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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左右，魏格坤才离开公司，开车前往叶湘的学校。
今年圣诞节没有下雪，能体现过节气氛的，便是沿路人为制造出的装点。店铺的玻璃上用喷雪写着“圣诞快乐”，挂着铃铛麋鹿之类的饰品，商圈广场中央立了棵十几米高的圣诞树，上面围绕着一圈一圈的礼物点缀。
路上拥堵不堪，鸣笛声此起彼伏。魏格坤又闷又烦，他对节日一向无感。
他摇下车窗透气，各种声音喧嚣入耳，不知道哪里在放圣诞节经典曲目《Blue Christmas》。
一辆红色的甲壳虫映入眼帘，停在魏格坤车的右前方，他不自觉地被引去注意力。
想起叶冉冉了。
其实不止叶冉冉关注他的车，魏格坤每次看到甲壳虫时，目光也总会驻足片刻。
他第一次知道停车场那辆可爱的甲壳虫是叶冉冉的时，有几分意外，他以为凭叶冉冉的性格，她会喜欢偏大型的车。甲壳虫通常给人的刻板印象是，适合娇柔可爱的女孩开。
魏格坤以前对甲壳虫欣赏不来，后面竟然越看越顺眼了。
现在想起所有与叶冉冉有关的事，都令他压抑窒闷。
车流终于往前动了，甲壳虫没多久后便消失于他的视野。魏格坤开车即将到达目的地时，看到叶湘已经站在门口，不知等了多久。
她认得魏格坤的车，马上展开笑颜，朝着这边跑来。
“格坤哥，路上是不是特别堵？”叶湘并不在意自己等了许久，反而细心为他着想。
“嗯。”魏格坤应了一声后，又问，“你想去哪里？”
“我们去逛街好不好？感受过节的气氛。”叶湘征求他的意见。
“好。”
附近就有商圈，魏格坤开车往过走，想到要去人多的地方，他挺头疼的。
“格坤哥，这是我们在一起后过得第一个节日。”叶湘掩盖不住小女孩的喜悦，怀里抱着个装礼物的袋子，“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谢谢，你的礼物在后排座椅上。”魏格坤漫不经心道。
叶湘惊喜：“格坤哥，你竟然会记得今天的节日！”
他一般不会对这些特别的日子上心。
她把怀里的礼物和后座放着的礼物换了一下，更加欢喜：“礼物我要回去再拆开。”
眼看着前面的路越来越堵，魏格坤干脆在路边找位置停了车：“离得没多远了，走过去吧。”
“好啊。”
往过走的路上，叶湘都显得兴奋不已：“格坤哥，和你一起过圣诞节，我还是觉得像在做梦。”
美好得太不真实。
魏格坤听着这些话，心里没什么触动，甚至是排斥。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叶湘男朋友的身份，表现得过分冷淡也不妥。
就这种身不由己的两难，最让他心累。
最近，他有时会忍不住思考，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事？
“格坤哥，你是不是很累？”叶湘觉察到他低沉的情绪，关心又自责，“怪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她想，魏格坤在公司忙了一整天，下班还要陪她逛街，这算不算是一种宠爱？
“没事，我还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繁华的街段，放眼一望长街通明，乌泱泱的一片人群。
魏格坤下意识蹙起眉宇，他从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是人与人之间擦着肩膀才能通行，加上混杂的各种音乐，可谓真正的“闹市”。
“格坤哥，你太冷清了，今天体验一下‘热闹’是什么感觉！”在喧哗声中，叶湘提高了声音的分贝。
魏格坤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叶湘挺喜欢热闹的，而且今天是和心上人一起，愉悦的心情更不用说。
街上人挤人，相伴而行的两个人一不小心就会被挤散。叶湘本计划着在这样的情形下，自然而然地拉起魏格坤的手，但当她低头看时，发现魏格坤双手插在上衣兜里。
叶湘没有勇气任性地将他的手拽出来，便挎住了他的胳膊，仰头朝他莞尔。
“人太多了，拉着你有安全感。”
说完，叶湘注视着魏格坤，期待他会主动拉起她的手。他们交往近一个月，都还没拉过手。
魏格坤平静地点点头：“好。”
说完，他看着路往前走，身体尽量避免与他人有碰触。
叶湘涌起的期盼渐渐回落，愣了下神后，跟上魏格坤的脚步。
算了，明知道他性格慢热，不喜欢肢体接触，她就再耐心等等吧。毕竟，他今天愿意陪她来逛吵闹的街市，已经代表着对她的在意。
只要有能说得通的理由安慰自己，叶湘很快又恢复了好心情。
一整条街密密麻麻，不管魏格坤如何小心，还是难以完全避免碰到他人。除了他以外，大家都心情不错，脸上洋溢着笑，情侣之间不时贴耳私语。
他置身热闹中，却无法感受到丝毫喜悦，这种情绪似乎已经变陌生。
叶湘兴奋地和他分享自己认为有趣的话题，魏格坤心不在焉地应着，只想时间能过得快点。
节日人流量大，让许多人看到商机，街上随处可见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叫嚷着卖气球、卡通头箍一类的东西。
一个男生买了个发箍，然后亲手给女朋友带上，女孩笑容灿烂。看到这甜蜜的一幕，叶湘不由心生羡慕。
“帅哥，送女朋友一束花吧。”卖花的小贩凑上前。
叶湘站住脚步，目光被漂亮的花束吸引。
魏格坤的注意力都在前方，他在看还要多久可以走完这条街，加上周遭的吵闹，令他没注意跟前站着个小贩。
感觉到胳膊像被拉住一样，他才回头，看到叶湘目光灼灼地盯着花束。
魏格坤沉默着掏出钱包：“选一束。”
他终于有所反应，叶湘立即满怀欣喜地拿起一束来，她早就看好了。放到鼻下闻了闻，馨香淡雅。
“谢谢格坤哥！”
因为是魏格坤送的，叶湘爱不释手。
他们走到一块相对空旷的地方，旁边有一片花坛，一些人围在花坛边上，手里拿着孔明灯。
“格坤哥，快看，孔明灯！”叶湘新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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