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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老师，这是任务报告和调查报告。”
张石峰拿出两份文件递给汤文舟。
“麻烦了。”
双手接过文件，汤文舟十分诚恳地道谢，毕竟为了他的爱好，最近大家的任务报告都做得详细多了。
距离汤文舟成为滇城执行小队的非战斗人员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众人和汤文舟的关系越来越熟稔，王奕澜也将手中的部分工作交给汤文舟处理，主要是一些程序性的行政工作，比如任务的分配、联络、汇总等等。
这些工作具有相当高的保密要求，只能由执行小队的成员亲自处理。
但曹牧本来事儿就多，黄景曜跳脱不可靠、张石峰还有警局的工作，余康根本不出他家的门，孔小溪毕竟年纪尚小，所有这些繁琐的工作以往全是王奕澜一肩挑。
最近外出任务不断增加，王奕澜实在分身乏术，便将一部分的工作交给汤文舟。
这些工作在绝大部分的人眼中枯燥又乏味。在汤文舟爽快接下，并且出色完成后，王奕澜对汤文舟的好感的确增加不少。
汤文舟做这些工作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和小队其他人员拉近关系，但更多还是因为汤文舟喜欢这些工作。
实力原因，汤文舟暂时不可能亲自前往荒野。
而联合政府一直很关注荒野上的风吹草动，所以对于外出任务报告要求相当严苛。
几千字的报告对于汤文舟而言就像一篇有趣的游记，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围城罢了，一个不得而出的人，对墙外世界的美化。
“张哥你最近怎么一直在鸡足山附近待着，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
“最近鸡足山莫名其妙聚集了很多人，这种情况被政府定义为不安稳因素需要长期观察，再加上鸡足山本来就很特殊，就把我派过去了。具体的情况，都在报告里。”
汤文舟快速瞥了一样报告，看到“尚未完成，转交其他人接受”的结论。他知道张石峰从来没有把任务转交给别人的习惯，便问道：
“这是？”
“局里又有一个任务，稍微有点特殊。”
张石峰是除了汤文舟外，唯一一个还有其他正式工作的小队成员，毕竟他需要一个能让张肃理解的工作。
内城就那么大，张石峰并不希望自己有一个“不时消失、不务正业”的形象，这会对张肃造成恶劣的影响。
目前张石峰算是警察局的特勤人员，有什么特殊案件都会由他负责处理。如果涉及到操纵者的案件，能及时转移给执行小队。
这次，警察局又接到了一个不那么正常的案件，专程让张石峰回来处理。
想了想汤文舟现在的身份和权限，张石峰并没有隐瞒，直接把相关案情告诉汤文舟。
滇城外城最近一连发生了十多起死亡案件，就数量而言，在外城并不算惊人。外城之中每天都有死亡、失踪的人口，一般情况下警察局不会立案调查。
但这些人的死亡方式实在是太特殊了，全部都是窒息而死。但他们脖子上没有任何伤痕，证明不是外伤性窒息。
同样死亡方式人数太多，外城警察分局难得对这些尸体进行了解剖，结果也没有任何相关疾病。
更重要的是这些死者都是青年男性，二十岁上下，年富力强、五官端正，虽然在外城也属于生活相当不错的一类。
警察局也不好自欺欺人说这些都是意外事件，只好让张石峰回来调查。
说到这儿的时候，张石峰顿住多看了两眼汤文舟，话都已经在嘴边，但想了想不怎么吉利又咽了回去。
汤文舟何其敏锐，一瞬间就猜到了张石峰的想法，主动说道：
“张哥，你看我适不适合当个诱饵。”
就单论皮囊，汤文舟还蛮有自信的。如果对方真的死一个专门挑选年轻男子下手的变态杀手，汤文舟自认自己能够成为对方的首选目标。
听到这话，张石峰反而有些犹豫：
“太危险了，汤老师你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
“我可是从‘黑夜’手中逃生的人，更何况张哥你不是一直跟着我吗，危险不大的。”
汤文舟给张石峰列举各种让他去当诱饵的好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张石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主动申请当诱饵，理由又多又准，让人难以反驳。到最后，张石峰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汤老师说得都是对的。
对于主动申请当诱饵这件事，汤文舟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好歹是执行队的一员，虽然战斗力很弱，但总这样待在后勤并不是汤文舟的意愿。在不影响其他队友执行任务的情况下，汤文舟希望能够亲自观察、经历这些超自然事件。
很明显，这个出现在外城，手法还很稚嫩的操纵者就是绝佳的机会。
“行吧，那等会我们再仔细看看卷宗资料。”
张石峰同意了这个诱饵计划，不过为了确保汤文舟的安全，张石峰特意从警察局把卷宗带到执行局，两人一起研究。
认真研究之下，的确有不少的收获。
比如案发的地点、时间都比较集中，证明对方长期居在外城，并且有固定的生活习惯。还有尸检报告，死者窒息时间越来越短，证明对方的作案手法越来越娴熟。
“单从尸检报告上来说，对方的手段很单一，不存在瞬间致死的能力。但还是要小心些。操纵者都喜欢留一些底牌，哪怕刚刚觉醒的操纵者也不能小觑。”
张石峰给汤文舟介绍基本情况。
“嗯。张哥，我想我们需要赶快行动了。”汤文舟突然说道。
“怎么了？”
“犯罪者的时间间隔很特殊，从一开始较长的间隔时间，到每天必杀一人。但是从三天前，突然没有任何新的受害者出现”
“三天前，警察开始正式大范围的搜索了，嫌疑人很有可能因为畏惧心理而停止了犯罪。”
对于嫌疑犯突然停手的现象，张石峰有自己的看法，毕竟他也是一个老警察了。
“如果是一般的嫌疑犯，这的确是可能性最高的原因。但对方很有可能是一名操纵者。
嫌疑人敢在同一个地方，以同样的杀人手法杀人，对方很有可能没把警察放在睛中。从心理学角度而言，对方已经失去了对于世俗权威、法律的敬畏。”
“那你的意思是？”
汤文舟解释得很详细，而且十分在理，张石峰接受汤文舟的推理，问汤文舟进一步的推测。
“这种杀人犯追求的往往是极致的刺激。两种可能，对方已经厌倦了在外城屠杀普通人，离开了外城；或者是对方有更宏大的计划。无论哪种可能，都尽快调查对方的行踪吧。”
“行。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张石峰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于犯罪案件，张石峰一向很严肃。
“张哥，我们一会儿在西城门见吧，我先回趟家。”
“你这是？”
“回家换个衣服，如果嫌疑人追求刺激的话，那我就好好刺激他一下吧。”
汤文舟露出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微笑，和他平时的温润谦逊截然不同，这一刻的汤文舟就如同炽热的阳光。
……
内外城门，依托于旧世纪滇城一环线街道而建立起来的围墙。堆砌的红砖和混泥土，大概有两米高。
其实这样的高度，对于新世纪的人类而言并不难跨越，只要一个助跑就能越过，再不济垫一点儿硬物也足以翻越。
真正难以翻越的是城墙背后的代表的权威。
这些城墙是联合政府成立后，亲自建立。规定也很简单，在没有得到内城身份之前，严禁任何人进入内城。
内城的生活什么样呢？
在世界大战之后，绝大部分的发电厂、供电网都损毁，水、空气污染严重，各种生活常用资源短缺……
生活条件和战前出现了巨大的落差，外城的水电气严格限量供应，而且治安奇差无比，随时有可能因为一点点利益冲突而爆发暴力行为。
哪怕你突然失踪、死亡，也不会有人知道。
就像这次遇害的年轻男子们，如果不是死法诡异而且一模一样，外城的警察局根本不会在意。
相比之下，内城的居住环境就如同天堂一样，起码不用担心生命安全。
仅仅是一面石墙，怎么拦得住外城居民？
刚设立内外城制度的时候，每天夜幕降临，都有人试图翻墙进入内城。然而迎接他们的便是一颗颗坚硬、冰冷的子弹。
然后第二天，还有专门的队伍负责肃清，只有没有内城资格一律处决。
这样的肃清大概持续了半个月，据说城墙之外的尸体堆砌成了阶梯状，不用攀爬，只要直接走上去，就能越过城墙。
但面对这般炼狱场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有逾越。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人们意识到所谓的联合政府，并不是以道德伦理立国，它们依靠的是武力，绝对而又强大的武力。
从那之后，再无任何一个人敢没有内城资格而翻墙入内。来往行人都遵守秩序，排队接受检查，一派井井有条之像。
所以内外城的城墙有了一个“别致”的名字——秩序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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