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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在一旁紧张，没想到，下一刻，刚才还一脸嚣张的季软前男友，规规矩矩地低头，喊了声：“轩哥！”
被叫轩哥的男人眼神凌厉地看了他一眼，黑眉不动，嘴角微勾，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莫小可暗暗吸了一口气。干脆！痛快！这个男人……有点帅。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那男人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小可：……帅归帅，性格好像太不友好。
她忙八卦地看向季软的前男友。
就见那小子涨红了脸，甩了甩长刘海，虚张声势地嚷：“季轩，你也太嚣张了吧。你以为老子喜欢跟个假千金搞联姻啊！”
“啪”地一声，那小子脸上居然挨了一巴掌。
动手的是季轩。
他气场十八丈，眼神凌厉：“司家隽，嘴巴放干净点！司家算什么东西，季家要跟你们联姻！”
小可被这气场吓得倒退半步。
那司嘉隽显然也吓到了，居然没敢回嘴，也没敢动手，“哐当当”推着自己的行李车，横冲直撞地跑了。
季软站在一边，眼圈红红地，瘪着嘴，看上去很可怜。
小可在脑子里转了转前前后后听到的零散信息，立刻明白了三人间大致的关系。季轩大概是季家正经的大少爷。季软可能是旁枝。而司家应该没有季家富有。
虽然脑子里还有不少疑问，不过……她跟人家也就是萍水相逢，没必要打听那么细了。
她冲季软挥挥手：“那我先走了！”
“COCO，没人来接你吗？”季软一听她的声音，好像突然插了电的小风扇，又回了神。
小可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坐出租挺方便的。”
她提前毕业回来，有自己的计划，暂时不想让父母知道。
她已经提前订好饭店，准备先过渡几天，再租间房搬过去。
“挺晚的，你又这么漂亮！轩哥……我们可不可以送送COCO？”季软转脸求季轩。
季轩黑眉微皱，嘴角紧抿，脸色冷淡，眼神看都没看小可这边一眼。一脸生怕被穷女人缠上的嫌弃。
小可穿得是真随便。束好的马尾东倒西歪，头发乱糟糟的。飞机上冷，她随意罩了件白色卫衣，下面一条破了洞的浅蓝牛仔。行李箱也用的是大路货。
小可也皱了眉，心里冷笑一声，这位大少爷太自恋了吧。
她冲季软摇摇头：“不用了。” 说完她用力一推推车，朝外面走去。
身后季软的声音传来，还在试图说服季轩：“轩哥，这次我决心跟司家隽那个烂人分手，都是因为COCO一句话。你看，她是不是像我说的，又聪明又漂亮，声音还好听得能让人怀上双胞胎？”
小可丰润的红唇弯了弯。季软真是单纯可爱。她能帮这姑娘脱离那种烂人的魔掌，还挺有成就感的。
*****
夏夜的华都，空气里透着一股闷热。
外面排队等车的人有点多。
小可走到队尾，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夜里11点，折腾到酒店，大概要一点了。
她想了想，背过身，把身上的卫衣脱了下来，系在行李箱的拉杆上。
刚系好，就听有人叫：“COCO，上车。”
她抬头，见一辆银白色的玛莎拉蒂总裁车停在她前面。
车窗摇下来，季软的笑脸从后座探出来。
看来她还是磨得季轩同意送小可回家。可是小可有点犹豫，没动。
就见驾驶座打开，季轩走了下来，也不看她，上前伸出肌肉修劲的胳膊，提起她的银红行李箱子，就往车后箱装：“动作快点。不能久停。”
小可：……。
算了，她心安理得地袖着手，看着季轩替她做苦力。
季轩把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塞进后车箱。眼镜片后面的目光终于看了她一眼，有些审视，可还是没说话，直接上了车。
车子启动，季软开心得不得了，挤在小可身边问：“COCO，你去哪儿？”
“华鼎酒店。”
“COCO，你家不在华都吗？”
小可抿了抿嘴，声音有点低沉：“我家……不太方便。”
莫名地，她感觉到有一道目光通过后视镜折射过来。她抬眼，却见季轩头都没有动一下。她觉得自己是有点多心了。
好在路上车不算太多。不到11点半，小可就到了酒店大堂门口。
下车时，等后车箱盖打开，她就冲酒店门口的服务员召了召手，示意他们过来帮着搬行李。
那服务员点了点头，拿着对讲机讲了几句，才朝她走过来。
季轩却推开车门又走了下来，迈着大步，利落地把行李取出来，搁在地上。
小可说了声：“谢谢。”
季轩一脚正要跨进车里，顿了顿。
他手扶车门，高傲的下颌微扬，眼神不知道望着哪里，冲小可说了头一句话：“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
小可一愣，这话可不是在赞她。
她歪了歪头，松掉的马尾乱糟糟地可爱地歪到一边：“我是淑女。不会粗鲁拒绝绅士的殷勤。”
季轩终于转过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眼镜片后头的眼神十分不屑：“我相信华鼎酒店的房间一定有很好的镜子。请善加利用。”
说完，他跨坐进车，“哐”地一声，关了车门。
银白色的玛莎拉蒂屁股后头冒出两管白气，嗖地开走了。
小可：O口O……这家伙果然会怼人。
下会要是见到，她一定要怼回来。
*****
小可是被饿醒的。她昨天进了房间，才觉得浑身都累散了架，洗完澡就睡得人事不醒。
结果睡到六点多，突然醒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只好赶紧爬起来收拾收拾，出门找吃的。
好在酒店自助餐六点就开始有了。小可到的时候，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员还在一方锅一方锅地往外端菜。
跟别的酒店不同。这家酒店的餐厅设在顶楼。
今天天气好，通往天台的大门开着。客人可以自由选择在室内还是室外用餐。
小可闻着室内弥漫的华式饭菜香气，更觉得饥肠辘辘。
她快步走到放汤和粥的餐台，盛了一碗滚滚的皮蛋瘦肉粥，端着盘子刚要转身，腿上好像多了个挂件。
她一低头，就看见个一岁多，不超过两岁的小男娃娃，流着两管清鼻涕，嘴角上还挂着一抹白色的奶油，伸手揪住她的裙子下摆，仰着小脸咯咯冲她笑。
小可赶紧把粥放回餐台上，生怕不小心烫着这奶娃娃。
一边从餐台上拿了两张纸巾，想给小娃娃擦嘴擦鼻涕。
那小娃娃扭着大脑袋，又咯咯地笑起来。
“象象……你怎么到处乱跑？”一个瘦瘦的女人满脸怒气地冲过来。
被凶了，那小娃娃“哇”地一声，哭得震耳欲聋。
小可仔细地看了那女人一眼。见她穿着件奇怪的裙子。桃红色，质地很好，像是丝麻一类，成色也很新，可是样子老旧。可能是以前的好衣裳，她没舍得穿。现在穿，人又瘦了。
女人的脸黄黄，眼皮浮肿，眼圈泛青。
小可几乎本能地想，这绝不是个家庭幸福的女人。
那女人也不看小可，伸手粗鲁地一把抱起小娃娃：“快去吃！你不是天天嚷着要吃冰激凌，要吃蛋糕吗。”
小可有些同情那小娃娃。被这样满身怒气的母亲养大，将来多少会有些心理问题。
她暗暗摇摇头，端起盘子，又随手拿了些熏肉、鸡蛋、蔬菜，才向外走去。
天气很好，云淡风轻。
她很悠闲地，低头慢慢吃饭，默默地想着心事。
*****
吃完早餐，回到房间，她又眯眼睡了个回笼觉。快九点，她才穿得朴朴素素，戴了帽子墨镜，晃悠悠地准备出门去看约好的出租房。
在电梯里，就听几个人在议论：“真倒霉。明明交了钱，还得到外面去吃早餐。”
“要死也找个安静的地儿。跑人家酒店来跳楼，这不恶心人吗？”
小可吓了一跳。
“还没死呢。磨磨唧唧地，说要见她老公一面。警局派了个谈判专家，听说怎么劝都不行。说九点还见不着人，就抱着孩子往下跳。真够狠的。”
不知道为什么，小可直觉地就想起那对母子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八点五十。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一楼。小可想也不想，立刻按了顶楼，门口有人想进，她也来不及跟人解释，一脚踹了过去。
*****
小可一出电梯就飞跑。
冲到餐厅时，门口站着个保安，伸手一拦：“小姐，对不起，餐厅关了。”
小可急得脸色煞白：“我认识他们！”
她冲到天台上时，已经八点五十五分。
见天台东面站了几个人。
看服装是酒店的保安经理员工，还有几个警方人员。
有个女警察见她出现，飞跑过来拦住她，呵斥道：“你什么人？快走开！”
“他不肯来是不是？他巴不得我们母子死了，他好跟小三双宿双飞？是不是！好，好！那就让他来给我们母子收尸！”
“女士，您冷静一点。不是他不肯来，真不是。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他！您再等……”
“骗子！你们全他妈都是骗子！”
“别动，谁动，我就把他儿子先扔下去。我再跳！”
小可真恨不能冲上去扇那谈判专家两耳光。这个时候还在否定对方情绪，刺激对方。
“哇哇哇……哇哇哇……”奶声奶气的哭声在天台上凄厉回荡，听得人十分心酸。
小可急得一推那女警察：“我认识他们！”
那女警察却不像保安那么好骗：“你认识他们？撒谎添乱，人死了你负责？！”
小可急得满头汗，一看手机，已经八点五十九分。她心一横，扯开嗓子，用最大的声音叫道： “姐！你是对的。我知道，他们全他妈都是骗子！”
那女警察吓了一跳，双手一剪，扭翻了小可的胳膊。
突然……天台上安静下来，连小奶娃的哭声都消失了。
小可被女警察按着头，听一点声音都没有，四周安静得让人害怕。
她的心跳得要蹦出嗓子眼儿。
为什么连那小奶娃都不哭了？
难道已经被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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