、缺乏水分，显然已经成为了一片死地。
举目望去，汤文舟甚至无法在视野之中寻找到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连一颗野草都没有。
未曾经历过战争的人，怎么能够想象地狱的场景呢？炮火把人类一切文明的成就抹去，核辐射让动植物无法生存……
人类，永远都是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
曹牧有一丝丝的心疼，他不想看见汤文舟如此失落的样子，他说道：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荒野都如此凄凉。这里属于被炮火轰炸最严重的地带，再往东走，还有很多山丘覆满了绿树，动物的生存情况也不错……”
为了安慰汤文舟，曹牧一反常态详细地给汤文舟描述荒野更深处的情况。
汤文舟也逐渐从一开始的失神中走了出来，发现自己有些过于悲观。这部分地区属于当年滇城的粮仓，被击中攻击也在情理之中。
或许真的如曹牧所说，荒野更深处反而孕育着生机也说不定？
只要植物、动物还能够生存，那海蓝星就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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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出入荒野”，读作“第一次约会”。
[1]我们的极限奔跑速度是44.722km/h，按照设定海蓝星新世纪普通人的奔跑速度已经能够超过这个数值。而操纵者的身体素质更是得到了质的飞越，达到90km/h小时不算太夸张。
而且这还是大灾变之前的世界，未来力量体系会进一步膨胀。
写设定的时候，我会想如果人类的奔跑速度那么快，那动态视力呢？动物的速度呢？人类的食量呢？
在海蓝星的世界里应该都得到增强，相互适应。
想了很多，我内心有一个幻想世界的框架，但总不能解释太多，不然就成了骗字数。
幻想幻想，一切都已经超脱了现实的限制，所以不要太在意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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