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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刘姐，你咋能这样诅咒俺家老头子”明母甘冽的嘴唇颤抖着，浑浊的眼眸里积满了泪花，她手颤抖的指着刘婆子。
“指什么指，你们一家子的病殃鬼，也不知道前世造的什么孽竟然没一个正常的，哈哈哈”
“你才是病殃鬼！”坐在一旁土坑上，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小姑娘，抬起一双冰冷的眼眸，怨恨的看着刘婆子。
“哟，这不是瘸子翠儿吗？小丫头片子嘴巴倒是挺利索的，可惜啊，再利索也只是一个残废，你这双腿啊，怕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这都十岁了，这辈子也嫁不出去了！“刘婆子噼里啪啦的说的明翠把头低的几乎要埋进土里了，那双瘦弱如骨的小手紧紧的握紧，眼眸中满满的怨恨和绝望。
“你们明家的破事儿，俺才懒得管”刘婆子看着在一旁抹泪的明母，瘪了瘪嘴，双手叉腰道：“快把你们家欠的帐还了，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俺......俺们没钱啊，二两银子，前儿个老头子和张大夫说好了，说是缓缓再还，这才两天，刘姐，您.......您这不是”明母抿了抿唇瓣，没有说下去。
此时此刻，她的眼眸里布满了愁云，自家连肚子都填不饱，一家四口都是野菜度日，哪里还有余钱还账。
“没钱？没钱装什么富贵人家请大夫看病？别以为俺不知道，你们救那丫头不就是当年那臭道士说的几句话嘛，啧啧还真信了，你也不看看你们救回来的丫头是什么货色，听俺张三说了，脸上血肉模糊，腿儿都骨折了，若不是俺家张三技术好，估计早断气儿了，哎哟，这样的娃你们也敢救回来，也不怕死在你们屋头晦气！”刘婆子一张嘴就如同跑线的火车，说的那叫一个口沫横飞。
门外这么吵的声音，凉歌想要继续睡都睡不着了，虽然身体还是很无力，多处疼痛，脸上更是疼的紧，不过她喉咙没有那么甘冽疼痛了，她可以透过破旧的窗纸看到门外一老太婆气势汹汹的站在外头，还有那围在院子外面，看热闹的村民。
听到那刘婆子的话，凉歌愣了愣，虽然多少知道这家人救她是为了一些目的，不过还真的没想到，他们竟然为了救她赊了药钱，二两银子，对于这个穷困潦倒的家里，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吃饭都是问题，这二两银子怎么还的了。
本已经微凉的心，在这个节骨眼上，凉歌又有些感叹起来，无论怎么说，这药钱是为她欠下的，她怎么说也该还，可是，这身子骨实在是虚弱的紧，短时间内她也没办法去凑那么多银子。
“刘婆子，张大夫都说了宽容几天了，你还是别逼的人太紧，乡里乡亲的，以前明家打了猎都是便宜一文钱卖给乡亲们的，你也别做的太过不是？”小院门口看热闹的孙大婶平日里和明母走的近，手里纳着鞋垫子，不由的开口。
“是啊，乡里乡亲，大家有啥事儿互相帮衬着，再说了，明老头子不是大清早就上山打猎了么，没准下午回来就可以抵些药钱了，去镇上割肉还不如等着吃野味儿来的香”
一旁打铁的大汉陈达也开口劝着。
刘婆子看着大伙纷纷点头，顿时怒了，双手叉腰，口沫星子顿时飞的更高了。
“说的好听，那明老头子的身子骨，一脚都踏进棺材里了，还打猎！俺看能挖点野菜回来填饱肚子都不错了，这一家子，啥时候宽裕过？疯的疯，残的残，难道还要老娘等着他们明家发财了才还？等到下辈子他们也发达不了，这村里穷人那么多，俺家可不是富裕的，张三那把老骨头还能给人治病几年？俺家小孙儿还要上私塾考状元，这里里外外哪里不要钱？”说着，刘婆子似乎不解气，竟然把明家多年来的老黄历都翻出来说了一遍。
明母是个老实人，看着自家的丑事儿被刘婆子敞开了说，老脸挂不住，但是却没有办法，只是一个劲的在一旁抹泪。
坐在土堆上的明翠，八岁虽然已经明理了事儿，但是一双脚却残废了，站都站不起来，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她用双手代脚，去哪里都是用双手支撑着爬走。
面对刘婆子的口沫横飞，她除了狠狠的瞪着她，再无别的法子。
“刘婆子，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你这是诅咒这家子啊，你心怎么这么黑呢？”孙大婶听不下去了，这要债是一回事儿，至于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在这个朱雀村，谁不知道明家，大女儿小时候染上风寒烧坏了脑子，成了疯疯癫癫的痴傻人儿，现在十七的老姑娘了，整天疯疯癫癫的满村跑，前不久还不知道被那个男人给骗了去，在后山的高粱地里做那些龌龊的事情，现在听说被明老头子关在柴房，每天疯疯癫癫的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明家院子招鬼呢。
而这小女儿，更是出生下来就残疾，一双脚小的根本直不起来，腿也打不直，从小下半身就瘫了。
原本明老头身体好的时候还好，毕竟是老猎户了，打猎的手段还是有的，一家四口吃口饭还是有的，谁知道这两年这明老头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瘦的跟皮包骨头一样，这一家子，也不知道沾了什么晦气，日子越过越差。
“哟，还不让人说了？俺说的可都是大家看得见的，难道我说错了？”刘婆子一脸怒气，看着孙大婶笑道：“孙家的，你别站着说话不怕腰疼，小心闪了舌头，你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你若是想要给你家老头子拉人心，明年让你家老头子坐上里正的位置啊，今儿就把明家欠下的药钱替他们还了，没准他们明家感恩戴德感激你呢”
二两银子，可是一家一年的开销，孙大婶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她确实是有哪门心思拉拢人心，那里正的位置明年要重新开选了，做了里正一年还有几斤白米面和一两俸银可以拿，谁不眼馋这位置啊。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吧？”刘婆子咄咄逼人，肥硕的身子一抖，“既然不替人家还钱，就一边去，别假惺惺的，装慈悲菩萨！”
其他看热闹的村民看着孙大婶吃了瘪，也都不说话了，别说二两银子可是个大数目，就是他们有，也不会借给这么一个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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