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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月楼侧过身子,舒婳似笑非笑,“我要是你,一定会很好奇那排骨的来源,万一能查出一点呢?”
“我知道了。”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太平间。
舒婳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她盯着眼前面目可憎的女鬼,神色平静,“你还敢再出现,真的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女鬼的黑发垂落到底,面容浮肿,五官扭曲,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他们都是死有余辜!他们才不值得可怜,最该死的就是他们!”
“徐可,十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舒婳也不想兜圈子了,“我不想插手你们人间的事情。可想来你也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若是你肯老老实实的道来,我可以替你超度。”
徐可这样罪孽深重的厉鬼,一旦被锁回地府,等待她只有最底层地狱的刑罚,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徐可伸出两只手,指甲锋利,室内的灯因为她的激动开始变得明明灭灭,“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我的人,我要全部讨回来,我要他们全都死!”
得,这女鬼身上的怨气更重了。舒婳摸摸额头,“本来我也不是什么好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都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你不该招惹我的,你招惹了我,就该知道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冰冷安静的太平间里灯光一下子就没了,舒婳双手贴在裙边,慢慢握成拳头。她一双瞳孔变成血红色,唇角边长出獠牙来,舒婳眯着眸子,“上一次你伤了我,这笔账我是要讨回来的。”
“女魃,你真的要管着人间的闲事?”一个严肃低沉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舒婳偏着头,眼中的兴趣盎然,“饕餮,我原以为你还是有几分长进的。你莫不是忘了那些被封印的日子了,如今将将逃脱就敢铸下大罪,倒真的不怕天谴。”
凭空出现一个黑影,没有实质,舒婳仔细瞧着,总算是悟出了些许道理,“那封印也不全无用处。至少你的肉身是被毁了,你重返人间,恐怕就是为了早日修成肉身。”
那山中的封印并不弱,是当初天上那几个老东西合力而成的。饕餮纵然有人在背后相助,可若想真的逃出来还是需要吃上几分苦头的。
肉身这种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不过没有的话就是不大方便。舒婳抱着双臂,“饕餮,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不该把主意打到我的人头上。”
黎恒身上似有若无的鬼气,她可不是傻子,“你们最好给我及时收手,否则的话我不会手软。”她扬起一只手,指尖轻捏,那里跳动着一束火红的光。
徐可看到那火有些害怕,往后头退了一步。饕餮却是十分恼怒,“女魃,难道你忘了咱们都是被九重天抛弃的吗?如今那些老东西都沉睡了,咱们为什么不联手一起将这世间推翻,按照咱们的意愿重新建造一个?”
她听不下去了,“你以为你是女娲?我没兴趣,也不参与。饕餮,我再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收不收手?”
她来势汹汹,眉眼间已经是震怒的姿态了。熟知她的人都晓得,她甚少动怒,即便是极度生气的时候也不会失了分寸,可当她真的动怒的时候,后果真的无人能承担。
饕餮如今没有肉身,到底还是畏惧几分的。
两方僵持不下,舒婳就要动手了,大门却被人推开,徐岸满头大汗的冲进来,“舒婳,黎队出事了!”
舒婳的瞳孔恢复成正常,獠牙也缩了回去。她猛地回头,徐岸喘着气,“黎队出了车祸。”
她再回头的时候面前的徐可和饕餮都不见了。舒婳松开手,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到底出什么事了?”
“黎队晚上和未婚妻一家好像约了吃饭,出来的时候被一辆大卡车撞上了。”徐岸面色不是很好,“我正要过去,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停下脚步,望着徐岸,他被她看的不自在了,“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还挺关心黎恒的。”她微笑,可是那笑容分明不达眼底。
两个人坐上车,徐岸系好安全带,边开车边说:“黎队是个好人,我毕业后就分到了这里。一开始性格不好容易得罪人,是黎队一手提拔我的的,对我来说他是我的恩人。”
“是吗?”舒婳手搁在窗上,撑着自己的下巴,“黎恒那个人其实是实心眼,认定的事情一向都要坚持到底。认定的人也是一样的道理,可他忘了,人都是会变得。”
徐岸不置可否,“人的确都是会变得,可到底也是有缘由的。有时候也是情势所迫,情非得已而已。”
她笑而不语,快到医院的时候舒婳又开口,“听说你有个妹妹?”
徐岸瞟了她一眼,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嗯,不过十年前就去世了。”
十年,她口吻可惜,“那真是怪可怜的。十年之前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你做哥哥的一定很难过。”
“难过也没法子,我们父母早就不在了,在这世上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她走了,也带走了我的温暖,但我总要努力活下去的。”徐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语气忧伤,说的话也多了,“她死的那样惨,我总要活下去的。”
最后一句很轻,但是舒婳还是听见了。徐岸已经清醒了,他把车停下,“已经到了。”
她解开安全带,跳下车,“我先过去。”
黎恒住在十一楼,舒婳一路上去都没什么意外,独独到了十一楼的时候嗅到一丝不寻常。医院里阴气重不是稀奇事,但是这一层的阴气格外中,其中还夹杂着怨气。
她正巧走过一间紧闭的病房,脚步缓下来,她盯着那扇门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就继续往前走了,她到了黎恒所在的病房,里头站着一男一女,其中一个在数落黎恒,想来是他的父母。
黎恒耷拉着脑袋,一脸了无生趣的模样。他微微侧头,结果看见某个嚣张的小女人挂着明媚的笑容走近,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定住了。
黎母骂着骂着发现儿子在走神,当下更生气了,还是黎父先看到舒婳,急忙拉住媳妇。舒婳大大方方给两人问好,“叔叔阿姨好,我叫舒婳,是黎恒的朋友。”
她生的好,笑起来的时候倾国倾城,不管男女见了都是眼前一亮。黎母呆了好几秒,心思却兜了好几个来回,于是笑道:“让你挂心了,黎恒没什么大碍,就是腿骨折了。”
她放眼望去,黎恒右腿打着石膏,看着怪可笑的。徐岸随后赶来,他是见过黎恒父母了,一翻寒暄过后黎父黎母他们要回去了,徐岸主动要送他们,这下病房里就剩下舒婳和他了。
黎恒有几分不自在,他从床头柜上拿了一个苹果,“你自己洗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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