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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悠闲科举(女穿男) |作者:云九朵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8-07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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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盛看得心里发酸。

推了宁桃一把, “还有点时间,要不你与她说几句话。”

宁桃还真有话与她说。

不料, 范四抬头看着他道:“我姐姐说的对, 我若是与你订亲了,自会给我们范家带来无尽的好处,可惜时也命也……”

宁桃苦哈哈道:“抬举了, 要是我是宁林的位置, 我只能说保你一世平安,你们家我依旧保不了。”

范家那一群作死的, 连老爷子都能弄死。

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所以, 就算是他娶了范四, 依旧改变不了范家的结局。

倒是能及早发现范四的行为是否正常罢了。

范四微微一愣, 把休书收好, 随后恍然道:“说得也对,是咱们想错了,错不在与谁联姻, 而是自己怎么想怎么做。”

若是太后不执迷不悟, 若是叔伯父兄们不对那个位置垂涎怎么会让范家被灭了满门。

从本朝半璧江山的范家, 沦落至此。

宁桃见她想通了, 便准备离开。

范四突然道:“宁大人, 我不后悔。”

她本该与家人一起走的, 可宁林救了她。

那个看起来软弱好欺负的少年, 那一刻在她的心里发生了翻天覆去的变化。

直到四皇子找到她时,她还是犹豫不决的。

直到她亲眼瞧见姐姐被那解差当成狗一样,拉着脖子上的链子呼来喝去。

她姐姐明明那么高傲, 不输天下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要这么被人对待?

那一刻,她恨死了那个人。

回去之后,她便答应了四皇子。

饶是答应与四皇子合作,可她依旧内心不安,有过挣扎有过痛苦,然而,仅一张中秋宴的请柬,让她认清了那个对她山盟海誓的宁林。

正是因为宁林的摇摆不定,彻底断送了范四内心仅剩的徘徊与不安。

宁桃当时还说宁林是她唯一的依靠,现在想想只觉得好笑。

王氏的挑拔离间、外来的压力,他一个都没能顶住,到了后来……

甚至与那个瘦马眉来眼去。

更可笑的是,他觉得那是得到了她的允许。

在那日她去见庄子上的管事时,他背着她与那个女子……

想到此,范四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兴许她骨子里与太后是一样的。

既然无法得到,那便鱼死网破。

宁林辜负了她的真心,她便毁了他……

事到如今,她不后悔,不后悔与四皇子联手,尽管没能成功但是她努力了。

宁桃明白她的感受,但却不认同。

因为宁林这根救命稻草,最后都翻了她在水里与岸上又有何区别?

与其这般屈辱的活着,不如赌一把。

宁桃本来告诉她,她这样做直接堵死了范二回来的路。

可看她那张苍白的脸,又没忍心。

宁桃临走时,又多问了一句:“我哥真的在你心里就那么差劲吗?”

范四身子一僵,深吸了口气道:“若不是他,我可就是状元夫人,不知有多风光呢。”

宁桃叹了口气。

连盛掐着点两人离开了大牢。

宁林说家里还有事,已经先离开了。

连盛见宁桃心情不好,道:“你是不是可怜她。”

“你难道不是?”

连盛点头,“是蛮可怜,这一年的时间里,简直从天堂掉到地狱。”

更可怜的是,那个说爱她的男人也如同镜花水月。

连最后一丝幻想都破灭了。

活着与死又有何区别?

宁点头,“是呀。”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宁桃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确定的。

尤其是范四最后那句,说什么宁林破坏了她的好姻缘。

可宁桃感觉得出来,范四与他从未有过什么别的想法。

再加上宁林今日的表现与以往的性格极为不同,他是那种优柔寡断,做事没有主心骨的人,如果真要休范四,肯定会找宁桃商量。

再不行,也会惶恐不安,可宁林这几日表现的如此淡定,甚至还让人误以为他一直与那位甜儿姑娘在一起。

今日到了牢里就更不可思议了,宁林生怕自己多说一句话。

连看都不敢肯多看范四一眼。

宁桃起初还觉得宁棋说得对,宁林怕是真被那姑娘给迷住了。

现在细细想来,怕是宁林和范四合演的一出戏吧。

就像范四说的,她恨宁林,所以要毁了他,可她的恨也太夸张了些,就因为宁林当时因为一张请柬而犹豫不决吗?

换句话说,当时一张请柬都那般六神无主,如今范四犯了这么大的错,他却能如此镇定。

这本身就有问题。

不过这些话宁桃没说,既然范四和宁林要让外界知道两人已经划清了界线。

那么,他为什么非要拆穿。

跟连盛分开,天已经黑透了。

宁桃原本想找宁林谈谈,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只得把时间往后推了推。

他原先和秦先生还觉得范四是因为爱宁林,结果,两人同情了一把小姑娘,最后剧情再次反转,她只是报复他。

宁桃把今日看到的,宁林和范四想让大家看到的,给大家请了一遍,秦先生打了个哆嗦。

刚要开口,一旁的马富贵却出声了:“桃子,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别总跟人小姑娘抛媚眼,最后把人勾得心神不宁的,结果你却不娶人家。”

宁桃震惊,“我什么时候跟人抛媚眼了?”

秦先生认同地点点头:“确实是这个理,所以你爹回来,咱们赶紧把你的婚事给定了。”

宁桃被两人一搭一唱弄得头晕,连带着嘴里的竹笋炒肉都不香了。

“不是,你们把话说清楚呀。”

他什么时候跟人抛过媚眼。

他不记得了,马富贵却记得。

比如梁姽、史青凝、黄樱……

宁棋神补刀,“二哥你忘了,在县学的时候杜姑娘,还有那位想让女儿嫁给你,最后没成功反被范家利用,差点害了你的老陈闺女。”

宁桃差点哭出声来。

“无妄之灾好吧!”

秦先生作最后总结,“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你没有订亲,要是订亲了,谁还敢编排你。”

宁桃心梗,“不是,算了好像这亲说订就能订的。”

这年头不都父母之命吗?

结果,他那个爹已经一年多没见过面了。

他那个娘好着的时候想抽他,现在病得成天流口水,嗷嗷乱叫,谁给他订去呀。

秦先生摸出自己的小本本,“我最近看了些小姑娘,待宁兄月底回京,与他一并再仔细看看,到时候你姐姐也刚好进京,咱们一道儿商量商量,在侯府办个什么宴,多找些小姑娘。”

宁桃头大。

他这又不是选妃,还多找些小姑娘。

不过说起宁香。

宁桃还忘了一件事,徐泽到底是怎么样了。

结果,这一屋子的人没一个知道消息的。

的确是狩猎的前几日传徐泽受伤进不了京了,皇帝吐血晕倒云云,可又传皇帝没事,结果狩猎还亲自去了。

宁桃知道,那人其实是太子。

他如今的身份,也不是说面圣就能面的了。

跟旁人打听倒是显得自己那啥了,所以,默了一会道:“明日我再问问连盛吧。”

马富贵好笑道:“话说你什么时候和连盛勾搭在一起的。”

宁桃和连盛认识,也就是集英殿的时候。

莫名的两人就好起来了。

人和人的缘份挺奇妙的,连盛自称京都第一纨绔,但是宁桃瞧得出来,他样样拿得出手。

谁知道怎么就成了朋友了。

这次去狩猎,虽然让他和连盛一起护着小皇孙,但是出力的全是连盛,孩子调兵遣将,布阵的本事特别大。

无论是刀法还是箭法都特别好。

秦先生看着一屋子的少年,打心底特别的开心。

宁桃的朋友都挺靠谱的。

见宁桃吃完了,秦先生让小武把碗筷收起来,拉着宁桃和宁棋去了书房刷题。

宁棋心尖都颤了,“我能不去吗?我还有功课没完了。”

秦先生搂着他的肩道:“没事,你那功课又不着急,你还有两年才下场呢。”

宁棋:“……”

宁桃第二日,趁着中午找了个连盛。

连盛一看他过来,就知道准没好事,拉弓搭箭瞄准靶心,这才道:“又想知道什么,赶紧问,下午我还得进宫给皇孙们上课呢。”

宁桃给他带了点家里厨娘做的小点心,这才道:“徐泽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按理说,徐泽受了伤。

这事不管真假,如今已经抓获了四皇子及其党羽,这事应该有消息了。

不料,徐泽这事却半点没动静。

就连徐家都不曾发出任何消息。

连盛道:“我问了我爹,这小子根本没回京。”

宁桃:“……”

徐泽回京,徐泽受伤,这切都是假的。

至于皇帝为何吐血,这事还得从太子说起。

当时有人来报说太子病情又重了,皇帝最近本就旧疾复发,一听这消息,可不就急得吐血了么。

本来儿子就死的死,伤得伤,还有一个想放他一条生路,他还回来作死能不急才怪。

至于为什么对外说是徐泽被人暗算。

也就是想麻痹对方。

其实,镇国公他们已经查到了不少线索,四皇子手底下根本没多少人手,这次引蛇出洞这一招,就是为了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所以,徐泽根本没有奉昭进京,更没有路上什么遇难。

宁桃缓缓了笑道:“怕也就是因为咱们这种太过在意的人才会被蒙避了。”

连盛道:“可不是,我就说嘛那小子一向命大的很。”

宁桃跟连盛道了谢就离开了。

这些日子,不管是管着京都治安或者宫里安全的镇国公府,还是审训犯人的刑部都忙得不可开交。

宁家在此事中是骗钱对象之一。

钱庄被抄,赌场被封,就连范四都给抓了起来。

京里议论最多的,从四皇子判乱反而到了什么时候能把大家的钱还回来。

宁桃趁着休沐日去看了王氏。

顺便把宁林给叫了出来。

他想着既然宁林和范四的事情,与大家想的不太一样,那么跟甜儿,肯定大家看到的也不太一样,大不了就是逢场作戏。

只要走过程,基本上就能把人给弄走。

结果,宁林默了一会道:“能不能不送她走。”

“啥?”

宁林脸一红,吱吱唔唔道:“她,她是个好姑娘……”

宁桃脑中轰的一声巨响,神特么好姑娘,为什么剧情走向跟他推测的不太一样。

明明前几天还跟范四合演了一出戏来着。

怎么到了这儿,就成了甜儿是好姑娘了。

宁林知道弟弟的手段,前两任二舅母,就连上任二舅母的侄女,宁桃瞧不顺眼的都直接给那啥了。

所以,他磨磨叽叽道:“我是真心喜欢她,而且她是个好姑娘……”

虽然教坊出身,但是清清白白的,也不计较名份……

总之,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姑娘。

宁桃脸色越来越黑,忍不住道:“大哥,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做为一个二十岁的成年男子,该立起来的没立起来,倒是一年之内,跟自己的弟弟说了两次,而且还是不同的女人,我对她们都是真爱。

真你个毛线呀。

他原先还挺可怜宁林,也挺可怜范四,成人的世界哪有什么绝对的黑与白,对与错。

可偏偏,宁林这骚操作,令他真是吃得一愣一愣的。

当时跟他说对范四是真爱,哭着喊着把她从牢里给捞了出来。

宁桃估摸着,范四能被捞出来,可能与皇帝念着老师的恩情有关,才会睁一只闭一只眼,结果宁林倒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可不是,宁林这风一年要刮好几次。

双方僵持了一会,宁桃道:“我是弟弟不该管你,可你也得为咱们家想想吧。”

要不是因为担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风险,神特么爱管他的屁事。

他现在跟范四划清了界线,以后肯定会再娶,可旁人若是听说你有个小妾还是瘦马,人家会怎么想?

神特么,这瘦马还是你妈给你买来的。

宁桃额角突突地跳,他就不该管这烂事,MD——

宁桃磨着拳头,真想一拳打上去呀,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经事。

宁林道:“我明白。”

“那你说这位姑娘怎么办?”

“我——”

宁林看着宁桃,嘴巴张了张又给闭上了。

“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他们母子。”

轰——

宁桃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这要是他儿子非抽死不可。

拳头握起来又松开,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磨了磨牙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给我回老家带着这位甜儿姑娘好生过日子,爱生几个生几个,每年少不得你们吃穿用度。要么把这位姑娘打发走,至于孩子你以后还会有的。”

宁桃严肃起来,不比他爹的脸色好看。

甚至更冷更骇人。

宁林本就比他矮了半个头,再加上身体瘦弱,两人视觉上差别进一步加大。

宁林两个都不想选,可一对上宁桃那双冷得滴水的眸子,生生把话给咽了下去。

“快点,别磨叽,我时间有限。”

宁桃一喝,宁林打了个哆嗦。

垂着头额上直冒汗,宁桃呵呵两声,“要不我给你分析分析。”

他舍不得现在的身份,二十岁的庶吉士,以后前途肯定不差。

可他同样也舍不得目前的美人,宁桃虽然没跟瘦马接触过,但也多少这样的女孩儿自小被教授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宁林能被迷住倒也不足为奇。

宁桃道:“我尊重你的选择,等爹上京了,我在他面前替你说情。”

宁林额上的汗扑哧哧的往下落,好一会才道:“我能再想想吗?”

“不能。”

宁林眼看就要哭了,“我不管选择什么你都不笑话我吗?”

“如果你的选择不能令我满意,我有办法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宁林咕噜一声咽了下口水,哆嗦着手道:“我我我选择把甜儿送走。”

“可是,可是我想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走成不成,那毕竟是我的……”

宁桃呵呵两声。

“小孙你们可以过来了。”

小孙和东桂两人手底下押着个柔弱的直掉眼泪的姑娘。

楚楚可怜的样子特别的抓人心神。

宁林刚要开口,小孙便将人一脚给踹到了地上,厉声道:“现在可以说了。”

小姑娘还想抬头看宁林。

宁桃手一抖,一根钢钉便从袖子里直插地面,小姑娘吓得一哆嗦,垂着头把事情给抖了出来。

她是邵娘子和董娘子介绍给王氏的,两人还跟王氏说这样的姑娘才能破坏儿子与儿媳妇的感情。

邵娘子和董娘子都是钱庄的人,自然也是范四的人。

所以,她的身份也就可以确定了。

说到此,甜儿还搭了一句,“若是夫人心思正,哪能受得了旁人蛊惑。”

至于怀孕不怀孕的,甜儿道:“妾身出身教坊,像咱们这样的女子,哪有怀孕生子的本事,自被买回去便被嬷嬷们灌了汤药,绝了这份情缘。”

所以,宁林心心念念的孩子也只是一句谎言。

更可笑的是,这个对他温柔小意的女子,是他亲生母亲买来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的。

而经手之人却是他的妻子。

这么说来,宁林突然就有些恍惚,他一直觉得范四是喜欢他,怕连累宁家,才不得不与他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记。

他内心对她愧疚不已,觉得做为一个丈夫他没能保护好她。

不能在王氏插手时,好好的站在她身边。

甚至没有能力替她的家人报仇。

但为了整个宁家,又不得不这么做,可直到此刻,甜儿一字一句扎进他的心里。

他才恍然觉得,原以为是团宠剧,最后变成了苦情剧。

宁林一连被打击了三次,整个人都有点摇摇晃晃,身子不由的就后倒去。

宁桃伸手捞住他,差一旁的东桂去请大夫。

这才对小孙道:“先押下去看管好了,晚些时间再处理。”

宁桃到了如今也不知道是该同情宁林,还是该同情他。

兜兜转转这些事儿,都因为他与范四的婚事而起,更可笑的是,王氏想要算计范四,范四却连同他们母子一并算计了。

所以,他先前分析的特么都是错的,范四在牢里的话基本是真的。

一家人被一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

这事给闹得即可笑又可悲。

现在三位当事人,一个没落着好。

瞧宁林现在这个样子,怕理根本不知道甜儿是范四的人。

一瞬间,三个说爱他的女人,把他给当猴耍了,这可刺激大发了。

宁棋望着躺在床上的大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宁桃拍了拍他的头。

待大夫诊过之后,才松了口气。

宁林毕竟年轻,不像王氏那样直接中风了,不过也是气极攻心。

所以,大夫的意思,在家里精养着,多散散心好幅药调理调理,平时千万别动气。

宁桃差人跟着去抓药。

宁棋这才松了口气,好一会才道:“二哥,爹是不是快回来了。”

宁桃算着,也差不多就这几天了。

不过具体怎么样也说不准。

家里这么一堆烂摊子,也算是有人接手了。

宁桃吐了口气,让东桂好生照顾着宁林,自己去看甜儿了。

小姑娘被看管在后院的一个柴房里。

小孙和小武两人就站在门外,见宁桃过来,小孙把门打开。

宁桃进去,见她不懂不忙的坐在柴草堆上,手里捏了个帕子挽了只老鼠玩,见宁桃进来立马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大人。”

宁桃道:“你想好了?”

小姑娘点头。

“奴婢早就想好了。”

“奴婢乐意去大人说的绣坊工作。”

谁不想清清白白做个人,靠自己的双手有模有样的活下去。

她娘活着的时候,她也是父母手里的宝贝,娘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平安长大,喜乐安康,可惜娘亲一死,父亲娶了继母,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非打即骂,继母背着父亲把她卖给了人牙子,还说我这女儿长得美,所以你们得多给些银子。

那时候她已经八岁了。

哭着喊着,可父亲明明听见了她的哭喊声,却没有出来。

那时候她还想着父亲也许会来求她,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

教坊里的姐妹们哪一个起初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甜儿被邵娘子买来送给王氏之前,就被教导过要怎么做。

后来见到宁林,虽谈不上什么一见钟情,可相处久了,她也喜欢他那样温和的性子,喜欢听他说话……

尤其是他和范四说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柔。

觉得跟了这样的人,比起那些满脸肥肠的大老爷可算是运气好多了。

可府里的任何人都瞧不上她,只要王氏不在的时候,她就像瘟疫一样被人瞧不起,她也不是不知耻辱的姑娘。

前天宁桃让小孙把她叫过去。

问她乐不乐意给他做件事,乐不乐意以后有个太平的日子。

她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她听府里的人说过,宁家这位二公子本事大的很。

所以,尽管只在寺里碰过一次面,可甜儿下意识的就信任他。

自然乐意给他做事。

宁桃答应她事成之后,放她自由,给她自食其力的机会,让她清清白白做人。

比起给宁林做妾,被府里的人私下议论、唾弃,她更向往这样的生活。

宁桃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是希望通过她的嘴,把知道的事情与宁林说清楚,让他好死了那份心。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便答应了。

她是挺喜欢宁林,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

留在他身边,只能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明日中午的船票,我会差人送你一程,但你以前的身份,还有你与宁林的任何事情,我希望你都能守口如瓶。”

“你这身契我就先拿着了,待日后有机会再还你。”

甜儿点头,“奴婢明白。”

“大人,奴婢还想问问,大公子他没什么事吧。”

宁桃抬头目光森然。

甜儿立马垂下头,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奴婢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宁桃等宁林醒来,见他除了情绪不高之外,脑子还算是清醒便带着宁棋离开了。

让东桂明日去衙里给宁林请个病假,待什么时候身体好了再去。

又告诉王氏赔嫁的两位嬷嬷好好照顾着王氏,王氏这边的摊子,他先接到了手里,马上到了年底,不管是铺子里,还是庄子上,都开始由管事的来送账本。

宁桃让一品楼的掌柜给他找了个账房先生,帮心清算一二。

至于前面被骗的钱,还在等上头一并还下来。

如今王氏和宁林都是个病号,宁桃让嬷嬷每月初五到他那边领月例,再把这边的人名单一并递上去。

这么一通交待下来,一天就过去了。

秦先生见他才换了衣裳还没来得及吃饭,柱子领着大武就来了,说是明日去杨柳县清账的事。

柱子道:“你让咱们把那位姑娘带走,你不怕以后大公子知道会闹?”

宁桃道:“我已经让他二选一了,要么当官,要么回乡,他选了当官,我自然得把甜儿给打发了才行。”

“对于打发到哪儿,他说了不算。”

宁桃说完,微微一笑,“柱子哥,这一趟辛苦你了。”

柱子摇头,“辛苦谈不上,就是怕以后大公子那儿……”

“他闹不起来。”

人生经历大起大落,被两个对自己很重要的女人来回算计,心理是得多强大才能各种闹。

宁林的心理本来就不强大,要是这次能自己想明白大概还好。

如果不明白……

宁家可不能像范家一样,到头来一场空。

宁林的事情一解决,宁桃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不管宁林心里怎么想,只要他不闹事,宁桃都能忍。

反正过不了几天他爹就回来了。

一身轻松的宁桃,白天在衙里工作,晚上回来还得陪秦先生玩。

秦先生这些日子又给自己找了个新活计。

每天盯着宁棋做功课。

待宁桃下班回来,三人一道在书房刷题,偶尔还拉着刘先生一道。

宁棋苦哈哈道:“二哥,我想娘了明日回去住两日。”

宁桃还没开口。

在画图的秦先生不乐意了,“你都快十五了,哭哭啼啼还找娘,这样怎么成。”

宁棋:“……”

我才十三好吧。

宁棋被秦先生这一盯就盯到了月底。

宁少源终于回京了。

与他一道的还有宁香夫妇。

宁桃离开赵州的时候,宁香的老大才几个月。

结果,现在老二都在肚子里几个月了,老大现在已经两岁多了。

骑在徐泽的脖子上,揪着他爹的头发,大声道:“爹,爹,糖、糖……”

宁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一个卖糖葫芦的。

徐泽踹了宁桃一下,“赶紧去,你这个舅舅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宁桃呵呵两声,“你儿子连舅舅都不会叫,还指望着舅舅给买糖,想什么呢,等把语言练好了再来讨糖吃。”

他话音一落,不料后脖颈就被宁少源给抽了。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去孩子还等着呢。”

说完把外孙给接了下来,在他胖胖的脸上亲了亲,“让外祖抱抱,咱们追你舅舅去,他不给你买外祖就打他。”

宁桃听得满头黑线。

一旁的宁棋拉着他哥的衣袖,小声道:“听见没,简直跟被附体了一样。”

以前他要个啥,他爹一瞧眼,他就吓得往王氏怀里钻。

哪还敢开口呀。

现在倒好,把一个吃屎的奶娃娃当宝一样。

他声音虽小,可宁少源年纪又不大,听得清楚着呢,抬脚就给他一下,“小王八蛋,学问不长胆子倒是长了不少。”

宁桃还能说什么,只能任命地买了几串。

一家人上了车,宁少源才发现家里人口有些不太对,狐疑道:“今日不是休沐吗?怎么你大哥和你娘都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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