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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带着青草的香味。
十五六岁的少女, 挺直了腰身坐在马背上，一身红白相间的骑装, 更显得她身形修长, 手中的球杆轻轻在手边晃动。
小鱼微微侧目，对宁桃道：“爹，一会我从左边包抄, 你在后面给我打下手怎么样。”
宁桃脸黑了黑, “你给我打下手，你没见那几个使臣, 一个个如狼似虎的, 你一进去就跟羊入虎口差不多。”
所以, 他决定了先敲几个人再说。
说完, 还活动了一下手腕。
那气势一看就是要跟人干架。
小鱼皱皱鼻子, “那不行, 说好了今日让我表现的，您不能总抢我风头。”
宁桃真想呵呵她一脸。
结果，他还没呵呵完, 锣声突然响起, 他刚伸手抓住僵绳, 身旁的马就如利箭一样窜了出去。
小鱼还大喝一声：“兄弟们跟我上……”
宁桃“嗨”了一声, 像点妹子行不行！
结果, 一抬头, 小鱼已经与对方的人马对上了, 就跟她说的一样。
风驰电掣，如入无人之境！
场边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加夹着“小鱼加油, 小鱼必胜”的口号。
与几位嫂嫂和宁三太太一并坐在帐子里观看的史青凝一颗心在女儿窜出去的时候, 就已经提了起来。
见宁桃还没到跟前，女儿就左一杆子右一杆子的挥了起来。
动作行云流水，把几个外国使臣给绕得差点从马背上探下来。
最后球顺利入球门，她一颗心才收了回来。
史大太太道：“我说什么来着，小鱼这球打得就是好！”
“身手和她爹一样。”
在京里别说女子，就是男子很少有人能及得上她。
去年狩猎时，愣是把镇国公小世子给比下去了，那可是箭法堪比镇北侯的存在。
还得到皇帝的亲自认证，结果——
所以，小鱼现在不止有男粉，还有女粉。
史青凝心头砰砰直跳，真想喊一句，那是别人让着她……
结果，这一眨眼，她家闺女又进了一球。
眼看着双方的差距越拉越大，宁桃这个被人吹得很牛逼的球员，愣是全场只进了两个球，而他身边的2.0和王征几个，连球都没摸到。
唯有小鱼一个人大杀四方。
使臣队本以为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一上场就杀得你毫无还手之力。
宁桃虽然没敲到人，但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2.0比宁桃更得意，一幅瞧见没，我姐很牛逼的得瑟样儿。
自打打完了比赛，宁桃就发现，他们家门口比以往更热闹了些。
要么是来窜门找史青凝聊天的同僚家眷，要么是小鱼的小伙伴，这其中来的时候要么让儿子送，要么让侄子送，要么就是兄弟接送，基本上一看都是未婚的。
史青凝吃饭时哭笑不得道：“太热情了，今日我去讲学时，好些人都堵到书院去了。”
宁桃叹息，“我今天中午收了十七八样点心。”
他全让人给送到书局办的私塾去了，给学生们加餐。
经过十来年发展。
现在的夏朝已经与先帝那会儿完全不一样了。
兴许是因为见识了高乌国女子执政的风采，又或者见识了更多的外邦使臣，听了更多的他们国家的事情。
总之，夏朝的女子的地位已经水涨船高。
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
再加上这几年女官、女医、女先生越来越多，像小鱼这种放在二十年前，可能就是有伤风化，但是现在那就是帼国英豪之类的。
总之，已经齐笈的小鱼，成了婚恋市场的香饽饽。
私心里宁桃是不希望他家孩子这么早嫁人的。
一是心理不成熟，二是身体太年轻，总之，就是嫁人太早了，还得留几年。
结果，那些上门探口风的一概都是尊重您的意见。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八天。
其中还有外国使臣来求亲的！
宁桃没有种族歧视，可是远嫁什么的就算了吧。
这一日，宁桃下班回来，就见小鱼在逗一只鹦鹉。
见她爹进门了，小鱼提着笼子立马跑了过来。
并对鹦鹉道：“快，夸我！”
“当着我爹的面狠狠地夸我。”
鹦鹉张口就来：“小鱼，小鱼，真可爱！”
小鱼得意道：“怎么样？”
宁桃呵呵一声，“幼稚。”
脚尖一转回去洗澡去了。
结果，身后再度传来一个声音：“深得朕心。”
宁桃脚下一顿，又折了回来，指着鹦鹉道：“再说一遍？”
鹦鹉被他的气势给吓着了，缩了下脖子。
小鱼也挺尴尬，抽抽嘴角道：“这个确实是皇帝表哥送来的……”
“但是，刚来的时候，的确只是夸我呀！”
而且一直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小鱼，小鱼，真可爱！”
顶多还会来一句，“我喜欢你呀！”
谁知道，特么的一见宁桃，嘣出了这么几个字。
听她说完，宁桃脸更黑，“丢出去。”
小鱼震惊，“这可是圣上赐的。”
“那我烤了它，晚上加餐。”
小鱼弱弱地把鹦鹉提了出去，站在屋檐下把锁给打开了，“你走吧，不然晚上我忍不住要喝汤。”
鹦鹉拍了拍翅膀又喊了一句，“小鱼，小鱼，真可爱！”
而后飞走了！
小鱼提着空笼子正要往回走，宁桃道：“把那笼子给我丢进废品桶去，让人立马拉走卖了，能卖几毛是几毛。”
小鱼无语道：“您别冲动，鸟跑了咱们能说因为没锁好，但是这笼子也丢了，总不能说是被偷了吧。”
宁桃还是很气，看见那笼子心里的火就嗖嗖的往外冒。
深得朕心四个字，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觉得狗皇帝其心可诛。
小鱼怕他真气出事来，拿着笼子赶紧丢到了宁桃看不见的地方，又把她娘给找来了。
史青凝劝了好一会，宁桃不但气没消，反而拍着桌子怒道：“他把手都伸到我闺女身上了，我还不能骂骂他？”
要不因为他是皇帝，他现在立马过去不抽死他。
要不要脸呀，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孩子都比小鱼大两岁……
关键，小鱼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亲表妹。
史青凝道：“你小声点，这不是只送了个鸟吗？他也没别的意思，兴许鹦鹉随便学来的，谁知道那句话，是圣上说的什么事。”
宁桃呵呵两声。
史青凝劝得口干舌燥的半点成效都没，气得不理他了，“我去给你冲杯莲心茶。”
宁桃磨牙：“你也知道母子连心啊，你还这么淡定。”
史青凝无奈道：“没影的事，就送了个鸟，你就这么大反应，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要是再送东西过来，或者表示什么，咱们再拦着也不迟，更何况你问过你闺女没？”
宁桃：“……”
好像没问过。
宁桃泡了个澡，换好衣裳还真去问他闺女了。
可一看闺女那么小，这话又给憋了回去，道：“要不咱们过几天再约你表哥他们一道来打球。”
“没意思。”
“那我再帮你买只鸟，两只也成……”
“那您让我跟着大牛叔出海一次，我就原谅你。”
好家伙，在这儿等着他呢。
宁桃脸一黑，不过顿又乐了，总想着玩儿，总比想着老男人好，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道：“出海还是算了，你要是想去，可以去边城看看集市。”
“好。”
小鱼欢蹦乱跳地把好消息告诉2.0去了。
2.0苦哈哈地望着手下的两本书，“我爹说了，让我把这两本书背完，否则别说出门了，就是吃饭都成问题。”
“那你快背呀，背完了咱们一道去边城。”
2.0：“……”
你以为这是零嘴呀，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晚上吃完饭，宁桃趁着三人一道去散步的时候，顺嘴提了一下，谁谁谁还很年轻，然后老公死了……
史青凝尴尬地直咳嗽。
你这指向性也太强了些，就不能委婉些吗？
小鱼道：“怪可怜的，不过她家那么有钱，以后就是她的了。”
宁桃：“……”
你不会看上那个老男人的家底了吧？
这样忐忑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小鱼欢蹦乱跳地跟着商队去边城了。
宁桃以路途遥远女孩子一个人不太安全为由，把2.0从宁棋那里给要了回来。
重点叮嘱保护好姐姐。
尽管从小到大2.0都是被姐姐保护的对象之一，但是此刻得到这个伟大的任务立马挺直了腰板道：“二伯放心，幸不辱命。”
宁桃总感觉这话怪怪的。
怕2.0一个人照顾不好小鱼，他又向师兄们借了儿子、侄子，总之到了最后一个五人小分队出发了。
小鱼个头高，束了胸穿着男装，站在几个男孩子中间并不显眼，反而有种雌雄莫辩的赶脚。
宁桃抬头挺胸，肿么办，总感觉我闺女天下第一。
送走了小分队，宁桃一颗心才算落回了肚子，美美的睡了一个囫囵觉，第二天，神清气爽的上班去了。
宁桃今日要进宫给皇子们讲学。
不得不承认，皇帝还是很能干的。
这十几年来，国力蒸蒸日升，孩子的数量也是肉眼可见的增长，就跟夏朝目前的人口一样，上次人口普查，直接比二十年前翻了一倍。
自然目前的皇子公主数量，也比先皇时翻了倍，光是皇后还活着的时候就生了三个皇子。
后来乱七八糟的妃子，现在宁桃得带两个班，一个班是十岁以上的三皇子到八皇子外加伴读十人，另一个班是十岁以下的九皇子至十三皇子，十四至十六年纪太小还没送来读书。
大皇子和二皇子年纪大的已经毕业了。
剩下的公主什么的也有七八个。
所以，宁桃一听说皇帝送来的礼物，整个人就不好了。
皇帝治国方面可以，生孩子方面也行，但是想把手伸向他闺女，那就不行。
宁桃上完两节课，就见六公公笑盈盈地过来找他，“先生，圣上请您过去一趟。”
宁桃早上望着一群萝卜头心里就将皇帝给鄙视了N次。
现在双方一见面，宁桃看着他更不顺眼了。
瞧见没，都眼角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
皇帝还不知道，他被宁桃从各方面鄙视了，赐了座又让小六上了茶，这才道：“先生，这个时候让表妹去了边城，中秋家宴的时候还能回来吗？”
宁桃缓缓道：“回不来了，我跟你小姨一起过也成，这些年她在家里，我们都没有过二人世界。”
皇帝一噎，“一个女孩子出这么远的门不太安全。”
宁桃只当没听懂，缓缓道：“前两天还有人掉下水道呢，这可是京里，要说有危险哪里没有，更何况孩子大了就该看看外面的世界，见识多了，才知道人生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
“增长了眼界，才会知道自己困在那一方天地里，瞧见的东西多么的不值一提。”
皇帝算是听出来了，宁桃这是老大不高兴了。
前几日他送去的那只鹦鹉自己飞回来了。
嘴里还一直喊着：“吃，吃吃吃……”
他估摸着宁桃一听说是他送的，脾气就上来了。
他一直知道宁桃脾气不好，但是大多时候，都能忍下来，且过会就抛到脑后了。
岂知，这次半点面子都不给他。
便知道宁桃这次轻意不松口。
谁知道，这一开口就夹枪带棍的。
皇帝无奈道，皇后死了好几年了，中宫空虚，他观察了这些闺秀，觉得就数小鱼能配得上那个位置。
宁桃呵呵两声，差点没忍住把茶碗扣他脑门上。
他感觉自己脾气一向很好。
尤其是面对皇帝的时候，饶是他拿他当饵，甚至还想除了他。
可宁桃觉得，既然他能活下来，以后还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能忍就忍，实在不行辞职回家。
不过自打钱家安份后，皇帝大权在握，兴许知道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也就没再找过他的麻烦。
他白天工作，晚上带孩子，皇帝这些年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双方算是挺和谐。
可现在，宁桃感觉自己再忍下去，这个老男人就该得寸进尺了。
双方一对眼。
皇帝心头咯噔一声。
此刻的宁桃就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
“圣上要立中宫臣不反对，国不可一日为君与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一样重要，但是圣上不该把主意打到小鱼身上。”
“其一，年纪差太多，其二，她是你亲表妹，其三，我不同意。”
皇帝：“……”
宁桃默了一会道：“臣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所以，臣与天下的父母一样，希望她能幸福……”
“先生，为何觉得嫁给朕就不幸福？”
宁桃震惊，送给他一个“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的眼神。
“若是她也喜欢朕呢？”
宁桃脸黑了又黑。
喜欢你年纪大、皱纹多还不洗澡？
简直笑话好么，宁桃觉得自己涵养一向还好，但是一时没忍住，“圣上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尤其是那眼袋，都能演丧尸片了。
“若您执意如此，那臣也没别的法子了，我让她剃了头发当姑子去。”
宁桃说完拂袖而去。
到家后史青凝听说他把皇帝给骂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宁桃道：“他要是再招惹小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先帝给他留的那个东西，他以前打开过一次。
是条硬鞭，与传说中的唐朝大将军尉迟恭的那个打王鞭长得差不多。
而且还是纯金的。
宁桃当时还问过惠公公，这真是留下来，让他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
惠公公道：“都说了让你留个念想。”
念想能留这种东西？
是怕将来经营不善，没钱吃饭还是咋的？
宁桃才不信，而且这些年来，夏朝也没什么发生过什么事，所以，这东西就一直被他压在箱底，今日想起来忍不住乐了。
要是真把皇帝打了，应该也不犯事儿。
还可以说是他爷爷托梦给他的。
>_<
史青凝道：“你别乱来，我明日进宫看看。”
宁桃点头：“小鱼这亲事还是定下来比较好……”
免得狼多肉少，总有人打什么坏主意。
史青凝：“……”
你家孩子哪里肉了，单挑五个侍士都不成问题。
宁桃一想到自己养大的白菜就要被人给端走了，心情很丧，看谁都不顺眼，于是在第二日，很任性的请假没去上班。
安宇：“……”
说好的请我吃麻辣烫的。
史青凝第二日收拾好打算进宫。
就听到前院来报，说皇帝领着六公公来了，且穿的是便服，还带了不少的礼物。
史青凝推了一把躺在塌上装死的宁桃，“起来，抢你小棉袄的人来了。”
宁桃默了一会，一股脑坐了起来，顺手把昨日翻出来的打王鞭给拎在了手里。
作为看着皇帝长大的小姨，要比宁桃理智一些。
沉声道：“你不同意就不同意，你动手打人就不对了呀。”
宁桃道：“我不打他，我就是跟他切磋切磋。”
史青凝语塞。
您这切磋能把人打到半个月下不来床。
更何况手上还有一个凶器。
两人争了一会，再不出去皇帝就要闯进来了，史青凝只得丢下他自己迎了出去。
宁桃速度也不慢。
双方一对眼，皇帝就感觉出杀气来了。
史青凝道：“不知圣上过来，准备有些不足！”
皇帝道：“小姨这是要进宫？”
史青凝嗨了一声，推着想要灭天灭地的宁桃进了正厅，让人上了茶水，把一屋子的人都给打发走了，这才道：“圣上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好么，一晚上想了许多的开场白，现在一句没用上。
皇帝也没转弯抹角：“敏儿昨天想了许久，觉得有必要再争取一下，毕竟昨日只是先生的一面之辞，先生不是一向都主张孩子的事情自己不插手吗？为何在这件事上，不问问小鱼同不同意，就直接拒绝了。”
宁桃握着手里的打王鞭紧了紧，“那我且问你，你为何喜欢小鱼？你又如何知道小鱼也喜欢你？”
一个三十多岁，孩子一大堆的老男人，凭什么认为小姑娘会喜欢你？
还是那句话，绝对不上看上你不洗澡。
史青凝就知道他一开口就要跟人干架。
刚要说两句，就听皇帝说，他是看着小鱼长大的，喜欢她阳光明媚，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而且小鱼的能力等等，绝对可以搭任皇后一职。
宁桃呵呵两声，“圣上觉得，这是一个职位？那么是不是表示满朝文武都可以竞争上岗。”
说白了，不过是想找个皇后罢了。
帮他管理后宫，养育儿女，跟爱情半毛钱都没关系。
史青凝生怕他再说下去，一会没法收场了，抢在皇帝开口之前道：“既然这是圣上需要的，那圣上可有想过小鱼需要什么？”
“圣上是需要一位中宫皇后，那么小鱼呢？您既然说看着她长大，喜欢她阳光明媚的笑脸，那您觉得，她若是真成了皇后还笑得出来吗？”
皇帝：“……”
所以，你们夫妻两个一开口就把路给堵死了。
“那你们又是如何断定小鱼不喜欢朕？”
史青凝道：“小鱼喜欢您，就像喜欢大皇子、二皇子，还有征哥儿以及2.0这些兄弟一样，因为你们都是她的亲人。”
宁桃用力点头。
他老婆口才就是比较好。
皇帝还想再争取，宁桃忍不住道：“行了，废话不多说，你要是觉得能打得过我，小鱼这事我不插手，待她回来你自去问她。”
皇帝看了一眼，宁桃手中金光闪闪的打王鞭，脸都白了。
宁桃微微一笑道：“不瞒您说，这是先皇留给老夫的念想，老夫至今没用过，今日刚好试试手……”
皇帝：“……”
你是找理由打朕吧。
宁桃不管有没有打皇帝，反正他觉得自己这一口恶气算是出了。
扬眉吐气了好几天，见谁都笑盈盈的，到了下午自动上班去了。
过了八月十五，小鱼一行人便从边城回来了。
小姑娘去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因来带了好几车的货，有宁香给他们一家人的礼物，还有她自个儿买的。
东西五花八门，看得宁桃眼皮直跳。
问她做什么用的，她说送礼的。
宁桃差点晕倒，您连印度神油都买了，您知不知道这玩意是做什么用的？
结果，一转眼，小姑娘把东西送给了他。
宁桃：“……”
小鱼道：“我听那位摊主说，这对中老年男人特别好，能让他们身心健康，生活幸福，在他们国家许多人都抢着要呢，所以，我想着爹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已然步入中老年行例了，所以，这礼物送给您特别合适，花了我一年的月例呢。”
宁桃两眼发黑，咬牙切齿道：“你被骗了。”
这玩意值不了多少钱。
小鱼道：“这一小瓶自然不值钱，但是我买了一整车呀，到时候放在铺子里一摆，肯定许多人抢着要的。”
所以，同样属于中老年男人的皇帝也收到了小鱼的礼物。
小鱼见他拿在手里，一幅哭笑不得的样子，不好意思道：“皇帝表哥，这礼物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真的，是我的一片心意，您就帮忙先用用，帮我带带货，由您带头我这本就回来了……”
皇帝磨磨牙，“好，朕收下了，谢谢小鱼。”
小鱼甜甜笑道：“不客气，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做宣传的时候，能不能说连圣上都说好的神油啊！”
皇帝：“……”
你让朕得颜面何在。
所以，他现在有点儿相信宁桃说得话了。
我闺女不适合你。
但是皇帝又不死心，虽然被宁桃拿着打王鞭威胁，可那份越是别人不让，他越想要的逆反心理就直线上升。
到了此刻，拉着小鱼道：“表哥也有礼物送你。”
小鱼搓着手，双眼亮得像灯泡，“什么礼物？值不值钱？”
做为自小被她爹灌输“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万万不能”的思想，小鱼对于赚钱，存钱都有自己的一套。
所以，小金库向来都是满满当当的。
皇帝让小六把东西拿了过来。
就摆在御案之上，四四方的盒子。
小鱼眨了眨眼睛，“挺隆重的呀，这盒子看起来就很值钱。”
“你打开瞧瞧喜欢不喜欢。”
“好！”
小鱼把手伸了过去，不过并没有急着打开，反而道：“表哥，这礼物的盒子是故意做旧的吗？看起来都包浆了。”
六公公：“……”
可不是包浆了，传了多少年了都。
皇帝笑道：“有些东西自然是越老越值钱。”
小鱼把手缩了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笑道：“我觉得还是不要打开的好，德清法师给我算过命，说我这个人最不能碰古董，不然会不吉利。”
皇帝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你还没打开，怎么就知道不吉利？”
小鱼默了一会道：“表哥，桂花现在开了吧，我最喜欢喝桂花酒了，我能摘点拿回去，让我娘给我泡酒吗？”
皇帝让六公公找人去摘，小鱼笑道：“表哥与我去吧。”
皇帝心头一喜。
出了门，就有人递给她一个竹篮，小鱼挎着篮子，欢欢喜喜道：“表哥，边城的集市可热闹了……”
因为各国都有商人来做货物交流，人山人海。
东西也是琳琅满目，不止能吃到各国的美食，还能听到各国的语言，简直太美妙了。
小鱼的嘴巴不停，把自己这一行的见闻都给吐了出来。
在讲到边城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发着光。
她爹从小就告诉她，只有双脚走过的地方，才会有奇迹。
她觉得自己这次出门，收获非常大！
眼见着篮子里的桂花已经满了，皇帝道：“小鱼，你年纪也大了，可有想过将来要嫁什么样的人？”
小鱼心底叹了口气，她等这句话等了这长久。
“我喜欢的人。”
她爹说了，一不靠她嫁人帮家里致富，二不靠她嫁人给家里挣什么脸面。
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就成。
“那小鱼喜欢什么样的人？”
“愿意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看看的人……”
她想了想，歪着头看着皇帝道：“表哥，你觉得会有这样的人吗？”
宁桃听说她闺女也给皇帝送了神油，笑得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很好，说明皇帝与他一样，都属于中老年男人。
小鱼和她娘把从宫里摘来的桂花泡了酒，没几日，宫里就传来消息，皇帝给宫里的妃嫔都升了位份。
让德才兼备，生了两个皇子的德妃迁至中宫。
不日将举行册封大典。
宁桃一颗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
一家三口去书院看秦先生时，宁桃好奇道：“你那日进宫除了送神油之外，还与他说了什么？”
小鱼白了他一眼，无语道：“您终于憋不住了。”
宁桃笑道：“快说呗，让老夫听听你是怎么拒绝一个老男人的。”
小鱼道：“我问他，你能陪我去边城，去出海吗？能陪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皇帝自然不能。
他这个年纪确实很年轻，江山又如此稳固，怎么舍得放手？
“我还问他，你能一辈子像我爹一样只爱我娘一个人吗？就算是我只能生个女儿，生不出儿子来？”
宁桃一拍大腿，“妙哉。”
小鱼噗他，“您可倒好，差点把人给打了，也亏得他没治你的罪。”
宁桃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也不能枉送了性命。”
“爹就这么一个，没了可怎么办？”
宁桃：“……”
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
了却了一块心病，宁桃给小鱼找婆家反倒不那么着急了。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人选。
赵子行家的老二。
即不是长子，也不是幺子，且老赵说了，以后可以让老二到他们家住。
其实到不到宁家住，宁桃都觉得无所谓。
但是他一直拿不准小鱼喜欢不喜欢，直到过年的一群少年来他家拜年。
有师兄弟和同僚家的孩子，还有许多是听他课的学生，史青凝偷偷告诉他，小鱼给几位表哥拿点心时，发现有两块坏了。
可偏偏人有点多。
最后，就赵二和2.0两人，一人吃了一块坏的。
宁桃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了。
小鱼是把赵二当自己人，于是，派2.0偷偷观察了好几日，就发现灯会的时候，小鱼和赵二戴了同款面具。
小鱼的面具还是赵二送的。
所以，宁桃找了个时间，吭吭叽叽地塞给小鱼一张人员名单，让她从中选一个。
里头踢除了赵二的名字，不过却放了赵三。
小鱼呵呵两声，“您都让2.0跟踪我那么长时间了，就别玩这种把戏了，我问过赵二哥了，他说乐意陪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宁桃：“……”
我再次被闺女鄙视了。
宁少源：你知道你老子的感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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