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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凤翊冲进听轩小筑,上官早就睡下了,她又不得不穿上外衫,将房里油灯点燃,结果,才一抬眼,就见凤翊深沉如阴云的面色,她心头一凛。
“是凤静,”凤翊抬脚进门开口道,“闵王答应了,但凤静只给我一半的修缮银两。”
上官关上房门,回身拢了拢外衫,四月的天气,晚上寒气还是挺重,想了下才回道,“闵王同意了就好,银子都是小事。”
凤翊愤愤地拍了下桌子,震的桌上茶盏作响,在安静的晚上格外刺耳,“回来就在他书房,任我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咬定只给我那么银子。”
上官坐回床沿,拉了被子来覆在身上,披散的青丝凌乱,眼眸也是灯影之下半阖着,脸上明显有困意,“爷快回去,奴家困的很,明早在说银子的……”
她话没说完,就有浓厚的阴影投射在她身上,然后是响在耳边的声音,“赶爷走?爷今晚还就不想回去了,还是在你这自在些。”
上官一下睁眼,那丝瞌睡被惊的瞬间消散,她回头瞅了瞅已经栽进她床榻的男子,咬了咬唇,还是将到喉咙的话也咽了回去。
眼下有青影,连一向俊朗的下颌也出了青灰胡渣,上官伸手,然还未触及之际,又迅速的收回,凤翊却早闭了眼睛,呼吸绵长均匀,就这么一会,他就像是已经睡了过去。
上官轻叹一声,那声叹色如最醉人的蜜糖,从她嘴角流泻,绕过朱砂美人痣,便成妖娆的姿态。
她脱了鞋子,也缩到床上去,但离凤翊远远的,择了角落的位置,缩成一团,将被子盖好,就那么睡了。
晕黄的油灯烛火,灯苗跳跃,暗影绰绰疏影横斜,两个人的影子在床下被拉长,没有半丝亲密的味道,各不相干各不相缠,虽然同榻而眠。
第二日一早,上官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酸疼,她揉了揉后颈,昨晚缩着身子睡觉,一晚上都没动过,今个一早起来就难受的很。
凤翊是早就醒了已经到落樱园那边去了。
她净了手脸,连早膳也不吃,笑意盈盈地找来婢女带路,只奔八姨娘卫五的院子去。
八姨娘住的地方叫浣纱溪,是个栽种满青翠玉竹的小院子,院子不大,但胜在安静清幽,这边还是上官第一次过来。
她才进院,就看到卫五搬了桌椅在院子里斯文秀气地喝着粥,清妍的面容一片岁月姣好的安宁。
上官一霎就心有所羡,她其实想要的也无非是这样安生的日子而已,不用杀人,不用见血,也不理会各种算计和挣扎。
卫五喝完最后一口粥,一抬头就见上官站那眼不带眨地看着她,她眉一皱,就浮现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上官当没看见,如果这人真有什么坏心肠,也不会在察觉她中催情烈药之际,通知主上,也更不会看她脸上受了伤,将死士秘药给她用,免得日后留了疤痕去。
“怎的,卫五姐姐都不邀妹妹用点膳?”她说着,自行上前来坐到卫五对面,末了朝服侍的婢女道了句,“也给我来碗粥。”
那婢女犹豫地看了卫五一眼,卫五沉默了会才开口道,“盛吧。”
粥被盛上来,上官当真也不客气,拿了筷子夹了点腌制小菜,拿银勺舀了点粥,放红唇便轻吹了下,才动作优雅地送进口中,“原来是姐姐亲手做的,怪不得这味道这么熟悉。”
以前两人还在一队死士中时,仅有过一次一起出任务,九千岁遭遇暗杀,本有一袖箭是刺向卫五,但被她挡了下,其实当时,她不过也是为了主上而已,要知道,那袖箭来势汹汹,根本格挡不开,主上站她们两人身后,若是卫五以身相护,那袖箭便正中她心窝子,瞬间毙命亦可,但若是她去挡,只不过被穿透肩胛而已。
两相权衡之后,她推了卫五一把,站了出去。
那次受伤,许是因为心生感激,卫五为她煮过一次粥。
听上官提及从前,卫五脸上瞬间就不好了,带点苍白和怨恨,她气冲的开口,“吃完就滚,别来打扰我!”
上官敛着眉眼,手中银勺在粥里无意识的划拉着,好一会她才道,“上次解围之事,十三谢过姐姐了……”
“哼,”卫五冷笑了声,她眉高高的扬着,带着寒咧的嘲讽,“不用太感激我,我只是碍着主上命令而已,所以说,十三,同为死士出身,怎的你就这般的命好!”
说着,她起身俯下,伸手掐着上官下颌,死盯着她,如阴冷的毒蛇,“看看,脸上都还带疤了,主上也不介意,我一回禀说你中了媚药,他就过来了,若是有朝一日,你面临生死之境,他是不是也这么紧张?”
上官拂开卫五的手,心头觉好笑,“卫五姐姐,你多想了,主上会来,不过是我还有利用价值而已。
卫五住了口,她只是用那种如墨般深沉的眼神看着上官,里面的情绪氤氲复杂,根本看不懂。
“我要见主上,有事回禀。”她说出过来的目的,向来她没有直接面见主上的权利,但卫五上次通知到了主上,她便笃定卫五有通行证明,能见到主上。
听闻这话,卫五扬了下头,就笑出声来,她也不问上官要回禀什么,径直就从腰身的荷包里取出块铜钱大小的玉珏来,那玉珏明明是个圆形,却缺失了一角,有道口子,并不圆满。
但上官面色一喜,她知道,那玉珏便是通行证明了,只有持玉珏的死士,才能顺利的见到主上。
卫五将玉珏抛给上官,眼梢有诡谲的暗光一闪而逝,她收了荷包,“给你,记住日后,别再来烦我,我很满意现在的安生日子。”
上官接住玉珏,应下,“卫五姐姐放心,十三记下了。”
玉珏到手,她自然不多留,衣裙划过摇曳的弧度,转身就离去。
站院子里的卫五看着上官离去的背影,蓦地她嘴角就绽开一丝清冽又暗色的笑意来,带点压抑的疯狂狰狞,“夫君,夫君,等着我,很快了……”
当晚,夜半时分,上官穿了身玄色衣衫,推窗离开听轩小筑,她手里握着那枚玉珏,力气大的将手心都磕得生疼。
胸腔之中隐隐有激荡,像是死水微澜的湖泊起了波纹,她念及九千岁那张风华无双的精致五官,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
他从来不给她通行玉珏,也从来都是他主动找上她,如若不然,她根本就见不到人,这还是第一次,她拿着玉珏主动前去。
千岁府,通常都是一到晚上就会点亮所有的灯笼烛火,若是九千岁呆的地方有一丝的黑暗阴影,那都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九千岁受不得半点脏,这是千岁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每天,出门之前,午膳之后,晚上入寝时,必沐浴三次,这还不算,偶有杀人之后的沐浴。
而每次沐浴,没半个时辰,九千岁是不会出来的。
所以,当上官被带进千岁府时,恰逢九千岁刚进暖汤浴池。
暗五站在浴池门口,瞅着是上官遥遥走来,诧异从他脸上一闪而逝,待近了他挥手让引路的下人下去,张口就微有急色的问道,“你怎的来了?没事就快回去。”
上官心头闪过狐疑,她仔细看着暗五脸上的表情,“我怎的不能来?”
暗五也就那么一霎的情绪外露,这会他又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既然来了,你有何事,我帮你回禀,趁主上还没出来,你赶紧回去。”
暗五越是如此说,上官还就越发的不想这么离开,隐隐的,她觉得有什么事,是暗五不想她知道的,“不用了,我等主上出来,亲自回禀。”
闻言,暗五望着上官,确定她眼底的坚决,便低了低头道,“那……十三你好自为之……”
“谁在外面?”
暗五的话没说完,从房间里就传出醇厚低沉的声音。
上官瞥了暗五一眼,见他没开口回答的,便自个开口道,“属下十三,有事回禀主上。”
房间里顿时没了声音,刚才还依稀能听到水花响动,这会却连这点动静也没有。
“属下十三,有事回禀主上。”上官咬了咬唇,又喊了声。
这下,那房门吱的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上官抬头,就看到一张死活都忘不了的脸——
面颊薄红,眼梢媚丝延展,樱红小口,只一缕透明轻纱覆身的风情,笑意盎然地站在门口,她满意地看着上官脸上露出的惊诧,然后移了下身道,“进去吧。”
旁边的暗五看向了别处,他唇线紧绷,连带他下颌线条都是僵直的。
上官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风情,隐于袖中的手,一下握紧,尖锐的指甲将手心都掐的生疼。
她和风情是死对头,向来都不对付!
可是,从以前开始,他就没赋予过她来去自如找他的权利,但是风情可以有,甚至在他沐浴之时,风情亦随伺左右,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时候。
所以,暗五也是知道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她一直像个滑稽的丑角,被人暗地里看了不知多少的笑话去。
她们都还说什么,他是待她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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